明明他昨晚才不是这样的。
昨晚,她听到他一声闷哼,下意识地想抬头去看他,他们就在镜子前——她只要看镜子就好。却被他大手严严实实地伸过来,遮住她的眼睛。
末了,他沙哑地来一句“别看”。
女孩伸了伸懒腰,明明昨晚需要动的不是她,但她却浑身酸痛。膝盖严严实实地顶在木桌上,他掌住她双腿的外侧,合拢。
还有,他为什么精力这么好?昨晚上那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还去健身了。果然,精力好的人拥有这个世界。
“你起床也不叫我。你不怕爷爷觉得我很懒吗?”她从床上坐起来,低头找到自己的毛毛拖鞋,开始指责男人。
“不用爷爷觉得,你本来也不勤快。”他站在薄薄的晨曦里,看她因为初醒后还含着娇憨的一张脸,唇角淡淡牵出笑意。他越发对她爱不释手了。明明平时一副害羞的样子,但是动情的时候,又足够勾人,是个小妖精。
周萱被梁津这么一打趣,也不生气,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她洗脸刷牙都很神速。
周萱吃完早餐后,林晴开着玛莎拉蒂,将她送到郊外的奶奶家。
车上。周萱捧着那本野培训练手册,这书还差一点末尾就看完了。她看着看着,到底觉得大腿内侧还是不舒服。
周萱偷瞄了一眼前排,看见林晴正在专心开车,便悄悄盘起腿,掀开自己裙子看了看。大腿内侧,仍有淡淡的瘀红尚未褪去。
明明那里的肌肤是痛的,但是心里却是暖的。当喜欢上一个人时,会希望他快乐,无论是心灵上的快乐,还是躯.体上的快乐。
女孩仍在模模糊糊地回忆着昨晚,这时,收到黎若昭的消息。
昭昭:「我准备上飞机回学校了。发怒/发怒/发怒/好家伙,合着小萱你天天婚后忙着甜甜蜜蜜,都没有空搭理我了吗?」
被黎若昭一通“指责”,周萱不由得有一点心虚。说好要主动找黎若昭玩的,这是她食言了。
萱:「害羞/害羞/害羞/,我知道错了,泪目/泪目/泪目/,这几天,说忙也不忙,只是累。就没有去找你。」
说累是真的,每天晚上总感觉被折腾了个透,第二天起床时腿总是发软,因为疲累而过度休息,脑袋昏昏沉沉。
昭昭:「啧啧。新婚夫妻嘛,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都要隔着屏幕熏到我啦。对了,恭喜你们,这下已经全垒打了吧。30岁的老男人,感觉怎么样啊?药膏有没有用上?坏笑/坏笑/坏笑。」
黎若昭惯常开玩笑,周萱小脸一阵绯红,握着手机的手心也开始发烫。
萱:「嗯。」
若是细问那种事的感觉,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给黎若昭听。身体被打破,重塑,被缓慢清晰地凿开,灵魂和躯体相互分离,世界在她眼前,都是朦胧而炽烈的。
萱:「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给的药膏用上了,但是只用了一次就被他丢了,换了另一只新的。」
昭昭:「啊,鬼脸/鬼脸/鬼脸/,为什么要丢?那管药膏很贵的!」
萱:「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有钱浪费,烧得慌。」她打出这句话来,情不自禁用了嗔怨的口吻,口中抱怨着,脸上的笑容却明媚而娇俏。
昭昭:「我猜,估计是因为这是我男朋友买的。你家总裁不想给你用别的男人买的东西。啧啧,老男人这强烈的占有欲啊。你不知道怎么描述感觉,我猜,是你睡的男人还不够多。可惜了,你估计没机会多体验几个了。」
周萱没理会黎若昭的打趣。她也没在乎多睡几个什么的。那种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舒服嘛。她的快乐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因为他而快乐着的快乐。
萱:「诶,我没那么在乎这个。我在乎的是,我和他的感情有了突破。我猜,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打出“喜欢”两个字,周萱忍不住唇角上扬。
那头,黎若昭握着手机,收到周萱的消息,似乎看到了这个笨蛋小萱唇角上扬的样子。傻乎乎的。她斟酌着,打下字句。
昭昭:「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以你这种口气,你肯定先喜欢上他了。小萱,你会在乎总裁喜不喜欢你吗?」
萱:「当然在乎。」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她也想,要他平等地喜欢。是那种发自灵魂的喜欢,而不仅仅是建立在婚姻、责任和肉.体上的。
昭昭:「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脑子里可没那么多情情爱爱。其实,无论他喜不喜欢你,你的生活都不会有变化,你可以用他的钱,刷他的卡,让他为你的一切买单。」
周萱看着黎若昭的回信,若是几天之前,黎若昭直接告诉她,获得梁津的喜欢很难,她估计会难过。
但经历过昨夜的“小金丝雀”事件,她对待感情有了新的的认识。
就如黎若昭曾说过的那样,梁津首先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他杀伐决断、手腕强硬,他将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开拓和维系梁氏的版图。
换言之,梁津天生是个强者。她想和强者平等相爱,就必须自己首先强起来。她想在事业上获取成功。
同时,也只有她强起来,她才能去给他需要的爱。
周萱按着手机按键,将这番话打给黎若昭看。
昭昭:「我去。这就是爱情对一个人的改变吗?我记得你原来挺咸鱼的啊。怎么了小萱萱,你现在不想当咸鱼了?」
昭昭:「你现在这番话,看起来就像那只猫猫表情包,站着举着双臂,大喊‘power’!!!」
周萱看着好闺蜜回的消息,笑了笑。
萱:「嘛,我有这么咸鱼嘛。我只是对我不感兴趣的东西咸鱼,对我感兴趣的东西,我还是很认真的。」
就比如说动物科学。读大学的时候,她为了多储备一些动物丰荣场地的知识,还特地去修了园林学专业。
昭昭:「不开玩笑。其实,我总感觉,就算没有总裁,你也会慢慢地走到强者的道路上,因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昭昭:「我现在对于你如何成为强者不感兴趣。我只对你和总裁的全垒打感兴趣。坏笑/坏笑/坏笑/,你快详细和我说说,和第一次相比,这次感觉怎么样?不知道脱敏训练有没有做到位?」
第73章 误会
说来说去, 还是绕回了这件事上。
黎若昭这个“色女”,还真是在这方面有强烈的探索欲。
萱:「别问了啦。我们办完婚礼的第二天,我就来亲戚了。所以我们只有、呃, 只有新婚夜那个晚上,是真枪实干啦。」
昭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不把总裁饿坏了?他等你等了好久,从你们领证到摆酒宴, 这才吃了第一口,就碰到你来亲戚。我记得你不是准备就要回动物园上班了,到时候总裁可怎么办呀?」
周萱握着手机, 咬了咬唇, 小巧玲珑的耳朵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在这个方面, 到底说梁津是节制, 还是放纵?是禁欲,还是纵.欲?
萱:「那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比如,用手或者大腿, 都可以。
昭昭:「嗯。但我觉得你这样不会得到快乐。你享受这件事情吗?」
说到享受, 周萱被黎若昭的大胆狂放吓到了。她不太能适应他的尺寸, 所以这件事,说不上享受。新婚那晚,他几度哑着嗓子命令她“放松”,她生理性泪水都出来了,世界在她眼前朦胧而模糊。心里想的是到底什么是“放松”。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话题,那边的黎若昭却滔滔不绝起来。
昭昭:「哼哼,你还小, 慢慢磨合嘛。我相信,以总裁的体魄和健身频率, 你以后一定会食髓知味的。」
如果黎若昭现在在她面前,她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昭昭的嘴,不给她说下去。什么食髓知味,真是羞死人了。
女孩没有往“食髓知味”那边想,倒是摸了摸自己似乎仍在发热的大腿内侧,只觉得那里差点儿要被擦出瘀伤。她心想,以后要不要和梁津约定下,不能老是花这么多时间在上面?
一天一次可不可以?他的一次,也要好长时间了。
接下来她会有些忙,没那么多时间做这种事。
她在车里遐思不断,车外,却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周家小院。周老太蓬松着一头灰白的发,穿着一件咖色针织毛衣,已是深秋,但她的精气神看着比盛夏时更好。
对于老人家而言,亲亲孙女的幸福有着落,没有什么比这更舒心的事了。
“小萱,你来得正好,来看看,你林伯伯和安伯母,给你送来了好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周老太说着,将周萱朝客厅里引。
客厅的楠木桌子上,有一件被报纸层层裹起来的东西。周老太布满褶皱的双手轻轻拨开报纸。
报纸一层层地剥开,露出一副羚羊头骨。小巧的三角骨架,两只长长的尖角,眼眶处是空洞的,像是仍有森森的生命力。
这具头骨,乍一看让人冒起森然的冷意。看着空洞的眼眶骨,周萱不禁想到了《冰与火之歌》中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龙头骨。
但是,头骨又是精巧的、美丽的。展现了生命的和谐与神奇之处。
头骨并不完整,其上有风化剥蚀的痕迹,想来是在戈壁滩上捡拾到的。
头骨下,压着一张藏区的明信片。明信片画质粗糙,但是背后的字迹遒劲好看。
给我们亲爱的小萱宝宝:
“小时候伯母抱着你读《印度史》,当时你很喜欢印度史里描绘的独角兽。大小如马,身体雪白,前额正中长出一只角。伯伯和伯母没有能力送你一只独角兽,但是能送你一副好看的羚羊头骨。
不要担心。这是一匹自然死亡的老羊,这是一只从戈壁滩上捡拾到的头骨。
听闻你最近在从事和动物保护有关的工作,你完美走上了小时候的梦想轨迹,这里有一笔小小的资金,作为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可自行决定用途。”
落款是“林恒之和安然”。
周萱看到安伯母那熟悉的字迹,将那张明信片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开心得一下子叫起来。
“奶奶,伯伯和伯母不是在可可西里保护藏羚羊吗?他们前段时间回海城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林恒之和安然,年轻时是一个豪车品牌在国内的代理,夫妻两人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拿捏人心很有一套,早在八九十年代,两人门店的豪车销售额就占到南部地区的八分之一。
早年,周墨勋极力和林家夫妻搞好关系,两家人好得跟一家似的。后来随着周墨勋生意越做越大、林家夫妻淡出车圈,两家联系就淡了。
但是,没有孩子的林家夫妻,一直都很喜欢周萱,从周萱刚会走路时起,就抱着她去动物园逛逛玩玩,这也在周萱的心中埋下了喜欢自然生灵的种子。
“就在你结婚前几天,林伯伯和安伯母回来了一次。他们将这个头骨交给我。伯母说,你一定会很喜欢。他们还给你留了这个,作为你的新婚礼物。”周奶奶说着,打开客厅斗柜的抽屉,将一张崭新的、雪白的支票取了出来。
当看到支票上“壹仟万元整”的字样,周萱感觉自己有一种眩晕感,差不多要晕厥过去。
“奶奶,好大一张支票,为什么你不拒绝啊?”周萱看着支票上的数额,结结巴巴地说。
“你安伯母在给他们最爱的干女儿送钱。我为什么要阻止?”周老太理直气壮地反问。
周老太这句话,让周萱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小时候,安伯母就无数次捏着她粉装玉琢的小脸蛋,对她说:“小萱真可爱,小萱来当我的女儿吧。”
周萱也时常“干妈干妈”地叫安然女士。安然女士曾搂她在膝头,笑着说,“以后等我小萱女儿出嫁啦,要送她一笔大大的彩礼,不能让男方欺负我女儿。”
如今,这笔大大的彩礼,正以一种轻飘飘的重量,被她捏在手中。
捏着这张支票,周萱心中那个大胆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想收购乐乐动物园。
这张支票,还有奶奶的存折,就是现成的资金流。
周萱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奶奶。
奶奶慈爱地摸着孙女的头发。“奶奶给你的钱呢,就是你的,你拿来花天酒地也不要紧。但是你安伯母给你的钱,你能用在他们一心支持的动物保护事业中,就再好不过了。”
“嗯。所以我打算拿它来当动物园的启动资金,到时候,也给安伯母一些干股。这笔钱就变成他们的投资了。”女孩想了想,说。
“收购乐乐动物园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小梁吗?” 奶奶问周萱。
奶奶的问题,把周萱问住了。
她几乎能想到这件事被梁津知道后,他会怎么做。他会派徐正阶来接手她的工作,法务团队、人事架构一并安排好,她只需要光荣体面地成为最大的股东。
所以,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他。
她要将这件事做好,做得有些起色,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不要老是把她当成小孩子。
“不,我先不告诉他。等我做得还不错,再让他发现,我很厉害才好。”女孩最后说。
“可以。好好做,多利用你身边原有的资源,不管成不成功都不重要,开心就好。”奶奶摸摸女孩的头。
一旦有了想做的事情,她的行程便变得格外忙碌。
在奶奶的吩咐下,周萱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安然伯母。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周萱知道,这肯定又是她干妈在那个无人区里忙着和偷猎贩子斗争,等干妈回到有信号的区域,自然会再打电话来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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