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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余恨——松风【完结】

时间:2024-03-18 14:53:57  作者:松风【完结】
  妆成一边整理着挎篮中的东西,一边向我抱怨:“堂堂的太子妃在东宫里还要被这样的提防,这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嘛。”
  我笑着摇摇头:“就快结束了。”我这话并不全然是安慰,这些日子里老皇上的病不仅不见起色,反而身体每况愈下。沈涤尘越来越忙,再加上朝中官员的职务调动频繁。或许,沈涤尘与沈白屿这兄弟二人的这一场皇位争夺,很快就要有结果了吧。
  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繁而至,我裹紧身上的貂裘。风从李府的方向吹来,回望过去,我在心中问道:父亲,你会在这场皇位的争夺中得到你想要的吗?我呢?这场风雪之后,我又该在哪里立足。
  “让你办的事你办妥了吗?”我问妆成。
  妆成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几张票据给我看:“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六十两黄金分了五家票号存的,有多有少。这五家都是大票号,只要有凭据,各地都可取现。”
  我仔细查看手中的票据,觉得宽慰许多。父亲与沈涤尘争斗,我夹在中间两难,不管最后是谁成王,我的身份都极其尴尬。可现在有了这些东西傍身,即便有朝一日离开了这东宫,也够置地买屋,不愁吃穿了。
  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离开。
  这一夜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啸。鹅黄把炭盆烧的热热的,又在床上放了几个汤婆子暖着被窝。所以当我躺下的时候,处处都是暖暖的,再听着殿外呼啸的风,让人直犯困。
  刚睡着不一会,被殿外传来的吵闹声吵醒。我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像是酥眉。
  若当真是酥眉,那必是徐侧妃出事了。我赶紧从床上翻身而起,让鹅黄去开门。
  随着寒风闯入殿中的,还有酥眉的声音:“太子妃,救救我家侧妃吧!”
  今夜风大,我只留了鹅黄一人在殿中守夜,身边没有别的侍女。我慌乱地想要把鞋穿上,可越是着急,越是难穿,外面酥眉的哭喊一声高过一声,鹅黄的安抚也不见效果。我有些懊恼地甩掉穿不上的那只鞋,裹上貂裘朝外走去。
  “怎么不让她进……”我话还未说完,便已经知道了原因。酥眉之所以被拦在殿外,是因为她满身满手的血。
  我一时间也被吓了一跳,停住脚步。
  酥眉见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道:“太子妃救救侧妃吧!”
  “你倒是说啊!”我见她来来回回就这一句,急道。
  被我这么一喝,酥眉才勉强止住哭,道:“我们侧妃适才说要出门看雪,不成想刚出殿门就……摔……摔了一跤,腹痛……难忍……万昭训找了稳婆和大夫……如今……如今说是胎位不正,流了好多的血……”
  “如此大的事,为何不先来禀明太子妃?”鹅黄问。
  酥眉支支吾吾:“太子殿下说……最近太子妃劳累……东宫的大事小情都不许去劳烦太子妃……”
  呵,沈涤尘。
  我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拽起地上的酥眉就往玉虹殿走,边走边吩咐:“鹅黄,你去把妆成喊起来,再叫上几个侍女,先去请医官。对了,太子殿下呢?”
  酥眉道:“太子殿下入宫还未归。”
  “太子妃!鞋!”鹅黄在身后喊。
  “那便着人去宫里请。”我把左脚碍于行动的那只鞋也甩掉,一刻也不敢停留。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徐时笙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要母子平安啊!
  好在长信殿与玉虹殿离得不算远。我到的时候,殿内的侍女进进出出,一盆盆干净的水端进去,一盆盆血红的水端出来。殿内徐时笙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我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阵仗,心中不停地安抚自己,没关系的,我可以处理好。脚步却一点儿也不敢停留。
  刚到寝殿门口,却被一个嬷嬷拦下:“太子妃进不得!妇人生产最是忌讳……”
  看情形徐时笙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我知嬷嬷好心,但现下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了。
  不欲与嬷嬷争辩,我推开她径直进入寝殿中。床上被褥上地上都有血,稳婆不停地催促着徐时笙用力。可徐时笙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她半睁着眼睛,满头满脸的汗,不停地喘着粗气。
第45章
  纵然是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的场面,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和规矩,赶紧转身朝门外大喊:“医官呢!医官怎么还不到!”
  豆儿上来扶住我,让我心中安稳了许多。
  几个侍女见我又急又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喊恕罪。酥眉在一旁落泪,嘴中训斥道:“这时候说什么恕罪不恕罪,若是侧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都得死!”
  我不禁侧目,徐侧妃性命在旦夕间,酥眉心中焦灼说了出格的话情有可原,可这话未免也……说不上哪里的问题但就是让人很不舒服。豆儿和我对视一眼,我知她心中也是如此。
  就在此时,鹅黄和妆成双双拽着医官的衣袖连拖带拽把医官拖入寝殿中,医官年迈,被她两这么拽着快步而行,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嘴中不停地喊着:“哎呀!诶呀……姑娘们轻些……如今老朽一身老骨头可比不上……”
  医官看到床上的徐时笙,也顾不上抱怨了,从左右两边拉着他衣袖的妆成鹅黄手中挣脱出来,快步走到徐时笙身旁,抓住徐时笙的手腕替她把脉,同时嘴里吩咐道:“接生嬷嬷和两个侍女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我要施针了。”
  听从医官的安排,我同豆儿只得带着妆成和鹅黄到殿外等候。有侍女替我们搬来椅子在廊中,我二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带着鹅黄和妆成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走。
  突然想到之前徐时笙病重,也是我带着人守在她的身边,替她训斥那些看人眼神的刁钻奴仆。有些讽刺。似乎当年不顾众人眼光一心想要纳她为妾的人不是沈涤尘而是我。
  寝殿内突然就没有了声音。我与豆儿对视一眼,一同朝寝殿而去。寝殿的门被从里面上了锁。我和豆儿拍打着寝殿的门,也像是拍打这自己存活的生门。
  “侧妃如何了!来人把门打开!”
  “把门打开!”
  鹅黄和妆成在身后使劲拉着我们,后来妆成说,她和鹅黄是吓坏了,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徐时笙千万不能有事。
  徐时笙的一声惨叫伴随着婴孩的啼哭,打断了我和豆儿拍门的动作。
  豆儿拉着我的手,喜极而泣:“生了……生了!”我们相视而笑。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接生嬷嬷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从寝殿里走出来,她把婴儿给我看:“恭喜太子妃。太子府添一麟儿。”
  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皱皱巴巴,像是一个小小的老头。它闭着小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十分乖巧,那么小,那么脆弱。真是惹人怜爱。
  豆儿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小脸,又用食指从他的眉心处向下轻扫过鼻梁。然后收回手对我解释道:“在我们那,相信这样是在禀告天神这个孩子的到来,天神会为他降下祝福。”
  我点点头,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心中小声地期许:若是真的有天神,愿天神可以护佑他。
  让嬷嬷把小皇孙送到奶娘处喂食。我和豆儿来到徐时笙身旁。她满头是汗,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成绺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我提她把头发拨到耳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见来人是我和豆儿,而非沈涤尘,她眼神黯淡下去。
  豆儿握住她的手,道:“徐姊姊,你辛苦了。”
  她虚弱地开口:“多谢……多谢太子妃与万昭训替我守着。才得以保全我们母子的性命。”
  我摇摇头:“是酥眉冒死去寻我。你该多谢她才对。咱们在这东宫之中,能得一个孩儿,仰仗的还是太子殿下的恩典。徐侧妃该谢太子殿下。”
  “是……”徐时笙闭上眼睛,“是妾失言了,妾……谢过当今太子殿下。”
  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我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
  自她到了东宫,其实我们就没有太多交集。在父亲遇险之时,她甚至设计我去送死。偏偏我对她还是存着一丝的怜悯。或许是因为藏书阁太高,从它的阁楼上往下看这东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仿若是蜉蝣一般渺小羸弱,身不由己。
  沈涤尘直到夜半才姗姗来迟。可到了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徐时笙的身体,而是问我:“太子妃为何在这?”
  “是酥眉来……”
  妆成嘴快,酥眉的嘴更快,马上打断妆成道:“是太子妃听闻我们侧妃生产,不放心一定要来看看!”
  妆成气急,指着酥眉的眉心正要发怒,鹅黄抢先一步,道:“酥眉姑娘好没意思,明明是你夜闯长信殿让太子妃救人,如今怕太子殿下责怪,便都推脱到我们太子妃身上,这里难道就你一人长了一张嘴,由着你说黑为白?”
  沈涤尘冷眼打量着殿上的人,最后眼睛停留在我的脚上,问到:“太子妃的脚怎么了?”
  经沈涤尘一问我才回过神来,之前来的匆忙没穿好鞋。到了玉虹殿也再没有顾得上。现在脚已经被冻得通红,有一处还受了伤,伤口上的血已经凝结。可能是被什么割到了吧。
  我看着自己的脚,不动声色地又漏出来一寸。顺着酥眉道:“殿下别责怪酥眉,臣妾知道殿下的旨意,可臣妾心里挂念着殿下喜欢的人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儿……”
  陇客适时地送来鞋,沈涤尘接过蹲在我身旁替我穿上,全然不顾床上刚生产完的徐时笙。徐时笙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道:“殿下恕罪……太子妃为妾损失玉体……是妾的不是……”
  此时沈涤尘已经为我把鞋穿好,嘱咐道:“皎皎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就让医官去给你看看脚。”说着转像豆儿,”万昭训,你送太子妃回去吧。“
  我点点头,听话地离开。还未走出寝殿,就听到沈涤尘对徐时笙温柔而亲昵的语气:“笙儿,如今真是辛苦你了,待你好了,我定……”
  呵。我心中冷笑一声。
  先前不觉得,现在一放松下来,脚上的剧痛传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千万把刀尖之上。冷暖已经分辨不出,只剩下赤裸裸的痛感。
  鹅黄提着灯笼走在前边,妆成与豆儿一左一右搀扶着我。
  “想不到着酥眉竟是这样的人。”豆儿道,“先前看她为徐姊姊的所作所为,我以为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妆成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再说了,人家对自己的主子掏心掏肺,对外人可没有必要讲什么道义情理。”
  我摇摇头,并未接话,心中暗自盘算,这徐时笙向来没什么主见,若是身边有酥眉这样一个人,于我太过危险,于她也未必会是助力。得寻了机会把酥眉从徐时笙身边清走。
  “得寻了机会把酥眉清走。”豆儿道。我心下一惊,一来是豆儿说出了我的心声,二来是豆儿这样一个单纯良善的姑娘,在东宫浸淫一年多,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是,酥眉这个人,确不宜再留在徐侧妃身边。”既然豆儿已经把话说出来,我也不再掩饰。
  刚进长信殿的门,医官已经等在殿内了。仔细地看过我脚上的伤口,医官从箱子中拿出四五种药膏交给鹅黄,道:“太子妃的脚无碍,只需抹上药膏,静养些时日也就无碍了。”
  鹅黄接过药膏,向医官道谢,正要送医官出门的时候,被我喊住:“大人。女子的脚矜贵,这一时半会恐怕是养不好的。”
  这医官在东宫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我这话的意思,连忙道:“太子妃说的极是,女子的脚受了伤冻,是须得好好将养。微臣定会对太子殿下如实禀告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有劳了。”
  送走医官,豆儿不解,问我:“太子妃为何如此。”
  我揉着冻僵的脚,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我理事,那恰巧我脚伤了,便闭门静养好了。何苦去惹殿下不快。”其实我话只说了一半。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侧妃生产,沈白屿明显对储君之位已经失去了兴趣,正对皇位虎视眈眈。如此多事之秋,我的父亲与夫君都已经卷入这漩涡之中,我此举也实是无奈,毕竟除此之外,我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躲过这场争斗。
  豆儿点点头,她看向我的眼中满是心疼:“原是如此,道也不失为一个法子。真是为难太子妃了……”
  我点点头,其实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我自认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想要得到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心疼。若说我过得不如意,那也只是我为自己所得到的而付出的代价,我心甘情愿。
  又浅谈了几句,我推说自己乏了,让鹅黄送走了豆儿。
  躺在床上,我久久难以入眠,既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徐侧妃的生死,也对豆儿那样充满心疼与同情的眼神不能释怀。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选择的,也开始怀疑自己为现在这一切所付出的值得不值得。
  脚上传来的痛痒让我更加难以入眠,也正是因为此次所受的伤,我得到了一个机会。
第46章
  皇孙的降生是近年来郢朝中最大的喜事。似乎是因为皇孙降生的缘故,皇上的病也有了起色,开始见好。为此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举国来为这个皇长孙庆贺。
  徐家得了许多的赏赐,宴席大摆了三天三夜。若非是今日是宫宴,恐怕还要长长久久地摆下去。
  宫宴上,徐时笙的哥哥徐畅也破格列席,跟着他的父亲户部侍郎徐宴礼一同坐在徐侧妃的身旁,向身边的每一个人举杯,被他父亲用眼神狠狠制止。
  “真可笑,徐侧妃难产那夜,徐家可无一人来。”妆成对徐家的做派嗤之以鼻。
  我瞪了妆成一眼,压低声音道:“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阴而不行。先生教的东西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妆成垂下脑袋:“妆成知错了……”
  环顾一圈,殿中却不见沈柏琛和沈白屿。我对妆成道:“你可曾见过四殿下和六殿下?”
  “六殿下不曾见,不过来的路上见了四殿下,我向四殿下行礼,他行色匆匆也未理会。”妆成皱着眉想了一阵,补充道,“他往西北的元溟门去了,那边离他的府邸最近,想来是回去了吧。”
  沈柏琛性情古怪刁钻,若说是他因与沈涤尘的关系,不愿参加此次的宫宴提前离席倒也合情合理,想来应该就是回去了。不过这沈白屿……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又颇能隐藏自身的想法和立场,没有理由无故缺席啊。
  “想什么呢?”沈涤尘握住我的手置于袖中。
  我问他:“殿下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涤尘一挑眉,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不知太子妃指的是什么?”
  “四殿下离席,六殿下未至。此二人一丘之貉,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谋划。殿下要担心了。”我提醒他。
  “哈哈哈哈。”沈涤尘的笑容春风和煦,仿佛是被这宴会的盛大和欢乐所感染,自内心中生发出来。
  如果不是他嘴中说出的话如此冰冷:“太子妃对我可真算得上情深意重,如此提醒我,就一点不担心右丞相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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