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分钟,温择叙问道:【你又给清清打电话?】
郁闻晏:【我给我妹打电话你也管?你跟班学习还没完全定吧,我临门一脚插进去,你觉得怎么样?反正也只是异地两年,多大点事, 我也能把我妹照顾好。】
温择叙:【她担心你,才和我说的。】
郁闻晏摸了摸胳膊:【我不需要你一个大老爷们关心我。】
对面的温择叙迟迟不回复, 郁闻晏猜测他被怼后不想再聊了。
本来温择叙就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自己妹妹被他这副温柔绅士的外表骗了, 郁闻晏对此痛心疾首极了。
郁闻晏关掉对话框前,问道:【今年跨年怎么安排?要出国就赶紧打好报告,你不会把我妹一个人丢在国外吧?】
温择叙一一回答:【跨年出国找清清。报告打了。文件下来后,我过去就住下了,不回来了。】
看到温择叙把郁清的事放心上,郁闻晏态度稍微温和了些:【这才差不多,好好照顾她。清清小时候没出过几次远门,现在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温择叙看得出郁闻晏对亲妹的在意,耐心许多:【嗯,会的,不用担心。】
两人也只有在聊郁清的事,氛围勉强算得上不错。
郁闻晏不想再聊,准备随意一句话结束话题。
温择叙发来消息,又问:【你最近有走得近的异性?】
郁闻晏:【你查岗?】
他心想,温择叙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温择叙告知:【陆司今天给我批文件时突然问起我,说今早和蓝司出门钓鱼,蓝司下楼时碰到一个漂亮的女生从你屋子里出来。】
郁闻晏想到宣芋,唇角微微上翘:【嗯,怎么?】
温择叙:【他们担心你辞职是因为女方不满意你的工作。】
郁闻晏点开语音,正经说:“别乱打听,我辞职和任何人无关,也别扯上她,仅是我个人想法。”
温择叙听说他辞职后,也没过问内情:【不是做得挺好?为什么辞了?】
郁闻晏起身倒水,翻看角落的瓶瓶罐罐,最后放下,只拿了白开水,漫不经心说:“体验够了,反正辞了也不愁吃穿用度,想轻松些。”
说完他警告:“你别和清清说,她会担心。”
“你也知道清清会担心?”温择叙回话,“辞职不是小事,你最好和爸聊一聊。”
温择叙挺意外的,不要命的工作狂辞职的理由竟然是体验够了,不想做了。
郁闻晏叹气:“陆司估计已经找上我爸了。”
他觉得自己挺搞笑的,快三十岁了,离职还被上司找来父亲做思想工作。
“宣芋知道吗?”温择叙又问。
郁闻晏:“你怎突然提到她?少打听!”
温择叙:“陆司担心你是不是没结婚,所以心定不下来,他希望你早些儿结婚。”
“行了温择叙,知道你结婚了,光辉的外交官形象立住了。”郁闻晏哼了声。
温择叙听完郁闻晏这条语音,陷入短暂的沉默。
郁闻晏一如既往的傲气,但也仅是看着痞拽,以前是个提着粉色书包跟在妹妹身后做护花使者的妹奴,如今是抢着要做有资格给宣芋提包的那个。虽然他在做这些事,但全身就嘴最不诚实,狂傲得很。
对面温择叙不再回信息,郁闻晏也不想聊了,放下手机,回房间休息。
躺下后,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拍了一张室内昏昏沉沉的照片,发给宣芋,认真留言。
-
元旦在即,学院在审核晚会节目,宣芋忙碌完学生会的工作安排受邀参加观看。
主要拿主意的是团委书记和分管文艺部的辅导员,宣芋是来充人头的,多数时间坐在边上改论文。
微信上,陈写宁发来消息问:【姐,今年年底什么安排?】
宣芋:【今年是外婆走的第三年,23日你看看能不能请假,我们回去扫墓。】
陈写宁:【嗯,住多久?】
宣芋:【一两天吧,你有其他安排?】
陈写宁:【元旦我们师门有聚会,其他时间空闲,听你的安排。】
确定好行程,宣芋准备放下手机,新消息弹进来。
郁闻晏发来一张照片,宣芋调高亮度才看清是他的卧室。
郁闻晏:【听你的话,躺下休息了。】
宣芋想了会儿,还是给了回复:【嗯,我继续忙了。】
郁闻晏快速发来新消息:【周末不需要加班到六点吧?】
宣芋:【活动大概四点结束。】
郁闻晏发了一个表情包:【我睡半小时,等会儿到单位加班。】
宣芋面色凝重:【你也要加班?生病不能请假?】
郁闻晏看到她关心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他打好回复的话,琢磨了一分钟才发送:【有些工作只能我经手,不得不加班,累。】
宣芋:【下班了早点回去休息。】
郁闻晏:【我好累,不太舒服,等会儿你来接我下班吧。】
宣芋汗颜:【?】
郁闻晏倒是理直气壮,还有点儿耍赖:【不让我接你下班,你来接我下班总可以吧。】
宣芋佩服,没见过这么追人的,她拒绝:【我没车,送不了你。】
郁闻晏全都计划好了:【我让司机去接你,然后你坐车来接我。】
宣芋:……
这种逆天又找不出漏洞的操作她是第一次遇见。
看来今晚不见上一面,他誓不罢休,宣芋只能应了下来,告诉他所在教学楼的地点。
宣芋特地把地点定在偏僻的教学楼,提前十分钟赶过去。
文家派给郁闻晏的司机开的车虽然低调,但懂车的一眼便能看出价格,不想惹来有心人的关注,所以宣芋才约在人流少的地方。
文家司机对宣芋还有印象,见到接的人是她,笑容越发灿烂,问好道:“宣小姐,您好。”
“蒋伯伯,麻烦了。”宣芋坐上后座。
才坐上车,郁闻晏的电话就打来了。
“上车了?”郁闻晏问。
宣芋戴上蓝牙耳机,手机上在回复杨致关于论文需要修改的事,分心回复:“上了,半个小时后到。”
郁闻晏:“嗯,等会儿在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郁闻晏把签完的文件放到一边,扯了扯领带,抱着手,懒洋洋地往后靠,转了半圈凳子,散漫随意。
“晏哥,周一的会你来跟吗?”坐在角落工位的樊茄走过来问。
郁闻晏:“我调休,下周不上班了。”
“真辞职?”贾致轩过来接收他批阅好的文件。
郁闻晏心情好,就等着宣芋过来,回应了他们一直好奇的事,淡淡地嗯了声。
贾致轩瞧见他这副表情,怎么感觉有点儿熟悉。想了会儿,忽然发现哪不对劲了,温择叙还没有调离他们司,刚结婚那会儿也是这般如沐春风,如今的郁闻晏如出一辙。
看来是有情况。
他才刚悟明白怎么一回事,樊茄比他行动更快,问道:“单位传你辞职回家结婚的消息,真的假的?”
“辞职?结婚?”郁闻晏气笑了。
传言离谱归离谱,但他觉得如果是真的也挺不错的。
贾致轩碰了碰樊茄的胳膊,小声说:“你这孩子,说话能不能委婉一些,情商呢?公务员面试怎么拿第一的?”
樊茄捂住嘴,尴尬笑笑,又说:“就是当年你上岸后一斩没的白月光回国了,你愿意放弃所有和她再续前缘。”
贾致轩眼珠子快要瞪出来,这死孩子胆子也真是大,不看看她在说什么!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版本?”贾致轩不自在地咳嗽,深感八卦的版本是越传越越离谱了。
樊茄无辜脸:“午餐时,在食堂听到的。”
应该算是,目前听到比较新颖且可靠的版本。
“白月光?你们倒是很能编。”郁闻晏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樊茄愣头青一个,真的以为郁闻晏是要和她深入讨论情感问题,火速凑上去,说:“晏哥你研究生毕业后被甩的事,全单位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吗?”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贾致轩拉住憨实的樊茄。
郁闻晏额角紧了紧,莫名的火卷席而来,似笑非笑,淡然睥睨着他们:“出于保密意识,工作不好和别人多聊,但也不能只聊八卦,业务能力提一下。”
樊茄拿着两份文件,如霜打的茄子回到工位。
作为同龄的贾致轩,虽然心里忌惮郁闻晏,但比身为后辈的樊茄好,能聊的东西多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贾致轩把咖啡递给他,拉着凳子坐下。
郁闻晏瞄了眼时间,不急着走,接过咖啡:“工作强度太大,累了,想休息。”
“想休息就申请假期,说辞就辞,你家有矿啊?”贾致轩顺口说的,说完意识过来,这位少爷家里还真的有矿,母亲可是娱乐界大佬,更别提外家经营的其他产业。
郁闻晏挑眉,唇角扯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嗯,你第一天知道?”
“真是为了白月光再续前缘?”贾致轩真的要信最近的传言了。
郁闻晏呷了口咖啡,眼神冷了些:“不要乱说,和她没有关系,我个人原因。”
贾致轩明白了,是真的有白月光这号人物,最近两人也有见面,不得不说传闻还是有可信度的,不是空穴来风。
无视贾致轩脸上多余的表情,在离约定还有10分钟,郁闻晏起身,拿过挂在靠背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拎着,拍了拍贾致轩的肩膀,神色散漫又淡:“好好工作,少好奇。”
郁闻晏离开办公室,樊茄才敢从工位站起来。
“贾哥,晏哥真的要辞职?”樊茄问。
贾致轩起身回工位,哼了声:“怎么可能。”
樊茄指了指桌上小山堆高的文件:“贾哥,这些文件你没拿。”
“放着。”贾致轩桌上文件一堆,可没有空位再接收郁闻晏留下的一大沓文件。
樊茄:“晏哥的工作不是你接手吗?”
“小樊,你知道什么是调休吗?”
樊茄摇头。
贾致轩笑容奸诈:“意思是休息时间是调出来的,每当组织有需要,那就把休调到别的天,工作要紧,服务人民要紧。明白了?”
樊茄盯着眼前的文件,觉着这些个人都是老狐狸,看来郁闻晏回来,加班少不了。
-
郁闻晏在大堂碰到同样下班的温择叙,两人一同走出大门,他瞥去一眼,双手插在兜里,桀骜极了:“幸好没穿一个色系大衣,但是碰到了,挺晦气的。”
两人碰到一起,总能暴露本质,郁闻晏懒得顾及礼节,丝毫不掩嘴毒本性。温择叙也一样,收起温和的笑,周身气质变得清冷疏离。
“清清说总穿黑色,不太好。”温择叙说,“确实晦气,被迫和你说话,更晦气了。”
郁闻晏嘁了声,不再说话。
走了五分钟,感觉不太对劲,郁闻晏眉心微沉,轻飘又懒散:“可不可以别跟着我?”
“我去大门。”
“我也去大门。”
“你可以换路,走侧门。”温择叙笑了,笑容温暖如春,却透出丝丝不耐烦。
郁闻晏稍快温择叙几步,悠哉悠哉的,塌着肩:“喜欢私下动手的,比较适合走侧门。”
“我已经约了人,就在正门。”温择叙快步跟上,和他保持统一的步子。
“我也约了人,也在正门。”郁闻晏有些得意说,“宣芋要来接我。”
温择叙听到后面那句话,侧头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虽然很快藏好,但被眼尖的郁闻晏看到了。
“你对此有意见?”郁闻晏轻嗤一声,“是不是清清不在,没人接你,嫉妒我?”
“永远不会嫉妒你,谢谢。”温择叙补了一刀,“没记错,宣芋不会开车。”
“嗯。”郁闻晏声音闷了一些。
温择叙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估计他又做了奇奇怪怪的安排。
等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驾驶座下来的是文家的司机,宣芋降下车窗同他问好,温择叙无语到了。
让自家司机去接人,再过来接他,就是接下班?这种事情也就只有郁闻晏能做出来。
“人家自愿的,还是你逼迫的。”温择叙哂笑问。
郁闻晏手抄兜里,哼了声:“反正人到了。”
一辆银色的车停在后面,降下车窗,一个女生探出头挥手:“大哥,在这里!”
郁闻晏多看了几眼,确认来接温择叙的女生是他家里的亲戚,才放下戒心。
温择叙把他动作尽收眼底,路过郁闻晏,拍了拍他肩膀:“我们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别这样说,我不觉得自己和你一个德行。”郁闻晏掸了掸温择叙刚摸过的地方,好似被什么脏物碰到。
“我比你善良些。”郁闻晏笑了笑,不给回嘴的机会,快步走到车旁。
两人身材颀长,深色大衣穿在他们身上板正合适,像是行走的衣架子,站在路边赏心悦目,不过帅哥脸上有对彼此有藏不住的嫌恶。
宣芋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表情不和善就对了。
郁闻晏上车,宣芋问:“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还能聊什么,那就那点儿事。”郁闻晏提起温择叙态度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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