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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前夫他离经叛道——寅啸公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3 23:07:42  作者:寅啸公子【完结+番外】
  “宋温如,这,这怎么回事?”她的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宋温如本就是单手托着她,逍潇扭动了下身躯,他险些没有抱稳。“别动。”一并将自己的手掌又寻了更能托稳的位置。“带你去医馆。”
  逍潇清醒了些许,发现自己此时被宋温如抱着在马背上,也回忆起方才自己给阿财喂食的时候晕倒了。
  不过,宋温如那手掌放的好像不是地方……
  她抬眼瞟了他一眼,只能看见他修长的脖颈和凸出的喉结,她又不敢动,又不敢说,默默地将脸藏在他怀里。
  宋温如感受到逍潇异样,他着急赶路,只能迅速垂眸看她,只是那一瞥,便让他瞧见了她耳尖晕染的一层粉色。
  他也反应过来,神情似是没什么变化,但把手掌向其他地方移了移。
  两人就这么在马背上一路狂奔,李戈单枪匹马都有点追及不上。
  “那骑马的不是宋二公子吗?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在一个首饰铺子门前,站着礼部尚书家的四姑娘方素衣及侍女,那侍女眼尖捕捉到一下而过的宋温如。
  “看错了吧?宋二公子最是端雅斯文,怎么可能当街……”方素衣不甚在意地循声望去,却真的撞见宋温如不顾礼数当街抱着一个女子纵马疾驰。
  她眉间蹙起,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不会是王逍潇吧。
  王逍潇不是和她一样因向宋温如求嫁被拒绝了么?还是……还是……
  她猛然想到,宋温如拒绝她的话,他才受到感情创伤,不想谈感情。难道在他二人之间,并不是宋温如拒绝了王逍潇,而是王逍潇拒绝了宋温如?
第22章 二十二
  在医馆诊治之后, 才知是虚惊一场,逍潇什么病都没有,是磕到后脑所致引起的眩晕。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叮嘱这几日注意事宜。
  “呕……”正听大夫说着, 逍潇用袖子掩着唇边干呕。
  大夫停下书写, 看了眼逍潇,又看了下她背后一直负手而立的宋温如。“烦请这位姑娘再让老夫摸下脉象。”
  逍潇一下就慌了, 刚不是说没大碍吗,怎么呕了一下就要重新诊治?她将手腕再搭在脉枕上, 紧紧地盯着大夫。
  大夫的指头在逍潇的腕间来回按压, 捋着自己灰白的胡须摇摇头,逍潇有些忐忑,更惊诧的是, 大夫总是朝宋温如看去,眼神闪烁。
  诊断完之后, 大夫示意逍潇可以收回手腕,而后道:“这位姑娘和公子是……”
  “朋友。”宋温如道。
  逍潇心里愈发不安, 她知道若病人得了不治之症,大夫不同本人讲, 而是告诉亲人。她该不会真的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吧,所以这大夫在确认她和宋温如的关系,来考虑是否把她的病情告诉宋温如?
  大夫点点头, 顿了片刻又道:“那可曾……”
  “未曾!”宋温如又直接了断地回答。
  逍潇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猜度他们打什么哑谜了。
  “嗯。”大夫再次颔首, “那老夫就知道怎么下方子了, 这几日这位姑娘还会偶有眩晕症,卧床休息便可恢复。”
  咦?听大夫这么一说, 好似就不是什么大病,逍潇心里又快活了。
  两人出了医馆, 李戈去抓药,逍潇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个大夫为何给我诊断二次?”
  宋温如看了眼逍潇,“方才你忽然干呕,那大夫担心你有身孕,于是再次诊断,因为给孕妇的方子要斟酌着开。”
  “啊?他怎么看的?我,我可未梳妇人发髻。”
  宋温如浅浅地笑了,未言语。
  “那方才他同你在讲什么?为什么还要询问咱俩的关系?而且你好像没听他讲完都知道该怎么回答。”逍潇又疑惑。
  宋温如沉默片刻,挑了挑眉,道:“你当真要听?”
  这关乎自己的病情,逍潇赶忙点了几下头,“对,非听不可。”
  “第二次也没有诊断出来你有滑脉,大夫又担心只是日子浅才未诊断出,故此又询问……”宋温如又露出方才那浅浅的笑意,“咱俩的关系。”
  “询问咱俩关系做什……”逍潇张口又问,忽然脑袋瓜子转过来了,噢,那大夫想着他俩是不是那种,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即便宋温如说是“朋友”,大夫还是拿不准,又询问――可曾(无媒苟合)。
  宋温如答――未曾(无媒苟合)。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乱死了。”
  逍潇又羞又恼,一定是宋温如那风流富家公子哥儿的形象让人猜度,连带着她也被人猜忌,她瞪了他一眼。
  “不能完全怪大夫,我刚可是抱着你进的医馆……”
  “你别说了。”她凶巴巴地打断。
  宋温如眼底的笑意更浓,“你说非听不可。”
  逍潇气得直跺脚,干脆转过身子。
  李戈拎着药包出来的时候,就撞见王姑娘面目羞红地背对着他家二爷,而二爷则支着下巴望着王姑娘在笑。
  宋温如从拴马桩上解开马缰绳,唤道:“逍潇,来。”
  逍潇再次转过身,急忙道:“我不要再那样被你抱着骑上马了。”
  “嗯?”宋温如微微错愕,长眸亦睁大了些许,忽然他头偏向一边,低笑起来。
  逍潇依旧瞪着他,也不知他笑什么。一个医馆的大夫都这般猜忌,刚才满大街的人都看见他这么抱着她,又不知该怎么想她,幸好她反应快,把自己脸藏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宋温如总算忍下笑意,面色却因忍耐着笑而浮上一层红晕,使得他一改往日的冷清端雅,当真是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大夫说你需要多休息,你骑上。”末尾,又补了一句,“我不骑。”
  言外之意,我可没想着继续抱你骑马,就这一匹马,你需要休息,你骑。
  逍潇立刻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比方才更窘迫了,再看宋温如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我上不了马。”逍潇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我帮你。”
  宋温如让她左腿跪在他的双掌间,双手抓紧马鞍,右腿挎过去。逍潇照此做,随着宋温如的托举,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上马,一并心里嘀咕着,同是助她,宋温如比李戈可文雅多了。
  大约感受到不是被主人骑,马的蹄子不耐地踢了几下,逍潇的身子也随之晃动,她神色紧张起来,“宋温如,我不行我骑不了。”
  宋温如见状,牵着马缰绳对逍潇道:“不怕,你只管抓紧马鞍。”
  于是这喧嚣吵闹的街道上多了一个年轻姑娘骑在马上,年少公子牵着缰绳慢慢前行的画面。
  李戈看见之后悄没儿声地赶紧走掉了,明明可以他来牵,二爷也能骑上马的,二爷他……嘿嘿。
  逍潇默默地看着宋温如的背影,即便是给旁人做事,他依旧能保持着世家公子十分端雅的仪态。
  看着这熟悉的那一幕,逍潇不自觉地回忆前世场景。彼时逍潇想学骑马,宋温如亲自教授,但她每日练得腿酸背痛,可还是参透不了骑马的要领,到后来宋温如就寻来了一匹小马驹让她骑,说什么小马会骑了,大马就也会骑了。想来这是哄人的话,她是可以骑小马了,但高头大马她连上都上不去。
  她起初学骑马的时候,他就是这般牵着马缰绳说“别怕”,带着她在校练场上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此生是要远离他的,可如今也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却你能亲昵地唤我一句“逍潇”,我能大喇喇地喊你一声大名。
  逍潇低低叹了一声,也想不出为什么。
  ……
  不过七八日,逍潇时而眩晕又引起的干呕症状就都消失了。宋温如见逍潇完全康健如常人,休沐日带着李戈去寺庙还原。
  “二爷,这王姑娘的事,为何你当初不去许愿?”许愿是他,还原就得是他,还嘱咐他必须很虔诚。
  “我不信鬼神。”宋温如淡声道。
  李戈是明白了,当初王姑娘被狗咬伤,二爷什么都做不得,只能靠菩萨保佑,但是他又不信神佛,怕亵渎神灵许愿不灵,所以让自己来代替他许愿。
  但若论谁更希望王姑娘安好,自是他家二爷更虔诚。
  李戈还完愿,天枢和天权前来禀报探到的消息,却是难得的吞吞吐吐。李戈预感不好,因为二爷最近公事特别繁忙,无法抽身时常看顾王姑娘,所以便让天枢和天权轮换保护。
  “赶紧说。”李戈都有点急了。“不会王姑娘又出事了吧……”王姑娘不能安生点吗,成天让二爷提心吊胆的。
  宋温如眼如刀锋,看向天枢,天枢赶忙道:“禀主子,王姑娘倒是无碍,这会儿在茶园呢。”
  “和谁?”
  “李云骁李将军。”他瞥了一眼主子的神色,见主子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又抚平,再一横心便道,“不过,属下倒是听到他们谈论,谈论前阵石主事和王姑娘的亲事。”
  “都做不得数了,还替这个做什么。”宋温如都显得不耐烦。
  宋温如掌管着大长公主的一队影卫,但天枢和天权是他私属,十几岁就建立了主仆关系,所以二人就和李戈一样特别了解他。
  天枢胳膊肘暗暗捅了一下天权,天权只得硬着头皮道:“提及到当初怎么让石主事不认这门亲事的。”
  不是他去找大长公主摆平的么。宋温如心道。
  “王姑娘和李将军都知道石主事是大长公主的人,也只能找大长公主解决此事,于是李将军当街殴打石主事是二人故意而为之,就是要激化矛盾,然后让大长公主出面摆平。所以,主子您……”
  “晓得了。”宋温如是知道了,原来自己是被设计的一环。
  “而且,李将军也根本没有受军法。”
  “我兄长不会因私罔顾军法……”宋温如说到此忽然明白了,“怎么,连我兄长都知道这一计策吗?”
  天枢和天权点头。
  “好得很。”从这件事断定,逍潇与谁亲疏一目了然,她把他当外人,而且还能把他身边亲近的人也拉拢过去,真是好得很,宋温如怒极反笑,“从今日起,你们不用盯着王逍潇,去查李云骁。”
  他要知道李云骁的弱点。
  于此同时,茶园,逍潇看着跪在地上一直低泣的月芙犯愁。自打月芙主动开口讲话后,她慢慢性子活泛起来,连着身体也恢复很快,便一直在茶园帮忙,管事都夸她很能干,但自始至终都不愿透露自己身世。
  逍潇想着月芙不是她买下的也不是她聘下的,就给了她银两让她投奔亲戚,怎奈月芙就哭着跪下不愿走。
  “姑娘,您就收留我吧,我此生愿给姑娘做牛做马。”
  李云骁见此“嗤”地笑了一声,她道:“逍潇姐,你可真会收买人心,但凡一个女子给男子说以身相许,给女子说做牛做马,那是用了真心的。”
  月芙又磕了一个头,戚然道:“愿姑娘收留我,我真的是没去处了。”
  逍潇见月芙也是铁了心的,她把她扶起来,“那你就先留下,以后想去哪里你只管给我说。”
  月芙喜极而泣,哭得倒是越发凶狠了。
  待月芙离开之后,逍潇向李云骁说出自己难处,“其实,我也有心想留下月芙,我欲在江南开饮子铺分店,月芙去打理是很不错的人选。但她不愿透露身世,就没有身份文牒,该怎么给她落户?”
  “这个不成问题,逍潇姐就包在我身上吧。”李云骁拍了拍自己胸脯。
  逍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李云骁的胸前,想来她也遇见过很多愿意以身相许的姑娘。她年少有为又风流潇洒,必然吸引不少姑娘,且现在又受静安郡主青睐,城中现下风靡郡主和将军的戏文,也不知道她晓不晓得。
  唉,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将军,以后的婚事该怎样呢?
第23章 二十三
  盛夏, 东边早早显露鱼肚白色,趁着旭日没升起,清晨还有些凉意, 闻家的两辆马车和三辆骡子车已排队在城门口, 只待城门大开,他们一行人就出城赶往临县的梧村。
  逍潇虽然贪睡, 但这是头次去乡下,她从未出过远门, 不免心中兴奋, 起个大早倒不觉得困倦。
  行进到一片树林中,林中绿意盎然,野花丛丛, 时不时还有来回穿梭奔跑的野兔小鹿,实在有趣。
  看到河里游着一对野鸭, 雄鸭头颈部的羽毛是绿色的,但随着雄鸭动作转动, 羽毛呈现玄黑的转色,十分好看。
  “舅舅, 那野鸭叫什么名字?”
  小闻舅舅顺着逍潇指的方向望去,“哦,叫绿头鸭。”
  “它头颈处的毛色那样奇特, 可否能做成斗篷的面料?”
  逍潇向舅舅询问这个是因为宋温如, 她知他是个事事讲究的人, 却未想到在斗蓬上挑剔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她身体恢复好之后,她陪着宋温如逛了好几次成衣铺子, 但宋温如就是看不上那些斗篷,明明有几件斗篷他披上已经很好看了。逍潇想着要不就给他定制一件, 但去了布料铺子后,他要不嫌弃纹饰花哨,要不嫌弃颜色太暗。
  逍潇无奈,追问了几次他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斗篷,按照宋温如的描述和她的理解,那颜色大概是五彩斑斓的玄色。
  逍潇:……
  去哪里给他找这么奇特的颜色。
  方才见那野鸭子头颈处的毛色,倒觉得与宋温如描述的很相似。
  “可以,你说的这个就叫凫靥裘,成品金翠辉煌,非常名贵。”
  想那一个斗篷不知需要多少绿头鸭头颈部的羽毛,自然是名贵,可不名贵宋温如怎能看得上?不过到底也就是野鸭子的羽毛,听上去又不那么高雅。
  “舅舅,那斗篷内里什么材质稀罕?”
  小闻舅舅笑道:“逍潇,你怎么不问你娘?早些年走南闯北时,是你娘带着我和你二舅舅一起做布料生意的,她比我们可了解多了。”
  逍潇还真未听自己母亲说过这些,她原想着母亲是图上舅舅们做布料生意的便利才跟着做生意,原来做主导的是自己母亲。
  闻氏亦温和地笑了笑:“斗篷里子最难得的自然算白狐狸皮毛了,但若要和凫靥外表相称,那就是紫貂。”
  “紫貂呀……”在中原可没有,逍潇想到宋温如每每看见那些斗篷流露不喜的神色,算了,难寻便难寻吧,既然要送他一件,总得送个称他心意的。
  马车辚辚前行,总算赶在日头高照时到了梧村老家。这里背靠山脉,附近又有河流,比长安城内凉爽不少。
  小闻舅舅指派男家丁搬运行囊,打扫院子杂物,小舅母钟氏照顾闻氏腿不方便让她歇着,她则带领妇仆收拾屋子和下厨整治饭菜。因已有仆从提前来收拾过一回,物资也准备充分,没一会儿前院后屋就收拾妥帖,饭菜也整治妥当了。
  用过午饭,长辈们要午睡歇息,逍潇也不嫌酷暑,带着半夏忍冬跑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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