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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太子那不成器的东西,时常怠慢我,这等话我着实说过不少回,故而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次。
  “国公那时教训了娘子一顿,让娘子不可任性。可他回到后宅里,却对妾长吁短叹,说娘子生来不爱约束,恣意自由,这性情,将来遇到喜欢的男子,必是爱得风风火火;反之,若是遇到那不喜欢的人,免不得要压抑性情,委屈求全。故而国公纵然一心要娘子嫁太子,此事仍是他心中的大憾。”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祖宅(下)
  我看着白氏,觉得意外又荒谬。
  在我看来,父亲是那十足清醒的人,最不可能觉得我和太子不适合的人,就是他。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诧异,白氏道:“太子被废,国公确实倍感挫败。一来,圣上起了疏远之心,让国公不安;二来,太子是国公扶持多年的,视为上官家的依靠,花费了许多的心血。可那婚事作废,国公却并不像许多人想的那班遗憾。在国公眼中,太子并非良配。他曾跟妾说,若上官家不再是高门,他也不再是国公,那么娘子的婚事就该全凭娘子心意,嫁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才是。”
  停了停,她轻声道:“妾那时不知娘子与上皇之事,只道国公这话,不知国公这番感慨从何而来。娘子,当年之事,国公对娘子是颇为愧疚的。”
  这倒不必她告诉我。当年。我对父亲的愧疚是有感觉的。因为他虽然还是想让我当皇后,但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要我时常进宫讨好先帝,也不曾让我像讨好太子那样讨好景璘。与太子还在事那志在必得的气势相比,他已然听天由命。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益。”我轻声道。
  “娘子必是以为,妾等盼着娘子好好去当那太上皇后,重振上官家。”她摇头,“娘子,这些年,妾唯一想通的,便是这世上没有比平平安安更要紧的东西。登高必跌重,上官家之所以倒得凄惨,与多年的圣眷不无关联。日子若能过得踏实些,不争也无妨。”
  我看着她,不由欷歔。
  从前在家中,白氏向来以贤惠豁达示人。不过我知道,她并非真的贤惠豁达,该争的东西,她从来不落人后。而现在这话,竟是听着像是真的豁达了。
  “既然如此,二娘也当知晓我当年真心喜欢的是谁。“我说,“在二娘眼中,这岂非破镜重圆么怎还有此问。”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世道都在变,何况i人心?娘子若仍是像当年那样一心只嫁上皇,那么在上皇面前,又何以总是推拒之态?妾虽愚钝,这些还是看得出来的。娘子与上皇之间的事,妾无意多问。可有一句话,妾该劝一劝娘子。这世间从来没有那绝不犯错的人,也没有那一成不变的道理。眼前之人最是珍贵,切莫等失去了再追回才是。”
  我一怔,不由啼笑皆非。
  我还以为她果真想开看淡了,绕来绕去,不过还是为太上皇说话。
  “依二娘之意,我也只好老实去当那太上皇后,才是正道了。”
  她笑了笑,叹口气。
  “娘子还是似从前一般爱钻牛角尖。”她说,“若他不是太上皇,而只是他呢?妾以为,娘子该仔细琢磨的,是他抛却那一切的身份之后,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娘子有勇气恨他,将他拒之千里,却无勇气再睁眼将他好好看一看么?”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很想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必将他细看什么,我认识他那么久,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我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之所以仍有意疏远他,就是因为我其实并不能全然将他和他的身份剥离。
  我也不敢剥离。
  那个无所畏惧的上官黛,早已经被埋了。
  少顷,白氏看了看那碗莲子羹,道:“既然娘子不愿意,妾也不为难,这莲子羹,就让侍婢送去吧。”
  说罢,她就要端起来。
  我按住她的手。
  “谁说我不去。”我说,“我去。”
  ——
  夜空很是晴朗,星子在院子上方眨着眼睛。
  这个地方,比我在长安家里能看到的星星更多,故而小时候,我每次来,都喜欢在院子里看一会星星再去睡。
  我到了兄长院子里的时候,他的屋子没有灯火,想来今日又是赶路又是收拾屋子,还要对付上官恭那些人,着实是把他累坏了。
  书房里,则仍旧亮着灯。
  我走过去,敲了敲半掩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走进去,他坐在案前,正写着什么。抬眼时,他发现是我,脸上有些讶色。
  “你到这里来,还带着折子?”我看了看案上,问道。
  “不带不行。”他继续在折子上写着,道,“我离开了许多日子,宫中事务堆积如山,再不处置,朝臣就要骂我昏君了。”
  这么忙还来这里做什么。我心想。
  当然,我知道我要是问出来,他定然会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将莲子羹放在他面前,道:“五娘给你做的,吃吧。”
  他看一眼,道:“你吃了么?”
  “我不爱吃莲子羹。”我说,“她特地做给你的。”
  他的唇角弯了弯,又写几个字,把笔搁了,折子放到一边。
  “五夫人的手艺确实是好。”他说,“宫里的厨子拍马也赶不上,这些年,全靠她给朕解馋。”
  我狐疑地看着他。
  杨氏做菜确实不错,不过我并不是十分挑嘴的人,味道过得去的菜我都能吃得下。不像这个人,豆芽荠菜都不肯吃。
  “那么你多吃些。”我说。
  他吃了两口,发现我在对面坐下,放下小匙。
  “有话要说?”他问。
  我认真地看着他:“你我的婚期如何了?这些日子,你可与洛阳有司商议过?”
  听得这话,他似乎颇是意外。
  双眸映着烛光,熠熠闪烁。
  “这是你头一回主动过问。”他说。
  “婚姻大事,自当过问。”我说。
  “商议过了。”他说,“与上回说的一样,一个月之后,在洛阳行礼。此事,我已经让人将此事报知京城。过两日,诏书拟好了,就会通告天下。”
  动作倒是快。我想。
  “太后和董裕,可都是主张为你采选纳妃的。”我说,“此事,你如何处置?”
  “那是他们的想法,与我无干。”他继续吃一口莲子羹,淡淡道,“谁纳谁要,我不曾答应过。”
  我看着他,沉默片刻,道:“我来找你,也是想说一说此事。你是太上皇,在其位谋其政,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他的手停下。
  “哦?”他说,“你是说,你不在乎我纳妃?”
  “当然不在乎。”我说,“你不纳妃,那么所有人都会恨我。我无权无势,不想背那妖后的黑锅。”
  “然后呢?”他用小匙轻轻搅着莲子羹,道,“就像昱之的后宫那样,我这里也塞满了人,每日闹得乌烟瘴气。你不但可捞个贤后的美名,三年后还可借着那些勾心斗角来实施你那暴毙大计,从容脱身,倒留下我来背昏君的黑锅。”
  说着,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你想得美。”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火(上)
  我一愣。
  拱火后宫争斗为自己脱身铺路什么的,确实在我设想之内。
  不过顺手把黑锅扣他头上,我是没有想过的。
  头一次,我有一种被人误解的委屈感。虽然从前在景璘的宫中,我也常被人嚼舌根,说我巧言令色,仗势敛财,居心叵测。但那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我是真的没有。
  不得不说,论心思歹毒,还是他更胜一筹。
  “这怎能叫黑锅。”我说,“自古帝王,就算薄情寡义,皇后换上好几个也无妨,只要政通人和国盛民富,便仍是明君。只有那本行干得不出色的皇帝,后人才会只诟病私德。”
  说罢,我看着他:“你莫非觉得,自己没有那做明君的本事?”
  “我自是要做明君,不过你也说了,我只娶你一个会遭人怨恨。他们怨恨你,难道就不会怨恨我么?”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吃一口莲子羹,道,“与之相较,娶个三宫六院还有每日为三宫六院烦恼。既然同是背黑锅,我为何不选那轻省的来背。”
  我:“……”
  他当年若有现在这一半诡辩的口才,我父亲会放弃太子转而支持他也说不定。
  我站起身,道:“既然婚期定下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歇着吧。”
  说罢,我转身要走。
  “你打算一直住在此处?”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他,道:“这是我家,我还没嫁给你,自当住在此处。”
  他颔首:“我会将吕均他们留下,保护你们。”
  我觉得好笑,道:“保护什么?这边是你的治下,路上人人都说此间可夜不闭户,难道你竟无这般信心?”
  他并不解释,道:“我从不做多余之事。上官恭父子,我会处置。上官里的房契地契,官府不久就会发还。”
  我看着他,忽而道:“这父子三人,你并非一无所知,对么?”
  他注视着我,片刻,淡淡道:“何有此问?”
  我沉默片刻,道:“我不过不相信任何太过巧合的事。”
  他的目光动了动,似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惊呼之声:“失火了失火了!外头有宅子失火了!”
  我和太上皇都愣住。
  ——
  失火的是上官恭的家。
  大火烧得十分猛,纵然乡人合力扑救,那大火也还是几乎将整个宅子夷为平地。
  上官恭父子三人因为寻衅滋事,被官府羁押在了牢里,只剩下祝氏在家。她早没有了白日里到我家时那一身绫罗的气势,脸上沾了黑灰,披头散发,坐在大门前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这起火之处颇为蹊跷,”吕均将废墟勘察一番之后,向太上皇禀报道,“不止一处,除了庖厨等日常有火烛之处,还有一个杂物房,地上有火油痕迹。臣问过仆人,他们都说那杂物房从不存放火油,只怕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太上皇沉吟,让他将祝氏带来,亲自问话。
  祝氏看到太上皇,瑟瑟发抖,竟是连哭也不敢,只一个劲磕头。
  “祝氏,朕有话问你,不得隐瞒。”他说。
  祝氏伏在地上:“妾……妾不敢……”
  “那处起火的杂物房里,放着什么?”
  “妾……妾不知……”
  吕均喝道:“速速招来!”
  祝氏哭泣道:“妾……妾着实不知!那屋子……丈夫……丈夫从不让人进去……”
  太上皇目光沉沉。
  “上官恭父子在何处?”少顷,他转头问吕均。
  “就在县府中羁押着。”吕均道,“臣照着上皇吩咐,已留了人严加看守。”
  太上皇颔首,唇边竟是浮起了一丝冷笑。
  而后,他看向我。
  “我须马上回洛阳。”他的声音和缓下来,道,“改日再过来。”
  我看着他,只觉处处不对劲。
  “究竟出了何事?”我急忙问,“又有了刺客?”
  他看着我,眉间动了动,火把光之中,似舒展了不少,又似有几分玩味。
  “你不是说,我治下可夜不闭户么,何来刺客?”他说。
  我还要再说,他忽而凑前。
  火光交错之间,那胸膛骤然压过来。正当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大窘的时候,他在咫尺之处停住。
  热气拂在耳边,他的声音低低的:“放心好了,如你所言,既是我治下,便没有刺客能到我跟前。”
  我愣在当下,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片刻之后,他已经离开。
  我看着他,眼前似乎还停留着他方才那唇边的笑容,映着火光,说不出的温柔,让人莫名心头一跳。
  妖孽。
  ——
  上官恭的家宅被烧毁,在上官里是一件大事。
  不过在乡人们眼中,那是不小心失火所致,顶多说明上官恭一家时运不济,该有的报应一起来了。
  唯一觉得不对劲的,是兄长。
  “那天起火之后,子烨就离开了。”他问我,“莫不是与那火有关系?”
  我看着他,说:“兄长何有此问?”
  “他走得着实匆忙,连招呼也不曾打,与他平日行事之风着实迥异。”他看着我,“他不曾与你说什么?”
  “不曾。”我老实道。
  兄长若有所思。
  “阿黛。”他忽而道,“恭伯父与董裕的外甥女婿勾结,你说,子烨知道么?”
  我淡淡道:“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等他真的来了,兄长不若亲口问一问。”
  然后一日日过去,太上皇也没见回来。我纵然有千般疑惑,在这乡下也无处问询。有时,我着实怀念京城。有秦叔在,我想知道什么都不需要等很久。
  过了三日,终于有一队官府人马从京城而来。竟是吏部的人。
  “那位可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三叔公再度登门而来,道,“自国公不在之后,上官里就少有大人物驾到。不想短短数日,竟是如此热闹。”
  兄长亲自端一杯茶到他面前,道:“不知这位侍郎是为何而来?”
  “还不是为了恭郎的事。”他抚了抚须,摇头道,“谚郎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不少乡人去告了状,将他们父子卖官鬻爵欺压乡人的事抖了出来。”
  我说:“从前,这等事竟是无人说话么?”
第一百七十章 大火(下)
  “谁敢呢。”三叔公道,“恭郎的三个儿子可都是有官身的,民告官,可是要先打杀威棒的。便是结实的大汉,挨了那棍子也是要掉几层肉。再说了,恭郎结交颇广,平日常到洛阳去,开口就是到那个大官家中去做客。我等乡人虽是见识短浅,可官官相护的道理不会不懂。万一杀威棒打了,状子递上去又泥牛入海,岂非得不偿失?这都是有过先例的。从前恭郎侵吞族人田地,族人告到本地县长曾汝那里,不料曾汝与恭郎本就是一丘之貉,那族人不但没告成,还差点因为杀威棒丢了性命,啧啧……”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摆手。
  坐在一旁听着的白氏问道:“如今怎么又敢了呢?”
  “还不是太上皇。”三叔公无奈地笑了笑,“太上皇为府上撑腰,乡人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得知恭郎父子都被押到了大牢里,就有好些人当即商议着要城里去找人写状子,要去洛阳打登闻鼓,到朝廷里去喊冤。加上那场大火,乡人都觉得这是老天要收了他。”说罢,他叹口气,“恭郎也是平日里欺压乡人太盛,从前国公在的时候还好,有什么事闹到他面前,他能弹压弹压,恭郎不敢得罪他,也还是收敛。他走了之后,恭郎就肆无忌惮起来。不然,都是邻里,还是族亲,怎会招人忌恨如此?那日,上皇说若有徇私枉法卖官鬻爵之事也要彻查,这话出来,乡人们心里就有了数。这不,去打了登闻鼓之后,递上朝廷的状子足有十几张。朝廷不但没打杀威棒,还即刻接了,火速彻查,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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