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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的老祖宗——马马达【完结】

时间:2024-03-22 14:34:37  作者:马马达【完结】
  《女君的老祖宗》 作者: 马马达
  文案:
  阮殷入了廷狱,受了腐刑,出来做了十年司礼监掌印,权倾天下,是名满天下的老祖宗。谁料一日倒台,被人以一个“侮辱首辅夫人,秽乱后宫”的恶名投狱,受酷刑而死,尸首弃于荒野。
  阮殷一缕残魂不散,苦等三日,终于等到丁灵将他的骸骨收敛。
  ------
  丁灵是穿越来的。
第一回 穿越,一时同情心起,收敛了一具极其凄惨的男尸。
第二回 穿越,发现自己居然好像成了那位无人不怕的老祖宗倒台的导火索——即将被玷污并且最终不知所踪的“首辅夫人”。
  ------
  阮殷重生了。
  他重活一世,苦寻丁灵十年。
  一朝寻得,他伏在丁灵脚边,如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你才是我的老祖宗。”
  阅读指南:
  1.男主是真太监。经历惨痛,死过一次,思维模式跟正常人不一样,介意慎入。
  2.救赎文,女主必定对男主偏爱且纵容,介意慎入。
  3.洁癖党慎。
  4.架空,架得很空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重生 美强惨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灵,阮殷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权宦的救赎之路
  立意:好好做人
第1章 著名花痴
  丁灵正在通过一个隧道,隧道无根无底,无穷无尽,只有墨汁一样浓稠的黑暗像有了生命的触手,将她密密缠住,推着她一点一点往前走。
  眼下的感觉神秘又新奇,仿佛一个惊悚的梦境,却半点不叫人难受。耳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同她说话,嘱咐着事物,等那声音终于停下时,丁灵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那声音却消失了,丁灵大叫,“喂,你说话——”一语未毕,脚下一空,身体猛地下沉,丁灵睁开眼,身旁一个少女的声音问她,“姑娘怎么了?”
  丁灵被这个称呼弄得迷糊了好一会,半日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告老归家的前太傅丁定远小孙女儿丁南嘉,正经八百的侯门千金。
  丁大小姐迷恋新科状元李东陆,鞍前马后地围着人家转了了整一年,人家都不带答理的,直叫丁南嘉成了中京城里著名花痴,还是特别专一的那种。但丁定远毕竟前太傅,皇帝面前都说得上话,李东陆即便入仕,眼前不过区区一个五品官,就在全中京城都以为李东陆逃不出丁大小姐手掌心的时候,状元郎平空变出一个老家定下来的未婚妻子,叫徐晚娇,赏春宴上亲自带到御前当着太后的面前亮了相,半点不给大小姐脸面。
  丁大小姐气急败坏,当众大叫“你敢娶她我就去死”,这种气话当然不会有人当真。谁知大小姐说到做到,真的转身就撞了御柱,万幸叫内侍拦了一下,险险捡回一条性命。
  然而谁也不知道,丁南嘉一碰之后真的死了,再醒过来的是丁灵。
  丁灵接了这副烂摊子,居家养病一二个月,本着“流言只有21天寿命”的想头,痛定思痛,打算去南并州庄子上躲一年半载再回,重新做人。
  便去禀了祖母。这一桩事在京中闹得不像样,丁老夫人没什么好法子,一听便应了,命丁灵面见太后辞个行——于是这般今日特意入宫。
  丁灵揉着发胀的脑门儿,“等太久竟睡着了,里头怎么说?”
  “秦公公方才过来,让姑娘先回,说怪不巧的,陛下来给太后请安,不知说了什么,太后便同陛下一同往法祖殿去,今日没空见咱们。”说话这个是丁南嘉的贴身大丫环彩椒。
  丁灵本就不乐意见太后,一听这句正中下怀,站起来,“回吧。”
  彩椒扶着丁灵往外走,“姑娘这一回鬼门关走一遭,虽是辞行,原也想着过来给太后瞧瞧如今已然大安了,谁知竟不巧没见着。”
  什么不巧?定是丁南嘉丢人事做尽,太后懒得见她。
  彩椒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姑娘是太后看着长大的,打小太后最疼姑娘,怎么会为一个小状元同姑娘生气?今日想必太后当真有事,姑娘莫多心。”
  丁灵还未开口,转角处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说的不错,区区一个状元算得了什么?”
  丁灵抬头,眼前人约摸二十一二年纪,容貌秀丽,身形修长,生就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唯独神情冷峻,目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恶狠狠盯住丁灵。
  彩椒一步抢上挡在丁灵身前,“太后内宫,李大人怎的孤身在此?”
  丁灵便知眼前这位便是那绯闻男主——状元郎,现任翰林院编修李东陆。
  果然好相貌。
  李东陆盯着她看一时,提步上前。
  彩椒张开手臂拦在头里,“李大人做什么?怎好靠近?”
  李东陆听若不闻,仍然一步一步逼近。
  “李大人——”彩椒一嗓子刚出口,肩上一紧,被丁灵一掌制止。彩椒急得跺脚,“姑娘快走!”
  丁灵道,“李大人正人君子,国之栋梁,既有吩咐,正该好生听着才是。”
  李东陆止步,背着手冷笑。
  丁灵也望着他笑。
  二人立在原地对峙,还是李东陆忍不住,吩咐彩椒,“下人走远些。”
  “我为什么要走?”
  “李某寻丁小姐有事。”
  彩椒梗着脖子叫,“我要跟着我们姑娘。”
  “你?跟着?”李东陆冷笑,“不如先问问你们家小姐的意思?李某可还记得清楚,当日你家小姐百般纠缠李某时,身边可没有你这一号人物。”
  丁灵面皮紧一下,命彩椒,“去前头等我。”
  “姑娘——”
  “去。”
  彩椒无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丁灵一直等彩椒背影消失在花树那头才道,“什么事?”
  “你——”李东陆刚一开口,抬头便见一名红衣内监带着一队宫人往这边过来,便拉着丁灵转到殿后,穿过小花园到一处宫殿,推一下门不见开,竖起手掌拍开窗棂,自己翻进去回头招呼丁灵,“进来。”
  丁灵要笑不笑地看一眼窗棂。
  李东陆翻一个白眼,走去从里头拉开门。等丁灵慢腾腾地跨过门槛时,李东陆已经走到案边,转头命她,“关门。”
  丁灵仍旧自己走路,权当一个没听见。
  李东陆无法,忍耐地深吸一口气,自己走过去关门,合上门闩,忙完见丁灵已经坐在案边悠哉倒茶,一时不忿,“才几日不见,小姐不同往日了。”
  丁灵孜孜求教,“不同往日什么?”
  “不同往日——”李东陆语含讥讽,“如狼似虎?”
  丁灵被这位古人的豪放作风逗乐,扑哧一笑,“想是因为我近日居家休养,吃得还不错,故尔寻常事物不大放在眼里?”
  李东陆倒茶的手抖一下,滚烫的茶水便淋了一桌案。丁灵生恐溅在身上,站起身便退后。李东陆没等到丁灵如往常一般献殷勤,倒见她避瘟神一样,一口气顶在心口,喝命,“跑什么?还不拿绢子来?”
  丁灵皱眉。
  “此处是太后内殿,不收拾清白等着被人发现吗?”
  “你拿我手帕当抹布,凭什——”丁灵无语,“你用你自己的。”
  李东陆“啪”一掌拍在案上,待要发作又忍了,久久从荷包里摸一方帕子出来,恶狠狠一通擦拭,把桌子归置了。
  丁灵一直看着他收拾完才回去。
  李东陆憋了一肚子气要扳回一城,便欺到丁灵身前,一字一顿道,“丁小姐同我私会,难道不怕我——”
  你要是真想对丁南嘉怎么样,您二位只怕孩子都有了,怎么至于叫我稀里糊涂来这倒霉催的地方——丁灵不退反进,还他一个甜蜜蜜的笑,“当然不,非但不怕——”
  李东陆皱一皱眉。
  丁灵忍着笑意说完,“——我还很期待呢。”
  李东陆如被针扎,瞬间退出三步远,指着她大骂,“丁南嘉你还是——”
  丁灵笑吟吟地看着一张脸红得烧火棍一样的李大人。
  李东陆气得手都不太稳,“不知廉耻。”
  “大人说笑了。”丁灵笑道,“今日分明是大人命小女跟随来此,小女依大人之命行事,恳请教诲,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李东陆一张白生生的俏脸红到紫涨,胸脯上下起伏,抖着手半日说不出一个字。
  丁灵恐怕把这小白脸气疯,收敛一些,清清嗓子道,“大人胆量非凡,当真叫人敬佩。”
  李东陆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什么胆量?”
  “就今日事说,在太后内殿里翻窗的胆量,中京城里几人能有?”
  李东陆冷笑,“此处太后大典休憩的去处,年节下往法祖殿祭祖才会启用的尊贵地方,每日里就只洒扫侍人来此,宫中一向清晨洒扫,此时已近天黑。太后便是身在宫中,此时此地也绝无一人,眼下太后出宫,更是万无一失,比外头花园稳便多了,要什么胆量?”
  丁灵心中一动,此人非但心思缜密,更有寻常文人没有的不拘小节,只怕日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只恨自己历史知识稀薄,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李东陆重重哼一声,“以为有多大长进——不过如此。tຊ”
  丁灵后知后觉自己盯着他看得太久,叫这人误以为在望着他发春——竟无语凝噎,暗暗骂一句“自恋”。
  李东陆没听清,“说什么?”
  “没什么。”丁灵道,“大人寻我有事,说吧。”
  李东陆重重清一清嗓子,“如今格局,李某可以娶你,晚娇已经答应了。”
  丁灵正喝茶,一个不妨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咳了好半日才能勉强开口,“晚娇?谁?你那个未婚妻?”
  李东陆没等来预想中的感恩戴德,便有些不耐烦,捺着性子道,“晚娇深明大义,叫人感佩。”
  丁灵着实忍不住好奇,“徐晚娇是你未婚妻,她答应你娶我?她怎么办?”
  李东陆道,“你是侯门千金,李某先迎你进门,晚娇晚你一日,晚娇名份上虽是侧室,实则平妻——晚娇宽厚大度,比你强太多,你日后多向她习学。”
  “岂止强太多?” 丁灵道,“简直望尘莫及。”
  “怎么?”李东陆负手冷笑,“难道你还不愿意?”
  “你我二人说了这半日,大人总算说对一句。”丁灵点头,“我不愿意。”
  李东陆一滞,面上最后一点讥讽的笑意渐渐凝固。
  “今日好同大人说一声,往日里小女不懂事,对大人多有烦扰,小女居家思过,痛悔前非,日后必定重新做人。”丁灵站起来整一整衣袖,“徐小姐深明大义,宽厚大度,大人万万莫辜负人家呀。”便往外走。
  “站住——”
  丁灵回头。
  “你说这些不过以退为进,”李东陆指着她骂,“难道还想要我只娶你一人?”
  丁灵愣住。
  李东陆气疯了,手抖得跟筛糠一样,“丁南嘉,今日正告于你,你想独掌我内宅——除非天塌地陷!”
  丁灵张一张口,“我——”后头的话还未出口,身畔一股凉风,李东陆已经甩着大袖从她身侧掠过,转眼便不见影了。
  丁灵好半日才回过神,“我要你内宅干什么?你家里有矿吗?”想一想走回去把桌案上刚刚用过的杯盏归置齐整——好歹太后内宫。
  “聒噪够了,还不走?”
  丁灵悚然一惊,猛回头,低垂的帷幕里一个人慢吞吞地坐起身,长发随着动作如瀑垂下——
  一个男人。
第2章 西贝货
  太后内宫,一个男人。
  看此人慵懒模样,难道竟是在这地方睡午觉吗?以为李东陆已然算胆大包天,跟这位比,简直不值一提。
  丁灵脑瓜子都嗡了一声,“你是——”
  男人已经坐直,映在帷幕上一个黑色的剪影,入目宽肩薄背,身形瘦挑,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走不了了。”
  丁灵疑惑地盯住他,正待相问,便听殿门在外头极轻地叩响——有人来了,而这些人在外间行走居然没有半点声息。
  丁灵如被雷劈,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殿门,又转向帷幕里的男人。
  男人抬手拢一拢头发,便见脖颈修长,下颔是尖而削的弧度,线条如水流畅。
  丁灵被他悠闲状闹得有些糊涂,“有人来了,你不走?”
  “擅入圣人内宫,轻则鞭笞,重则弃市。”男人道,“你死到临头,还有闲工夫管旁人?”
  外间来人又轻叩三声。
  丁灵再顾不得,四下里看一回,后殿方向是一大片木雕花窗,走过去隔窗一望,一带绕水回廊,空无一人——简直天助我也。丁灵回头,“外间无人,从这走。”
  男人仿佛动了一下,却不作声。
  丁灵仁至义尽,不敢耽搁,从木窗翻出去,一路上借花柳遮掩匆匆疾行。回内花园不见彩椒,兀自张望时,山石后一个声音叫,“姑娘。”
  丁灵回头,彩椒正在山石后向她招手。丁灵疑惑上前,还不及问话,被彩椒一手拉入山石洞子里,便见一名身着鹅黄纱衫的少女跪在地上,无声哭泣。
  “你怎么——”
  彩椒扑通一声跪下,一手挽住丁灵衣摆,“求姑娘救我妹妹。”
  丁灵猝不及防,目光从彩椒移到那少女面上,果然眉目七分相似,“你妹妹竟在宫中当差吗?”
  “是。”彩椒砰砰磕头,“我们姐妹是南魏进献来京,妹妹彩绣——”
  少女便砰砰磕头。
  彩椒续道,“彩绣入宫,我伺候太夫人。寻常不敢叨扰姑娘,如今走投无路,求姑娘救彩绣一命,彩椒愿生生世世与姑娘做牛做马。”
  不知哪一句触动情肠,姐妹二人齐齐哭起来,一时间好不凄惶。
  “说什么胡话?”丁灵四下里看一回无人,定一定神,“都起来,说清白怎么一回事。”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抽抽搭搭只管哭,直到丁灵快要不耐烦时,彩椒推她妹妹先走,“回晚了恐怕挨责罚,你回,我自同姑娘说。”
  彩绣又磕一个头,默默走了。彩椒道,“这事儿当着人着实说不出口,妹妹昨夜当值,被人——”说着抬袖掩面,“玷辱了!”
  丁灵生生一个激灵,“你说什么?宫里?”
  “是。”
  “深夜宫中怎有外男?”
  彩椒摇头,哭一回又道,“昨夜太后留小郑侯在宫中。”
  丁灵一时反应不过来,“小郑王?不是才五岁?”
  “不是小郑王。”彩椒吓得眼泪都收了,“太后疼爱小郑侯,天晚了便不命出宫。但小郑王年幼,陪着入宫的,还有旁的伺候的人,就在值房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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