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李秀秀费力地俯身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呀,宝贝,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肚子饿不饿?爸爸给你吃饭了吗?”
小景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饱饱。”
“你自己玩一会,妈妈要去厕所了。”说完,李秀秀便迅速冲去了厕所。
李秀秀上完了厕所,在洗手间里洗漱完了才出来,她就着满手的水将头发随意地拢了一下,顺便用凉毛巾敷了一下眼睛。
早饭是魏清出门买的,烧麦和排骨粥。
李秀秀拿了个烧麦咬了一口,“你真是越来越懒了,早饭都不做了。”
魏清神情无奈地说:“秀秀,我也刚起。”
李秀秀应了一声,“你今天在家休息吧,顺便看看女儿,如果觉得无聊就带她出去逛逛,中午我回来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魏清低头喝着排骨粥,“没有特别想吃的,你看着来吧。”
“你一日三餐有好好吃吗?”李秀秀说,“中午我买食材回来,炖椰子鸡?最近我见市场上有卖文昌鸡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魏清说:“我上午带景荇去买吧,你回来直接就能吃。”
李秀秀抬眸观察着魏清的表情,随即笑着说:“那我中午去买附近的脆皮五花肉吧,是不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魏清蹙眉,“秀秀,你不用这样有来有往的,我做好饭,你直接回来吃就行了。”
李秀秀了然地一笑,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女儿,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然后起身走到了魏清的身边。
魏清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谁没有个脾气上头的时候。”李秀秀倚靠在魏清身上,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其实又馋又懒?娇气还不好养活?我觉得我这个人除了能坚持,真的没什么优点了。就像之前大学里学花滑的时候,我真的没什么运动天赋,摔了好几个跟头才学会,拿冠军的时候,我也很意外呢。”
魏清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觉得,你不要乱想。”
“问题就在这里啊,你在一兴的时候别人对你都是阿谀奉承,出于礼貌,你又不得不回礼,但是他们接近你都是带着某些利益性目的,所以你厌恶他们谄媚的笑容,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目的不纯,行动有所图谋。”李秀秀说,“但是我不是啊,买脆皮五花肉只是想吃而已,目的并不是谋取,就算是有所图谋,也是图你这个傻小子,我希望你跟宝贝女儿一样,每天都能吃饱吃好。”
李秀秀说完后毫不留情地捏了捏魏清的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那个没有一点温情的家庭,迟早会把你带坏的。来,伸手抱着我。”
魏清闻声照做,李秀秀的身体柔软又温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
“家庭生活,分工合作,有利益,但是不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可以一味地付出,但是另一方要懂得回报啊。或许有时候会不太对等,但是既然决定要组成家庭,就不要斤斤计较了。你也不用过多的烦心那些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不过也是想通过你,为他们自己谋取一点利益而已,你们之间是纯利益关系啦,没有别的感情的。”
魏清说:“秀秀,你不会离开我。”
李秀秀抚摸着魏清的头发,“傻小子,你就是见识的世面太少了,我以后肯定会监督你把书读完的。你应该先跟同龄人在一起,去奔跑、爬山、参加运动会,而不是直接去对付那些老油条,他们都在商海沉浮多少年了,哪能是你这种愣头青能玩得明白的?”
小景荇见状,扔掉手中的玩具,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她撑着魏清的膝盖,抬头往上看。
“叭叭!”
李秀秀伸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你果然还是年纪太小,肩上的担子又太重,锯嘴葫芦一个,可不就是容易想错嘛,身边又没个能开导你的人。你爸和你哥哥倒是习惯了,但是他们缺乏同理心啊,即便是经历过,也不能对你现下的经历感同身受。”
魏清捏了捏李秀秀腰上的软肉,“你今天早上话怎么这么多?”
李秀秀伸手弹了一下魏清的额头,“还不是为了开导你这个傻小子,也为我自己着想啊,省得你以后对我乱发脾气。”
魏清顿时一句话哽在了喉头,他不想违背父母的意愿,所以只能一遍一遍地从李秀秀身上找存在感,确定她不会离开,他才能放心入睡。
“吃饭吃饭,我到时间了,不能再跟你闲谈了。”说完,李秀秀三两口吞掉了一只烧麦,然后到卧室里换下了睡裙,喝了一口排骨粥后又冲到卫生间里梳头。
魏清俯身将女儿抱了起来,“你慢点,晚去一会也没事。”
“在这边店里可没公司里轻松,而且虞钱昨晚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可不希望他又跟我挂脸。”李秀秀咬着皮筋,“你要知道因为聂丽结婚的事情,他提前更年期,阿妹有时候都不敢跟他说话。”
“我出门了,你别忘了炖椰子鸡,拜拜。”
第七十八章
◎小清哥,你真的好忙啊◎
三天后, 魏清开车回深圳,李秀秀坐在车上陪了小景荇好一会。
“你先跟爸爸玩几天,等妈妈忙完就去找你好不好?你要乖一点哦。”李秀秀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一会不准哭哦,要听爸爸的话。”
小景荇含着手指,歪着头看了一会李秀秀, 随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手, “麻!”
李秀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低头不舍地亲了亲她的脸蛋,“宝贝真乖。”说完,她便下了车。
李秀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 即便是知道魏清待景荇不会比自己差, 但是那股伤心难过的感觉就是在心头萦绕着, 根本挥散不去。
李秀秀觉得或许就是单纯地不想跟自己的女儿分开,她成为母亲的这段时间,觉得思维方式与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或许是因为母爱泛滥, 心软得一塌糊涂, 看谁都像个孩子,想帮扶一把, 不知道其他的母亲会不会也是跟她同样的感受。
小景荇以为李秀秀还会上来, 一直盯着车窗看个没完, 直到魏清上车, 她还是一个劲地盯着车窗,直到车窗上的景物开始移动, 她才慌了神, 爬到车窗旁往外看着。
“麻!麻麻!”
小景荇看不到李秀秀, 一屁股坐在车座上大哭了起来。
魏清见状慌忙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将女儿抱到了怀里,轻声安慰道:“景荇不哭,只有你在,秀秀才会回深圳,才会回到我身边来。”
小景荇听不懂魏清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着。
魏清低头看着女儿那双与李秀秀神似的大眼睛,动作轻柔地将她拢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拍着她哭到发颤的身体。
李秀秀觉得把女儿交给魏清去带确实是个明智之举,因为夏装的更新换代,导致店里异常的火爆,她本想着七月底就去深圳看女儿,先下到八月初了还没有腾出时间。
傍晚,李秀秀和虞钱坐在店门旁毫无形象的啃着西瓜,天气越发的炎热,她自己裁了两身碎花棉布的衣服,来回换着穿。
“热死了,什么时候下雨?”
虞钱将吃完的西瓜皮放进塑料袋里,拿起一旁的扇子一顿猛扇,不仅没有获得凉爽,还因为活动太过于剧烈又出了一身的热汗。
“小虞总,你可别乱说,万一一会下雨怎么办?广州这一代,雨可是说来就来。”李秀秀调侃道,“虽说下雨能凉快一点,但是顾客都淋跑了,遇水发不了。”
虞钱抻了个懒腰,“下雨好啊,下雨放个台风假,在家里睡个昏天黑地,这几天可真是累死了。”
李秀秀笑着说:“那还是赶紧下雨吧,难得小虞总大发慈悲,不跟个葛朗台一样的剥削,我也想睡个昏天黑地。”
虞钱问道:“秀秀,过几天在深圳有个服装展,我这边收到了邀请函,你想参加吗?”
李秀秀将手中的西瓜皮扔到塑料袋里,不拘小节地擦了擦嘴,“国际性的吗?”
虞钱说:“当然,不过你要赶制新样衣。”
李秀秀翻了个白眼,“你这相当于变相压榨。”
“不参加就算了呗,反正现在这个销量也不错,就是累了点,怀念开公司的日子啊。”虞钱絮絮叨叨地说,“有钱才能开公司啊,没钱开什么公司啊,只有打工的命。”
李秀秀瞪大了双眸,“小虞总,你都是打工的命,我们这些在你手下赚辛苦费的是什么?打工的鬼吗?”
“就说你去不去吧。”
“去呗,不就是加个班嘛。”
虞钱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随即笑得十分的温柔,“亲爱的秀秀,我是不提倡孕妇加班的,请你适度加班。”
李秀秀啧了一声,随口吐出一个西瓜子,“资本家的心,里外都是黑的,还适度加班呢,真好听的借口。”
虞钱指着那颗西瓜子大惊小怪地说:“捡起来,知不知道现在创城,消防卫生查得紧,你想让我扣你工资吗?”
李秀秀将西瓜子捡起来扔进了垃圾袋里,嘀咕道:“抠门。”
虞钱摸了块西瓜,猛啃了几口,“少抱怨,本来就是你先吐的,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李秀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伸了伸蜷缩太久的腿,接着她试着一滴豆粒大的水滴落在了脸上,然后她迅速拎起板凳跑回了店里。
“虞钱,你个乌鸦嘴,你自己把西瓜搬进来。”
虞钱看着如同天破一般的雨幕,把手中的西瓜往嘴里一塞,抱着剩下的半块西瓜便跑回了店里,“最近谁听广播了,天气怎么样啊?这雨要下几天啊?”
冯晶正在备货,听到虞钱这么问便回道:“最多下一晚上吧,没听说有台风啊。小虞总放心吧,不会影响你的客流量的。”
虞钱啃着手里的半块西瓜说:“主要我想放假。”
冯晶打趣道:“天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工作狂小虞总想放假,可喜可贺啊,小虞总,你终于认识到你是人不是机器了。”
虞钱哼了几声,“我这哪跟哪啊,你秀姐才是拼命三娘呢。李秀秀,你看看你带着来的这股歪风邪气,员工随随便便调侃老板,成何体统?!”
李秀秀正在开单子,听到虞钱这么说,抬眼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这张破嘴,活该随随便便都能被人嘴一句。”
聂丽冒雨跑了回来,她在店门口扫了扫身上的雨水,“这雨来得可太快了,好在今天都把货发完了。”
聂丽回头看到虞钱的一瞬间,脸色一僵,随即垂眸拢了拢跑乱的头发,快步往里走去,“秀姐,我先去换件衣服。”
“去吧,别着凉了。”
李秀秀头也不抬地开完最后一张单子,然后拿起一旁的订餐本,“让我看看下午茶来点什么好。”
虞钱心不在焉地说:“这么大的雨谁给你送啊。”
李秀秀翻着手中的订餐本,“我可以加点钱,也可以去拿啊,找个近一点的。”
虞钱按下李秀秀手中的订餐本,“你消停点吧,这么大的雨,万一你出门摔了,我怎么跟你男人交代?”
李秀秀看着被虞钱按住的订餐信息,接着兴致冲冲地说:“不如吃肠粉吧,就在街口,离得也不远。”
陈小樱试探地问道:“秀姐,你不会饿了吧。”
“都四点了,确实有点饿。”李秀秀说,“我请大家吃粉肠,你们要辣要醋吗?”
虞钱说:“你请大家吃粉肠,没问题啊,谁去拿啊?”
李秀秀挑了挑眉毛,反手拍了拍虞钱的胸膛,“这不是有个青年劳动力吗?抓壮丁啊。”
虞钱一脸的无语,然后缓慢地朝着李秀秀伸出了手。
李秀秀意会地将自己的钱包放在虞钱的手上,谄笑着说:“劳驾劳驾,我刚刚想到一个超级棒的点子,但是因为太饿了,所以忘了,说不定吃饱了就想起来了,等我画出来去参加服装展啊。”
虞钱拿着钱包佯装要去敲李秀秀的脑袋,不过也只是吓唬了吓唬她,从店门口拿了把伞便走了出去。
李秀秀也没白让虞钱冒雨去买东西,趁着空闲的功夫潦草地画了五张草图,她想着既然是国际性的服装展,那就要展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这都是画了些什么啊,打算把这些东西拿到服装展上去?”虞钱弹了弹面前的草稿纸,“有些白瞎我冒雨去给你买粉肠了,我不满意这个回报。”
“聂丽,你是不是不吃醋,把醋包给我吧。”李秀秀伸手接过聂丽递来的醋包,撒在了自己的粉肠里,她看了一眼虞钱手里的设计稿,“这种不好看吗?可是改良的传统服饰啊,你不懂,这可是跟国外友人展示传统民族美风的大好机会。”
“都双份辣双份醋了,你口味还真重。”虞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你确定会有人喜欢?能穿得出去?这次服装展的目的是钱和订单啊,不是展示民族美风啊。”
“要有民族自信啊,小虞总。”李秀秀强调道,“再说了,只是相结合改良一下,又不是说真的一比一复刻出来。”
李秀秀夹了一口加双倍酸辣的粉肠放进了嘴里,心情顿时高涨了起来,也不觉得突然而至的大雨有什么。
服装展的时间是八月中旬的周末两天,李秀秀的五套衣服几乎是连夜加班赶出来的,卡着周五晚上的余晖进了会场。
一连几天的晴天,所以落日的余晖如同一条扎染的橘红色缎带,漂亮得有些惊人。
虞钱拿了两个工作证从展区办公室走了出来,他的神情有些难看,忍不住抱怨道:“就是看我们小门小户的好欺负,给了我们一个靠角落的区域,这还怎么开单?!”
李秀秀提着样衣,语重心长地安抚道:“天无绝人之路嘛,如果开不了单子就当借着服装展做宣传了,这种国际性的服装展,能不能开单子的无所谓了。”
虞钱叹了口气,“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回广州的这几个月流水跟至臻时期没得比啊。”
李秀秀拍了拍虞钱的肩膀,“那也是沾了杨泰的光,小虞总承认吧,你没有人家的门路。”
虞钱攥了攥拳头,愤愤不平地说:“他现在家族企业破产,还有什么门路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根基还在,杨泰能东山再起也是迟早的事情。”李秀秀笑着说,“小虞总,承认自己比别人差没什么的,我们白手起家几个月还想一朝比肩人家几十年的产业?”
虞钱动作粗鲁地拎过李秀秀手中的样衣,“你这女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李秀秀用手肘捣了捣虞钱,“你这男人,听不得实话是不是?”
虞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今晚怎么安排?跟我住酒店还是去找你男人?”
李秀秀伸手搓了搓额头,面色羞赧,“我这段时间都忙忘了,还没跟他说来深圳的事情,而且我实在是不想去他那个家里,我往那边打个电话吧,让他带着景荇来酒店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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