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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珣没说话，连哦都不给他一个。
转过身，打开电脑。
然后，打开word。
手打了一串物理公式。
许沐安：？
捏妈。
不哄他就算了。
怎么还返老还童学起物理来了？
许沐安没忍住，双手一抱，“你这什么意思？”
“物理比我重要？”
温珣目光全聚拢在电脑，手指翻飞，砰砰写到第十行。
“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儿胡说八道了，你说，你这些东西都是写给谁的。”
许沐安顿了顿，“你别告诉我这是情书。”
温珣沉默。
许沐安以为温珣在默认。
他啊了声，扼腕叹息：“阿珣，你真的疯了。”
“谁他妈给女孩子写物理公式表白啊！！！！”
“怎么连女孩子都不会追！写不来情书起码抄两句歌词！写两句……”
“你烦不烦？”温珣语气不耐，终于舍得开口，“脑补能力这么强不如去写小说。”
“这是写给我朋友家小孩的。”
他烦得不是她物理不好，而是她因为那个小屁孩物理不好。
虽然结果都一样，但原因大相径庭。
今天接到温国荣的托付，他便马不停蹄地赶紧开到补习班附近等她。
久等不见，进到教室才发现早就下课了。
他没她电话，温国荣和李芳华在葬礼上手机静音，都没接。
他便挨家挨户地找她。
在饭店外远远眺到她时，温珣舒了口气。
脚尖挪动，往她的方向快步而去。
没想到被一个小男生提前了。
那告白挺蠢的。
她的反应也不够快。
起码，一直没拒绝。
她的选择让他如鲠在喉，想责备，又无从下手。
他根本没有资格。
他非常希望她能说清楚。
哪怕一句“我不喜欢你”也好。
但她没有。
他把这种情况统称为默认。
好奇无从宣泄，体面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在车上他忍不住问她，从她口中听到那句“怎么可能，我的眼光有这么独特吗”又忍不住阴转晴。
疯子。
有什么好笑的。
关他什么事儿。
分开的时候温珣向她要了物理课本，一路回寝一路翻看。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接触高中知识，但看到教科书便很快便能记起来。
翻到电学那一章时，他总算明白她为什么物理不好了。
某科学家手里拿着一只硬币，下半身穿着小黑裙。
背后是尘土飞扬，身前是一串噼里啪啦的蓝色闪电。
……
小女孩。
在许沐安叽叽喳喳的唠叨里，温珣不知不觉已经打满了五百字。
笔记在精不在多，温珣的笔记言简意赅，一语中的，每一行字都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很有个人色彩。
温珣的不理不睬让许沐安觉得无聊，失望地摇头叹气，爬上床。
明天还有早会，七点就得起。
下午要和投资人见面，脑子更要保持清醒。
许沐安拉上被子，昏睡过去。
睡到三点的时候被晃醒。
妈的。
写到第二十页了。
温珣还在做那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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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潇潇杵在学校门口，上半身校服敞开，袖子上左一个nike，右一个adidas。
下半身则是条全是洞的牛仔裤，松糕鞋起码垫了有六厘米。
温遇冬咬一口梅花糕，又递给舒令秋。
舒令秋摇摇头，“你吃吧。”
温遇冬哦了声，喝了口豆浆继续嚼嚼嚼。
卢潇潇老远就看到他，张着手臂用力挥舞：“嗨！温遇冬！”
又斜睨了眼舒令秋，鼻子哼出口气了来。
温遇冬：“干嘛？”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让舒令秋先进去。
舒令秋大概也能猜到其中原委，扫了眼卢潇潇，很快便进校。
卢潇潇这才继续嬉皮笑脸，“没什么，就想问问昨天我发给你的那条短信你收到了吗？”
她拉起温遇冬的手臂，大力地晃啊晃。
温遇冬抽手，“没。”
卢潇潇愣了愣。
温遇冬咬掉最后一口梅花糕，“我删了。”
卢潇潇艰难地出声：“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
温遇冬笑了下，不做声。
眼皮一掀，望向不远处的某人。
卢潇潇懂了。
“你知道你哪儿不如她吗？”温遇冬抬手，随手一抛。
塑料袋卷着豆浆杯，狠狠地砸在垃圾桶里。
卢潇潇：“哪儿。”
“哪儿都不如。”温遇冬说，“外貌和学识，都是。”
温遇冬丝毫不留情面，扔下这么一句便提踵往前。
少年奔跑在敞亮的校园，一点一点靠拢女孩子。
他们站在同一水平线，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登对。
卢潇潇偏过头，一滴眼泪划出眼眶。
她无声地哭着，身旁经过的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看。
她粗暴地大喊：“看什么看？看你妈啊！”
万立寒钉在她面前，非常不耐烦道：“你他妈你能不能别老说脏话。”
“难怪温遇冬看不上你，我要是个男的我也看不上你。”
卢潇潇骂他：“你他妈不就是个男的？”
万立寒：“……”
“要不要加入我？”万立寒说。
卢潇潇止住了哭，“什么？”
“一起拆散他们。”
卢潇潇说：“怎么拆散？你没看到温遇冬对她这么死心塌地的吗？说她漂亮，学识好……”
“切，也就你这种蠢女人会信。”万立寒冷声，“你难道不知道吗？舒令秋被包养了。”
卢潇潇眼睛瞪大：“我草？真的？”
“骗你干嘛？我亲眼看到她上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车。”
万立寒咬牙切齿，“还是玛莎拉蒂的。”
第62章 Chapter62
Chapter 62
南宜一中八月中开的学, 眨眼一个半月过去，很快便到国庆。
这一个半月相安无事，除了那天在饭店的插曲, 平淡的生活如水一般缓缓流逝。
李芳华和舒景年商量好要去A市旅游，舒令秋3号到5号还要补课, 便主动缺席。
“秋秋，你在家乖乖的啊。”李芳华一边穿鞋一边拉紧太阳帽。
舒景年大包小包地搬了好几趟，舒令秋不明白, 只是去玩个三四天，怎么能带这么多东西？
“嗯。”
“别跟陌生人开门。”
“我知道。”李芳华说得她跟个小孩似的。
东西太多, 还有最后两个。
舒令秋弯腰, 帮她搬掉其中一个箱子。
舒景年拉下后备箱，两手拍拍，“对了, 秋秋，你假期要和同学出去玩吗？”
“要。”舒令秋说, “温遇冬叫我一块去猫咖看猫猫来着。”
听到对方是温遇冬，舒景年的戒心少了大半。
温家国庆不出去旅游, 准备在家过。
有温遇冬陪着她, 再放心不过。
“行, 那你注意安全。”舒景年上了车, 用力塞进安全带，“别玩太晚。”
“好, 拜拜。”
油门轰响一声, 黑色的轿车负重前行。
舒景年和李芳华从车窗里探出手, 用力地向她挥挥。
舒令秋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转角。
晚上还要和温遇冬去猫咖，舒令秋抓紧写作业。
这个假期老师们安排了不少卷子, 光是物理就有七张。
看得人头都要炸了。
舒令秋喜欢从最讨厌的开始做起，于是翻开笔记和物理试卷同步进行。
这份笔记是从温珣发给她的那叠资料里抄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找的，每种题型都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还有多余的练习可以做。
这段时间她习惯先做他的例题再做学校的作业，两遍巩固下来，她的物理成绩比之前好了不少。
至少从这次月考来看，提高了20分。
一遍笔记加两张试卷做下来，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五点。
舒令秋伸了个懒腰，挣扎着从椅子上滚下来。
二郎腿翘太久了，腿有点麻。
她一瘸一拐地爬到衣柜里，换上了精心准备的小裙子，顺便拨去温遇冬的电话。
嘟——
嘟——
“喂，秋秋。”温遇冬接起。
出门太急，很多事都还没准备好，她拿下卷发筒，把分叉的刘海拨正，“你出门了吗？”
温遇冬顿了两秒，“你出门了？”
“嗯。”她把卷发筒塞进包里，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他们约的是六点，这个点出发差不多。
节假日氛围浓郁，今天街上到处是人，司机师傅们也纷纷出动。
舒令秋很轻易便能打到车，猫似的，钻进后座里。
窗外的风景向后退，电话那头久久回响风动噪音。
舒令秋有种预感，试探性道：“你还没出门吗？”
温遇冬不答：“秋秋，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好吗？”
舒令秋握着包的手一滞，“嗯，你说吧。”
“我妈今天请了很多人来家里玩，我出不去了。”温遇冬压低声音，“都是南宜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全家都得作陪。”
“秋秋对不起，其实我想……”
“我明白。”她垂着脑袋，衣摆碎花破裙而出，“我都明白。”
舒令秋清楚她和温遇冬是什么关系。
一开始，她也以为他们的关系好到非比寻常。
毕竟入校以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时间一长，所有真心都会暴露无疑。
这样的陪伴让旁人艳羡不已，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他的陪伴不是因为喜欢。
而是父母托付的责任。
一句对不起就足够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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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去了猫咖。
猫咖里的猫猫们很可爱，但店家太懒，很久没铲猫砂和狗便，导致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反胃的恶臭。
来玩的小孩众多，父母在外等着，手里还端着碗面。
“……”
她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得下去的。
待了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舒令秋先行离开。
临走时戴着猫爪手套的店员给了她一张名片，欢迎她下次再来。
舒令秋捏在手里，指甲沁味。
这猫狗幸福的味儿，未免也太冲了。
舒令秋受不了，感觉自己就是个行走的生化武器，衣服是加特林，指甲是毒液，靠近她的人没一个不沾染恶臭。
于是随便找了家店买了套衣服，换掉精致的礼裙。
白T，牛仔裤。
简单的打扮，完全在她的舒适区。
这样一圈下来也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平时没觉得时间难熬，考试时候还嫌太快。
怎么就才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叹了口气，左顾右盼，走进一家蛋糕店。
“一份蓝莓巴斯克，带走，谢谢。”
“没有蓝莓的了。”店员态度不怎么好，好久才应她。
应了这么一句还直接掉头走，又把她晾在哪儿。
舒令秋耐着性子：“那现在有什么味的呢？”
“草莓。”
“好，那就打包一份草莓的吧，谢谢。”
店里座无虚席，她在取餐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轮到她。
又混过去半个小时。
回程的路不过两公里，从商业中心出发的出租车师傅吗趁机提价，14块的起步价，两公里的路，要她100。
舒令秋无言，掏出耳机，塞进耳孔。
晚风习习，氤氲温热的浆果滋味，风甜腻腻的，一路吹到头顶梧桐。
树叶哗啦啦地响，盲道斑斑驳驳，稀疏尖端透出橘黄的光。
她贴着最里的路走，手机随机播放到不太想听的歌，低下头，切换。
背后一辆摩托车缓缓靠近。
然后，嗡的一声，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这场飙车戏码本该和她毫无关系，可摩托车后座一个戴着头盔遮着脸的男人弯腰，夺走手中的蛋糕。
巨大的摩擦力烧红手背，袋子被抢走的一瞬间身体失衡，往前摔去。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好痛。
手掌摁进砖缝，掌心塞满碎石。
一阵火辣辣的疼钻进心窝，全身都是麻木的。
摩托车团伙早就不见了，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发呆。
她保持这个姿势很久。
僵了大概十分钟才艰难地爬起来。
眼眶一阵酸涩，黑暗的阴影遮去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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