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得要命。
一看就是舒令秋。
校服,西装,豪车。
种种元素叠加,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舒令秋并不知道现在事儿闹得有多大,她不怎么用社交软件,好友验证里堵了一堆人,她的列表人数只有两位数。
加上的都是她的知心好友,当然不会转发这类消息。
她知道照片背后的真相。
她轻描淡写道:“随便你。”
“反正我们读的是公立学校,校长也长了眼睛,会去调查。”
舒令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扳不倒我。”
卢潇潇瞪眼,显然没有意识到舒令秋会这么说。
她最讨厌有人顶撞她,学校里的妹妹团个个都称她一声“潇姐”,连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居然被一个援//交的小丫头瞧不起。
周围人的目光里又掺杂了嘲笑的意味,轰然对准他们这边。
卢潇潇气疯了,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舒令秋的脸歪到一边。
这一巴掌像也打到了旁人脸上,全场安静。
大家匆匆收回视线,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舒令秋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耳朵嗡嗡响,大脑有点发昏。
门外涌入更多的社会姐,他们拽着她把带出来,扔在墙上。
脊背冰凉,一盆冷水啪地一下打在她脸上。
他们像审讯一样押着她的手,拽着舒令秋的头发把脸扬起来。
“你他妈真的有种。”卢潇潇呵呵一声,“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我放过你。”
头皮发出嘶嘶啦啦的响声,脸涨得通红。
舒令秋很久后回眸,盯着她,微微喘气。
万立寒心疼了,替她求饶。
“算了,放……”
卢潇潇不耐烦道:“你他妈要是心疼你就去受。”
万立寒这下闭了嘴。
舒令秋双腿打得很直,因为刚才的拳打脚踢而全是青紫色的印记,发颤,但完全没有下跪的迹象。
卢潇潇踹了脚她的腿,轰的一下,用力到极致。
她的身体歪在一边,但就是不肯跪。
卢潇潇眯眼:“骨头还挺硬。”
舒令秋避而不答,嘴角扯出一抹笑。
这样的举措再次激怒卢潇潇,卢潇潇用力又推了她一把,“你他妈还笑得出来,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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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潇潇心满意足地离开餐厅。
万立寒跟在她后头,原先嚣张跋扈的气焰顿然消失,他根本没想到卢潇潇真的会打她。
被舒令秋拒绝,和卢潇潇联合,他前前后后的本意都是为了拆散舒令秋和那个开豪车的男人。
他不想打她。
尤其是她的脸。
她还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
卢潇潇吹起口哨,娴熟地从包里翻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
点上,喷出一口薄荷味的烟。
她拐了个弯,空旷的街头转眼变成了小巷。
小巷窄得要命,一条路只容得下两个人,两边的石墙昏暗恶臭,壁水顺着缝隙滴滴答答地坠进青苔。
没开灯,只有尽头有家商铺门匾上的led光,石头路阴郁不明,空气粘稠而潮湿。
“你跟着我干嘛?”卢潇潇冷嘲热讽,“不回去看看你那妹妹?”
“……不去了。”万立寒顺从地摇摇头。
“你就是太怂了,表白表得乱七八糟,报复也报复得乱七八糟,来,我教你,下次……”
尽头处黑压压地站着个人。
一个男人。
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脸。
忽明忽暗的光里只能看清个大致的轮廓,嚣张的影子倒在前路。
高大,阴暗,扭曲而变形。
像暴风雨的夜。
卢潇潇打架打多,一眼就看出对方不是善茬。
她叼着烟,“你谁啊?”
那人不答。
一步一步地靠近。
鞋履踏在路间,发出沉闷的响声。
卢潇潇抿唇,莫名后怕。
他妈的今天尽是遇到些哑巴。
作为社会姐,再害怕也要装出一副不害怕的样子。
她壮着胆子又问:“老娘最后问你一遍,你他妈谁啊。”
他身后忽然蹿出个人影,一把攥住她的嘴。
短但尖利的指甲钉在人中,卢潇潇吃痛,发出尖锐的叫声,皮肉里像被钉进了冰冷的钉子。
万立寒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下意识地向后跑。
可双腿发软,刚跑了两步就倒在地上。
温珣定在他面前。
挡住了他眼里所有的光
他睥睨着他,嘲讽地笑了声,“这么好的关系,怎么舍得抛弃人家?”
“不,不好。”万立寒结结巴巴的,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开玛莎拉蒂的。
“我和她,不熟,大,大哥。”
他眼底擦出一抹暗火,步步靠近。
他根本不听。
谁是主谋,谁是从犯,他都不在意。
他只看结果,认准到底是谁在冒犯舒令秋。
然后,一一处决。
温珣垂眸,向万立寒睇去森冷一眼,“你,过来。”
万立寒连滚带爬地过来。
他面无表情,“她刚刚怎么对舒令秋的,你就怎么对她。”
万立寒啊了声。
但看到温珣那张阴森森的面孔又沉默下来。
咬咬牙,举着巴掌,手心颤巍巍的。
啪。
给了卢潇潇一巴掌。
他面无表情:“想要掩饰我连你一起处置。”
万立寒心跳到了喉咙,继续照办。
扯她头发,拽她,踢她的跟腱。
如数奉还。
卢潇潇吓哭了,倒在地上呜呜地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
他毫无放手的欲望,对卢潇潇说:“给你次机会。”
卢潇潇看到了生的希望,停住哭,“什么?”
“和他接吻。”
温珣指的是万立寒。
万立寒瞪大了眼,口水从嘴边溢出。
他根本没想到温珣还记得那天在饭店的事儿。
“你们很般配,接吻很正常。”
“一分钟。”
温珣开始倒计时,“60、59、58……”
他机械地念着冰冷的数字,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疯狂刺激着万立寒的神经。
万立寒忙不迭地爬起来,扑上去抱住卢潇潇就是一顿啃。
两个人接吻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
像打架的野狗。
温珣漠然地旁观着。
冷白的小臂青筋密密麻麻,暴立,胀大,连同末端的拳头,一起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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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二人回程。
许沐安抽出根烟掉在嘴里。
他摁了摁打火机,风大,几下都没点燃。
他咬着烟含混不清道:“你不打个电话给人姑娘?”
“为什么?”
“邀功啊。”许沐安扭过头,挑眉,“你他妈不会想做好事不留名吧?”
温珣沉默了。
按他的话来说,这就是默认。
许沐安烟从嘴里掉出来,“我草?”
“你他妈现代雷锋啊?”
“雷锋不是这么用的。”温珣冷冷道,“我的品行比不上这么高尚的人物。”
他的眸光一寸一寸低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许沐安说,“你不喜欢她吗?喜欢就要主动出击,告诉她你对他的好。”
“不然要是以后被她误会成是其他人做的,你不是就为别人做了嫁衣?”
温珣唇线紧紧地绷着,什么也不说。
“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
“她对我,也没有。”
许沐安cpu都要烧了,“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没有?”
“她看我的眼神,和看温遇冬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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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秋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这场欺凌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但比起皮肉伤,更多的还是心灵疮口。
她不知道哪儿惹了卢潇潇和万立寒。
因为温遇冬拒绝了卢潇潇,她拒绝了万立寒吗?
可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她不明白为什么说清“不喜欢”三字会让事态发展成这样。
这段时间除了舒景年和李芳华她谁也不见。
舒景年说会处置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让她安心养伤。
听李芳华说,温家很想来看望。
尤其那位叔叔。
常常把车停在路边,一待就是一个钟头。
快出院那天,温遇冬忽然把卢潇潇带了进来。
舒令秋看到卢潇潇那张脸,条件反射地护住脚踝。
他们说她的腿最好看,所以往死里踢坏了她的跟腱。
卢潇潇被温遇冬压着跪在她的床边道歉。
“对不起。”卢潇潇哭得泣不成声,“我错了,对不起。”
连个宾语都没有。
舒令秋没那么圣母,根本不同情鳄鱼的眼泪。
偏过头去不看她。
那天那样对待她的人,如今轻飘飘地说句“对不起”就想把自己造成的恶果尽数消化。
是不是太轻易了?
还有温遇冬。
他也挺神经的。
她真正要的根本不是卢潇潇的道歉。
温遇冬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重新说!”
“对不起,舒令秋小姐,是我一时被嫉妒蒙蔽双眼才……”
卢潇潇絮絮叨叨地发表一连串道歉宣言,舒令秋一点也没听进去。
只听到她最后说:“遇冬,你们说的我都照办了,能不能放过我?我保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你们。
还有别人吗?
温遇冬踹翻她,粗暴道:“滚。”
卢潇潇头也不回地跑了。
温遇冬拉了条椅子在她旁边坐下,笑得很灿烂。
“秋秋,你放心,以后有我在,肯定没人再敢欺负你。”
“那些照片你也担心,我知道那人是二叔,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
舒令秋打断他:“卢潇潇说的你们还有谁?”
温遇冬根本没注意听:“有吗?她没说吧。”
舒令秋沉默了会。
“你有没有叫他们把帖子都删?”
“叫了。”温遇冬说,“不过他们说之前就有人说要告他们,早删了。”
“哦。”
看来舒景年还真去做了。
她闭了闭眼,倒在靠背上。
羸弱的阳光洒在手上,毫无温度,又嚣张地伸到更远的地方。
铁皮柜上的鲜花熠熠生辉,散着淡淡的清香。
舒令秋用眼神指了指:“这花,是你买的吗?”
“不是,是二叔托我带的。”温遇冬说,“他说你最喜欢剑兰了。”
第64章 Chapter64
Chapter 64
戒指丢失后的一个周, 舒令秋陷入一种矛盾的境地。
虽然嘴上说懒得哄他了,但这件事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她确实也很愧疚。
最开始她也想过补救方法, 提议重新买一个。
温珣却说。
——重新买,意思我们是要重新开始吗?
“……”
想法很多的男人。
偏偏他说完这句话, 脾气还真一点一点地消下去,看着他恢复如常,对自己的过错也不再重提, 舒令秋反倒难受得要命,生出逆反心态。
怪我吧。
是我做错了。
你怪我我心里也能好受点哪。
但她又说不出口, 只好跟着装傻。
这周末有场饭局, 林芝杨周一即将启程去国外进修,为了替她践行,舒令秋邀请之前一块玩得不错的高中校友一起吃饭。
林芝杨抿了口酒, “诶,明天就要去读书了, 好烦啊。”
“有什么可烦的,我想读还读不了呢。”蒲清托腮, “一个人管一个商场真的好累啊。”
一起来的还有张若初, 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饮酒。
“你还烦?起码有一堆帅哥陪着你。”林芝杨怒吼, “哪像我!我一!个!都!没!有!”
蒲清:“帅哥要这么多干嘛?有一个爱你的就够了。”
蒲清转头看向舒令秋:“是吧, 秋秋?”
蒲清只见过温珣一次面,但一次就足够印象深刻了。
比起身边的花花草草, 温珣不仅有一副精致的皮囊, 还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有时候男人帅就帅在他工作的那一刻,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舒令秋笑:“确实。”
三人哈哈大笑,纷纷举杯相碰。
偏在一角的张若初没跟着笑。
酒过三巡, 大家也纷纷打开了话匣。
尤其是林芝杨和蒲清,一喝醉酒就直接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林芝杨:“你和那个萨摩耶怎么样了?”
蒲清眯眼:“哪只?”
林芝杨:“就那个白发小爱豆啊,你忘啦?”
林芝杨边说边比比划划。
蒲清别开脸,“那个早分了。”
林芝杨:“我草,为什么?我记得他好像那节目前十来着,怎么就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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