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看的伤口也能惹出泪意。
“怎么了?”
宋知枝眼里有心疼:“我想象不到,受伤的时候,你会有多疼。”
从小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早就麻木了。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好像真的是的。
当年,他老师就是这种眼神,他喝了他递过来的茶。
他曾全心全意信任过,当做生父一般的人。
徐清晚在边上,看着他喝下,里头放了软筋散,遭遇埋伏,他几乎要丧命,这条腿就是在那时候伤的。
储司寒捏起她下巴:“心疼本王?”
“嗯。”
储司寒挺直了脊背,身子朝她倾斜压过去,吐气如兰:“嘴巴说说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实际的,你想怎么疼本王?”
脸在面前放大,鼻尖几乎要顶到她的鼻尖了,宋知枝被迫往后倾斜,可他又追过来,宋知枝被迫是往后倒了,被子从肩头滑落,她浑然不知。
“王爷,您做什么?”
修长的脖颈倒垂,自肩膀折出曼妙的弧度,散发着细瓷一样的肌理光泽,桑皮纸映过来的花枝灯倾斜流淌,少女特有的香气悠悠。
“侍寝,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他目光漫不经心往下,盯着起伏的弧度。
“!”
宋知枝双手遮在身前,羞耻的脸颊滚烫,控诉:“不能看别人的身体,这样不对。”
储司寒:“那本王应该看哪里?”
“您先闭上眼睛,再起来,我需要准备一下。”
储司寒沉静看她一瞬,终是起了身,闭上眼睛,很快感觉到膝盖上被放了什么东西,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
宋知枝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好了,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储司寒睁开眼睛,就看见腿上的小人书。
“今晚给我讲三打白骨精行吗?”
“……”
少女被粽子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脑袋,细瓷似的肌肤,肉肉的颊粉粉的,像桃尖那一抹粉,薄薄的皮肉下汁水清甜,眼睛又圆又大,沁着水雾,无辜又天真。
更可爱了。
鼻尖少女独有的香气似有若无,勾的想让人暴力蹂躏,弄碎。
一双大手猛的摁住肩头,她被压到躺下,他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声音带了蛊似的:“宋知枝,本王想做你……”
第25章 耀玲珑
捏在肩头的手用力, 他目光凶恶的像一匹饿狼,以目光做口,要将她吞进口里, 拆腹入骨似的。
宋知枝紧紧攥着被子, 呆呆的眼神:“你捏疼我了。”
储司寒捏着她肩的手却是又用力了两分, 目光似是要灼透她的皮肤,“宋知枝, 你想要吗?”
“我,我想要听故事。”
小姑娘眼中满是懵懂的慌张, 他问:“陶姑姑没教你怎么侍寝?”
宋知枝:“我知道的。”
“怎么侍寝?”
“我知道的,侍寝就是睡觉,”被子里, 宋知枝紧张的绕着手指, 说:“以前我阿娘每晚都陪我的,她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这本小人书,可是我爹爹也喜欢听故事,要听一整夜,阿娘只能先给我讲, 讲完再去给爹爹讲。”
“你起来, 给我讲书,好不好?”
储司寒:“所以, 你是让本王来给你讲书的?”
“不,不是吗?”
“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女孩的眼睛干净的像山涧里的清泉, 一眼到底, 无措又慌张。
储司寒胸口剧烈起伏一瞬,手撑着, 腕骨上的青筋绷直,起了身,重新坐回去,身子半靠着床架子。
覆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宋知枝的手在被子里给自己揉两边肩膀,还挺疼的。
他为什么这么用力捏自己啊!
偏头看见他沉着的脸。
玄色的交颈寝衣,松松垮垮在披在身上,腰腹处一根细带系着,精壮的胸膛微微起伏。
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吗?一定是她太笨,惹到他了。
阿娘说过,男人若是真生气了,就要哄,哄到他不生气。
宋知枝侧身转了个方向,侧枕着往他挪了挪,两根手指立成剪刀悄悄走过去,拿起他垂放的手,放在自己侧脸上轻轻磨蹭,眼睛灼灼的看他,软糯糯的声:“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像在家里犯了错,或者想买糖果,软乎乎的磨她阿娘阿爹,不答目的不罢休。
掌心的软肉糯糯的,滑滑的,储司寒目光重新看过来,花枝灯影昏忙,她璀璨明亮的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白白软软的乖巧,很是惹人。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应该是因为酒。
纯净的他血液里的戾气叫嚣,想看她哭,拉入他的世界,如同弄污一团白雪。
他抬起手,摩挲着她后颈子的软肉,身子缓缓倾过去,压着她往下。
唇几乎要触到她的唇。
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又湿又痒,宋知枝“噗”的笑出声“好痒啊~~”人也朝侧边挪了挪。
“你喜欢听故事吗?你躺下,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宋知枝拍拍身侧的位置。
储司寒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连着被拒绝两次,什么兴致都散了,支了手起身,躺下。
他倒是知道很多成语故事,但没人和他讲过。
“可。”
宋知枝想了想:“我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吧,天上有王母娘娘,还有七仙女,仙女们会织彩布……”
储司寒:“放着仙女不做做人,这什么脑残故事?谁编的?你编的?”
宋知枝:“……”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不是我编的,这是《牛郎织女》,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我阿娘经常给我讲的。”
储司寒:“果然是骗小孩的。”
宋知枝:“……你没听过吗?”
储司寒:“没有。”
宋知枝:“《玉兔捣药》《嫦娥奔月》《后羿射箭》听过吗?”
储司寒:“没有。”
阿牛哥哥没有阿娘,也没有人给他讲故事,没有阿娘的孩子都很惨,宋知枝就道:“那我给你讲,你想听哪个?还有《从前有座山》《女娲补天》……”
储司寒拿起那本书:“我给你讲书。”
“好呀。”
储司寒复又起身,翻开这本小人书,上面的木刻有折旧的痕迹,显然已经翻了不少时日,“这本书多久了?”
宋知枝手臂夹着被子腾出手来算:“……今年,去年,今天是初一,要算一年吗?”
初四哈:“……不算。”
宋知枝:“那就是三年。”
储司寒:“三年你没看过?”
宋知枝:“小人书不就是要反复看吗?”
她一共才两本,一本小人书,要攒半年的钱才买的起。
宋家庄就她有小人书,还是两本!
储司寒抽了抽嘴角,读上面的文字:“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和尚,”翻了页,又读文字“白虎岭,尸魔白骨精”,又翻了页。
宋知枝:“你也没看过《西游记》?也没听过?”
储司寒:“本王不读闲书,三岁的时候已经在作诗。”
宋知枝把小人书拿过来:“还是我给你讲吧,你躺下去听,那样舒服点,孙悟空师徒四人……”
花枝灯拉长了她的影子,她唇瓣一开一合,讲着幼稚的故事,长发披散,屋子里静悄悄的,地笼将屋子烧的温暖如春,窗外寒风和雪肆虐。
“王爷?”
宋知枝见他眼皮阖着,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闭上眼睛听,暂停了书,合上,俯身凑近,听见他呼吸平稳,静静躺在瓷枕上,似是睡着了,睡像很好,双手搭在腹部,乌黑的发整齐,风清朗月般的脸,很是好看。
她捧着脸,目光细细描绘灯下的他,只要他不用凶凶的眼睛瞪人,真的很好看啊。
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的。
她实在好奇,鬼使神差的就冒出了狗胆。
他睡着了,应该不知道吧?
手就靠近,两只食指点在他唇边往上提了一点,很快又放开,发现他睡的沉,并没发现,吁了一口气。
这床上有两床被子,拿过一床给储司寒盖上,细心的将他的手也放进被子里,看一眼这明亮的灯火,悄悄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到床尾,趿着鞋子下床去吹灯。
忽的想起来,今天守岁的时候忘记许愿了!
宋知枝跪到窗前,“阿娘,阿爹,你们在天上不要担心我哦,我很好,有陶姑姑,有小圆,吃的好,穿的也好,还有地笼,睡觉一点也不冷,可好了……还嫁人了,有了夫君……”
宋知枝碎碎念说了一通,这才起身,拿起灯笼照,许一个愿望吹灭一盏灯:“新年更漂亮……不生病……天天都有好吃的……”
待吹至床头最后的灯,她认真说:“王爷长命百岁。”
最后的灯盏灭了,宋知枝又从窗尾爬上去,自己也钻进被子里,侧躺着看着朝外的睡姿。
这算是她爹爹口中的小家吧,虽然他有很多妾室。
小时候每次宋知枝控诉她爹爹不和她一起睡觉,阿爹总是说:“我们知枝以后长大了嫁人,有了自己的夫君,就和夫君一起睡觉了。”
满足的弯弯眼睛,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
她是沾床即睡的性子,眼睛一闭,立刻就睡了过去。
好一会,黑暗中,外侧的人睁开眼睛,储司寒的眼睛特别好,黑夜中也能看的分明,掌心有小小的手掌,柔软又滑腻,他手心轻轻转了个方向,掀了被子下了床,进了浴室。
再从浴室回来,宋知枝还是侧躺着朝外头的睡姿。
他手伸过去,放在她细细的脖颈上,散漫的声:“你最好是没有骗本王,否则--”
“本王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瓷枕上的人酣睡正香,手迷迷糊糊的攥住脖颈上的手,不满的嘟囔嘴巴。
储司寒抽出自己的手,闭上眼,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人完全挨着他,抱住了他的手臂,脑袋在他肩膀上一点。
隔着薄薄的一层寝衣,上肢手臂感触到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柔软。
一点尖尖的。
灼热的滚烫。
原来女人这样烫吗?
心脏蓦的重重一跳,指尖绷直,他猛的抽出手臂,人朝外侧挪了挪,怀里的抱枕没了,宋知枝侧着的身子往下坠了坠,变成趴着。
储司寒忍着火气又朝外侧挪了一分,发现已经到了床璧了!
抬手推推她肩膀:“朝里头去去。”
宋知枝迷迷瞪瞪被她拍着,神志还是模糊的,“夫君……睡觉。”
她糯糯一声,带着酣睡的嘶哑迷糊,抱住他的手臂。
喉结自上而下滚了一下,身子僵住一瞬,储司寒抽回手臂,拍她一下,冷冰冰一声:“睡里头。”
“哦~~”
宋知枝迷迷瞪瞪朝里头滚了半圈,又沉沉睡过去。
储司寒朝床头里侧挪一点,闭上眼睛,一息的功夫,又睁开眼睛,掀了被子起身,再次去浴室。
第26章 耀玲珑
从浴室返回来, 储司寒选择靠近床外侧入睡,这回宋知枝的睡香很老实,始终侧躺着, 没有再过来。
储司寒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翻了两个侧身, 听见张宝在外头的唤声。
今日是年初一,有朝臣朝和, 还有皇陵祭祖。
储司寒揉了揉略沉重的头,掀了被子起身, 去了外室更衣。
张宝面上的喜色止不住:“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要不要给孺人换个院子?”或者升个位份什么的。
好歹这也是第一个正儿八经的侍妾不是。
储司寒略沉吟一瞬, “不必。”
张宝为宋知枝可怜了一把, 这怎么都侍寝了,还不能换个单独的院子。
王爷对下属的打赏那么阔绰,怎么到自己女人这么抠,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免的连眼前的职位都被撸了, 左右自家王爷是开荤了。
两个时辰之后, 他这份喜悦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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