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这方面天生有悟性,他呵护为主、驰骋为辅,带着音音上天入地,出火入海,从前的哪一次都无法与这一次相提并论,失而复得久别重逢、欲仙欲死无比餍足……但还是有点不足之处,就是“小音音”十分疲倦,软绵绵不愿动、懒洋洋似乏困,给它好物,它竟力小含不动,慢吞吞地吐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怎就累成这样?难不成没坐车步行走上香山来的?”他问。
西门花枝乱颤,漫说顾不上答话,顾得上也不会答,她喘息更重,此时已不只是因为体力劳动过量的缘故,当真是欲火焚身给烧的。当发现身上人出现异状时抬眼看过去,见他竟在审视她。
“怎……怎么了?”她莫名其妙。
以为是保险柜的事被发现了,但就算发现了,也做不到在这种欲火焚身的时候计较吧。
方丞说:“音音,你跟过去当真不一样了。”
西门音一怔,转而恼恨,都什么时候了,瞎感慨什么过去现在的。心中这样蛮横的同时又连忙腹诽自己:不像话!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这般扫兴加自省,并没有压制住身体的饥渴,他还硬邦邦地住在她里面,怎能……她也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银牙碎咬地喘息着看她。
方丞把她脸上的发丝抚开去,说:“我们从前亲热,爱是第一位,可现在,你更多的是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他看着她,说:“音音,我不喜欢这样。”
西门触动,就像她断定他会备份物证一样,她也笃定他现在的一颗真心是实根根的真,她不禁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吻他。
方丞一顿,含笑买账了,接下去更是不可描述地荒唐。事后他赖在里边不出来,严丝合缝地把她搂在怀里,细语呢喃地歇一阵,下边逐渐又雄起了,这是从前的规律,西门不依,她吃饱后再反应往往比他慢,想起此来的目的,挣着要脱离他的控制,结果被他抱进浴室闹腾一会,再出来又欲火焚身双双掉进丝绸大床里……
窗帘密闭,巨大的水晶吊灯亮着,照耀着一大一小两具身体……
*
明打着小呼噜歪在门口,昨晚因为艳红的事一夜没合眼,此时困得黑甜,梦见自己去找真哥哥,真哥哥黑沉着脸将她推到池塘里,脑袋磕坏,满脸是血,她一个激灵惊醒,只见那只虎皮大猫窝在不远处,警惕地盯着她,尾巴耸起,似是防备至极,客厅里也静得出奇,走廊深处的落地钟响起,
阿耶四点了,她猛地跳起,没想到自己打个盹竟一个多钟头过去了。
糟糕糟糕,这样子望风可是严重的失职,连忙‘哒哒哒’上楼,跑去卧室门口打算问问情况,耳朵贴上门的一瞬,听到嘎吱嘎吱好像床在摇,她吓一跳,低声道:“西门老师……西门老师……”
“明……”西门老师的声音喘吁吁。
明说:“偷到了吗?是不是在搬床?我进去帮您抬。”
好嘛,一上来就卖了老师傅,但西门还没辙,得赶快把她哄离门口。
“不用唔……不啊呜……”
呀,喘得话都说不清了,还瞎客气啥!“没事的西门老师,我歇好了,有的是力气……”
被打断:“不用!”
“哦。”苏明心想老师可能还是要严格分工吧,自己望风就望风,不用参与主要工作。
于是她谄媚而小心地低声嘱咐:“那您小声些哈,声音太大了,被那个姓黄的发现可就糟糕啦。”
百忙之中的方丞也“被迫”听了一耳朵,这下彻底明白了,这混账玩意果然昨天蓄意偷钥匙,而且今天趁他不在家来行窃的,又恨又爱,本来紧要关头身体没办法停下来,勉强克制着慢慢动,打算等她俩说完话再一泻千里,现在身下人那心虚的模样,亲爱至极,无法克制身体的欲望了,劲道和力度更大,而且他也早听出来外面人不用忌讳,根本就是个在男女之事上没开窍的傻瓜。
明刚转身走掉,又哒哒哒返回来了,心道老师您怎么还越来越大声了,过来耳朵贴到门上,老师在里头搞得阵仗好大,而且还低声说了句“不准从后面。”
明连忙说:“没没没,我没去后面。”
西门听她还在门口,想停下,身体却被朝后按着使不上劲,努力叫自己能够不喘不结巴地蹦出几个字:“去……别在门口……”
“啊?不在门口望风上哪望啊?”
“不望了,唔唔不用了……”
早就暴露个罄尽了,还望什么望。
“为啥不望了,您偷到啦……啊不准弄到里面?我没进里边我还在外边啊……西门老师,您千万小点声啊,万一把方丞吵醒怎办,啊不对。”好像有别的声音,耳朵使劲贴上门听,“方……已经把他吵醒了?睡那么死还吵醒了……啊他打你啦……”
明急得拧锁,叵耐完全拧不动。
“没打,明你离开门口……”
“都啪啪啪了,还没打,哼,方丞你开门!”
方丞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西门笑倒在软被里,低声骂道: “穷酸老师教出废柴学生!西门音,你这是捣什么乱!”
俩人连在一起,硬的硬邦邦,软的软绵绵,动又不能动,说又不能说,明不仅奋力拧锁,还砰砰拍上了门。
忽然黄春的声音出现:“苏明!你出来!”
方丞低声道:“这可是你学生招来的,可不赖我!”
他俩侧卧在丝绸锦被中,西门的后背和蜜臀被窝进他怀里,下边还连得紧紧,里边这种情形,外面那种状况,真是叫西门恼得很,她捶了他一下,“方丞你别过分!”
方丞说:“先脱我裤子的是谁?”
西门不跟他纠缠,床上交涉正经事太不严肃,她挣着要起来,可他哪能依,疾风暴雨地带她达到极乐巅峰,然后才团在一起躺下了,多久没有这样肉贴肉地搂着了,他意犹未尽地吻她,喃喃说:“本来决心把这件事放在洞房花烛夜,可是喝了酒没设防,被你睡了。”
西门音在锦被里拧他一把,她今天的体力劳动和体力运动实在达到透支程度了,挣不动,索性也不管场合地点和氛围了,说:“方丞,你为什么备份那个名单?献给南京邀功?”
方丞知道她是故意说得难听,根本不吃这一套,在她耳旋处说:“不要乱说,没有的事。”
西门冷笑,说:“你怕是没留意到床下的斧头,抱歉我把你的保险箱砸破了。”
第94章 豆瓣阅读首发伍
方丞一顿,拿起她那面条一样酸软的手臂看看,怪道做爱时喘得跟小母狼一样,敢情是先潜入屋子里打砸抢来着……
他从善如流地投降了:“我错了,我承认我留了底子,你鬼心思那么多,我不得不防,万一利用完跑了,我上哪说理去!”
又说:“你的跑功我七年前可就领教过,应付不了。”
西门本意也不是为了追责此事,只是要他先理亏心虚,然后交涉起来才能占着上风,她说:“我信你这套理由,不过你得打开衣橱里那只保险柜,叫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其它。”
方丞笑道:“哪会再有其它,瞎多心!”
“你不开?那你是心虚!”
她的尖指头拧他的腰肉,“你开不开?”
这是从前的体罚手段,他吃痛,说:“好了好了,依你,先洗洗再开行不行,好歹叫我穿上衣服。”
西门蹬他一脚,跟从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情景一模一样,彼此爱着的两个人,一旦肌肤相亲,心的距离就不一样了,佯恼也没用,骗不了自己的心。
俩人洗漱穿衣后打开保险柜,里边没有她担心的东西,这才放了心。
方丞把她搂进怀里,耳语说:“音音的玉乳比以前还绵……”
她笑嗔着推开他的脸,走到梳妆台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问饭局上没出什么事吧。
方丞跟过来,从身后抱住她,看着镜子里心爱的影子,说:“问题不大,但我们也要尽快走了,登报的事考虑的怎样了?”
他也是白问,都睡到一起了,还有个不同意的吗?更何况戈亚民母亲就是他私底下让黄春找来的,还不知道火候如何吗?
西门从镜子里娇嗔一眼,说:“你的手笔当我不知道吗?这次就罢了,以后不准算计我!”
方丞暗中激戈太太出场,相当于把事情推了一把,让她再也不用纠结了,但阴招就是阴招,无论出发点如何,究竟是算计到了她身上,莫说现在,即使是十六岁那个单纯的西门音,却也是个有傲骨的,容不得任何人设计。
方丞明白,好声道:“我那不是没辙吗?”
他这是招供了,他明白西门知道了所有,但也明白她没动真气。
“音音,当局者迷,人有时候就缺旁人推她的那一把,甚至只缺旁观者一句话,就可以打开一扇门。”
他说得禅意,西门明白其中道理,说到底,就算没有方丞推波助澜,以她从前那么炙热的爱,重新沦陷在方丞的攻势下也是早晚的事,继续交缠下去,无非是让三个人都徒加痛苦,这样一看,方丞的插手也算是干净利落。
不过……她从镜子里看着方丞的眼睛:“这样的算计,不许有下次。”
方丞回望着她,说:“只要你不再动离开我的心思。”
西门挣开他的手,方丞面色微变,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西门的眼睛,西门不禁心软,重逢这些时日,她早发现了,七年前自己的不辞而别让方丞面对她时一直患得患失。
诚然,方丞是个贪婪的人,满腹算计、狂妄自大又狼子野心,还将这些用在了她的身上,可她爱他的时候,也爱他对自己的偏执、以及他这份远超常人的敏锐和狠劲。情爱当中,哪有对错可言。
不觉中,她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像从前闹别扭又和好时那样……
二人柔情蜜意,到书房写好结婚声明书,遣黄春去登报了,明惦记和真哥哥分手的事,迫不及待想去找真哥哥,于是搭黄春的车下山去了。
西门音没走,无需方丞提醒,她知道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方丞猜想的没错,她家的危机不止参与那项军火科研那么简单,而是沾上了人命,他们杀了苏韧案最关键的嫌疑人――罗药先。
团队之所以被打成汉奸,便是源于这个人。当初,日本人想笼络科研团队,众人皆果断拒绝,唯有罗药先动了歪心,他先是将科研数据泄露给日本人,后又暗中用电报将成员名单发到了北平日伪特务机关,且在名单末添了一句团队诸位皆愿为皇军效劳。高精尖的军火科研团队名单和科研成果在乱世中与黄金无异,名单的存在便已是将团队众人置于险地,更何况这名单末还有这样一句话!可想而知,这份名单如果面世,必会将团队众人钉上叛国的耻辱柱!日军投降时撤退匆忙,许多文件没来得及烧毁,包括这份名单。不幸中的万幸是,国军接管时勘查疏忽,阴差阳错让这份文件遗留在了西角楼。
三个月前,西门太太还在盼望着丈夫和女儿北归团聚,没想到等来的是罗药先的勒索和要挟。罗药先是在肃奸委盯上苏韧后潜入北平的,本意想设法偷名单,但屡试屡败后,索性打算筹钱跑路,他找到西门太太,以名单相要挟,西门太太惊惧之下到处举债,甚至不惜借了高利贷。
而当西门音经历苏韧被疑、团队人心惶惶分崩离析后回到北平后,才发现家中遭此巨难,一时间悲愤交加,当晚就扣下了来取最后一笔款子的罗药先,看到西门音,罗药先也是老脸羞惭,坦白了西角楼名单的事情。猝知此事的西门克制不住情绪与罗药先争执起来,争执声惊动了三个大一些的弟弟,他们早留意到这个男人多次鬼鬼祟祟前来,如今又与姐姐起了争执,少年莽撞,为了保护姐姐,动手推搡罗药先,混乱间罗药先碰到了桌角晕倒,奈何他正被通缉,西门不敢随便送医,只能去左安门诊所叫来舅舅冯经纶,但赶到时罗已经咽气,舅舅只好帮着他们将人趁夜抬到西山脚下埋了。
惊魂一夜,连舅舅也被裹挟进了人命案,且这人还是当局破解苏韧案的关键人物,杀了他等于替汉奸组织打掩护,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家人深夜从西山返回时,西门欲哭无泪。她此番北归,本是意图回来变卖家产田地然后带母亲和弟弟们远走高飞,结果却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了?”方丞忽然问。
西门说:“因为我得销毁西角楼的名单。”
方丞不理解,已经到了如此危急时刻,还管它名单不名单。
而西门则摇头,走固然可以保命,但却毁了全家甚至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名誉,那份名单,无论是肃奸委查到,还是被不相干的人翻到,都将致使他们身败名裂。
“试想汪精卫的后人要承受几代骂名?更何况我们分明没有做汉奸,却要永远背着汉奸骂名苟活。”
方丞了然,确实对于多数人来说,失去名誉有时候比失去生命更煎熬,他把她揽在怀里抚慰,说:“你没有走,本想着偷物证,结果一个月后又冒出了人证。”
他查得清楚,音音回到北平时,苏明还在太谷,苏比音音晚到北平两个月,物证还没处理清楚,又压上人证这块心病,可想而知,音音这三个月过的是如何心惊胆战。
西门说:“方丞,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说实话留下来首先就是为了自己一家的名誉,但我父亲不是这样期望的,他是为了所有团队成员的名誉,他不希望他们和他们的科研成果再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所以你若真心和我结婚,不要打别的主意。”
方丞说:“不会的,复印那个东西只是怕你出尔反尔……”
西门打断他,说:“不止。方丞,你不止这个原因,不信你问问自己的心。”
方丞看她一时,才说:“你放心。我不是过去的方丞了,有些钱可赚,有些钱不可赚,这是我这些年才悟到的天道。”
然而西门音的戒备并没有完全打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将信将疑。
方丞不再延续这个话题了,低声道:“明天你还来好不好,我等你。”
西门音知他含义,笑嗔,没有言语。
他说:“白天来仆佣不会起心,再不成还让苏明一起,好给咱们望风。”
西门音一把打开他的手,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终究这一日开了头,接下去筹备婚礼的日子里,俩人动不动就去了六国饭店,颠鸾倒凤蜜里调油,狠狠过了几天神仙日子。
不过这是后话,且说当下,西门音穿好大衣正欲回家,书房的电话响了,方丞叫她稍等,过去接电话,西门独自走下客厅,吴妈拿着一张纸条进来了,说刚才收走三爷的衣物要洗熨时,发现口袋里有东西,差点洗掉,怕是要紧单据,就拿过来了。
西门接过,打算等方丞从书房出来交给他,然而扫了一眼那纸条后顿时一惊,连忙低头细看,是用摩尔斯电码写的条子:音音,我不同意分手,五年前就说过!
西门音心跳砰砰,是戈亚民,失联数日的他,竟通过方丞给她传递消息。
今天中午的那个饭局,难道有戈亚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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