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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余恨——松风【完结】

时间:2024-03-18 14:53:57  作者:松风【完结】
  “好。”我自然知道他是要去见张念,也就只是简单回应,并不多问。
  我出了宫门,马车已经等在外面。正待上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太子妃留步。”
  都不用回头看我便知道是沈白屿。我停住动作,问他何事。
  沈白屿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太子妃请上我的马车,我们路上聊。”
  “不必了……”
  我正要拒绝,沈白屿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我打开来看,手帕上绣着一节竹子,旁边还有“临观”二字。
  临观是父亲的字,这是父亲的帕子。可我从未见过这方帕子……
  见我识得手帕,沈白屿道:“还请太子妃上车。不必顾虑,让东宫的车马紧紧跟着便是,臣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绝不会做出格的事。”
  我只得命车夫紧紧跟着,随后同沈白屿一起上了车。
  “你那里来的手帕?”一上车我便发问。
  沈白屿笑笑:“一个故人赠与我的。”
  我继续追问:“什么故人,为何赠与你手帕。”
  “太子妃是怕我用这个东西攀扯右丞相吗?”沈白屿不答反问。
  我一时语塞,他继续道:“此番请太子妃上车,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太子妃一直有意躲避,臣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躲过六皇子殿下。”我冷冷道。
  沈白屿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递给我一只缠花发簪和一把绣着工笔花鸟的绢扇。
第43章
  这只缠花簪子做工精巧,工艺繁复。中间一颗石榴栩栩如生,周边围着的花花叶叶繁简适宜,不失精巧。扇子更是一面双绣,针脚绵密,所绣之物活灵活现。
  最绝的是这两样东西所用的丝线都是上好的桑蚕丝。手触柔滑,在阳光下似乎有光在表面流动。
  “这是……”我不明白沈白屿的用意。
  他拿起扇子展示给我,微微笑道:“你看,蜀地人多爱养蚕,从前以贩蚕茧蚕丝为业。我同舅父苦心经营多番走动,请了最好的匠人来蜀地教当地百姓纺线,刺绣,做簪。如今太子妃手中的这些样式,在应京且只有达官贵人能买得到,但在蜀地便是平常人家也能用得上。”
  沈白屿说的是实话,虽我不曾去过蜀地,但这些年也能听到别人对蜀地的评价便是物丰民足。
  我把东西递回他手中:“六殿下治理有方,让人敬服。”
  “你不觉得,我比二哥更适合做一个君王吗?”沈白屿把玩着手中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道。
  他话一出口,我便知道他今日是想来笼络我,我笑道:“我一介女流,深居后院,不懂这些。但我听闻,治一方者,并非就能治一国,治一时者,并非就能治一世。六殿下治一方之功绩有目共睹,如今却还没有治一国之功。”
  “哈哈哈哈”沈白屿大笑,“太子妃说的好。”
  须臾,他止住笑,突然凑近拉住我的手,对我说道:“皎皎,离开二哥跟我在一起吧。自小时候远远的看了你一眼,我心中便一直有你。”
  他哪里是看到我,他看到的明明是权势,是太子的位置。
  我慌乱而又费劲地从他手中把手抽回来,拉开与他的距离,整理好衣服强装镇定道:“六殿下,请自重。”
  沈白屿只是笑笑,并没有跟过来,他道:“你在顾虑什么?我知道的,沈涤尘不爱你,他对你的好,甚至都不是出自于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不过是单纯的利用。而我不同,皎皎啊,我爱你。”
  亏他能说得出口。从未相处的两个人,如何谈得上爱。
  我亦是对他展露笑言,问道:“既如此,敢问六皇子殿下,打算予我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沈白屿把脸凑到我的面前,他的鼻息扑到我的脸上,湿湿热热,气氛变得暧昧,他压着声音,道:“你是太子妃,自然就是这大郢朝未来的皇后。”
  这话让我很难不动心,沈涤尘心中太子妃的人选本就不是我。在他身边,就是这个太子妃都做得小心翼翼,每日如履薄冰。如今沈白屿愿意许我一个明朗的前程,何乐而不为。
  我就要答应他了。
  可是答应的话还未到唇边,脑子里全是沈涤尘那日替我挡箭,拥我入怀的画面。他的呼吸、心跳,甚至是手掌的温度,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当然,我记得的不止这些。还有雨天皇上亲自撑着伞把沈涤尘送到宫门口,岭南进贡的两棵荔枝树有一棵就在东宫,时常陪着皇上批奏折到夜半才疲惫回来的沈涤尘的样子。
  如果这是一场压上性命和家族的豪赌。那以我浅薄的见解,我依然愿意选择沈涤尘。
  我用手推开面前的沈白屿,笑道:“太子殿下即便不爱我,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禀告过天地祖宗的太子妃。日后的前程就不劳六殿下费心了。”
  马车停下来,车夫的声音响起:“殿下,东宫到了。”
  “告辞。”我想要起身却被沈白屿按住肩膀。他把发簪插到我的发髻上,笑道:“不必急着答复我,我们还有时间。”
  我伸手想要把发簪取下来,被他握住手腕:“东西很衬你,留下吧。”说完便替我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下了马车。
  刚一站稳,沈白屿的马车在我身后缓缓驶离,而说晚些回来的沈涤尘却站在东宫门口。
  沈涤尘黑着脸,一言不发。我从沈白屿的马车上下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况且沈涤尘本就已经对父亲起了疑心,如今怕就怕他以为我李氏一族已归到沈白屿的麾下了。
  突然间我心下一惊。
  中计了!
  沈白屿并非只是来拉拢我的。他是故意让我上他的马车,故意送我到东宫门口。车上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涤尘亲眼见我从他的马车上下来,头上簪着蜀地的发簪。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沈涤尘心中扎了根,罪名成立,我百口莫辩了。
  站在原地的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得愣在原地。沈涤尘冷冷地道:“回来吧。”
  跟着沈涤尘进了东宫的大门,一路沉默着走到长信殿。妆成和鹅黄本是笑着出来迎我们的,看到沈涤尘一副阴沉的脸色,也把笑容敛了起来。
  “都下去吧。”沈涤尘坐到榻上冷声道。
  平日里沈涤尘很少发脾气,对东宫里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永远一副平易近人的翩翩佳公子模样。今日的脸色却难看的要命。
  鹅黄与妆成不知发生何事,两人齐齐望向我。我点点头,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榻上的沈涤尘冷哼一声:“怎么,这长信殿的人我是使不得了?”
  此言一出,我带着鹅黄妆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太子殿下恕罪。”
  长久的沉默。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的膝盖已经有些隐隐作痛,腿也开始麻了。此时沈涤尘道:“你们出去吧,太子妃留下。”
  长信殿的门被关上,沈涤尘却没有要我起来的意思。他问:“太子妃为何会乘坐沈白屿的马车回来?”
  我跪得有些累,轻轻地挪动着双腿,道:“出了宫门,六殿下的马车就等在宫门口,他说有要事同我讲,多番邀请,推却不得。我只得跟他上车。”我向他隐瞒了父亲的手帕一事。
  “推却不得?”沈涤尘笑道,“好一个推却不得。那他同你说的要事,你可与我说得?”
  “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与沈涤尘可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隐瞒反而不好,于是我把车上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同沈涤尘说了,说完把头上的簪子抽出来递给他,道:“这便是他给我看的。”
  沈涤尘接过簪子仔细端详,嘴中赞叹道:“确实不错。是好东西。”
  说罢,他望向我:“六弟既给了如此诱人的条件,太子妃为何不答应呢?”
  呵,沈涤尘,你想听我如何作答?
  双腿似乎已经失去知觉,我用手撑住自己的身躯,猛然抬头,眼眶中擒着泪水,自下而上望着沈涤尘,用哽咽的声音道:“夫妻多年,殿下还不知皎皎对您的情谊吗?”
  沈涤尘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并不言语。
  我知道,仅仅是这一句话说服打动不了他。眼眶里的泪水滴落下来,我的声音也带上明显的哭腔,我垂下头,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顺势也跌坐在地上,幽幽道:“自嫁给殿下以来,殿下一路的呵护,臣妾也不过是小女儿家,怎么会不动心?只是自徐侧妃入了东宫,殿下对徐侧妃有求必应,日日捧在手心中。臣妾只得小心翼翼地守着心中对殿下的情谊过日,盼着殿下有一日也能这样对臣妾。春狩时殿下替臣妾挡下一箭,臣妾以为殿下心中是有臣妾的。为此臣妾暗自高兴了许久。可殿下重伤时,嘴里喊的,心里念的,却非臣妾,而是张将军。臣妾知道殿下与张将军两情相悦,但殿下,你可知道那夜臣妾在仅仅一张屏风之隔的暖阁中,是怎样的煎熬。”
  我举起手用衣袖掩面啜泣:“这普天之下,有哪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遇到这样的事能够泰然处之?臣妾心中有多少委屈,殿下知道吗?在殿下看来,臣妾的真心真情,不过也是可以衡量的砝码对吗?但凭殿下能多看臣妾一眼,就一眼,也能知道臣妾对殿下的心意……”
  这些话真真假假,我的委屈却是真的。若是能选择,我也想同张念一样自由自在,不必困在这东宫之中。若是能选择,我宁可嫁一个平头百姓,夫妻恩爱,儿孙绕膝,不需一脚踏进别人的感情中进退两难。若是能选择,我定要远离应京,远离权势的漩涡,做一粒尘埃,跳出上位者的棋盘。
  我越说越难过,最后竟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沈涤尘俯身下来,把我揽入怀中紧紧抱住,手不停地轻抚着我的长发,用轻柔的声音安抚我:“皎皎,没事的,没事的。我也会待你很好的。皎皎不哭。”
  他捧起我的脸,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眼睛通红,脸上的妆也已经花了,狼狈至极。他安慰我:“没事的皎皎。你别怕,有我在。”
  沈涤尘的唇覆上我的唇,凉凉的,软软的。我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抱住,只得任他的舌尖舔过我的唇瓣,探入口中。他动作很轻,像是怕伤到我,可又极具侵略性。我在他的吻中渐渐放下防备,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感受到我的回应,沈涤尘的手探入我腰间,解开了我的腰带。
第44章
  一夜过去,房间里的气氛万般旖旎。
  沈涤尘让我枕着他的臂弯,声音沙哑:“皎皎,现下时局不明,前朝的事桩桩件件都凶险万分,沾染不得。你不如就好好待在东宫,替我守着身后,守着东宫。好吗?”
  我自然不能说不好。我知道,昨日不过是因为我的声泪俱下,沈涤尘一时心软才把事情翻过去。仅仅只凭我一面之词和几滴眼泪就想让他相信,无异于煎水作冰。
  依偎在沈涤尘的身旁,我做出温顺可人的模样,道:“殿下所言极是,臣妾正有此意呢。如今时笙妹妹即将临盆,我也想多陪在她身旁照看一二,好让小皇孙能平安临世。”
  沈涤尘把胳膊从我的脑袋下抽出来,我见他要起身,也跟他一同坐了起来。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尖,笑道:“皎皎果然是最能善解人意的。”说完便喊来了侍女,下床更衣去了,独留我一人坐在床上。
  窗户不知是被谁打开,冷风灌入寝殿内,冻得我一个激灵。妆成见状,急急去关窗户,嘴里训斥道:“都是怎么当差的,看不到太子妃还未更衣吗?骤然开窗,是想冻坏太子妃不成?”
  “人不能太安逸了。这偶尔冻一冻,倒也清醒些。”沈涤尘张开双臂,任侍女们整理着朝服,头也不回地道。
  妆成知道说错了话,跪下道:“殿下恕罪,奴婢失言。”
  沈涤尘斜睨伏在地上的妆成一眼,轻笑道:“还不快给你主子把大氅披上,可别把我的太子妃冻坏了。”
  如此,妆成才敢去取了大氅来披在我身上。
  我看着沈涤尘,明明昨夜才温存过,可他在我眼里心里却比以往任何一日还要陌生。我只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让人不能呼吸。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
  一个早上,沈涤尘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时时敲打着我,告诫着我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一开始我还敷衍两句,后来我干脆一头栽进被里,把头一蒙,闭着眼睛假寐,只当是什么也听不见。
  “我走了。”沈涤尘道。
  我闭着眼睛装作没听到,沈涤尘上来掀开我的被子,我冻得打了一个寒颤。恶作剧似的,他吩咐妆成和鹅黄:“太子妃都热出汗了,被子就别盖了。”
  鹅黄与妆成二人哪敢做主,只得眼睁睁看着沈涤尘大笑着走出长信殿。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我立马坐起来把被给自己围上,对着沈涤尘离开的方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恨恨道:“幼稚!”
  鹅黄怕我冷,又给我围了一床被子,妆成也给我端来热茶。好一通折腾才暖和过来。
  至此以后沈涤尘便不大来长信殿了,他虽不来,却时常让陇客来。陇客来的时候,多是送些吃食,或者字帖。据陇客转述,沈涤尘原话是:“时常送些笔墨纸砚到长信殿去,让太子妃多练练字,也好静静心。”
  也不知道沈涤尘此举是罚是赏,笔墨纸砚送来后的第二天,竟又送了许多字帖来。我看着手上的字帖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其中还有两份已是孤本,多少文人墨客寻而不得。
  除了陇客,柳道可也常来。他来的目的单纯而又明显,就是来看着我的。凡自东宫外送到长信殿的东西,都需得经过他的查验。
  那日妆成领了饷银便出门了,从集市上回来时也是黄昏,碰巧遇到从长信殿往外走的柳道可。
  柳道可拦住妆成问:“妆成姑娘手里的挎篮中是何物。”
  妆成把东西往背后一藏,警惕道:“柳大人,这些不过是些女子用的东西,便不查了吧。”
  “职责所在,还请妆成姑娘不要为难在下。”柳道可手心向上,递到妆成面前。妆成退后两步,护住身后的挎篮。
  “妆成姑娘。”柳道可的语气冷下来,纹丝不动。
  妆成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把身后的挎篮重重交到柳道可手上:“看吧看吧看吧。”
  揭开蒙着挎篮的盖布,柳道可从里面翻出两间女子的中衣,脸登时涨的得通红,手里的挎篮也仿若是烫手山芋一般,拎着也不是,不拎又不知道怎么办。
  我站在不远处的亭中看他们二人,觉得十分有趣,笑着招呼妆成:“妆成,别为难柳大人了,回来吧。”
  妆成这才一把从柳道可手中夺过挎篮,道:“什么都要看!哼!”
  “不可无礼。”说完妆成,我又对柳道可喊道,“柳大人不要见怪啊,妆成年纪小,您多包涵。”
  柳道可朝我抱拳鞠躬:“太子妃说笑了。微臣告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走到门口耳根子都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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