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进系统空间,掏出原著看时间线!”今熹灵光一击,双眼放光,不断地掳掇着今廿。
两人将原著拿出,今廿按照今熹的要求,不知所以地将其翻到现在的时间段该有的剧情。
原书中写道,在沈纵颐成为邬道升弟子的第五十年,即邬道升飞升后,失去了剑尊护佑的她,会和魔尊归宥偶遇,对方满意于她的美貌,因此被魔尊掳回玄烛州,也自此开启了她和魔尊长达以后五十多年的虐身虐心情节。
魔尊归宥是《仙行》里被浓墨重彩描写的一个角色。
他阴鸷俊美,变态又偏执。
他对沈纵颐的感情很复杂,似爱又似恨。
总结下来,最主要的情感是他极致的占有欲。
沈纵颐多次逃跑,终于惹怒了他,以致于其丧心病狂地将女主推入痛苦的深渊。
而这样一个本该早早出现的角色,却迟迟不曾出现。
“今年......好像是女主成为剑尊弟子的第一百年?”
今熹沉重地点了点头:“过了五十年了,归宥还没有出现。”
今廿思绪辗转,终是试探着说出另一个可能:“如果他真的不会再出现的话,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太坏。这么个反派人物消失了,我们救赎的任务不就更简单了吗?”
“?今廿,你傻了吧。”今熹深深折起眉心,她用看无语和警惕的目光看向今廿:“没有魔尊归宥,谁承担赋予女主伤害的任务啊?女主不受伤,我们还救什么?”
今廿收起试探的眼神,捧起桌上的冷茶一口口抿,“我看你不是挺喜欢沈纵颐的吗?真舍得她走原剧情的路?虐恋小说的虐度你知道的。”
今熹默了默,摩挲着手臂片刻,冷声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攻略者,她是攻略目标呢。今廿,不管我多喜欢她,都清楚地知道沈纵颐不过是个纸片人,是一串数据,是我爬上高位的阶梯之一。”
姐弟两各自坐着,中间隔着条长板凳。
从前两人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远,现在却想着靠近彼此。
但谁也没动。
他们知道有些芥蒂一旦出现,轻易消失不了。
不过在谈论到任务时,他们匆匆对视了一眼,仿照着寻常口气对谈。
“沈纵颐的修为参加不了问灵大会的前期比试,她是作为前任魁首的代表进幻境的。”
“所以我得想办法和她一起进幻境。这样才能靠近她。”
“嗯。”
姐弟两安静了会儿,今廿忽地打破沉默,主动开口:“这个错乱的时间线怎么说?”
“上报吧。”今熹掰着指头,镇静道:“超s级世界,超s级攻略难度的女主。我们承担不起一点纰漏。”
“好。”
......
气氛僵持片刻,今熹撩起耳边落发,凝望着地面,轻轻地道:“今廿,你知道我不想看见你和那些人一样成为土著的吧?”
今廿心神一沉,过了会儿,答道:“嗯。”
他收起信息传递成功的系统,笑了下:“我知道。那你也知道我和你心思一样吧。”
“......嗯。”
姐弟两对望一眼,各自笑了。
而后在笑着嘱托彼此道:“小心点。别真爱上沈纵颐了。”
“是啊,都小心。可怜可怜女主也就行了,不要真爱上她了。”
*
沈纵颐从寒池闭关出来。
问灵大会的前半段已落幕。
朝鉴传了声说他夺得了第一。
对此结果,沈纵颐毫不意外。
能评上剑尊之称,足以说明朝鉴的掌门之位名副其实罢了。
故而她对朝鉴才这般不松懈。
他混日子的时候真的很混,可一旦认真起来,又厉害得惊人。
陆浑山作为问灵大会的举办地,这些时日是真真切切地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弟子服出没于山峰之间,性子各异的宗门弟子们高谈阔论中结为挚友。
沈纵颐知晓能来参加问灵大会的弟子都是各宗门的天骄,再加上陆浑山众人,恐怕全金乌州天赋高的修士都在这了。
她行走于其中,侧耳所听,都是天之骄子与天之骄女们对如何更快修炼的心得经验。
旁人听完啧啧称奇。
她心无波动,转身离去。
这些所谓的心得与她无干。
她计算好了出关的时日,在焉极幻境开启时出来了。
其实前十五日一直有人在等待她的露面,毕竟是无以剑的主人,无论如何是要看个稀奇的。
谁知她迟迟不现身,突然出现也极尽低调,这幅谦和的姿态倒是无形中削弱了许多人的敌意。
再等观望到她的相貌,来此千百人,更觉不虚此行了。
外界种种对现在的沈纵颐而言微不足道,她眼中只能容得下幻境开启的那刹那五彩华光。
焉极秘境,真正不看修为的公道之地。
她能另辟蹊径谋求强大之地。
“纵颐,万事小心。”朝鉴难得正经,叮咛完她,便先行进了幻境。
而紧接着就是大会的第二与第三名。
这二位分别是灵均宗大师兄苏行章与炼器宗的炼器天才孟照危。
苏行章是个气质清冷的谪仙人物,堪堪百岁已是合体初期的修为。
孟照危性格暴烈,浓眉大眼,一身匪气却更显俊悍,他亦是个百岁合体的天才。
待他们二人进入幻境,沈纵颐方于万众瞩目中踏入焉极之门。
第22章 归宥
沈纵颐踏步进入焉极幻境时, 眼角余光忽然闯进一寸玄裳,她下意识回头看去,撞上了那双亘古冰寒的眼睛。
紧接着, 幻境巨大的吸力传来, 视线陡然被某种巨大的昏暗所蒙蔽, 意识亦随之飘散。
......
今廿和今熹好些时日不曾见到女主, 终于搞定了入境资格后, 他们才匆匆赶到了现场,却只见到了沈纵颐的背影。
“超S级世界的天道也太霸道了,空子难钻得很。”今熹望着入境口, 他们甚至连沈纵颐的正面都没来得及见到。
虽然说依靠系统力量能够进入幻境, 但是进去后怎么找到女主呢?
“没事。系统说我们不是土著人,会帮我们进焉极幻境时保住记忆的。”今廿跑得急,弯腰撑膝盖喘了口气,便抬头道,“赶快进去吧。趁着系统给的隐身还没消失,那入境口马上要关了。”
今熹颔首, 拔步上前,边走边道:“焉极幻境会给进去的人按照性格分配角色,不知道你和我能得到什么身份, 女主又是什么身份?希望能和她亲近些。”
“入境者直到出境方才能记起境中的事情,女主失忆的这段时间应该能更好地刷一波好感度。等出了幻境,这些就都是回忆杀了, 到时候必能进一步接近她。”
今熹说完, 没等到今廿回复, 她一回头,少年的脸微带怔色。
“今廿!”她猛地扯了把今廿的袖子。
今廿回神, 眨着眼看向她:“我听了。”
“......当心点!”今熹恨铁不成钢,大力拽着他踏入境门,“记着主神给我们回复的话:‘确保攻略成功’。”
“而且听说主神可能会来《仙行》,可见这个世界特殊,万事还得小心点。”
今廿乖顺点头:“知道了。”
他顿了下,又说:“系统连让我们进入幻境都这么难,它真的能确保你和我进去后还能记得攻略任务吗?”
今熹犹豫了一秒,“谁知道呢。”
进去就知道了。
刚被幻境内庞大的吸力吸住,今熹今廿顿时心中咯噔了一声。
完了。
双脚踏入幻境的刹那间,一股莫名的力量立刻强硬地切断了他们和系统的联系,脑中也在瞬间涌入大股陌生的记忆,姐弟两能清晰地感知到原先记忆的慢慢消失。
系统力量最终起到的作用只是让他们在记忆流失时感觉更加鲜明。
他们还是失忆了。
......
沈纵颐恢复意识时,荒野的寒风一股股从四面八方涌来,拂过她的发,掠过她的指尖,最后在细瘦的脚踝处打了个绕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于空中。
她感觉自己正平躺在一块坚硬的长板上,指尖却所触着某种冰凉顺滑,似是细绸?
谁给她身下又垫了一层起着暗纹的精美细绸。
浓郁的血腥味如风般包裹着她,密不透气的血腥气,令人作呕却难以躲避。
沈纵颐还感到身体沉重无比,不是外物压在身上的沉重,而是意识漂流于体外,比起轻盈的意识,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骼聚集成一尊血肉人身的重。
她睁不开眼睛,好像时机未到,她无法睁眼。
于是她在黑暗里度过了貌似很长的一段时间。
视觉丧失,听觉与嗅觉便异常灵敏。
沈纵颐逐渐能听清一些声音,一道温润的男声,柔柔覆在她耳廓,一声又一声地呢喃着:“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
接着,她又能闻到这个男人靠近时身上散发的气息。
淡雅清冽,类似竹叶与山泉水浸泡出的香味。
只是,其中还混合着血腥气。
他之后来得很勤,对她说的话大致相同,都是在数得越来越大的数字后带着一连串的“快了......快了......”
沈纵颐清楚这些后,便开始无聊和厌烦,终于有一日,萦绕浓郁的血腥味都消失了,她略微起了点惊奇,在这样的变化里,男人打开了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微弱呻/吟。
他缓缓走到沈纵颐身侧,照例俯下身,贴着她耳廓,启唇,却换了内容呢喃:“已已,就是今夜。”
已已......?
沈纵颐在内心皱眉,进了幻境怎么还有人知道她的乳名。
她不熟悉这道声音出自于谁。
他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这次他在身边停留了许久,沈纵颐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他专注的目光在她脸上勾勒了一遍一遍。
距离极近,他的气息存在感更强了。
沈纵颐仍旧从他身上闻到血腥味,一丝丝若隐若现的。
她在黑暗里,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味道像一副灵堂挽联,白纸黑墨,冰冷幽冥。
而且原来那些数字是用来计算日子的吗?
沈纵颐记不大清他数了多少天。
好奇怪,虽然失去了灵力,但她也不可能低智如此。
他说的今夜,又会发生何事?
就在她深思的时间里,男人起身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
沈纵颐听到许多幽微的杂声,间或杂进轻灵的古铃音。
以及一阵长久的沙沙声。
她辨认了会儿,终于记起这声音来自于铺纸写字。
他这是开始了以笔记录吗?
沈纵颐的双手被男人细致地搭在了小腹上,在男人写字期间,她兀然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够短暂动作了。
感官也遽然清明,她又能隔着眼皮感受到黄昏的光了。
莫名其妙,沈纵颐体内升起一股类似新生的喜悦。
时辰流逝,沈纵颐眼皮上栖的霞光重新被黑暗替代。
她指尖微动,男人那厢不知何时已停下所有动作,周遭陷入寥廓的寂静中。
......
静寂的环境被细密而平板的声音打破。
“......”
那个男人站在沈纵颐不远处念念有词,语调平静透着诡异的死气。
如同一具尸体在给她诵经。
但随着他念声加快,沈纵颐再次感受到寒风席卷了她的全身。
黑魁魁的风,阴冷得像幽冥地狱里生出来的风。
更古怪的是,随风而来的是愈发明朗的类似复苏的欣悦感。
当男人恢复了静悄悄的状态,他转身向沈纵颐走来。
他慢慢地坐下,冰一般的手执起她的,而后将她的指尖送至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已已,该醒了。”
他落下这句话,上身前倾,将额头贴在她的颊侧,呓语似地说:“醒来吧,已已。”
他话音将落,沈纵颐的颈侧便传来阴冷的吐息。
发觉他做的事情后,她立即觉出一阵嫌恶。
这个男人在吻她,更准确的说,在吻她颈侧的动脉。
滚开。
该死的东西。
沈纵颐蹙眉,复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的怒意宛若被此感所携,复苏新生,冲破死亡的束缚。
“滚开!”
沈纵颐蓦然开口。
她日久不出声,呵斥时嗓音微哑,摩挲着夜色,在寂寥中荡漾出去。
沈纵颐最先愣了愣,她恍惚没知觉自个人能说话了,一睁眼,将一室昏暗纳入眼帘时才惊觉她也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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