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
夏焰:“周漾在武汉举办画展,邀请了我。展出结束,举办庆功宴,我也去了。”
“周漾说起你......你和他说得很明白,让他放下你。”
“周漾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哥哥。”
姜蝶珍转过脸来,看着夏焰恬静的侧脸。
“夏焰姐,我不是之前那个懵懂稚拙,一味享受煾予付出的女孩子了。”
“今年,我都有好好关心他的家人,陪他出席各种场合......也有送他礼物,亲手给他做了领带。所以周漾那边,比起让煾予患得患失,我更想好好爱他。”
夏焰安静地听她说完。
随即笑着说:“我知道的。”
夏焰:“他很在意你,他能得到回应,我替他高兴。”
姜蝶珍自言自语地感叹道:“煾予,他特别值得。”
夏焰眼睑的眼影,微微晕染。
女人很轻很慢地哼起来:“生命宛如静静的相拥的河,永远天长地久。”
姜蝶珍用手挡住眼睛,呜咽起来:“我知道,一直有人不喜欢我。”
“景煾予一直告诉我,不用在意别人的好恶,有些人的尊重不值钱。唯有保持界限,让自己强大。他让我学会坦荡的、大声称赞自己。”
姜蝶珍小声说:“可我一直很在意你。你是他的朋友,我很想获得你的认同。”
夏焰笑了。
她转过头,看见姜蝶珍柔软的,花瓣一样的红嘴唇,随着呼吸翕动。
看起来好甜。
她想,“那个人啊,不知道亲过多少次。”
夏焰把语调放轻松:“......你已经获得了。”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坚韧努力的小姑娘,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夏焰说:“他在你身边最合适,你记得对他好一点。”
“我心仪他六七年了。”
夏焰有些颤音:“你不可以辜负我哦。”
姜蝶珍觉得有些想哭。
是啊。
这个世界上。
——除了夏焰,谁还会提醒她,对景煾予好一点。
女生之间,哪有那么多互相针对,争风吃醋。
更多的是相互怜惜。
欣赏同一个作品,是灵魂共鸣。
欣赏同一个人,能算是知己吧。
这时候,姜蝶珍才缓慢地理解,景煾予的那句话。
爱一个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特别好。
多一个人欣赏他,只会觉得骄傲。
姜蝶珍认真祝愿道:“夏焰姐,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夏焰碰了碰她的头发:“其实都遇到啦,我有个助理,一直在我身边。从谷底到巅峰,他是在我背后支持的人。只是我和他约好,我再奋斗到四十岁,再想这些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
夏焰饮尽杯中的酒。
“景先生一直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所以宁宁酒醒以后,就把今晚的事情忘掉吧。”
“我怎么可能舍得忘记。”
姜蝶珍抬手触碰了自己湿润的眼尾,对夏焰微微笑起来。
“今天可是夏焰姐,第一次夸我呀。”
“诶你这小姑娘,嘴怎么这么甜啊。”
夏焰笑着撑起身。
她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勖玫和仲若旭走得蛮近的。上次我去试戏,听见别人讨论,说是仲公子开车送她去的影棚,两人好像有些暧昧。”
“这件事你多留意一下。”
“要知道,作为形象代言人,我比谁都盼着‘景仲’两家和睦。”
姜蝶珍点头:“我知道了。”
夏焰拍拍她的肩,笑着商量道:“明年春天去参秀,你坐得离我近一点,免得那些媒体杂志,老是写一些不实传闻。”
“嗯。”姜蝶珍答应道。
“我下次也可以穿你设计的礼服裙吗。”
夏焰真诚地请求道。
“夏焰姐也要做我的伯乐吗?”
姜蝶珍开心道:“我记得,你二十三岁就当影后啦,算起来是我蓬荜生辉才对。”
“那祝我们互相成就吧。”
夏焰转身提醒侍者,给姜蝶珍准备醒酒药。
随后,她笑着望向懵懵的姜蝶珍:“宁宁好会讲话啊,果然甜妹治愈一切!”
-
二月底。
君恩五大总部,在阿联酋召开了秋冬时尚大秀。
“庞贝沉海”“诗伐楼兰”“帝国之姬”
数以千计的时尚名流,从世界各地赶来。
这一次,姜蝶珍的工作室,一共做了三套裙子。
求精不求多。
“庞贝沉海”姜蝶珍复刻了意大利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中,淡黄薄纱的庞贝赫库兰尼姆壁画。
上身是燃烧的薄红色火焰,寓意维苏威火山爆发,颜色变灰。
团队用亚历山大时代的镶嵌画材质“特赛拉”的玻璃石头一寸寸镶嵌,裙摆薄如蝉翼,宛如酒神祭司。
“诗伐楼兰”,是盛唐兴起的一种保家卫国的夙愿。姜蝶珍的团队,使用了两千多块金箔,金银线和刺绣织锦,做成了‘黄沙百战穿金甲’的女将军的战袍。每一块金箔,都镌刻着一首唐诗。
“帝国之姬”,莫卧儿王朝的“镜子宫”壁画主题的薄膜织物。是姜蝶珍费心调制的幻梦一样的淡紫粉莲雾色,金丝刺绣是最新的3D打印技术完成的。
“漂浮的裙摆被风一吹能在半空缱绻浮动。就像一汪眼泪的湖泊——‘泰姬陵是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
“长裙的子宫处有十四个孩童形象,是血色。寓意‘阿姬曼·芭奴为皇帝沙贾汗生第14个孩子时难产而死。’”
时装大秀谢幕,设计师要上台讲述理念的时候。
姜蝶珍用流利的法语介绍说:“生育之痛是女性为了爱情罹患的绝症。”
这句话,会写入她梦寐以求的君恩杂志的介绍册。
姜蝶珍很清楚,终有一天,她也不能免俗。
但她能和所有女性,惺惺相惜。
——因为,她真的好爱他。
加上这三套仙裙,数百万的定价。
姜蝶珍终于能给恋人,买价值三千六百万的跑车。
若要对比。
景煾予,已经花了数以亿计的金钱,栽培她。
景煾予中国新年前后,陪她去巴黎呆了一个月。
男人在巴黎,给她建立了属于“栖蝶”高定手工工坊。
[Dormant cocoon]
姜蝶珍在香港的工作室的成员。
——包括香港的君恩品牌主理人,也被景煾予用高价,请到了Cambon街。
今天是君恩的秋冬高定大秀。
姜蝶珍穿着一席薄纱半裸背红裙,长发乌黑,皮肤莹白。
她的头发盘起来,做减法,只戴珍珠耳坠。
眼尾的小痣,却并不显脆弱,反而有一种惑人之感。
景煾予开着她买来的2015款的赛麟S7,来接她。
疾驰驶入阿布扎比的沙漠。
轮胎携卷黄沙,迭起一圈清晰的车辙。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坐在驾驶座,宽阔肩背,肌肉流畅俊美,眉眼英隽。
他看向追拍他的媒体,笑容坦荡又狂妄,性感至极:“这是我老婆送我的新车。”
姜蝶珍被男人的助理簇拥着,走下红毯。
她婉拒了所有的采访和聚餐,把一切的应酬都交给苏娜。
苏娜的团队,才是付出最多的。
北京的晚礼服定制组,一共设计了42套礼服裙。
姜蝶珍撇开人群,走上轿车。
她的盘发不胜珠钗,发丝滚落了下来,荡漾在肩膀上。
姜蝶珍面对镁光灯的追拍。
她提着裙子,坐回景煾予的副驾。
女生和他激动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代表北京君恩的总部,在巴黎的秀场上公开自己的理念!”
姜蝶珍望向车窗外来往的社会各界名流:“煾予,你栽培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就是为了迎来这天。”
景煾予撩开姜蝶珍瀑布般的长发,张扬地吻在她雪白的脊背上。
他的嗓音低沉又惋惜,“我这点付出,哪里够啊。”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资源都砸向她。
男人还想给她更多、更好的一切。
谁叫这是姜蝶珍在君恩,最后一次担任创意设计。
下半年她去皇艺读书,就会彻底开始自己的独立高级定制的品牌。
姜蝶珍会和她的三十多人组成的高定手工艺设计师一起,在Cambon大道开创新天地。
她快从君恩,彻底毕业了。
姜蝶珍今天穿了JADA DUBAL的价值千万的细跟鞋,脚踝带上有199颗小钻点缀的高跟鞋,纯铂金打造,红色磨光。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毫不怯场。
姜蝶珍从原来面试,都会胆怯的女孩子。
那时候,很多人都在质疑她是灰姑娘,穿着不合脚的鞋,在夜间勾引景煾予。
但今天,超细的天价长跟鞋,都被她纤长的白腿驾驭的很好。
景煾予把她的腿捂在掌心:“脚疼吗,我给你揉揉。”
男人帮她按摩穿高跟鞋疼痛的脚踝。
他冷白如玉的骨节细致地揉覆上她的脚掌。
景煾予疼惜道:“乖乖,以后不会疼了。”
“下次你自己的展会,我会请人亲自给你定制更合脚的鞋。”
他们在沙漠的边缘肆意拥吻。
被世界各地的媒体曝光。
无人机也在追逐跟拍。
姜蝶珍看着车窗外的灯光,不禁小声尖叫着:“他们拍摄的是你吗。”
景煾予唇边带笑:“是我们。”
我们。
这是姜蝶珍第一次意识到。
她作为设计界的新秀,被更多人看到了。
曾经多少人诋毁过她,看轻她。
他们说景煾予眼光不好。
现在,君恩一场大秀,姜蝶珍展出的衣服,就能拍到上千万的高价。
他花了上亿元栽培她,不求回报。
他的爱人从来没有辜负过他半分。
姜蝶珍成长得很好。
从成衣定制到天价仙裙,没有人再否认她的创造力。
姜蝶珍低下头,不安地说:“我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定制的裙子都倡导解放女星的身段。赋予她们行动的自由。我自己却穿着好细的高跟鞋,会不会被人诟病,说我应该先自我反省。”
男人听完,嗓音低沉说:“为自己的美丽设限,瞻前顾后,才是不自由。细跟很美,而且你现在在君恩,我会永远搀扶你,为你保驾护航。”
她不方便走路又怎样。
全世界都知道,她站在他的身边。
他是她的靠山和依傍。
况且她凭借自己的创新和工艺,就能把每一步,走得很稳定、很漂亮。
景煾予一路风驰电掣:“姜蝶珍,等你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你不用塑造谁幻想中的标本,只需要活出你自己精彩纷呈的人生。”
景煾予湿润的唇边,有一抹暧昧放纵的笑。
他把姜蝶珍护在怀里,寥寥几句。
就蛊得让她面红耳赤,软在他怀里,和他交颈相拥。
景煾予在城市的尽头刹车。
他把姜蝶珍抱下车,安置到车前盖上。
姜蝶珍衣襟是乱的。
她脸色潮红,捏着他衣摆微微颤栗。
他们中途在一处绿洲,身体交融过一次。
姜蝶珍的笑容很甜,像是给予他所有的爱和甜蜜:“煾予,我的腿好酸,我快没力气了。”
景煾予吻了下她的鼻尖。
他凝视她的瞳孔,看着他的身影在她眉目中凝聚。
男人手指搭在她的眼睑上,指腹摩挲她湿润的眼尾:“小乖,你抬头看。”
耳际传来私人飞机的轰鸣。
远处,玫瑰色的天空上。
五驾私人飞机的轨行云,呈现玫红色。
阿联酋四季如夏,夜晚如同风眼乐园。
星云闪耀,万里无云。
远处的城市传来喧哗和颂歌的庆祝声。
姜蝶珍的红色裙摆在风中烈烈飞扬。
她半躺在车前盖上,和爱人接吻。
她像冰一样白,为他的灼热的血液燃烧,一点点融化。
最后她软成雪水,汇入恋人的怀抱。
空中,飞机的玫红色的轨行云继续演绎着一行行的字。
“恭喜‘姜宝’从君恩毕业。”
“Dormant cocoon一路长虹。”
“我会永远祝福并爱你。”
“越过山峦,我们顶点相见。”
“小乖,拥有你是我一生的最大成就。”
这些都是景煾予命人,用私人飞机,为她描绘的蓝图。
航迹云在天际,久久不散去。
她在他怀里,唇流连在他灼热的颈间。
姜蝶珍在哭。
她抵住他的肩膀,讲话时有微不可察的鼻音。
“盛典的时候,有个朋友给我唱了一首歌,我想哼给你听。”
她柔声哼起来:“生命宛如静静的相拥的河,永远天长地久。”
景煾予的眼里明亮又温柔,带着很薄薄的亮光,里面藏着爱和信赖。
“在这个场合想起来的朋友,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情人的嘴唇吻到姜蝶珍光洁的额上,湿润,温热。
姜蝶珍不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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