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斯内普突然凭空出现。他挡下了射向莱姆斯的死咒,又击晕了两个狼人后迅速消失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她看向卢平,“救了你的人是斯内普。”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当时身边确实闪过一个穿黑袍的身影。只不过我专注于战斗没有注意到。”卢平说着握紧了妻子的手。
显然,这段不太美妙的回忆让这对夫妇至今仍心有余悸。
“操场战斗是什么时候?”
“停战一小时之前的事了。”唐克斯说,“斯内普消失不久后食死徒和狼人就暂时退出了学校。”
“那他脖子上有没有伤?”
“这我倒没有注意,”她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出现太过突兀,我……抱歉,我的注意力都在莱姆斯身上。”
“我们本该好好当面感谢他的,只可惜……”卢平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听说西弗勒斯已经不在了。我们对此表示深深的哀悼。”
一时间我们三人皆是沉默。
谈论这个实在是过于伤感,也冲淡了胜利的喜悦。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可爱的教子?”
“现在就可以——”卢平立刻将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可爱吧?”提到泰迪.卢平,他这才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发自肺腑的笑意。
“确实很可爱。”我低下头仔细端详了教子的相貌(他躺在婴儿床里,冲着镜头兴奋地挥舞着肉乎乎的手臂,头发不停地变换着颜色)然后将照片递回去,“我想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抱抱他了。”
“照片你留着吧。”唐克斯说,并且真挚地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好,我一定会来的。”我客气地笑笑,起身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不再打扰。
我走到长桌中间的时候,科林突然窜了出来。
“嘿!卡尔教授,笑一个!”
我来不及亮出我的招牌微笑他便举起相机对着我一阵猛拍。闪光灯闪个不停,几乎要晃瞎我的眼睛。
“好、了、吗?”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笑僵了。
“好了好了。”科林放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甩着刚打印出的照片。我下意识凑过去看了看。
“卡尔教授这么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虽然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我。
“对了,科林。卢平夫妇的照片可以让我再看一眼吗?”
“当然可以。”他爽快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翻找起来。
慢慢地,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奇怪……”他小声嘟囔道,“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最终科林彻底放弃了找寻,放下照片哭丧着脸。“我可能是把那张弄丢了。卢平教授那么好,我怎么能……”
我从他手里拿过照片一张张仔细翻看着。很快发现了一张奇怪的存在。那张照片上既没有牺牲的勇士,也没有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的幸存者。有的只是
两副空荡荡的担架。
我将照片展示给科林看,他却矢口否认。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拍过这张啊。”他拼命摇着头,一脸疑惑。
不过没关系。我想我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斯内普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卢平夫妇原有的结局。而记录下他们死亡的照片自然也随之产生了变化。
眼看科林还在为弄丢照片而沮丧,我伸出手指示意他朝卢平夫妇的方向看。
科林抬眼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尖叫转身就跑。
注视着他略显仓惶的背影,我忍俊不禁。
不过我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嘴角。因为在我将教子泰迪的照片放进口袋里的时候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的小瓶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并迅速席卷全身。
我几次想把瓶子拿出来,却指尖打滑。最后也只是偷偷掂了掂分量。
瓶子沉甸甸的。
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斯拉格霍恩依旧穿着那件骚包显眼的绿色睡袍站在我面前。
“真的是你!”
他笑着张开双臂拥抱了我。
“我真是太想你了,柏妮丝!”他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这几个月过的还好吗?怎么样?没有被食死徒发现吧?”
“还好还好,都是些小伤。”我笑着应和道。
我不太想讲述我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活。一方面,它于我而言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二来我很担心眼前这个情感异常丰富的小老头会为我悲惨的经历掬一把同情泪,哭的稀里哗啦。
斯拉格霍恩见我并无大碍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那天晚上突然离开,后来我才知道你的那些事。”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他说。
“我知道年纪轻轻能当助教的人不简单。哪知你还有这么个身份!柏妮丝,不是我说,你这步棋走的实在太险,不过好在你没事……你也不跟我说清楚就走,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老了,嫌弃我不中用了?”
斯拉格霍恩喋喋不休地说着埋怨着,又哭又笑,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我。
“你走后我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还得帮你带课。还有那些学生狗屁不通的论文……”他说着抬手抹了一把眼角。
“别哭啊,教授。”我赶忙伸手给他拍背。不料后者冲我伸出两根手指。
“你可欠我两罐菠萝蜜饯呢。”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忙不迭地点头,“谢谢您的福灵剂。帮了我不少忙。”
“那就两箱。”斯拉格霍恩露出狡黠的笑容,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的几乎没了踪影。
教授,其实您该减肥了。
我在心里说。
但话到嘴边则变成了:
“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提着两箱蜜饯登门拜访。”
斯拉格霍恩又和我聊了几句就心满意足地去找其他学生了。
这一次再也没什么人突然出现拦下我,我很快顺利地穿过过道来到了长桌的尽头。
那里,德拉科靠在他母亲身上。卢修斯坐在对面跟纳西莎低声说着什么。
见我走来,德拉科一下子坐起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但碍于腿上的伤,并没能实现。而此时长桌已经坐满了,实在挤不出多余的位置。我只好站在卢修斯身后和德拉科聊天。
卢修斯扭过头看来。他的目光在我肚子上停留片刻随即站起身。
“坐吧。”他的语气依旧很不自然。
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然后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谢谢你的好意,马尔福先生。但是很遗憾,我没有怀孕。”
“什么!”卢修斯大叫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表情如此失控。
在注意到纳西莎和德拉科狐疑的眼神后,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非知情人士。
卢修斯愤怒了。
“你怎么能欺骗我!卡尔——”
看到他吃瘪,我心情大好。
“其实这是个误会,马尔福先生。我一直想说的,可惜你没给我机会。”
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成功地把卢修斯气的够呛。
“西茜,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向纳西莎。
“保持风度,”纳西莎的语气染上了笑意。“别那么激动,早晚会有的,不是吗?”她随即站起身。
“好了,卢修斯。跟我来,我给你解释清楚。别耽误孩子们培养感情。”
卢修斯忿忿地回头瞪了我一眼就跟着纳西莎走出了礼堂。
“快过来坐,柏妮丝!我想抱抱你!”
父母离开后德拉科立刻变得活泼了不少。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血止住了吧?”我绕到他身边坐下,“需要我再去要点绷带吗?或许白鲜……”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德拉科迫不及待地用他的嘴堵上了我的唇。
我微微一怔,随即闭上了眼迎合他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我睁开眼与他对视。他的眼里重新迸发出光彩,浅灰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
“你刚才是不是先去找波特了?”他气鼓鼓地问。
比起抱怨,这更像是撒娇。
“怎么可能?”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你觉得我是那种抛下男朋友不管不顾的人吗?”
“是‘未婚夫’。”德拉科纠正道。
“好了,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一番甜蜜过后,我提出了要检查他的伤势。
德拉科推脱道,“不用了吧。都没事了。”
但我还是坚持让他把受伤的腿搭到我的腿上然后掀起了裤腿。
“梅林啊!”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小腿的正面被削下去一大块肉,露出了里面的胫骨。虽然布条和绷带勉强勒止住了血不再往下流,但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多疼啊!
“都这样了你还想硬撑!”
德拉科却一脸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对,骨头确实是白色偏青的。不过我的摸上去要更硬些。”
“伤成这样还有心思想这个!”我气的握拳象征性地捶了几下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留疤的!”
“留疤就留疤呗。”他倒是梗起脖子,满不在乎。
“正好和你的凑一对。”
德拉科这种“你有的我也要有”的想法把我给气笑了。
“幼稚。”我嗔怪道。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小瓶子,盯着瓶中澄清的液体发呆。
悲伤以一种莫名的、挥之不去的情绪慢慢浸染心头。
从我发现福克斯眼泪原封不动出现在我口袋里的那刻起,斯内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然后拧开瓶塞往德拉科的腿上滴了一小滴。他发出嘶的一声吸气,下意识想抽回腿。
“别动,忍着点。”
“好。”他抿起嘴。
我又在伤口最深处滴了两滴,他果然一言不发。
伤口冒起淡淡的白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快速愈合。只一会的功夫,便长出了新肉,包住了裸l露在外的骨头。又过了一会,他的小腿彻底恢复,什么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个疗愈速度让我们都大吃一惊。
德拉科拿过瓶子又拉过我的右手,褪下我大拇指上戴着的戒指。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缩回手。
“不用了,这样也不错。等我们有了孩子,我还可以跟他炫耀呢。”我将戒指重新戴了回去,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
“嘿——宝贝,看这里!妈咪当年可是挣脱过手铐的人!怎么样?厉害吧?”
“柏妮丝,把手给我。”
“真的不用了,德拉科。把它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吧。”我看向礼堂靠墙的位置。那里还躺着很多伤员。
至于手臂上的那些小伤,修养一阵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此珍贵的凤凰眼泪
若是这么个用法,总给人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德拉科却依旧坚持。
自责和内疚积攒成一座火山,我终于爆发了。
“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福克斯的眼泪只有一瓶!那可是……”我哽咽着,说不出斯内普的名字。
“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把它浪费在自己身上?”
德拉科沉默了。
他没再强求我接受,而是陪着我一块把剩余的眼泪交给了正在给伤员疗伤的庞费雷女士。
“噢!梅林!这、这简直太棒了!我正……完全需要!”
面对高兴的语无伦次的庞费雷女士,我只是笑笑然后告诉她,这是斯内普托我带给她的。
庞费雷女士很快将福克斯的眼泪和其他药剂混合调配成数十份然后将它涂抹在伤员的伤口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这才有了些许安慰。
见我兴致不高,德拉科提议出去走走。我们在大厅里遇到了麦格教授。她手上拿着一张近二十英寸(约半米)的羊皮纸,正指挥着几个人将牺牲者的尸体抬入礼堂外的一个房间。
“这是什么”
“阵亡名单,卡尔小姐。”麦格教授不苟言笑。
“噢,这样啊。”我讪讪地说,眼睛却离不开那份名单。
德拉科看出了我的想法,主动伸手要过了羊皮纸。
“看吗?”他展开了名单。
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闷声说。
“不,你看吧。告诉我……结果就好。”
我在心里读秒,还是忍不住悄悄张开手指透过缝隙张望。
三十七秒后德拉科将羊皮纸还给了麦格教授。
“没有他。”
我悄悄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教授,所有的牺牲者都在这上面吗?”
“我们目前只找到了在学校里牺牲的英雄。”她说,“一共五十人。”
“好的,谢谢教授。”德拉科礼貌地点头然后拉着我走出了城堡。
外面的天气清新的像一场大病初愈。而霍格沃茨的残垣断壁则令人倍感苍凉。
我们在缺了好多块的大理石台阶处绕开碎石和血迹,寻了块勉强能坐的地方。
“还在想斯内普教授的事?”德拉科轻声问。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别担心,柏妮丝。”他用他温暖的手掌包住我的手。
“只要他想,以他的实力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束死圣。
最近忙着赶稿,毕竟一章一万字确实很费精力。但大家的留言我也看到了。不得不说,你们成功地让我动摇了(笑)。
虽然斯内普的结局在我动笔之初就已经定了下来,但我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些小小的改动。
第121章
然而德拉科不知道,我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当时的情形。只有我自己清楚,斯内普早已没了求生欲。
他从昏迷中苏醒恰好听到我们谈论死去的卢平夫妇便率先救下了他们,又将用于治疗蛇毒的福克斯眼泪还给了我。
这种做法就好像以命换命并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种种迹象表明,他活下来的希望着实渺茫。
我和德拉科又坐了一会直到部分师生从身边经过开始清理战场。我们随后也加入其中。一忙就是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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