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和《喜宝》里的姜喜宝医院,通过一次邂逅,一次离别,得到几辈子都不一定赚的来的钱,从此变成超级富婆,傅真却只觉得悲伤——原来他一直在和她诀别。
这壹佰亿资产是他最后一次向她示爱了。
可晏启山不是勖存姿,她也不是姜喜宝。她虽然喜欢钱,但更喜欢他。
晏启山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再也不会有人比晏启山更爱她了。
她决不愿意接受他们的结局是分开。哪怕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儿。
晏启山殚精竭虑送的礼物,她会珍重再珍重。
不论何时何地,面对怎样的情况,她一分一毫都不会退让。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毫无保留的深爱。
面对一众惊诧的表情,傅真挺直脊梁,握住手机,像个守护王子的骑士一样勇敢,“你们如果执意侵犯我的合法权益,我只能联系他的人,或者报警,叫记者,开发布会。”
她不惜鱼死网破的态度在安静中蕴藉着疯狂,那些人终于被暂时吓退。
傅真踩着猫步,轻轻推开朱红重阍。
满目凄清衰败,眼前这座没有他踪影的繁华庭院已然“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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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虽然很整洁,可是依旧很久没有人烟了。
傅真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琳达和珍妮丝扶她在客厅坐下,“我们去收拾收拾,给您煲点汤。”
“你们也累了,直接外面买点一起吃吧。”
马上就要开学,傅真甚至连花时间悲伤一会儿都不能够,只能赶紧开工写作业。
琳达于是非常开心地出去买了披萨、燕皮云吞、烤鹅腿、雪媚娘、冰淇淋做宵夜,还让傅真不要告诉先生。
傅真边吃边写作业,心情终于好了点。
快完工时,手机进来一个电话,接起来一看,是林慧丽打来的,“真真,你回北京了吗?”
傅真沉默片刻:“什么事?”
阿丽变了个人一样,语气异常坚定柔和:“真真,过去是我迷了心智。但我现在清醒了。我向你道歉。即便不能继续做朋友,最起码明天开学请允许我请你吃顿饭。”
电话里,林慧丽把话说得非常诚恳。言明只是留恋过去的情谊。
想起过去一起在798装文青,在酒吧街装艺术的日子,傅真不由得心软,“好。你现在住哪,明天早上我让司机顺道捎上你。”
“就在苏州街附近,到时候我找个路口等你。”
那个地方距离北大其实很近,傅真有点不明白林慧丽的动机,但是应了下来,“好。”
次日清晨,见到林慧丽后,她着实吃了一惊。
林慧丽变得非常妖娆旖旎,活像一颗成精的甜心彩叶芋,身上的杜嘉班纳碎花裙深红浅红淡绿浓绿斑驳艳丽,半透明雪色肌肤明媚张扬,由内而外散发着甜蜜又狂野的气息。
昔日倔强的吟游诗人,在性和爱的滋养下,再也不流浪了。
林慧丽上车后,给傅真看自己与男友的合照。
是个有钱但容貌平常的富一代男士,学历不高,就稀罕既漂亮又高学历的年轻女孩,寻寻觅觅多年,终于抱得佳人上榻归,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林慧丽为了拿下那位男士,去日本整形医院做了私密美容。在酒店白色床单上开了几朵红艳艳的山茶后,立刻被带去见公婆。
“我如今也收了心,跟别的男人约从来都不过夜,查不到开房记录。”
林慧丽完全不担心傅真会说出去,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近况。
傅真这才知道,阿丽有了未婚夫后,依然会和很多不同的男人走肾不走心。只要看对眼了,甚至会直接用口红写纸条把人约到高级咖啡馆的厕所里来一发。
“我仿佛只有在不同的男人怀里流浪,才能找回当初的自己。”
林慧丽做家教时,曾经爱过一个四十几岁的建筑师。对方丧偶,风度翩翩,样貌出众,他们借着补课之际偷'情。直到被女儿捉'奸在床。
那位建筑师在业内小有名气,但彼时已经罹患重疾,之所以不顾名声和年龄差跟林慧丽一个大一学生偷'情,只是想在临死前,体验一把不受家族支配的爱情。
“他死后,我在不同的男人床上辗转,只是为了遗忘他。”
“对不起,我从未想和你抢晏启山,我只是因为他们家世相近……以后我不会那样了。”
她从不评价别人的私生活,震惊之余还是提了醒一句,“那你自己做好措施,最好去国外打一下九价。”
“谢谢,”林慧丽感激地抱了一下她,“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话要说。”
傅真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什么话?”
林慧丽知道傅真回来得匆忙,既没看过新闻,也没联过网。于是斟酌着说:“你一个回国,又没在治丧名单上,现在外面已经谣言四起……”
“待会儿如果有人说难听的话,你不要搭理,也不要相信。”
傅真莞尔一笑,想当然地回答:“她们或许说哥哥不要我了吧,没事的,我才不会信那个。”
然而,到学校后,她遇到几个女同学才知事情远非如此。
第121章
燕园未名湖畔, 粉白早樱漫渲春空,一阵风过,纷纷扬扬宛若飞雪。
樱花无香, 但傅真身上流动着微苦甘甜的冷香。
余韵有点像晏启山。
林慧丽在HJ店里闻过,是保加利亚玫瑰协奏曲, 两万一瓶, 终究没舍得买。
时间还早, 她们隔着一点距离, 慢慢地走踱步。
林慧丽想说些什么。但如今傅真跟晏启山久了,性格褪去了以前稚嫩柔软的一面, 一路上始终安静寡言,偶尔有同学过来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总之, 态度很疏离,却又让人挑不出错。
林慧丽细细地观察着她。
她今日珠光宝气, 盘高髻, 柔软的羊绒长裙外裹着皮草,半透明的珠光白长指甲做得很精致,耳钉、项链、戒指都是大冰糖。
因为怀孕的缘故, 脚上的丝绒麂皮玛丽珍, 来自纽约一个小众设计师品牌。
时尚杂志上介绍过, 该品牌冬季款每双鞋子里都铺了层厚厚的真丝羽绒鞋底, 保证贵妇们穿上后, 冬天出行又暖又美。
她如愿过上了优渥的生活, 手上一点细纹都没有。
林慧丽有些感慨地说:“傅真, 我很佩服你。你漂亮又努力,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走得每一步都有利且正确。”
傅真难得露出笑容,“其实我那点心思哪瞒得过三哥,他只是不舍得戳穿罢了。”
交费报到后,导员瞄了眼她显怀的肚子,忍不住关心了句:“你还好吗?”
傅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忽然这么问,笑着点点头,“没什么问题,不影响实习工作。”
辅导员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多保重”,有需要联系学校,学校会保护学生。
傅真一头雾水地出来后,平时相熟的同学围了上来。
临近分别,大家都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春节见闻、毕业去向、个人理想等不痛不痒的话题。
虽然都对傅真的事很好奇,但也只是很有分寸地调侃,“你家那位很行啊”,“给喜欢的人怀宝宝是不是很幸福”之类的。
聊了几句后,正要各自散场时,忽然有人凑上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什么可幸福的,连出席葬礼的资格都没有,显然不被承认。”
林慧丽连忙制止到:“珠雨你胡说什么呢!”
“大家都看了新闻联播吧?”珠雨说话声音茶里茶气的,“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啊。”
现场沉默了一瞬,但也有反应快的女同学“兴许是孕妇不宜劳累,或者有什么忌讳。”
珠雨噗嗤一声轻笑,“呵呵,你可真善良,依我看,其实就是三哥不要她了呗。”
傅真这才知道,央视上午直播了爷爷的追悼会。
晏启山在央视照妖镜镜头里,帅得惨绝人寰。作为备受关注的msn space著名博主,证实红三&子弟身份后,他再次因为家世和颜值刷爆各大小论坛。
尽管很多人呼吁尊重老爷子,不要过度关注他的家人,更不要娱乐化这件悲伤的事。可各路打酱油的网友哪管这些呢,照样兴致勃勃,讨论得热火朝天,都在馋他。
不知怎地,忽然有人问:“他不是结婚了吗,他妻子怎么既不在讣告名单上,也没在葬礼现场?”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很快谣言四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总而言之,就是都说三哥不要她了。因为“连未过门的孙女婿都参加了,领了证的孙媳妇却不见人影”。
傅真不以为意,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笑了笑,算是和老同学道别。然后昂首转身离开。
林慧丽怼了几句珠雨“得不到就造谣”、“妒忌使人面目全非”之类的后,快步追上傅真,“真真,你别理她,她就是酸。”
傅真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里,满脸憔悴的男人,心里一片晦暗,轻声说:“我知道。”
林慧丽挽起她,笑说:“走吧,说好了请你吃饭的。学校附近新开一家融合菜馆,是北京最好吃的bo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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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外面天色阴暗,無量咖啡cafe·bowl里亮着烛火一样温暖的橘光。
傅真与林慧丽挑了个暖气最足、安全感最强的角落。
这家店食材很新鲜,搭配的很好,墨西哥卷饼里的莎莎酱搭配的很有食欲。
林慧丽爱甜品,面前还放着一碟甜香扑鼻的杂莓酸奶油枫糖浆厚烧松饼。
傅真好咸口,在侍应生殷勤推荐下,要了一份辣味培根太阳蛋厚烧松饼。辣味酸奶油蛋黄酱搭配湍湍流心的太阳蛋,以及滋滋冒油的培根,此刻正热气腾腾地挥发着浓郁的奶辣香味。
此外是些蔬菜。一碟子盐之花西班牙帕德隆辣椒,油醋汁石斛花,糖心蛋芦笋虾仁沙拉。
帕德隆辣椒一点都不辣,但据隔壁老餮,国内其实买不到这种原产地保护的西班牙辣椒,而是用湖北秋辣椒以假乱真了。
石斛花是林慧丽为她点的,据说可以抗疲劳抗氧化增强免疫力,清心解郁,舒缓精神。
沙拉的里的蔬菜和海胆、甜虾很新鲜,沙拉酱也不会很甜,而是带点咸口,很香。糖心蛋做的简直完美,口感很软糯,搅拌一下很快吃光盘。
傅真是孕妇,需要保持良好的睡眠。因此没有点咖啡,而是要了一份如今看起来颇为怪异的鸭舌小萝卜汤,尝起来非常清腴嫩滑。
店老板酷爱张爱玲,听说有人点了这道菜。当即赶过来看个究竟,因为和傅真盘着同样的高髻,认定有缘,特意赠了一盘张爱玲同款清炒红苋菜。
乌油油紫红墨绿朱翠离披的苋菜,底下是一汪浅浅的艳丽的血色红汁,一颗颗肥美软糯的红蒜犹如她破碎的心瓣——看到三哥那样憔悴,她实在担忧不已。
正餐是烧椒肉饼蛋包饭。欧姆蛋犹如松软厚棉被,将肉饼和米饭巧妙地团团包裹。一整烧过的根樟树港辣椒是点睛之笔。
一顿饭斯文沉闷,没有多余的交谈。
傅真觉得总是不好白吃人家的菜,饭毕临行又点了两份张爱玲念念不忘的司康外带。一份送林慧丽,一份路上尝了一个,果然少油少糖,轻清而不甜腻。但她无心品尝,到家后,让阿姨们拿去吃。
见她表情忧郁,琳达殷勤劝到:“夫人,您歇一歇,我去拿泡脚桶。”
热呼呼的泡脚桶很快被端进来。有人温柔小心地卷起她的衬裤,脱去她的袜子,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脚浸入芬芳馥郁的玫瑰生姜足浴精油中,力道适中地按摩足心和小腿肚。
傅真浑然不觉地坐在沙发里,含泪打开那个看了千百遍的视频,出神地盯着屏幕里的爱人。
他瘦了,也更忧郁了。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傅真委屈地哭起来:这么久都不打个电话回来,哥哥是不是真的不想我不爱我了。
然后,她忽然被极其温柔缠绵地吻住。
傅真愣了下,定睛一看,原来刚才帮她洗脚的不是菲佣,是她日思夜想,恍如隔世的哥哥。
但哥哥脸色苍白,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满身落拓,已经不复以往光鲜炫赫,唯有磅礴的爱意依旧热烈如初。
这段时间哥哥一定过得很不好。傅真心里一阵抽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大颗大颗眼泪断线珍珠似的,扑簌簌掉落,“哥哥你受苦了。”
晏启山笑了笑,眼里泪光一片晶亮,所有痴情的话语都噎在喉间,唯有心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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