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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我安抚着它，发现它的尾巴上有一个乌黑的手印，漂亮的红皮毛都被烧秃了，像是霹雳火抓着它的尾巴把它拎起来过一样。
“是残秽，有咒灵在这边。”夏油杰俯身打量着。
“嗯，不弱呢。”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要顺便snack一下吗？”
“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双关。”夏油杰起身朝狐狸来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也要去啦！”我把狐狸放回它的同伴中间，跟了上去。
沿着公路走出村子到了山上，根本不用刻意去找，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打扮很华丽的长发女人迎面走过来，简直就像从大河剧里走出来一样。
但是脸太吓人了，长着四只眼睛哎，嘴也像提线木偶一样有明显的轮廓线。
“难得见这么干净整洁的咒灵，”夏油杰轻声下了帐，召唤出一只涂壁挡在我前面，“不管有没有用处都想收服了。”自己跳上鬼蝠鲼，朝着那只咒灵靠近。
我躲在涂壁后面观望，扭头问五条悟:“你说杰他一个法师，为啥总喜欢近战？”
五条悟刚要回答，突然脸色一变把我拉到身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涂壁哗地一下燃起了青紫色的火焰。
“小狐狸……小狐狸……”怪异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原来在这儿啊……我的小狐狸……”
毛骨悚然，居然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瞬移过来。
“等一下悟，”我冷静地制止五条悟，“这玩意儿好像认得我。”先走过去拍了拍涂壁，本来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摇曳了一下，柔顺地熄灭了。
果然是狐火。
“羽衣……爱花……童子丸……”咒灵朝我伸出手，还没碰到我就旋转成了一团咒灵球。
夏油杰坐着鬼蝠鲼回来，看着被他随手一抓抓到的咒灵球也有点发懵:“怎么回事？速度惊人又能放出高温火焰，这么容易就收服了？”
“他走神了嘛。”我有些无奈。
“他？”
“她。对不起，我也走神了。”我面不改色地更正，“还是要通知一下辅助监督的吧？说不定这一地区会有伤亡，确认一下比较好。”
“好。”夏油杰摘下鱼石舔了一下，拿起咒灵球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过身吞了下去。
木林先生今天也休假，碰巧在仙台吃鱼饼，接到电话很快就来了，穿着和工作日风格截然不同的花哨外套。经过确认，那只咒灵居然是已经登记在案的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
特级是特级，假想也的确是假想。
听说是千年前京都大火的罪魁祸首，一直在被咒术师阴阳师这边通缉，但是我悄悄问了百目鬼，她说那只是玉藻前大人火烧平安京时被狐火焚烧的人偶，吸收了大妖怪的怨气凝结成了咒灵。
关于大狐狸为什么要在平安京放火，百目鬼只说是血债血偿，叫我不用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越这么说越在意好吗。
总之我特意嘱咐了夏油杰不要在我老爸面前提到这个咒灵，他有点困惑，但是顺从地答应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木林先生载我们到了仙台，还向我们推荐了一家烤牛舌很好吃的店，说可以打折。
打不打折都是次要的，眼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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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卖身抵债的妖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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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悟呢？”
夏油杰从便利店买烟回来，到公园和我汇合。他应该已经吸过一根了，衣服上有很淡的烟草味，利用了风向散掉了不少。
仔细想想，他口袋里的香烟和辛辣的薄荷糖根本就没断过啊。
“去买喜久福了。”我看着他，“杰，我们得谈谈。”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游移，连唇角的浅笑都和平时没有区别:“好啊，谈什么？”
“那个鱼石，根本对你没用吧？”我瞥了一眼他的耳垂，又转回凝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现在还在骗我。”我早就料到他不会承认，“悟已经跟我讲了咒灵球的事，木林先生也说这阵子你出完任务状态不太好，杰，如果这样反倒增加了你的压力那我宁愿没有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的是他们才对。”他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咒灵的味道是负面情绪造成的和味觉没有关系，但这些事我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告诉樱，樱挖空心思想要帮我分担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我快乐了。”顿了顿:“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但是我什么都没帮上忙。”我鼻子有点儿酸，“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永远都帮不上忙了，杰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还好心地演戏给我看……”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简直是个大傻子。”
“别哭啊，演技太烂已经够让我挫败了，又把女朋友惹哭了，我这个男朋友也太失格了吧。”他把我抱起来放在怀里，掏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往好处想想，既然我这么可怜要和烂抹布纠缠一生，那樱不就可以英勇地挺身而出治愈我这个可怜人了吗？比起鱼石，我更珍惜女朋友的爱啊。”
“那下次不许骗我了，”我抽了抽鼻子，“我想和你分担不开心的事，那才是恋人应该做的，你这样粉饰太平我会觉得自己只是被豢养的金丝雀。”
“好的，这次是我不对，放过我吧，”他笑着叹气，“惹公主殿下掉了这么多珍珠，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那你卖身还债吧。”
“口气不要这么冷酷啊，殿下。”
等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才提着好几个纸袋子高高兴兴回来:“我回来啦！排队人真多呢，不过是喜久福嘛，原谅了！”从纸袋里掏出一个撕开递到我面前。
我一不留神就被喜久福塞了一嘴，鼓鼓囊囊地嚼着:“唔，毛豆生奶油味……”
五条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我。
他没戴墨镜这个眼神多少有点吓人，我咽了嘴里的东西，问他:“怎么了？”
“嗯？没事啊！”他又火速拆了一个要往我嘴里塞，“再来一个吧！”
“你干嘛啊我不吃了！”我躲开他的手，“喂兔子啊你，生往嘴里怼。”
夏油杰搂着我的肩，劈手夺过五条悟手里的喜久福自己吃了，声音很温柔:“悟，别对别人的女朋友冒出那种肮脏的妄想。”
我眨了眨眼，往五条悟下半截看:“你――”
被同时捂住了眼睛和嘴，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默契分工的。
木林先生介绍的店就在不远处，横穿过公园就到了，今天天气晴朗又赶上樱花季，公园游客很多，也有不少商贩买各种小吃零食。
“我想吃冰淇淋。”五条悟指着不远处的彩色小车。
我看了一眼:“到前面店里去买吧――这个是土耳其冰淇淋，我很讨厌。”
“为什么？”五条悟的吸引力一下就从冰淇淋小车上被转移过来了，“不好吃吗？”
“不知道，”我耸耸肩，“我只买过一次，他搞一些花里胡哨的把戏就是不让我痛痛快快拿到冰淇淋，所以我把钱给了甚尔哥，甚尔哥从那个小贩手里抢过来冰淇淋扣在他脑门上了――当然最后有赔钱啦。”
虽然是家长也就是大狐狸赔的。
“有这种事？”夏油杰的表情有点意外。
我比他还意外:“你们两个不会觉得我脾气很好吧？我很容易被搞火的，而且这玩意儿摆明了是耍人啊，给就给不给拉倒，给了又收回那第二次再给我就不要了，我可没兴趣当个傻子龙套。”
糟糕，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已经有点真情实感地生气了。
“别生气啊，一会儿请你吃哈根达斯好了。”五条悟说着，又往那个小车那儿看了一眼，“不过那个冰淇淋可以拉那么长，还真是神奇哦。”
“那是因为它里面加了Salep，是一种兰花根茎磨成的粉，所以才有神奇的粘性来支撑那套把戏。”
“哦……”五条悟点着头，一脸敷衍的原来如此。
我忽然起了兴致:“Salep是阿拉伯语啦，你知道它还被叫做什么吗？”
“樱……”夏油杰深谙我的恶趣味，试图阻止。
“诶？是什么？”
“‘狐狸的□□’，在古罗马时期还被当做壮阳药呢。”
干嘛啦，从可爱的女高中生嘴里听见“□□”这个词就这么幻灭吗？
“那我上次给爸爸送毛巾的时候，”不愧是纯洁质朴的大少爷，五条悟马上就回过神，“看见的难道是土耳其浴室吗？”
讨厌啦，不要用人家无聊的梗二创出更无聊的梗。
而且我的本意是叫五条悟用六眼看大狐狸的妖力，我可没叫他看“Salep”哎。
到了那家号称仙台一绝的烤肉店，才发现居然是贺茂家的产业，一进门老板就殷勤地请我们去包厢，说小少爷刚刚打电话叫他们招待好金羽宫家的大小姐。
当然，这厮原话是“我的小师妹”。
要不是知道他苦恋缘结神一千多年，我真可能误会他对我有意思。
“话说回来，樱怎么和木林先生那么要好，好多情报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夏油杰最擅长杀回马枪了，“明明没有多久木林先生就被调给我和悟了吧？”
“就是，”五条悟附议，“我叫他做恋爱顾问都被他滑溜溜躲开了。”
别把辅助监督当仆人啊混蛋。
“木林先生是我们家这边的人，入学前我老爸特意叫他照顾我。”我翻看着旅游手册，“后来看长谷川先生负责你们两个太辛苦我才叫他回归正常岗位，不然你以为我这种四级的菜鸡怎么会有自己专属的辅助监督。”
“但是他……”五条悟迷惑地摘了眼镜。
“不一定只有姓金羽宫才是同一伙啊，只是他家一直在为我们家工作而已。”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困惑没有看到木林先生的尾巴。
那人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啦。
“打扰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小孩子拉长的尾音，“牛舌来了，请慢用――”一个留着垂肩发的美少年走进来。
我靠，怎么是他？
“天心君？”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他端着盘子凝视我一会儿，终于是把我从记忆里刨了出来:“……是狐狸家的樱啊。”
“稍等一下。”我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放到桌上，跟两个DK交代，“朋友家的弟弟，我们去说几句话哦！”拉着天心出了包厢。
重提我刚才的问题:“你怎么在这儿打工啊？”
“不只是我。”他一脸麻木地带我去了后厨。
红亮的炭火前，雪岚正在烤牛舌，他旁边的是在片生鱼片的蟹姬。
鬼童丸是不是疯了，他不是真的把鬼王们都狩猎成功了吧？
“那天少主追着大通连的消息去找一个叫下间恭一的人，那个人曾经在海边寻死被铃鹿大人救了，少主怀疑是他拿走了大通连。”蟹姬先讲了她那部分，“跟着找过去却发现他死在了青木原，就叫我去调查这个人，他自己再找找别的线索。”一指天心:“我从下间恭一的公寓找到了鬼切的刀鞘，还碰到了天心。”
“我在查鬼切。”天心接棒讲述，“酒吞和茨木那两个家伙根本不顶用，就知道和你老爹鬼混。我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仙台这里有了感应，跟着感应发现了鬼切的刀鞘。”
对啊，天心跟鬼切是同源，彼此之间是有感应的。
“所以你们查下间恭一为啥会到这儿来打工？”
“话不投机打起来了，砸坏了公寓楼，”天心面无表情地回答，“本来想跑来着，被鬼童丸堵个正着。”
“所以那栋公寓……”
“是贺茂家的产业。”
哦豁。
那这流水线就说得通了，砸了人家的房子，就只好到人家店里打工还债。
“是我太冲动了，”蟹姬垂头丧气说，“也没脸面告诉少主，只好留下来靠自己还债。”
“我倒是还得起。”天心小脸深沉，“但是我想留下查鬼切的事，鬼童丸那家伙说他不知道鬼切的刀身在哪儿。”
他可骗鬼吧，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绝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巧合。
“那你呢，雪岚君？”我问小山风，“你应该没有这种找刀的任务在身上吧？”为啥也沦落到打工还债的境地了？
“因为定山溪洞爷湖那一片着了火，我家也被烧掉了，只好换个地方住。”雪岚板着脸回答，“盖房子也需要钱，鬼童丸问我要不要到他这边做事赚钱，还可以暂时住在松岛，我就来了。”
哦，对哦，去夏油杰家里那回他是说过札幌附近的山上起了火，导致山雪融化都不能供应雪祭了。
“火那么大吗？”我倒是没想到居然都会影响到妖怪栖息地。
“你不知道？你爸没跟你说吗？”雪岚表情有点儿古怪，“是他放的火啊。”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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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侦探小组做大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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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那天我本来是想问问大狐狸为什么要在札幌放火的，顺便也问问他为什么每年都要给加茂豪寄年贺状，但是一回到寝室就被他抓住了换了发髻样式，而且身上都是野狐狸的味道。老天爷爷啊，我还啥都没说呢，他就一脸黯然地说爸爸都懂爸爸不会计较的，拈个小手绢对着墙角默默垂泪。
我根本开不了口。
拖拖拉拉，中间夹杂着考试啊零碎任务之类的杂事儿，春假又是在爱宕山过的没回那须野，等五条悟带着新情报回来已经是五月份了。
咒术界改革真迫在眉睫，这么点儿破事硬是磨蹭了一个多月，这还是他们御三家大少爷亲自去催的呢。
“妈妈不可能是安倍晴明的后代。”五条悟开门见山地说，“我查了，晴明公的子孙除了改姓土御门那一支，正统嫡系只剩下一个叫安倍怜子的女人。安倍怜子一九七六年十月十二日出生，十四岁很难生小孩吧？”
“我老爸也不是那种对小女孩下手的人渣。”我想了想，决定打开思路，“那男人呢？安倍家还有男人吗？”
“没了，安倍怜子是外祖母养大的。”五条悟顿了顿，“妈妈还有可能是男的吗？”
是爸爸还有可能是女的。
“总得考虑多种可能性嘛。”我打了个哈哈，“不过咱们的线索又断了，接下来查什么方向呢？”
“不如还是从禅院家下手好了，”五条悟提议，“把伏黑甚尔也叫来。”
“他不会帮忙啦。”我很了解伏黑甚尔的。
但是大少爷明显思路更加简单粗暴:“用钱砸他，砸到他帮忙。”
嚯，他比我更了解伏黑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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