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是表象,博弈是真章,针锋相对、夹枪带棒。只见戈亚民要来一个大杯子,把红酒白酒香槟酒掺在一起,满满一大杯摆在方丞面前。
“听闻方兄新婚在即,这杯酒叫花开富贵、子孙满堂,干了这杯酒方兄定然红颜知己满天下!”
黄春看得直冒汗,前面喝了那么多,再把这一大杯混合液体喝下去……还不得叫三爷横着出去!
方丞表情管理在线,说:“花开富贵子孙满堂,这么好的意头,我岂能独享!”不由分说也要了一个大杯子,给戈亚民也一样不落地掺了一杯。
戈亚民推辞:“戈某哪能借方兄的福运,快免了免了……”
方丞道:“哪里话,戈兄气韵非凡、清贵天成,今日你我共饮此杯酒,他日仁兄桃花遍地走。”
戈亚民心里暗骂该死,道:“方兄过誉了,戈某一介清贫小吏,哪有方兄之幸!”
方丞不肯罢休:“戈兄过谦了,不才纵有家财万千,也不及戈兄大权在握、乌纱加身!”
戈亚民咬牙,当着上峰的面说他大权在握,不是故意挑拨离间?他冷笑着拿过自己的绿军帽往方丞眼前一放,说:“乌纱容易,愚弟送你一顶,算作新婚大礼!”
方丞盯着那绿色的‘新婚大礼’,也咬牙了。
第92章 豆瓣阅读首发叁
气氛十分冷冽,旁边的黄春也怒了,姓戈的你过分了啊,都是头上顶着雷的人,差不多较一较劲得了,怎能还玩上了刺激!原本他知道,不论是戈亚民还是三爷都是在把握分寸的,看似‘争风吃醋’,实际是假借风月矛盾在一致对敌,试图混过这场鸿门宴。
然戈亚民赠绿帽子这种举动,哪是在拈酸,简直就是在引战,大敌当前,三爷不好发作,怕是只能憋屈地吃下这一记闷棍了。
他跟着三爷的时间到底有限,三爷诛心的本事他没见过,那是一点不比姓戈的差,只见三爷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把那帽子推回,说:“戈兄效忠党国服务大众,习惯了替他人做嫁衣裳,慷慨之至,不过方某却不能贪得无厌呐。”
戈亚民为了西门可谓殚精竭虑,又是杀人灭口又是千金豪掷,但到头来抱得美人归的大赢家却是他方某人,这不是替他做嫁衣裳是什么!绿帽子你还是自己好好带回去吧。
黄春听懂了,戈亚民更听懂了,实在恨得牙痒。
方丞继续把那花盆一样大的酒杯递给戈亚民,“说起来我更得敬戈兄,没有你们军人的守护,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日子都不得安生,更别说结婚入洞房,不踏实啊!”
马汉三也想戈亚民喝醉,以便自己套话,但正着说太蹩脚,于是反着劝:“不要了吧,戈副站长喝高了,哪能再喝。”
这话立刻被方丞接了过去,道:“原来戈兄是喝不动了,既如此……”
这种嘴上便宜,戈亚民哪肯叫他占,端起酒杯,将那万紫千红、遍地桃花咚咚喝下!
方丞也不甘其下,将那万子千孙、红颜知己统统饮尽。
马汉三和槐立发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先问几句试试深浅了,但哪有他们开口的机会,方戈二人已经继续让两位跟班斟酒了,说什么相见恨晚不醉不休,仗着酒劲谁都不鸟。
黄春和小吴倒酒的手在颤抖。小吴低声对戈亚民耳语道:“站长,吃点菜再喝。”
戈亚民闻言面色一沉,吓得小吴连忙噤口,他那意思小吴知道:野男人吃了吗?他都没吃,我海量我用得着吃?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混账玩意儿!
黄春见小吴嘀咕在先,自己提示三爷也就不为过,于是借着斟酒低声道:“三爷,上个卫生间再喝。”
三爷的眼睛如刀,野男人上了吗?他都不上老子为什么要上,没眼力劲的混账玩意儿!
黄春和小吴于是双双闭嘴。
旁边的马汉三不需要跟槐立发询问缘由,已经料到这两货是情敌,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干不出这等没水准的事情来。有权有势的人爱惜脸皮,是不允许自己当众失态的,但唯独遇到美人计是个例外,别说年轻人经不住,连老头子冲动起来都会撕胡子、砸拐棍!
不过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老子是来套话的,又不是真给你俩支酒局子。
他说:“别光顾着喝酒,来来来,吃菜吃菜。”
他亲自拿起公筷布菜,槐立发也倾身辅助,方戈二人这才歇缓一阵,一人吃一口菜,槐立发见状缓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步入正轨了,然他这一口气刚落下去又提了起来,那两个冤家,眼前布好的菜不吃,偏偏都去夹桌子中央的那道乾隆白菜,然后不约而同停住了,在场的人不用琢磨,都明白俩人脑袋里想的什么东西:果然老子爱的菜也是野男人的菜!!
槐立发和马汉三暗道不妙,刚想打圆场还是迟了一步,那二人彼此看彼此更不铆,登时拍下筷子继续敬酒。
红的没了倒白的,白的没了倒香槟,槐立发彻底失了算,知道这场局白张罗了。
黄春经常跟随三爷应酬,总是随身带着解酒药。喝酒前吃一粒是三爷一直以来的习惯。然而先前落座的时候,黄春把药递过来,三爷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黄春只当他今天是不打算饮酒,谁知他喝得比哪回都猛。
现在黄春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上来小声问三爷要不要吃醒酒丸。
“一边儿去!”方丞真生气,也不看看对面的野男人,人家喝到现在,一没吃解酒药,二没喝醒酒汤,还不是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黄春倒好,一次二次地过问来,搞得自己人还没输,阵都要输了!
黄春被怼的没法子,连忙退后了,看来他今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等候将喝倒的三爷运回去!真是纳闷了, 三爷目前产业卖光,只等着出走,这种赋闲的状态下出现恋爱脑情有可原,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但那位忙得日夜颠倒、背负着掉脑袋的秘密连觉都睡不安生的特务头子,怎么也这样幼稚!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智商为零……
和他同样腹诽的还有槐立发和马汉三,他们暗骂王八羔子……
槐立发扫兴地起身,道:“马主任且坐,老朽去宽宽。”
说着去到隔壁房间,拿过监听员记的笔记,通篇的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监听员也不无失望,拔了根烟叼在嘴上,说:“白干,都喝大了!”
这时设备里忽然听到隔壁稀里哗啦的声响,槐立发连忙转身返回隔壁去瞧,只见马汉三被吐了一身。
十分钟后,包房里只剩方丞一人,他正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黄春兴冲冲走进来,说三爷您赢了,那个野男人出门就倒下了。
“真的?”方丞记得那家伙告辞时还人模人样,一边出门一边傲慢地系着颈间的风纪扣。
黄春说:“真倒了,山崩地裂,副官招呼了几个西崽一起给抬上车的,您看您多厉害,还能站着……”
话音未落,方丞就顺着洗手台倒了下去。
不过意识还有一点点,口齿不清地道:“解……酒……药!”
他不要被抬上车,又坚持吐出最后一句:“不……许走……不……许抬……不许西崽……”
黄春是个合格的手下,明白他的意思,仪态没有恢复前不许抬他上车,也不许西崽进来看见他的狼狈模样。
于是黄春独自费力地将他扶起,驾到套间的大床上,灌上解酒药,等着醒转。
*
香山别墅,西门音拄着斧头坐在地毯上喘息,钢柜终于打开了,果不出所料,她在里边找到了物证复印件。
猜测落成了现实,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当真看到了这份复印件后,她却只是叹了口气,找出火柴焚掉便罢了。她知道方丞复印这个名单,与别的人不同,他只是作为一个“奸商”心瘾难却,无非是临时起意,习惯使然,绝不是蓄意为之。
不过这件事究竟涉及重大,她得恼他一回叫他知道轻重。
她擦把汗,也不去管地上的一片狼藉了,打算歇歇,等方丞回来后再行算账。
扶腰去沙发上坐下,然而忽地灵光一现,之前她得到的情报是金宅西角楼有名单,但情报是否不全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自己跟方丞只说有名单,会不会方丞拿到后就只给了自己名单而把其他……
她立刻起身去翻看那只钢柜,没有新发现,可是疑窦升起就怎么都按不下去,她的视线不觉又看向另一只保险柜――衣橱里的那个。
方丞做生意有个习惯――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犹豫数秒,终于再次拿起了斧头。
抡起正要砸,忽然听到明哒哒哒的上楼声。
“西门老师西门老师,大门口进来一辆车。”
西门音丢下斧头,说:“稳住,别慌。”
一面说一面收拾作案现场,弄好后匆匆下楼,从窗玻璃可见车子正在门口停下,黄春和司机架着方丞下车,方丞醉得人事不省。
西门见状,忽然福至心灵,方丞醉成这样,岂不是偷钥匙的良机。趁着人还没有进来,她低声而迅速地对明布置一番,明低呼妙计,二人合计妥当,便往外面去迎人。
方丞醉的很厉害,但全身香喷喷,头发带着洗发香波的味道兼微微湿意,显然是刚洗过澡,奇怪,到底是去幽会还是赴宴?
黄春看出西门音的疑惑,避开眼神没有说话,他总不能告诉西门三爷为了赢,直直等到能站稳才出发的,出发前还洗脸刷牙泡澡一全套,连内外衣服都是黄春去东交民巷现买的呢。总算是潇洒倜傥地站着从六国饭店出来了,不过上车实在撑不住了,倒头便睡过去了……
西门音协助黄春把方丞弄进卧室,借着给他换睡衣把他的外套和马甲脱掉,睡衣没换成,方丞就已经睡过去了,但至少马甲到手了。
有她照料,仆佣和黄春不需守着,各自散了。
明机灵地下楼掩好门,守在一楼客厅。
西门飞快地掏摸外套和马甲,要命的是,钥匙竟然不在马甲口袋里!
不死心,爬到床上把方丞上上下下摸一遍,在西裤的口袋边沿摸到尖锐的触感,但醉酒之人多数无状,裤子转了缝,口袋几乎压到了臀下,她试图拽正,但横向拽和竖向拽不一样,根本使不上力,布料握不住。
她于是尝试竖向拉住裤腿往下拽,这下有成果,但也有限,因为皮带卡着。
于是她爬上去解他的皮带。
解开皮带又解裤扣。
裤扣极小,赛璐珞材质,滑不溜丢,她今天本来重体力活干的多手脚发软,加上眼下有点紧张,以至于手滑得捉不住那小小的扣子,用指尖抠也抠不开,于是张开嘴,上牙咬。
“别别别,我自己来。”
忽然这样一声,她登时魂飞天外。
抬头时,手腕已经被方丞那有力的大手握住。
第93章 豆瓣阅读首发肆
方丞稍稍用力,一下子把软绵绵的她带到身上,随即位置一换,把她压在身下。
西门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不确定方丞的状态,试探道:“你……醒了?”
方丞轻笑一下,鼻尖自下而上划过她的粉腮,最后停在她耳侧:“被你折腾成这样要是还不醒……”
二人距离太近,方丞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挠着西门,痒意从耳朵钻进去直钻到心里,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一点力气使不出: “方丞,别闹,我就是给你换睡衣。”
“不要睡衣,不穿。”
方丞商海浮沉这些年,多少人想拿美人计勾兑他,想爬床的也曾遇到过,警觉性早刻在骨子里了,若不是残存的理智觉出这是音音,早在她摸上他的第一刻,就将人一脚踹下去了……
“你喘什么?紧张成这样,又不是头一次。”他莫名其妙地看她。
西门音哪是紧张,她是真累的够呛,抡斧子仨钟头,那样的重体力活谁能不喘。
她说话费劲,双手更是比面条都软,少气无力道:“你下去,我好累……”
方丞说你想得美,把我浪上火来了,又叫我下去!他的音音生来体软,与之交欢,如卧棉上,简直销魂蚀骨,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鲜红欲滴的唇瓣,低下头,吻上去。很软很软很绵很绵,令人沦陷。
西门音被吻得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像小猫一样被庞大的虎狼之物压着,后退不能,前进不得。
‘刺啦’一声旗袍被撕碎了,方丞身上越发滚烫,她连忙说:“做不得。”
方丞不管,怎么做不得!都急的扒我裤子了,还做不得!一边吻一边松她的衣钮。他已是箭在弦上,八头牛也拉不回了,恨道:“口是心非的小蹄子!”
旗袍扔掉、乳罩扔掉、砰砰砰,一件一件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不行,有月事……”
方丞冲她鼻尖咬一下,笑骂:“胡说!有月事穿这么薄的小裤?”
“疼……”
“哪儿疼我给你揉。”
他滚烫的大手抚摸在她的小腹上,看她的黑眼睛露出十六岁时的狡黠,不觉爱极,低下头亲她……
西门音一边喘一边试着挣脱,但力气还不及外面被明摁住的那只虎皮大猫,加之丝绸大床绵滑如油,令人无处借力。
方丞不知何时已经把他自己脱光了,铜色身体和她雪白的肌肤贴在一起,强烈的色差把她刺激的攥着内裤夺路就逃。
哪里逃得了,连身都没爬起一点点,方丞按住她失笑道:“你这是搞什么鬼,一惊一乍的。”
西门的心房剧烈震颤,饥渴许久的身子早就被刚才看到的躯体点燃了,但究竟是来行窃的,抵抗几乎就成了一种下意识举动。护着白花花的乳,往床头退去,飞快思索对策,身下的丝绸太光滑,她不过只退出一尺,就被方丞拉着脚踝又拉回来。
方丞不许她继续作妖了,翻身起来,抱她到床中央,按定了,去撕小裤,音音力短不能护持,尽管手上极力攥着,经不住他把手衬起了腰,忽地扯了下去。身下人瞬间软面一样瘫在了丝绸里,饥渴的身子再也动弹不得了。
的确,西门音可耻地发现自己竟如此不济,轻轻一触,就叫她溃不成军,食色性,人一旦被欲望吞噬,所有身外事都化作云烟,身体的记忆盖过了所有大事要事急事,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份生理性的满足。
方丞也按捺不住了,将她搂在怀中,爽利***,怀里的人着了烫似的嘤咛一声回抱住他,一时间粉脸相偎、香肌迎凑、玉臂交挽,双腿紧缠郎腰后……用的乃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糊涂姿势。
欲望会让人褪去所有伪装,或者说顾不上伪装,回归原始人类本能及本性,此时的音音再也不是那个端庄文静的西门老师了,浑身精光的她像剥皮鸡蛋一般娇憨白嫩,几乎有种孩子气。
“窗帘没关!”
欲仙欲死之时,西门忽然发现这一点。
方丞回头,果然天光大亮,虽然二楼无人能看到,给鸟儿雀儿瞧去也害臊,于是拆开俩人身体,独自下床,披上睡袍去关好窗帘,回来搂住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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