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17:15:49  作者:卧扇猫【完结+番外】
  其实应当是不必如此谨慎的。
  三叔陈季延的性情,用一句风流不羁来概括都算保守。
  同样风流的人,除去三叔,阿姒还记得已故姜家家主,她的舅舅。
  舅舅风流是真,妻妾成群,娶过好几任妻子,但他恪尽家主之职,致力于振兴家族,甚至思虑成疾。
  三叔则是反着的。
  他身边始终只婶母李氏一人,他风流之处在于对万事都是一副冷眼旁观、散漫调侃的态度。爹爹曾说三叔“最是多情,也最无情”,平心而论,阿姒艳羡他的我行我素,却做不到这样无情。
  想起爹爹,阿姒趁机问道:“三叔,我爹爹是怎样的人?”
  “你这孩子,还真是失忆了。”
  提起长兄,陈季延不羁减淡几分,露出怀念又无奈的笑,甚至有些讥诮:“我那大哥啊,是温厚但古板的好人。”
  这话虽听着不大敬重,但从三叔口中说出,已算是好话。
  爹爹的确温厚,但说他古板,阿姒却不认同,爹爹墨守成规是因他是陈氏长房长子,凡事必须慎重再慎重。
  阿姒又问:“那我爹爹是如何去世的,可有给我们姐妹留下什么遗言?”
  “你爹爹是个忠君的良臣,可惜护送小太孙南下时受歹人陷害。彼时我不在颍川,你二叔带人前去接应,可惜去得迟了,只带回你爹爹的遗体,至于遗言,应当是没来得及留的。”陈季延看一眼茫然失落的阿姒,复又长叹:“如今族中尚有你二叔操持,只可怜了你们姐妹俩。”
  闻言,阿姒望向二叔。
  二叔正好望了过来,目光落在这边一瞬,瞧着竟有些心虚。
  陈氏百年簪缨世家,因祖父那一代规矩是家主之位传贤不传长,为夺掌家权,曾斗得血亲相残。
  到了祖父这一代,便改为长子继承家主之位。祖父膝下三子,父亲德才兼备,是众望所归的下任家主。二叔无主心骨更无才,但善于逢迎为人圆滑。三叔则完全游离于世外,前几年还好,这两年里越发不羁,三房的产业都交给二房代为打理,几个孩子也不闻不问,全靠三婶母操持,哪有心抢班夺权?
  阿姒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测。
  会不会,当初二叔是故意去迟?
  毕竟只要稍稍去迟,父亲出了事,族长之位便顺理成章落到二叔头上。
  这个猜测刺得她心里不得安宁,连带着说笑的心思也没了。
  她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相较于怀疑,更紧迫地想去查证。
  如何查,阿姒率先想到阿姐。
  但上次入宫时,她同阿姐要几个信得过的侍从时,阿姐的话让阿姒意识到,姐姐虽圣宠加身,可因陛下控制欲太强,她能用之人皆需经由陛下之手。
  但二叔是陛下亲手提拔的。
  二叔如今是族长,身后是整个陈氏,他虽重利,但城府不深,好控制。
  陛下初登大位,受各世家制衡,身边正缺人,不会为了个用不上的去世之人,动能用上的在世之人。
  阿姐不便去查,还有谁能?
  阿姒想到了表兄,当初四娘死于坠崖,表兄难道就不曾起疑?
  她捉裙起身,欲去内院寻姜。
  走出一段,阿姒再次犹豫了。
  坠崖前,姜四娘言行怪异,还试探起父亲的遗言。这让阿姒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借四娘行事。这个人,会是舅舅么?
  表兄心性虽正直,但他是舅舅的继承人,多少承袭了舅舅遗志,哪怕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去查。
  谨慎起见,暂时不宜和表兄商议。
  阿姒沮丧地往回走。
  她算是明白为何有些人已坐拥权势富贵,却还想爬得更高。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身份虽贵重,也坐拥万千富贵,她的权势和富贵来自于家族,当她想查的是族中人时,这权势便成了绣花架子,简直形同虚设。
  一转身,撞见晏书珩。
  难得的是,他并不像往常噙着逗弄的笑,目光幽邃但温柔,看样子已静静观察了她许久。他轻声叫住她:“十娘今日生病,阿姒可要去府上看看她?”
  阿姒无力地摇头:“不了。”
  从前在儿女私情、日常琐事上与他斗心眼子时,偶尔骗到他,她便沾沾自喜。可眼下才意识到,她所谓的小聪明,或许在他这样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看来,只是猫抓狗挠的小把式。
  白色袍角停在眼前。
  青年温柔关切的言语像一把撑在头顶的伞,缓慢展开:“怎么了?”
  阿姒扯动唇角笑了。
  “没什么。”
  她侧过身,与他擦肩而过。
  晏书珩看向她寂落的背影,声音不由放低:“我对阿姒亏欠诸多,你若有难处,尽可来寻我,我在所不辞。”
  阿姒慢慢转身。
  晏书珩在她眼底看到一抹久违的彷徨和脆弱,旋即化为讥讽。
  她似是在讥讽他,又似自嘲。
  晏书珩定定看她。
  阿姒深吸一口气,她很快驱散了无济于事的自怨自艾。
  她走向晏书珩,像饥肠辘辘的鱼,走入对她大张着的渔网。“长公子适才,是又想借十娘之名约我外出么?”
  似未曾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晏书珩,愣了一息。
  “若是,阿姒可会应约?”
  阿姒笑了,她褪下不谙世事的面纱,上挑的眉梢犀利而妩媚。
  “我猜猜,若我上了你的马车,你就要对我放饵了,对吧?”
  晏书珩因她的突然流露的妩媚利刺而失神,心尖像被她眼角眉梢藏着的那枚金质鱼钩轻轻一勾。
  他垂目凝着她,笑了。
  “被你发现了。”
  阿姒也笑了,这一刻她有了一种错觉,他这个笑,不像从前逗弄孩子般居高临下,而是棋逢对手般。
  于是阿姒走近了。
  她像个好奇的孩童,踮起脚凑近他:“是什么饵呢。”
  .
  宴后,阿姒以与其他女郎有约为由,同陈氏众人分道扬镳。
  她让车夫停在一处脂粉铺子附近,一拐弯,上了晏氏的马车。
  马车漫无目的地行着。
  阿姒端坐着,茫然看向车内华丽的帷幔,心里浮浮沉沉。
  晏书珩将车窗掀开一条缝,光照了进来,车内瞬时亮堂不少。
  跟前多了封信。
  见她一脸嫌弃,晏书珩莞尔。
  “放心,不是情笺。”
  阿姒接过信,信有两张,一张是胡语所写,另一张当是誊抄转译后的。
  写的是另一个人的消息,虽与她有关,虽不是她眼下最迫切想知道的,但阿姒仍是一行行读下来,面色微变。
  “江回是北燕人?”
  她随之想起一个猜测:“当初我们因山匪流落山间时,他可是来过?”
  晏书珩默了默:“是。”
  时隔已久,再回想她被少年抱在怀中的模样,较之当初汹涌的占有欲,此刻他有了不同的感受。
  无端觉得空落。
  为何空落,他亦说不清。若真要深挖,势必会挖出他不愿触及的往事。
  阿姒看着信件,轻扯嘴角。
  “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刺杀前也不知道你们二人声音相似。”
  晏书珩心中微动。
  他毫不吝啬地赞道:“阿姒虽所知不多,却能迅速理出头绪,一语中的,不愧是名士的孙女。”
  阿姒喃喃道:“难怪……”
  难怪每每提到他声音时,江回总格外留意,他和晏书珩都很在意自己声音是否“独一无二”;难怪他称许多事不便多说,待回到他故乡后方能告知。
  她以为自己救下江回是有利可图,期间江回一无所知,谁料当初少年的靠近,何尝不是主动咬钩?
  对于他们的恩怨,阿姒无心探究,也无心去评判对错。
  她只是,今日接二连三地感到挫败。
  阿姒将信递还晏书珩。
  耳畔传来他如在天边的温润话语:“我知道,因为救命之恩,你对江回,或多或少有些别样的情愫。其实不仅是你,我也得感谢江回。”
  阿姒眼睫轻轻扇动:“为何?”
  晏书珩认真道:“若非他刺杀我,他不会遇到你,你会孤立无援,会被郑五献给权贵。我更不会和你重逢,因此我纵使嫉妒他,也不得不感激他。
  “为他刺出的这一剑,更为他因听到我声音刺偏的那一下。”
  阿姒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她偏过头,把这话当作耳旁风。
  晏书珩笑了笑。
  笑得像叹息般,散入空气。
  “世事如此玄妙,刺偏了半寸还是正中了要害;多看一眼、少看一眼;晚一天、早一天……这些细微之处交织,生出这世上最玄妙难得的东西。”
  “什么东西?”
  阿姒忍不住问他。
  晏书珩没回答。
  阿姒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她忍不住转过头,于蒙昧光影中见到青年正定定看着她。
  晏书珩深深凝着她,莞尔一笑,清越的声音混在车外的喧嚣中,却格外清晰笃定:“是缘分。”
  阿姒倏然扭头,不再看他。
  他的目光未曾追来,但他的声音却像清泉般,渗入她耳际:“阿姒,你看,你我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回剑尖的那半寸偏差,便是上天给予我的莫大恩赐,让我得以继续存活于世,也得以和你重逢。”
  阿姒垂下眸,唇微动了动。
  她压下心上涟漪,脑子仍保留着清醒:“长公子要放的饵,竟只是江回的身份和这几情话?可这些对眼下的我而言,便如名琴之于饥肠辘辘者。”
  然尽管如此,看着那封从北燕传回的密信,阿姒不由心动。
  晏书珩连北燕的事都能查到。
  那么南周境内的事……
  她在咬钩与离去之间徘徊,咬了钩,怕万劫不复。若离去,则要继续等待时机,可她眼下不想等。
  她流落在外数月,对亲情生出急切的渴求。然而曾尊敬亲近的族叔和婶母,血浓于水的兄弟姊妹,甚至一向最得她信任的表兄……都因这根刺的存在,让阿姒无法对他们敞开心扉。
  她是个执拗的人。
  若无法证明这份亲情是纯粹的,纵使渴望,也不能放心倾注真心。
  要不要借晏书珩之力?
  该不该,以及……
  能不能?
  心乱如麻时,眼前暗下。
  晏书珩身子倾近。
  这长了神仙皮囊会读心的狐妖,在温柔蛊惑着她。
  “阿姒,不妨试着再信我一次,给我弥补你的机会,好么?”
第68章
  车内昏暗得宛若蒙了暗色薄纱, 周遭一切都看不大真切,唯有晏书珩深深凝着她的眸子格外明澈。
  他这双眼眼睛实在漂亮。
  实在蛊惑人心。
  但在阿姒看来,那就像一方极小却深不见底的幽潭,想掷入什么来试探潭水深浅, 可东西一旦脱手, 便再收不回。
  被他看着, 她忍不住退后, 想拉开距离,直到肩背贴上车壁。
  晏书珩垂睫, 眼眸半遮时, 看不见那双蛊惑人心的眸, 危险便少几分:“阿姒还是怕我,为何怕我。是认为我城府深,轻易猜出你内心所求?”
  阿姒偏过头:“不然呢?”
  怕惊扰她,晏书珩目光代替手轻触她眉梢:“我能猜出你因何事焦心, 不过是因我在意阿姒,常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又得知郑五和那名侍婢的存在, 对你的处境和谨慎的性子亦算了解。”
  他的话让阿姒再度陷入怔忪:“我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其余人是否也能看出?
  “其实并不容易,”耳际传来他低笑,“旁人不如我聪明, 自看不出,更何况连我都被阿姒骗过。”
  阿姒狠狠白他一眼。
  晏书珩长声叹息,指腹温柔抚上她眉梢:“我没阿姒想的那么复杂。世家朝堂中浸淫已久,耳濡目染罢了。
  “阿姒的心眼也并不比我少,只因自小养在深闺, 被岳父大人和娘娘妥善保护,接触不到那些肮脏事。你如今会彷徨, 不也正是因为看清了局势,知道哪些人不能轻信,谁的力量不能借助?又太重情,不愿陈妃娘娘为此忧心。”
  他倒是很了解她,阿姒认真听着,就当这是夸她了,轻哼道:“你这话也算中听。”她是被阅历掣肘了,若真站在同等位置,不见得斗不过。
  只是她不喜欢。
  从前用不到权势,也不想要权势,不愿为了名利与血亲厮杀,如今想要,也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
  晏书珩透过阿姒的瞳仁,照见了自己,顿如揽镜自照。他怜惜道:“现在的阿姒,和十六七岁时的我很像。你我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看似天之骄子,实则处处受制。少时我力争上游,仅是不想被旁人比下去,想配得上长公子的身份。直到有一日,当我要对抗的势力变成家族,才明白仅有家族庇佑远远不够。走得越远,想对抗的东西越多,越觉手中权柄少得可怜。阿姒,我和你,何其相似。”
  心口像被什么戳中,陷下一片。
  这感觉太过熟悉,从前也曾有过,但现在只会让阿姒戒备。
  她刻意无视这阵柔软,看着晏书珩,疑惑道:“可你已把整个晏氏握在手中,又身在高位,还要对抗什么?难不成你想……你野心竟这样大?”
  阿姒额上被轻戳了下。
  晏书珩很无奈:“你瞧,你总会把我往坏处想。”
  阿姒拍掉他的手,反唇相讥:“难不成你以为自己算什么好人?”
  晏书珩没有辩驳,他盯入阿姒眼中,诚挚地蛊惑:“所以阿姒愿意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么?”
  阿姒被他盯得受不了。
  仿佛他是会邪门歪道的巫者,那双眼睛能勾魂摄魄。
  她抬手,捂住晏书珩藏着迷药的眼眸,冷静道:“事关我陈家,你一个外人,若借你之力,谁知道你――”
  话卡在一半,清冽的气息近了,晏书珩倾身靠近,身子虽未紧贴,但温柔的气息无处不在。阿姒屏息,好似只要吸入他周身竹香气,就会中了他的迷药。可她下意识做的事居然是加一只手更紧捂住他那双眸子,而非推开他。
  “有个办法,可助阿姒牵制我。”
  “……什么办法?”
  他眨动眼皮,长睫轻动,挠着阿姒手心。这人浑身都是心眼子,连睫毛都会捉弄人,阿姒嫌弃地收回手。
  现在,他的眼眸又可以蛊惑她了。连带着言语一起:“阿姒嫁给我,我成了陈家婿,不就是自己人了?”
  阿姒怒火顿燃,使了蛮力推他。
  “嘶呃……”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