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反宅斗套路
本书作者:八爷党
文案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整日在家耀武扬威安享尊荣的霍青毓两辈子也想不到,仅仅是睡了一觉的工夫,堂堂梁国公府的嫡出幼女竟然就成了不堪被拐子折磨自尽而死的孤女沈桥。而自己的原身却被一抹穿越之魂占据了。
按照宅斗剧本,霍青毓便是那最恶毒脑残的女配,原想从穿越女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结果却是众叛亲离,并亲手把穿越女主捧上高位。最后万念俱灰自焚而死。
好在苍天有幸,竟叫她再次重生!
这一次,霍青毓发誓要抛弃前尘恣意而活,活出个不一样的自己!
跳坑提示——
1、新文开坑,更新不定,
2、虽然不定,绝不会坑,
3、狗血天雷,各种套路,
4、欢迎大家,踊跃跳坑。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青毓霍家众人 ┃ 配角:胡菁瑜、沈桥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走过最长的路是命定的套路
立意:活出不一样的自己
第一章
直到死后,霍青毓才发现,自己苦苦挣扎的一生,不过是别人笔下的几行文字。自己怨怼了一辈子的求不得,不过是推动剧情才随意敷衍出来的产物。
所谓炮灰,不过如是。
承徽九年腊月,冬。
呼号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席卷过都城的上空,大雪洋洋洒洒多日不歇,神京万里被积雪覆盖,枯枝败叶都被掩藏在一片白茫茫下。
久无主人居住的齐王府邸,后宅西北角的一处偏院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念经的声音。
霍青毓其实并不信佛。她总觉着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是值得她相信的。倘或神佛当真有灵,她又怎么会被那等妖人占据了身体,抢走了一切,落到如今这人憎鬼嫌的下场。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依稀可听见有人尖细着嗓子说什么,还有人山呼千岁,逢迎着恭喜道贺。没过一会子,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头戴凤冠身穿常服的皇后娘娘被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走了进来。
静室内念经的声音陡然一断,青衣素袄素面朝天的霍青毓冷冷看向来人。
霍皇后迈入门内的步伐猛然一停,跟在她身边儿的太监总管张勉忠立刻掐着奸细的嗓音斥道:“大胆沈氏,见到了皇后娘娘还不赶快躬身叩拜,你眼中可还有朝廷律法,天家威严?”
霍青毓嗤笑一声,目光刀子似的扫过太监总管,最后又落在霍皇后的身上。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你养的狗……倒是越来越会叫唤了。”
张勉忠闻言大怒,且还要出口训斥,却被皇后娘娘摆手止住了。
“你们且下去罢。容我和沈侧妃说会子话。”霍皇后朱唇轻启,清越的声音仿佛山涧清泉击打着小石子一般,让人闻之畅然,只觉满身疲惫都一扫而空。
簇拥在旁的太监宫俾们却是满目担忧的不肯退下,盖因皇后娘娘每次来寻这贱婢,最后都会败兴而走。不但如此,还每每被顶撞的失声痛哭,那梨花带雨般的模样儿只叫人心疼极了。
霍皇后眼见着身边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好放低了声音再次说道:“你们且下去罢。都守在外边儿,不会有事的。”
众人见状,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临关门之前,太监总管张勉忠还不忘以目光威胁沈氏不得胡乱说话。换来的只有沈氏一声满不在乎地冷笑。
噎的张勉忠心肝儿都疼。却不晓得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宽待这贱婢——
事实上没人知道帝后夫妇为何如此优待齐王府的这名小小侍妾。大家只知道这侍妾本是当初还是七皇子的齐王殿下从江南带过来的,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倒是比皇后娘娘还要明艳三分。
只可惜红颜薄命,竟是个青楼花魁的出身。不过红颜命比纸薄,心却要比天还高,一介草木污浊之人,竟也敢要皇后娘娘的强。听说当初进京的时候,还颇折腾了好一阵儿工夫。也就是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又心存仁善,才不与这等恶人计较罢了。
不但不与这人计较,甚至还在齐王爷带着阖家大小远赴江南封地之时,替这沈氏谋求了侧妃的位置。按理说此等宽恩厚意,沈氏这贱人不说感恩戴德,也该对皇后娘娘恭敬有加才是。却不想这贱婢果然是青楼里的出身,薄幸得很。非但不肯敬重皇后,反而每每出言讥讽,那疯疯癫癫冷言冷语,只叫外人听了都替皇后娘娘不值。
他们这些身边人看不下去,每每欲替皇后娘娘出气,事到临头反是自己被罚,最后撺掇了太子殿下给皇后娘娘出气,没想到东窗事发,皇后娘娘竟也惩戒了太子殿下抄了整整一年的书。
打那以后,倒是再没人敢刁难这沈氏。可这贱婢却也越发猖狂起来。真叫人琢磨不透这皇后娘娘与那贱婢究竟是什么干系。
此厢室内,霍皇后与这沈氏当然不知外头人如何揣摩。
一阵极为尴尬忐忑的静默过后,霍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最近过的怎样?”
“不怎么样!”霍青毓最是厌烦眼前这人用那张脸摆出这副表情,立刻撇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霍皇后被噎的沉默了一会子,打量着沈氏身上单薄素净的衣裳,又开口说道:“眼看着快要入冬了,你也要多加保养才是。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下去。倘若下人们有怠慢了,你也告诉我。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你倒是把身子还我。何必这么假仁假义假道德,看了就叫人恶心。”霍青毓不耐烦的打断霍皇后的话,刀子一样的目光直视霍皇后,声音阴冷的说道:“你这妖孽,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夺了我的身体,迷惑了我的父母家人,叫他们只知疼你这个外人却狠心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明知道我才是他们的女儿,却也能硬下心肠帮你这个外人对付我。我想扶持齐王上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竟也为了你这妖女甘心退出夺嫡之事……你倒是说说,你究竟使了什么狐媚子法术,能哄的我身边的人全都对你死心塌地?”
霍皇后虽也预料到沈氏的话必然难听。可到底是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的人,仍旧委屈的红了眼眶。
看着霍皇后委委屈屈的模样,霍青毓忍不住冷笑。
这就委屈起来了?那她堂堂梁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本该安安稳稳的度过自己安享尊荣的一生,却在一觉醒来后,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竟附身在一个将死的被拐子拐走虐待的女童身上,咬着牙扎挣在苦汁子里,只盼着父母哥哥能尽早发现端倪解救自己,最后却被人转卖到青楼楚馆。
天之骄女碾作尘,却在苦苦煎熬之时亲耳听到有妖孽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又是写诗又是作词又是鼓捣出各种玩意儿的风光得意,她却得在教习嬷嬷的藤鞭针扎之下一点点学习讨好男人的手段,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委屈又有谁人知道?
霍青毓那会子便知道自己身在炼狱,从小儿被人娇养着疼爱的公府嫡女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苦楚,要不是还憋着一口气想方设法的回到京中与父母家人相认,霍青毓只怕连那口气都憋不住,直接撒手去了。
却没想到真正回到京都之后,才晓得什么叫做绝望。
家人对面不相识,好容易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却又舍不得将那妖孽杀了为自己报仇,就连在江南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七皇子也对那妖孽爱若珍宝。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孽越过越好,不论做什么都无法伤到那人分毫,到最后自己却因种种行止众叛亲离,被遗弃在这齐王府邸里自生自灭……
霍青毓越想越恨。她面目狰狞目光充血的盯着霍皇后。状若癫狂的模样骇的霍皇后连连倒退,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花几,青莲美人斛摔碎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方面豁啷一声被推开,宫娥太监们鱼贯而入,冷眼瞧着沈氏又是那么一副要发疯的模样儿,连忙上前劝道:“皇后娘娘,时辰且不早了,咱们快回罢。”
霍皇后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只匆匆撂下一句“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一行人等且未出了院儿门,就听见房内一阵碗盏尽碎的声音,沈氏又在房内歇斯底里的喊着要杀了皇后报仇。
霍皇后不太放心的住了脚步,回过头迟疑的看着沈氏的卧房。
太监总管张勉忠立刻劝道:“想必这沈氏又发了癫狂,皇后娘娘且快回去罢。由得她发这一回疯也就是了。”
霍皇后点了点头,连连嘱咐道:“且叫底下人看着点儿,别叫她受伤了。”
太监总管张勉忠连连应是。一众宫人簇拥着皇后娘娘离开。凤驾出了齐王府,便直转梁国公府。
梁国公府众人都等在正堂之内。霍皇后也不等众人按礼制叩拜,直接扶起了梁国公并国公夫人,霍夫人迫不及待握住霍皇后的手,连声催问道:“她怎么样了?”
霍皇后勉强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儿,只听外头一阵骚乱,二门上的回事人急忙进来传话儿,只说齐王府邸的下人前来报丧——
话一出口,梁国公府众人面色大变,霍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指着回事人质问他说清楚。
来人神色悲戚的说道:“老太太,齐王府的沈侧妃娘娘……殁了。”
“……是用打碎了的瓷碗茬子划破喉咙死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霍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早已心痛的人事不知。梁国公府正堂上一片慌乱,又是忙着安置老夫人请太医,又要忙着沈侧妃之事,慌乱之下,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呆坐在正厅上的霍皇后。
霍皇后早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握脸小声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章 (修)
世人皆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烟雨风光旖旎,备受文人推崇的却是西湖百顷,十里荷香,尾衔画舫,夜夜笙簧。
却不知位于两淮盐场的扬州,才是真真儿的销金窟所在。
耽于美色之人皆闻得扬州瘦马之名。所谓瘦马,或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或是诗书官宦之家被拐卖的儿女,养到七八岁时,被人牙子转卖至瘦马家。养瘦马之人度其品貌资质,最一等的便教其“弹琴吹箫,吟诗作画,打双陆、摸骨牌,百般淫巧”这等专司讨好男人的绝技。这般调、教女孩子多是下了大工夫的,所以收获也丰。像那最一等的瘦马,一位便能卖上一千五百两银子,简直是寻常人家几辈子也赚不来的买卖,当真是叫人赚的盆满钵满。
上辈子霍青毓托生在沈桥身上时,对方正因不堪被养瘦马的拐子凌辱,一头碰死在墙上。美人芳魂已逝,再次醒来的霍青毓却比美人儿的性子更烈。
她原是公府嫡女出身,从小儿便是千娇万宠,养尊处优,早已养就一副刁蛮骄纵,恣意妄为的性子,又秉持着将门风范,从不肯受人要挟。任由那拐子使了百般手段威逼虐待,牙关咬死了也不肯受那等调、教。反倒寻机便想着逃出去。被抓回来后又是一阵好打,关柴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往那隐□□受刑更是常有的事儿。
霍青毓小小年纪倒也不惧,只要打不死,仍旧想法子往外逃。反反复复小一载,最后反倒是拐子失了脾气。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终究舍不得将这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美人胚子毁了撒气,只得捏着鼻子认倒霉,把人六百两转卖给扬州当地最负盛名的醉芳楼调、教。也算是没白费了这些时日的辛苦。
彼时的霍青毓仍旧抱着自己是梁国公府嫡出幼女的侥幸,醉芳楼的嬷嬷见了也不与她理论。只派人打听了京中梁国公府的现状,彼时附身在原身上的穿越女刚好在皇宫赐宴上写出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千古好词,引得朝野上下文人墨客竞相传颂。
醉芳楼的嬷嬷便把这消息当面告诉,末了冷笑道:“我不管你是失心疯也好,故意为之也罢。你就算是想着攀高枝儿,也该有攀高枝儿的本钱。倘若只守在柴房里痴人说梦,那你一辈子都只能是烂泥污浊之身!”
“……你想要知道的事儿我也帮你打听了,你若还是不肯听话,我也懒得与你多说。左不过是一副身子一条命,你进了我醉芳楼的大门儿,这辈子是别想出去了。是想调、教好了送去贵人府上风风光光当侍妾,还是养上几年留在楼里一点朱唇万人尝,都随你。醉芳楼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醉芳楼老鸨的话说的斩钉截铁,被关在柴房内的霍青毓却是不吃不喝不闭眼的想了整整三天。
再次出来后,却是终于肯听话了。
由着嬷嬷调、教习学琴棋书画,百般淫巧,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回到京中再与父母兄弟相认,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亲自拆穿那妖孽的真面目。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霍青毓不知怎么竟想起了那些遥远的往事。额头上火烧火燎的疼,嗓子干渴的好似刀子在刮,霍青毓难受的轻哼出声,恍恍惚惚间竟听到有人雀跃着叫着“醒了醒了”,紧接着一口口温茶小心翼翼地渡了进来。
霍青毓好似几百辈子没喝过水一样的接连灌了大半盏,方才悠悠转醒。
入目的红木房梁脂浓粉腻,入耳的丝竹声声靡靡之音,坐在床榻边儿上的妇人浓妆艳抹,头上还插着一只足有二两重的金钗。她握着霍青毓露在纱被外头的手喋喋不休的说道:“可算是醒了,你说你这孩子,既入了这里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好生受着调、教,将来嫁到富贵窝里头,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想要什么稀奇东西没有?岂不是比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孩子还要享受。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
“闭嘴!”被关在齐王府邸的小偏院儿里守静念佛,向来冷清惯了的霍青毓哪里受得了人如此聒噪。忍不住疾言厉色的训斥一句,噎的那妇人满面紫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变了半晌,摔了霍青毓的手臂站起来冷笑道:“我劝你也清醒着些儿,今儿这事儿是我瞒着,冯老三还不知道呢。真要是叫他知道了,你以为你讨得了好果子吃?实话告诉你罢,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可见多了。真以为能哄得住谁?你要是当真有烈性,真一头碰死在屋里我也高看你三分。如今这么不死不活的模样儿是装给谁看?没得叫人恶心。”
那妇人不管不顾的说了一通,甩着帕子扭着屁股走了。只剩下霍青毓一个人躺在床上,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床梁。
沈桥!
没想到死过一回,她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霍青毓冷笑着闭上了眼睛,“我才是霍青毓,你又是谁?”
半晌,无人应答。
上辈子的霍青毓原本以为是沈桥使了什么妖法,将两人的命格儿换了。可是等她好容易回到京中可与人当面对质后才发现,那占据了她身体的妖孽根本不是沈桥。
所以沈桥,兴许是真的死了。
不过死了也好,反正留在这种地方的人,就算不死,也只能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霍青毓万念俱灰的躺在床榻上,了无生意。
半梦半醒间,耳边只听到叮的一声,霍青毓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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