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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阿珞看着他们,也跟着笑起来,目不转睛。
  我问她:“你想跑一跑么?”
  她似乎跃跃欲试,却又望望我,不说话。
  我知道她是想的,指了指马鞍的前端,道:“抓紧。”
  她忙将小手紧紧抓住。
  我搂紧了她,轻轻叱了一声,驱马走起。马儿伸展四蹄,慢慢地跑了起来。
  阿珞显然还很不习惯这等颠簸,也有些害怕,身体略略僵硬。但当超过兄长他们三人的时候,她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回头望他们。
  阿誉和阿谌自是不愿意被抛在后面,连忙策马来追。
  兄长见得如此,终于着急,大喊道:“你们二人慢些!阿黛!你也慢些,莫带着他们乱跑!”
  我听着那话,想起小时候他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着我的样子,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处田庄,也是祖传的。上官家累世经营,拥有的田宅不少。照例说,父亲这一支是大房,田土也应当最多。不过从我的曾祖父开始,大房这一支已经在京城定居,不怎么回洛阳打理。加上京城周围也有许多田宅要照料,于是洛阳这边的,不是给族里做了公田,就是转赠他人,久而久之,只剩下了二百余亩。
  这数目,是我在抄家前,机缘巧合之下看家里的账目看到的。当时还惊讶了一番,说我们家在京城周围的田庄,千亩以上的有好几座,不想原来在洛阳老家的地竟这么少。
  兄长那时说,就算剩这些,其实也不少了。我们家名下的都是好地,就算将来京城这里什么也没有了,回洛阳老家去,也能过上殷实日子。
  没想到,一语成谶。
  当下,我们已经脱罪,但父亲的案子还未重审完,京城的国公府名下所有东西仍被封着。能依靠的,只剩下了洛阳的祖产。
  我问兄长:“我们家的田产,从前都是谁人在打理?”
  兄长道:“交给了这边的上官家族长,我记得名恭,与父亲是堂兄弟。从前,他还为了他儿子做官的事,来过我们家几次。”
  我想了想,并无印象。
  “如此说来,他儿子也在京中做官了?”我问,“做到了什么职位?”
  “不记得了。”兄长说着,不由苦笑,“当年虽说不牵连族人,但其实不可能不牵连。据我所知,好些族人都因得各种名头丢了官,至今也不曾复任。”
  这个,我也知道。
  父亲是棵大树,多少人攀附在上面,他倒下的时候,就有多少人跟着落地。虽然父亲的亲信,许多都投奔到了萧纯那边,改头换面重新呼风唤雨,但姓上官的人,等于头上戴着个帽子,不可能为董裕等人所容。
  说着话,远远地,出现了一大片的村舍。
  从前我跟着家人到这里来的时候,就从家人的口中得知,周围举目四望,望不见的和望不见的,都是开国时封给上官家的。许多年来,上官家衍生出众多支系,依靠着这祖产聚族而居,成了一处村落,名上官里。
  我们家在上官里的宅子,就在最中心的位置。
  当年我每次到这里来,都是因为祭祖。跟着大人们拜这个拜那个,心不在焉囫囵了事。这一次来,则不得不认真地打量周围。
  那祖宅,一共三进的院子,中规中矩。远远的,我能望见屋顶上已经长了草,可见这几年也没有人打理过。
  不过,上官里并未因为这祖宅而显得落魄。
  因为这里比我家祖宅光鲜的宅子有不少,一座接一座,鳞次栉比。
  这倒不出乎我的意料。族中除了父亲这一支之外,累世做官的还有不少,族人们各显其能衣锦还乡,将漫不经心的国公府产业比下去也实属平常。
  路边,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经过之时,有些老者正坐在树下纳凉,见到我们,他们纷纷张望而来。
  忽然,一名老者起身走来,将我们叫住。
  “郎君!”他走到兄长马前,睁大眼睛望着他,又惊又喜,“敢问郎君,莫非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谚郎?”
  兄长定睛看了看,忙下马来,道:“侄孙顾着行路,竟不曾认出三叔公,三叔公莫怪!”
  老者笑呵呵,道:“当年一面之缘,不想谚郎还记得老夫。”
  兄长又招呼我们几个过去,对我说:“前些年外祖父生病,我到洛阳来探望,顺道去祠堂里祭拜。那时,正是三叔公过来帮的忙。”
  我了然,忙带着三个弟妹上前行礼:“侄孙见过三叔公。”
第一百五十章 上官里(下)
  三叔公看着我们几个,又是感慨又是惊讶,道:“当年我听闻国公府出了事,谚郎和娘子几个都……”
  他没说下去,兄长忙接着话,道:“如今我们都已经赦了罪,回乡来看一看。”
  三叔公了然,抚须颔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时,树下乘凉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三叔公一一引见,竟都是同姓的亲戚。男男女女,都是上了些年纪的,有些看着面熟,想来我从前曾经见过,只是记不得称呼。
  “如此说来,谚郎要到老宅去?”一人问道。
  “正是。”兄长答道,“不知老宅如何了。”
  “当年国公出事的时候,曾有官府的人来查抄一番,而后,封了大门,再无人进去过。”三叔公感慨道,“那封条还在,我等带谚郎去看看?”
  兄长道:“有劳三叔公。”
  众人于是寒暄着,拥着我们往老宅而去。
  阿誉和阿谌虽一路吵吵闹闹,但到了生人面前,都变得小心谨慎,老老实实坐在马上。
  阿珞则似乎更怵生人,见有人看她,就往我怀里躲。
  我摸摸她的头,道:“不怕,都是乡人。”
  见她还是紧张,我把她的羃离取来,戴在她 的头上。
  还没到老宅,我就看到了一处大宅子,建在离老宅不远的地方,白墙朱漆,屋舍崭新,很是气派。粗粗估算,那占地怕是比老宅还大许多。
  兄长显然也看到了,问三叔公:“那是哪户人家?”
  三叔公道:“那便是族长恭郎的家。现如今,他可是上官里首屈一指的大户。那宅子是年前才新修的,请了上百的工匠。”
  兄长与我相视一眼。
  “哦?”他说,“如此说来,恭伯父的日子如今甚是和美?”
  这话出来,有人冷笑道:“美是美的,至于和不和么……”他没说完,只余众人相视,各是心照不宣之色。
  旁人接着道:“恭郎的三个儿子,如今都在太上皇的朝中为官,颇是风生水起。不仅宅子,恭郎还添了许多地,这十里八乡若是论家底,恭郎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兄长若有所思地颔首:“原来如此。”
  说着话,一行人就到了老宅前。
  这里门前很是空旷,立着一排石雕的拴马桩,虽年久斑驳,但仍能看出当年的气象。
  仆人过来将马匹拴好,我们则往大门前走去。
  如三叔公所言,大门上贴着封条。虽然经历了数年的风吹日晒雨打,封条已经老旧残破,但看得出来,并没有人动过。
  兄长上前去,将封条扯了,而后伸手推门。
  阿誉和阿谌见状,也忙跑上前去,帮着他把大门推开。
  那木门很是厚实,仿佛沉睡多年被人唤醒,打开的时候,发出又沉又钝的声音,积累的灰尘从上面掉落下来。
  院子里,长满了青苔和草木,进门时,阴凉的风吹来,带着潮气和霉味。
  我拉着阿珞的手,跟在兄长身后走进去。只见这老宅处处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样,梁上结着密密的蛛丝,地上,案台翻倒,物什散乱,摔破的窗户和瓷器家具到处都是。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当年查抄的时候原原本本留下的,没有人收拾过。
  堂上,一个巨大的牌匾落在地上,已经摔成了碎块。
  那是我们家受封郑国公的第一代先祖留下的,上面的“德厚千秋”几个鎏金大字仍清晰可辨。兄长蹲下,用袖子将那几个残字擦了擦,让仆人拾掇以来,放到后面去。
  我记得,这堂上还有一块更大的匾额,是高祖皇帝赐下的。它如今不见了,可见是抄家的时候,被朝廷收了回去。这地方,有着数代人的供奉,平日里连一根蛛丝也不敢有。可当灾祸到来,却是秋风扫落叶一般,一切荣耀都被人踩在脚底。
  我望着那空荡荡的房梁,有些发怔。
  三叔公等人也是欷歔不已。
  “谚郎,”三叔公安慰道,“老夫小时候,总听老辈人说先祖的故事。他起于微末,困顿之时,连像样的衣裳也没有。可他人穷志不短,逢得天下大乱,别人都顾着逃难,他却硬是凭着一腔壮志投了高祖,最终开创下这一番基业来。国公之事,自是大挫,可如今朝廷既然给你们兄妹赦了罪,可见还是念着国公当年的好的。谚郎切莫丧气,当年你父亲就说过,你们兄妹皆人中龙凤。如今你们也还年轻,只要不失了志气,早晚必是还能平步青云。”
  兄长看着他,深深一揖:“多谢三叔公。”
  我们在老宅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将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心里有了底。
  这里的情形,比我们预想中要好许多。虽然许多精细之物被抄走或被损坏,但留下的东西里面,大多还是能用的。就算坏了,修一修也不妨事。水井虽然多年无人修缮,却也不曾干涸,井水干净。
  “我家的田地桑林,当年都是托给了恭伯父照管,不知抄家之后,这些田地如何处置?”兄长问三叔公。
  “道理上说,自是也被官府没收了。”三叔公道,“不过你恭伯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这些年,佃户照样在,租子照样收,不曾因为官府抄家耽误过。”
  我和兄长皆是诧异。
  “如此说来,恭伯父难道是自己出钱从官府手中赎买了?”他问。
  “恭郎那般抠门的人,哪里舍得出那样大一笔钱。”有人嗤之以鼻,“那可是二百余亩的上好田土,没有一千贯钱哪里拿得下来?一个六品官,年俸还不到五十贯,他少说也得生两百个做官的儿子才能把这些钱攒够。”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兄长也笑了笑,颔首道:“如此,我都知晓了。多谢诸位长辈解惑。”
  三叔公看着兄长,道:“谚郎,你方才说的是真的?要搬到这老宅里住?”
  “正是。”兄长道,“这老宅荒废了可惜,城中喧闹,侄孙想带着庶母和弟妹们住到这老宅里,正好也将这里拾掇拾掇。”
  三叔公看着他,少顷,笑了笑:“如此甚好。”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洛水(上)
  看过宅子之后,我们不多逗留,辞别了族中长辈,骑马回城。
  路边,田野一片澄黄,秋收在即。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兄长:“听他们这般说来,我们家的田地,竟是被那恭伯父占去了?”
  “详情如何暂且不知。”兄长道,“不过他若是不曾赎买,那么这些田地也还是我们家的,官府该还回来才是。”
  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听方才三叔公和族中长辈的口气,那恭伯父恐怕不是善与之辈。”我说,“就算官府还回来,他也须退给我们,只怕吃进去的东西不会轻易吐出来。”
  “三叔公日子过得好,难免招人眼红,族人的话也不可全信。”兄长道,“再说,他不乐意又如何,我们才是正主,道理在我们这边。莫担心,我自有主张。”
  阿誉毕竟年纪大些,听着我们说话,似乎听懂了,随即道:“兄长说得对,姊姊不必担心。若有人欺负我们,就去找上皇!”
  阿谌附和:“对!找上皇!”
  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瞪他们一眼:“谁跟你们说受欺负了就要找上皇?”
  “上皇说的!”阿誉理直气壮,“上皇平日里总跟我们说,若是谁欺负了我们,便去找他,他给我们做主!”
  阿珞也忽然抬起头,对我说:“上皇说,谁欺负我们,他就把那人抓起来。”
  就连这万年不肯开口的闷葫芦也终于说话了。我再度感到自己和兄长若再晚回来些,他们说不定会连姓都跟他了。
  “哦?”兄长的眉梢微微扬起,道,“你们被人欺负过么?”
  “那倒不曾。”阿誉一脸遗憾,“母亲从不让我们随便出门,遇不到欺负的人。”
  我对他们板起脸:“你们若是遇到上皇,不许跟他说这事。”
  三人皆是诧异。
  “为何?”阿誉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义正辞严,“上皇是天下人的上皇,当一心为公,便是惩治恶人,也须得先经有司按律研判,岂可为私事破例。”
  阿誉和阿谌皆似懂非懂,不过大约是看我的神色着实严肃,他们不敢反抗,纷纷应下。
  阿珞则望着我,一脸茫然。
  我低头问她:“你听明白了么?”
  她仍旧茫然,点了点头,少顷,却问道:“姊姊不喜欢上皇么?”
  我愣了愣,看着那清澈的眼睛,只觉不自在起来。
  “我为何要喜欢他。”我望着天空的云朵。
  阿珞沉默片刻,忽而又道:“那……姊姊和上皇还会生小上皇么?”
  我再度愣住,看向她,那眼睛望着我,依旧清澈。
  “什么小上皇。”我觉得头顶明明是阴天,却似乎挂着个太阳,脸上辣的很,压低声音,“这话是谁说与你说的?”
  大概是被我的模样吓了一跳,阿珞不说话,转回头去。
  这时,兄长策马过来,继续对我说:“明日,我们就搬到田庄里去,待安顿好之后,我就去见恭伯父。不过那些田地怕是一时半会到不了手中的,你不可着急。”
  我说:“我想着,从前,庶母和弟妹们都是太上皇养着,如今我们既然回来,便该将家用自己负担起来,兄长以为呢?”
  兄长颔首:“我亦是此想。故而子烨让我入朝为官,我不曾推却。”
  “可我们家毕竟人多,日常开销不少。方才我看那老宅,虽是能住人,也免不得要修葺一番的,处处是钱。兄长就算入朝为官,只怕俸禄下来就没影了,还须筹措些钱财才是。”
  兄长看着我:“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管是快是慢,那些田地务必要讨回来。如今我们的家当里头,也只有这些田地值些钱了。拿回来之后,卖掉一些,我们也好有傍身的财物。”
  兄长却摇头道:“那些都是祖产,父亲在世时,就算赠与族人,也不会拿来卖的。”
  我正要说话,兄长打断:“且我们也不是身无分文。”
  “怎讲?”我讶然。
  “你忘了,你随我来洛阳时,还带了几箱子细软。”他说,“你跟我说过,那是你在宫中攒下的不义之财。”
  我心头一振,吃惊不已:“兄长是说,它们不曾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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