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得到宣芋一个刀子眼,“你助纣为虐。”
陈写宁:“我是助力梦想。”
李酥酥笑呵呵说:“看样子好事将近啊!”
“算了。”想到郁闻晏,宣芋脸上染上落寞,转开头看着车水马龙的街。
李酥酥:“这是……怎么了?”
宣芋惆怅地长叹气:“可能我俩真的没什么缘分,硬凑到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写宁这话熟悉不?”李酥酥问。
陈写宁点头:“当年他们吵架后,我姐就会说这句话。”
宣芋无奈笑了笑,掩饰伤感,装出一副早看开的模样:“以前小吵小闹,我们再见面后吵得有些难看。”
字字句句都戳着痛处说的。
也……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车厢安静下来。
李酥酥哎呀一声:“这不正好,上次婚礼你的发言给老徐的堂哥留下深刻印象,他特别想认识你,交个朋友。”
“今晚约我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宣芋算是明白好友打的是什么算盘。
陈写宁凑头过来:“酥酥姐,要是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就不让我姐来了。”
“处不成对象,就交个朋友,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李酥酥劝慰姐妹俩,“今晚尽情吃喝玩乐,全部算我的。”
宣芋也只是想散心,也不计较了。
进到酒吧,徐向杭的表哥徐向荣亲自接待他们,带他们去视野最开阔的包厢,能看到下面舞池。
刚开业事情多,坐了会儿徐向荣要去忙,走前和宣芋加了微信,说了不少增加好感的话,又是免单又是打折。
人才走,李酥酥便凑过来问:“怎么样?长得清秀,性格开朗幽默,是你喜欢的那款。”
“款?我喜欢哪款。”宣芋喝了口奶啤,还不知道自己有喜欢的类型。
李酥酥:“不是吗?郁闻晏不就是?帅、风趣、有能力,他也就占了一个认识你早的优势,这样出彩的人放在高中,高低都得暗恋三年。”
听到‘暗恋’两字,宣芋心跳漏拍,又喝了口酒:“你别乱说。”
李酥酥把宣芋的酒杯拿开,给她倒威士忌,“好好好,我乱说。你喝奶啤和饮料没什么区别,喝酒!”
“你可别乱给我贴标签。”宣芋否认,看着棕色的液体,放入两个冰块,“我喝多烈的酒,都像喝饮料。”
陈写宁最近在急诊科轮转,随时可能要回医院,不碰酒,只喝饮料。在旁边听完她们的谈话,插了一嘴:“酥酥姐,我姐喜欢的是郁闻晏,不是郁闻晏这一类人。”
“打住啊,你俩有完没完,在我面前唱戏啊?再聊这些,我就走了。”宣芋打断她们唱的双簧。
李酥酥:“我不说了,我去下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让他们端上来。”
站起来后,她给陈写宁打暗号,让她安慰一下宣芋。
陈写宁坐到宣芋身边,还没开口说话,宣芋喝完一整杯酒,冰块还是立体的方形,没融化多少。
“姐……”陈写宁有点担心宣芋的状态。
宣芋又倒了一杯满满的威士忌,丝毫不讲究,能喝就行。
“晏哥惹你不开心了?”陈写宁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我对他也挺无语的,当年硬是和你分手了,再见面又说追你,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如果不是看在他以前的情分,我都不想搭理他。”
说完,陈写宁自己也有点儿气了,感觉自己姐姐吃了瘪。
宣芋看着陈写宁愠怒的模样,心底酸酸胀胀的。
“是我甩了他。”宣芋小声说。
“啊?”陈写宁顿住。
宣芋抬起脸,眼底红红的,“我说,是我甩了他,他没错。”
“姐……”陈写宁少见宣芋哭,握住她的手,“我就是有点儿生气,他这么可以这么对你。”
“写宁不要这样说,也不要生他的气。郁闻晏不欠我们的,他已经为了我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宣芋擦掉眼底的泪,“是我不好。”
“其实……”
“那天他来学校找我,我不想和他吵架的,可我太着急了,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宣芋说着,眼泪簌簌落下,强忍了许久的情绪一点一点往外倒。
“姐,你不用这么压抑自己。”陈写宁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可能晏哥和你一样,也后悔那天口不择言,其实聊开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
陈写宁点头,这是季珩常对她说的,有问题就要说出来,意识到自己错了就要勇于承认去解决问题。
宣芋知道此时自己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大不了和郁闻晏就此断了,但那天听到的谈话不断浮现,无法视而不见。
陈写宁以为宣芋是想开了,想好下次和郁闻晏见面该说些什么。
下一秒,宣芋拿过电话,输入了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几声,对方接起。
“喂?”
男人嗓音冷倦,不咸不淡。
陈写宁没想到宣芋直接给郁闻晏打了电话。
“是我,宣芋。”宣芋攥紧衣角。
郁闻晏看了眼陌生号码,声音更冷了:“宣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喝多了,来接我。”宣芋声调平平,听不出任何醉意。
听筒里是郁闻晏的笑声:“你会喝醉?换一个可信度高一点的理由。”
宣芋那边全是喧闹的dj声,她应该是在酒吧,但绝对不可能喝醉。
宣芋张了张嘴,缄默几秒,她字字有力说道:“郁闻晏,我想见你。”
郁闻晏瞬间没声了,安静得以为电话被挂断了。
就在宣芋快要不抱希望时,郁闻晏近乎咬牙切齿说:“宣芋你赢了,地址发我。”
第28章 春日愿望
李酥酥拿着两瓶“打劫”来的好酒回来, 只在卡座上看到陈写宁,问道:“你姐呢?”
瞄到见底的酒瓶,她讶异:“难道喝醉了, 跑厕所吐了?”
“我姐回去了。”陈写宁没什么能吃的, 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
李酥酥跑到围栏边, 环顾一圈,没看到宣芋的身影:“怎么就回去了?不好玩吗?”
“还是……刚才我俩车上说的那些话, 她不开心?”李酥酥忧心忡忡, 小脸皱到一起了。
“没有,你说得很好。”陈写宁给李酥酥倒果汁,“我姐说她喝醉了,去门口等晏哥来接她了。”
李酥酥目瞪口呆,连续啊了好几声。
“宣芋, 喝醉了?”
“写宁你开玩笑吧?”
“宣芋就算把向荣哥酒柜里所有的酒喝完, 都能走正步回家。”
说到一半, 李酥酥戛然而止, 终于抓到了话的重点。
“她打电话让郁闻晏来接她?”李酥酥笑嘻嘻凑过去,“怎么一回事儿?”
“我也不明白, 我姐就说想见面,晏哥毫不犹豫答应了。”陈写宁也在琢磨如何一句话拿捏住对方,她若是学会,还怕拿捏不住季教授?
李酥酥倒在沙发上,一脸姨母笑。
“酥酥姐, 有什么奥秘?”陈写宁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李酥酥捏了捏陈写宁的脸,感觉触感不错, 又揉了一把:“没有什么奥秘,只是说了郁闻晏最想听到的话。”
陈写宁明白了。晏哥心里本就想见她姐, 只要她姐一句话,他立马回头。
如果是这样,季珩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陈写宁打住思绪,压根不需要揣摩,季珩最想听到她提出不再见面。
“宣宣也真的是,说醉了怎么能到门口等着呢,也要做足样子嘛。”李酥酥给自己倒了杯酒,当作庆祝,“不过也没事,宣芋的情话对郁闻晏百分百受用。”
陈写宁没弄懂李酥酥说的两句话。
感情的事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
事情确实如李酥酥所说的,宣芋装醉需要人接这件事,纯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宣芋笔直地站在门口,短短二十分钟,已经有三个人来搭讪,她全部无视掉,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口,直到郁闻晏出现。
她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一动不动,看着郁闻晏走近。
他脸色微沉,问道:“你这模样是醉了?”
“嗯,我说是就是,你也没见过我醉的样子。”宣芋说得理直气壮。
郁闻晏克制情绪:“那你见过我醉的样子吧?照着演,很难?”
宣芋仰头看着愠怒的男人,淡淡开口:“你每次醉就会疯狂拉着我碎碎念,需要我那样?”
郁闻晏真是败给宣芋,是她说想见他,要他来接,结果还被她怼到哑口无言。
“宣芋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说完,郁闻晏转身在她面前蹲下来。
宣芋呆滞几秒:“干什么?”
要她踹他?打他?
郁闻晏挑了挑眉,语速稍快:“背你,不是醉了吗?”
宣芋听到后,不客气地爬到他背上,圈住他脖子,不忘损一句:“你衣服硌手。”
郁闻晏穿的是短款冲锋衣棉服,领子设计略微复杂,是有这么一点儿硌手。
“要求真多。宣公主,下次用南瓜车来接你?”郁闻晏往上颠了她一下。
宣芋笑出了声,觉得自己的笑点很奇怪,郁闻晏平平淡淡一句话,却完美戳中她的笑点,还笑得有些儿喘不上气。
宣芋把头埋到他颈后,柔软的长发擦过郁闻晏的脖侧,他能嗅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暖香。
胸膛感受到的笑比耳边更明显,连同着心跳,共振。
宣芋趴在郁闻晏肩膀上,身子柔软贴着他,比上次他背她更自然了,有心情欣赏周边的风景。
“那天不该说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宣芋低声说,“对不起,郁闻晏。”
郁闻晏停下一秒,继续往前走,轻哼一声:“感觉你挺真情实感的。”
“你以前也说过我,不应该盲目追求你的步子,应该看清楚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宣芋说,“我从没想过,就觉着你理想中的生活挺酷的,我可以试试,所以也想做外交官。”
“对啊,某人说得可好听了,等我们都考上了,一起去漂亮的国度驻外,看遍全世界的美景。”郁闻晏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毕竟比你年长,我理解的,你只是年少不懂事,不必当真。”
宣芋:“可我在追求你理想的时候独家更新文在要务尔耳起舞二爸已,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也成功做到了许多事,我并不觉得按着你步子往前走的想法不好。”
“听懂了,我就是你的跳板对吧。”郁闻晏自嘲一句。
宣芋否认:“我从来没有!”
“换电话号码了?”郁闻晏问。
宣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点了点头。
郁闻晏略显无奈:“好吧,可惜了。”
怎么感觉到他有些失落?
宣芋收紧环着他脖子的手,贴得很近很近,唇就在他耳边,清声说道:“郁闻晏,为什么要辞职?成为外交官是你整个高中的梦想。”
许多人都羡慕能过上理想生活的他。包括她。
“梦想随时都会变的。”
“嗯。”宣芋闷闷的,“可郁闻晏的不会,他永远坚定自己的选择。”
郁闻晏轻叹一口气:“就是觉得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压在心里的事,不知如何说起,从哪说?选择去吕圣利尼亚开始?还是在吕圣利尼亚奔波劳碌的日日夜夜?
“不谈这个,部里给了假,休完假再说。”郁闻晏转移话题。
宣芋陷入短暂的沉默。
“还不开心?”郁闻晏故意惆怅说,“明明是你和我吵架,这会儿还让我哄你?”
“好了,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常年处在高压的工作环境,精神脆弱,医生建议我休长假。”他轻描淡笑说着自己的病情。
“严重吗?”宣芋身子猛地往前倾,郁闻晏差点摔倒。
他笑说:“放心好了,一切都好,我很惜命的。”
宣芋听着他的笑声,心里头不是滋味,更闷了。
郁闻晏逗她:“几天都不做声,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真是酒精作用?该不会明天醒来抵死不承认主动找我吧。”
“不是,那天吵完就想找你了,但……”宣芋靠着他,有些失落,“我忽然发现以前我们吵架总是你回头找我,一旦你不找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郁闻晏听不得她低落的语气,心软了:“可以一直不找,万一明天我改主意要来找你呢?”
“郁闻晏。”宣芋语气略微严肃。
“你说。”
宣芋:“你永远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
郁闻晏停下脚步,站在街灯下,光将他们交叠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有他们认识的十年这么长。
“睡吧,到家了叫你。”郁闻晏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轻笑。
可我该怎么回答。
宣芋,以前和现在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
宣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大三下学期,作为一名准毕业生,宣芋每天快乐并焦虑着。
课业轻松,除了写毕业论文,大部分课已经结束,但大四学年的实习还没着落,闲下来想到就会变得特别焦虑。
周六,笔译等级考试结束,宣芋走出考场,不确定某个单词的拼写是否正确,用手机查询,确认无误后,松了口气。
身边不少大学生路过,眼神飘向不远处,交头接耳,热烈地讨论某个人物。
“哪个学院的啊?我第一次见。”
“我竟然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这么酷的帅哥,你去要个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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