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不管你要确认什么,打仗的时候走神就是不对!”他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要命就算了还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呢!”卢修斯脸上的不满一览无余。
“那可是马尔福家的孩子!”
“真是的,我很怀疑我孙子的智商会不会像你一样令人捉急。”他小声嘀咕着。
“马尔福先生,其实我并没有……”
“好了,闭嘴吧!这是战场,可不是你的茶话会!”
他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再加上眼前愤怒的男人可是刚刚施了死咒,急于告诉他事实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惹麻烦。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然后继续战斗。
和卢修斯并肩战斗(其实他基本没怎么动手)的感觉怪怪的,但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毕竟没人会介意身边多一个保证安全的助手。
很快礼堂里为数不多的食死徒基本都被击败了。
趁着前来增援的食死徒尚未抵达战场的间隙,我朝卢平夫妇那边移动了过去。
“嘿!柏妮丝!”卢平冲我挥了一下手臂。
“真的是你们!”我又惊又喜。
可是我又突然弄不懂科林之前拍到的那张宣告他们双双死亡的照片。
“你们有受伤吗?或者差点被咒语击到的时候?有吗?”我急切地看看卢平又看看唐克斯,试图从他们的眼神里寻找答案。
“卡尔,你是来战斗还是来聊天的?”卢修斯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从他们身边拉开。
他的语气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把注意力放在战斗上!”
我张张嘴正想反驳,一批新的食死徒叫嚷着涌了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关键信息,便不得不重新开始战斗。帮着卢平夫妇一块对付源源不断的食死徒。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明显感到体力不支。而昏迷咒和缴械咒只能控制食死徒一时,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他们倒下又站起来继续挥舞着魔杖,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我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除了实在念不出口的索命咒,其他所有知道的咒语我都轮番在食死徒身上使用了一遍。
卢修斯还现场指导起我的钻心咒。
“你的姿势不对,要像这样——”他潇洒地一甩手腕,面前的食死徒痛苦地捂着胸口倒下了。
“看到了吧?”他骄傲地昂起头似乎是等待我的赞美,但我并不会如他所愿。
“你不是说不对曾经的同僚动手吗?”我揶揄道,照着他的样子甩出一个钻心咒。
卢修斯立马顿住,心虚地偷偷瞥了一眼神秘人所在的位置然后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我警告你不要乱嚼舌根。刚才不过是给你做个示范而已。”
然而神秘人可不会顾及他的举动呢。毕竟他需要同时应对来自麦格、金斯莱和小天狼星三人的攻击,忙的不可开交。
虽然我和卢修斯之间还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认,在他的指导下,我施起咒来确实没那么吃力了。
梅林的胡子!
这种感觉可真够微妙的!
明明处处透着诡异却意外的毫无违和感。
正当我打的酣畅淋漓之际,神秘人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喊。
“布莱克!是你——”
在场的巫师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战场的中央望去。
不知是因为复方原汤剂失效还是其他缘故,“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头茂密的黑发不见了,小天狼星原本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除此之外,他还是一身食死徒的装束,挥舞着一支不知从谁手里抢过的魔杖。
“布莱克!你竟然没有死!”
神秘人见他最忠诚的下属竟然是别人的伪装,便不再念及旧情,出手更加凶狠。他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天狼星,不断朝后者发射着死咒,眼里也只有他。
“蠢货——”小天狼星一边躲避着神秘人的攻击一边大声挑衅。
“我在你身边匿伏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你真是个——十足的——傻X——”
一向自认为胜券在握的神秘人受不了这种被人戏耍的侮辱,尖叫起来。
小天狼星从礼堂的桌子上一骨碌翻过去,开始对神秘人展开反击。
“你杀死了我的兄弟詹姆,杀死了我的教子哈利,我要为他们报仇!”
“贝拉在哪!”神秘人挥着魔杖再度对他发动了攻击。
小天狼星在挡下他的咒语后大声喊道。
“你的贝拉已经不在了!她死了!”
“贝拉!”
神秘人的怒气像炸弹一样爆炸了。离他最近的麦格和金斯莱都被炸飞。
他高举起魔杖对准了小天狼星,脸上是残忍的恨意。
“盔甲护身!”
伴随着熟悉的吼声,一道盔甲咒横贯在礼堂中央,吞没了神秘人射出的死咒。
神秘人立刻停止攻击环顾四周寻找是谁发的咒——所有人都在寻找。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神秘人和小天狼星中间的过道上。
“哈利!”小天狼星兴奋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引燃了围观群众的激情。
惊愕的叫声、欢呼声从四处响起,直冲云霄。呼喊的浪潮似乎要把城堡的顶端掀开。
神秘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和哈利手中都握着魔杖,但谁都没有先发起进攻。他们互相对视着,同时开始面对面地绕着圈子。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最终的决斗将一触即发。
“我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哈利大声说,“必须是这样,必须是我。”
乱哄哄的声音消失了,礼堂里瞬间鸦雀无声。
霍格沃茨的师生和食死徒头一次如此默契地各退到两边靠墙的位置。所有人都注视着中央两派势力的代表人物。
而我身边的卢修斯迟疑了一下跟着我退到了归属于学校的阵营里,随即遭到了几个格兰芬多学生嫌弃的白眼。
“波特说的不是真话,”神秘人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双红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不是他的做派,对吗?波特,你今天又想把谁当作盾牌呢?”
“没有谁,”哈利干脆利落地说,“魂器没有了。只有你和我。两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要永远离开……”
“那个人一定是你,波特!”
“可我活下了!就在刚才!在你的死咒下!”
“偶然!运气!”神秘人大声叫喊,却依旧没有出击。这不大符合他一贯的狂傲自负——显然他动摇了。
“汤姆.里德尔,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当哈利说出“爱”的时候,神秘人的蛇脸上满是嘲讽。
“又是爱?”他大笑起来,这笑声比他的喊叫声更加可怕: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你错了!你根本不懂爱!因为爱,我的母亲从你的魔杖下救下了我;因为爱,邓布利多才会受到你永这辈子都远体会不到的尊敬和爱戴;因为爱,斯内普才会一次次地给你传递假的情报——他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和我母亲的守护神都是牝鹿。他几乎爱了我的母亲一辈子!”
这番话引得现场一片哗然。
哈利接着说出了斯内普作为邓布利多密探所做的那些事情。包括那个近乎完美的死亡计划甚至还提到了我。
虽然我很担心哈利,但说真的,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我只想做一个不惹眼的围观者。
我悄悄把兜帽往下拉挡住脸。然后听到卢修斯一声不屑的嗤笑。我瞪了后者一眼,就好像刚才那个心虚看向神秘人随即垂下高贵头颅的人不是他似的。
神秘人全神贯注地听完哈利说的每一个字后爆发出一串疯狂的大笑。
“那不重要!无论斯内普是我的人还是邓布利多的人,他都被我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死了!三个小时前就死在我手里了!”
“老魔杖!它是我的——”他高举起手里的接骨木魔杖,眼里浸着疯狂。
“邓布利多的计划泡汤了,哈利·波特!”
“并没有,”哈利说,“你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它。因为你杀错了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根本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邓布利多是老魔杖的上一任持有者。斯内普杀死了他。波特,告诉我,不是他还能是谁?”
“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掷地铿锵的声音传来,卢修斯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
“别担心,他只是其中一任主人而已。老魔杖现在不属于他。”我安抚道。
而哈利接下来的话也侧面印证了这个事实。
“几个星期前我打败了德拉科,这根魔杖是我从他手里夺来的。现在我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卢修斯明显松了口气,踌躇片刻朝我耳边凑近了些。
“你似乎知道很多内幕。那摸过老魔杖会成为它的主人吗?”
“怎么可能?”这个想法过于可笑,我实在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如果仅仅是摸过就认主人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是老魔杖的主人了吗?”
卢修斯的脸立刻变得扭曲起来,青一块白一块的。
“骗子。”他从牙缝里恶狠狠地吐出这个词。
“什么意思?”
“布莱克告诉我摸过老魔杖就是它的主人。之前我们所有跟随神秘人去搜寻老魔杖的人都因此被杀了。不过布莱克隐瞒了我摸过它的事实。就是他要求我留下你的性命。”
“所以说,这回你不打算继续保护我了?”
“那倒不是,”卢修斯瞥了一眼我的肚子,语气怪怪的,“但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时两道咒语几乎同时从魔杖中射出。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咒语相撞。绿光和红光碰撞的地方射出了金色的火焰。
神秘人的老魔杖脱手而出,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打着旋儿然后快速下坠。哈利朝它冲了过去,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
而神秘人踉跄着后退然后轰然倒地。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即瘫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躯壳。
神秘人,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毕生追求永生的魔鬼此刻终于像凡人一样死去了。
小半轮耀眼的太阳冲破了云层的阻碍。先是一小片光晕。渐渐地,大片大片的光影从破碎的窗口投射而入。阳光充盈了整个礼堂。
黑暗的时刻终结了。
光洒在哈利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含蕴着光和热的金边。他站在礼堂的中央,宛如被圣光笼罩的救世主。
短暂的寂静后,礼堂里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
小天狼星率先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哈利。紧接着,人们纷纷从神秘人制造的梦魇中醒来,喊叫着向他扑去。
这是一个无比温暖、永生难忘的下午。太阳重新在霍格沃茨上空冉冉升起,大礼堂里洋溢着生命和光明。
人们欢声庆祝着战争的胜利,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
没人可以例外。
我看着被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哈利,笑着摇摇头。
大家都希望和哈利拥抱、握手,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但我自然也未能免俗,急于和人分享我的喜悦——即便卢修斯并不是个很好的人选。
“哈利刚才的缴械咒可真漂亮,不是吗?”
我扭过头,身后却已是空无一人。
虽然我知道他一定是飞奔去和德拉科还有纳西莎团聚了,但还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真是的,怎么不叫上我?这种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
神秘人的尸体被抬出礼堂后,麦格教授把学院桌放回了原处,可是谁也没按学院入坐:大家都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老师和学生,幽灵和家长,马人和家养小精灵。
我看见哈利身边围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面孔,但小天狼星始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罗恩跑去和他的家人坐在一起。一群红头发很是惹眼。赫敏、帕瓦蒂·佩蒂尔还有几个格兰芬多的姑娘靠坐在一角,说着悄悄话。
纳威已经开始吃东西了。一位头戴一顶虫蛀的帽子的老女巫(应该是他的奶奶)坐在他身边正嘟囔着让他少吃点。
我走在桌子之间的通道里,到处都是家人团聚的场面。
这可真好。
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的母亲。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她身处何方,更无法分享此刻的忻悦。但我想,只要小天狼星还在,我很快就会见到她。
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于是朝长桌尽头的马尔福一家走去——我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德拉科了。虽然在纳西莎尤其是卢修斯面前做这种事多少有些难度,但坐下来说说话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经过相拥的卢平夫妇身旁时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尚存的疑惑在等待着答案。好奇心鼓使我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温存。
“抱歉打扰一下。”
当我说明来意后他们非常客气地让出一个空位来。
“你们有没有在战斗中遇到危险……呃,甚至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我说完这话感觉不大对劲赶紧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
“没关系,柏妮丝。”卢平温柔地笑了一下,脸上还带着伤。
“我想你问的问题肯定是有缘由的。我很乐意解答,如果能帮到你的话。”
他皱起眉思索了一会,不停地摩挲着妻子唐克斯的手。似乎这个问题让他感到为难。
“我不确定你口中的‘危险’该如何定义。”卢平斟酌着开口。
“毕竟……你知道的,在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很危险。”
我连忙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换了一种问法。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比如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发生了变化之类的?或是莫名其妙来到了哪里。”
“并没有。”他摇摇头,难掩脸上的倦意。但言语间依旧平和。
“我和唐克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而且一直都很清醒,对吧?”他望向他的妻子。
唐克斯点了下头,随即看向我。
“我在操场战斗的时候看到了斯内普。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这勉强算是件怪事吧。”她耸耸肩。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我迫切地请求她展开讲讲。
唐克斯略微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卢平在同时和三个狼人决斗。我跑去增援的时候其中一个狼人抛出了索命咒。但我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她停顿片刻,紧张地咽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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