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之撇撇嘴:“也说不定啊,这些奏折不是都说太子蠢笨,万一太子想上位想疯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呢?”
任凌瞥了她一眼,说:“蠢和傻是两个概念。”
陈梦之:“……”
关于毒是否为太子所下,三人暂时讨论不出结果,只能继续搜证。
陈梦之找到一处暗格,从里面翻出一个带锁的密码盒,需要一个三位数密码才能将其打开。
屋里没有任何指向数字的线索,任凌凝眉沉思,不一会儿便说:“试试二、十、六。”
陈梦之用这三个数顺利打开密码锁,惊叹说:“厉害!这密码有什么来头?”
任凌:“这是皇帝在位的时间。”
“原来如此!”陈梦之拿出里面的卷起来的金色绢布,打开来看竟是一封圣旨。
陈梦之目光快速扫过圣旨上的内容,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将圣旨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婕妤温婉贤淑,锦秀端方,自入宫以来深得朕心。特封其妃位,赐封号为淑。钦此……这、这这这就封妃啦?凭什么?进宫才半年,既无子嗣,也无资历,凭什么给她封妃?”
陈梦之把圣旨拽得啪啪作响,时乔也觉得这封妃来得莫名其妙,干笑道:“皇帝……还真是由着自己性子来哈。而且……圣旨都写好了还要藏在暗格里,生怕被谁看到似的。”
陈梦之一愣:“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看这个。”任凌从暗格下的夹缝里抽出一条宫绦,“后宫女官不论品阶,身上都戴有这种墨绿色宫绦。下午我们翻查尸体时,却没有看到沈知凡裙子上戴着宫绦。我猜,这条宫绦是属于沈知凡的。”
陈梦之说:“你说沈知凡曾潜入过乾清宫,且皇帝防的人就是她?可这……不对啊……”
任凌:“怎么不对?”
陈梦之犹豫片刻,说:“这跟我的杀人动机有关。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可不许倒打一耙,怀疑我是凶手!”
任凌:“你若问心无愧,我们当然不会怀疑你。”
陈梦之轻哼:“我当然问心无愧!陈贤妃之所以扎沈知凡小人,是因为她憎恨抢走她恩宠的时乔。而沈知凡,就是当初力挺以和亲取代战事的第一人!可以说,如果没有沈知凡,时婕妤就不可能嫁进宫。”
“所以,站在沈知凡的角度,她愿意看到我在后宫地位稳固,这样我的国家就不可能再向大梁挑起战争,对吗?”时乔说。
陈梦之点头:“是啊。所以即使沈知凡曾偷偷潜入乾清宫,皇帝也不可能以这个理由防她知晓你要封妃的事。”
任凌微微颔首:“这确实很难说得通。”
时乔:“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说不定皇帝把圣旨放在暗格里没有什么理由呢?”
陈梦之挠了挠头:“这问题先存疑吧。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时乔将整间屋子环视一边,确定每个角落他们都查看过,没有遗漏任何地方,说:“走吧。跟他们对一对线索,说不定能解开我们这边的谜团。”
许是导演故意要为难他们,乾清宫外的噬魂者比他们来时多了许多,在外面无精打采游荡。
陈梦之望着门外,叹气:“大晚上的,人都累了,还得再来一回竞速跑!”
时乔打起精神,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吧。乾清宫就这一道门,咱们只能从这儿出去。”
任凌轻轻把门推开一条门缝,趁噬魂者尚未反应过来,短促且飞快说了一句:“跑!”
三人飞快闪身出门,照地图的方向往安全屋跑去。从乾清宫到安全屋的距离不算近,沿路无数噬魂者朝他们涌来。但奇怪的是,他们的速度不像之前那般快,动作也变得迟缓。
陈梦之边跑边评价:“哈,连NPC老师都累了!这期节目录完,大家非得都长上二两肌肉不可!”
时乔也非常累了,没跑两步就开始喘粗气,见陈梦之还有心情说笑,不由佩服道:“梦之姐,你还有力气讲话,厉害!”
陈梦之得意道:“姐姐我大学时可是运动会长跑冠军,还破了上届记录。论跑步,可没几个NPC跑得过我!”
牛皮还没吹完,一个噬魂者许是听不下去了,加速跑到陈梦之身后拽了她一把,把她拽得一个趔趄。
“我去!”陈梦之吓了一跳,“这怎么有个格外活跃的?乔乔你小心些!”
时乔就在陈梦之身后跟着,在这个噬魂者突然蹿出来时也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却发现,这位噬魂者的衣服上有一丝金光一闪而过。
环境太过黑暗让她难以看清他身上穿了什么,结合刚才他们乾清宫的猜测,有个想法忽然划过脑海,她脱口说:“这个人好像是皇帝!”
“什么?皇帝!”陈梦之在前面大喊。
任凌也有些轻喘,但仍是面不改色说:“他的行为如此与众不同,好像在吸引我们注意?”
陈梦之偏头看了那张牙舞爪的噬魂者一眼:“不会真被我猜着了吧?这人身上有线索?要我们搜身?”
时乔:“有线索我们也不能在这儿搜啊!周围都是噬魂者,我们不能停啊!”
陈梦之说:“我记得前面亮着灯的是御膳房?要不我们把人引到那边去?”
任凌与她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三人齐刷刷朝御膳房跑去。那名噬魂者果然跟了上来,而其他噬魂者明显慢了很多,落在后面。
陈梦之一马当先,率先推开御膳房的门,噬魂者紧随其后扑上去。待时乔任凌踏入御膳房并关好门后,噬魂者便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时乔终于看清这人所穿的衣裳,是一件用金线绣成的龙袍,看来此人正是皇帝陛下无疑。
他虽面目狰狞,但在灯火通明下没有在漆黑的环境中那么渗人,时乔被吓了一天心里也有些麻木,现在面对着肩负吓人任务的NPC,竟不怎么害怕。
时乔大着胆子,和任凌一起压住皇帝陛下,由陈梦之上手搜身。
NPC是为完成任务才配合他们跑进御膳房,在这一环节不为难他们,扭了扭上半身,将藏在怀中的一封奏折露了出来。
陈梦之抽出奏折,此刻来不及细看,她便把奏折往宽腰带里一塞,拍拍时乔任凌的肩膀说:“好啦!任务完成!你俩把他松开吧。”
时乔任凌快速松开皇帝陛下,三人迅速溜走。皇帝陛下在地上愣了两秒,才爬起身跑出门外,继续朝他们追去。
三人本以为剩下半段路上的噬魂者会少一些,怎料人数竟比刚才多了三倍不止。
一波又一波噬魂者像潮水般涌来,嘶吼咆哮之声不绝于耳。看这架势,好像整个密室里的NPC都朝他们涌了过来。
“不对劲啊,”陈梦之说,“为啥他们不去追鹤琛?就逮着我们吓?”
时乔气喘吁吁说:“可能、他们已经回去了吧?”
陈梦之头大:“那也不能全朝我们过来吧!”
任凌说:“没办法,只能跑了!”
三人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加快步伐。好在这些噬魂者速度不快。他们虽然累得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却还是平安到达安全屋。
只是没想到安全屋内空无一人,鹤琛那一队显然还没有回来。
--------------------
感谢支持,鞠躬!
第66章 坦然
=====================
安全屋是供给嘉宾休息的场所,但这里也有不少镜头。为避免观众出戏,供给大家集中讨论的大厅也布置得古色古香。
时乔脱力倒在软榻上,双腿酸软发涨,胸前起起伏伏,急促呼吸着。
长时间剧烈奔跑使她嘴唇都有些发白,任凌给她倒了杯水,时乔道了声谢,撑起身子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两三口把水咽下。
“这就奇怪了。”陈梦之满脑门问号,在房间踱步,“鹤琛他们没回来,为啥外面那么多噬魂者追我们?”
任凌说:“等他们回来问问情况。”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急促脚步声。鹤琛带着两个胆小鬼破门而入,一进门便问:“什么情况?NPC怎么都聚集在安全屋外?”
陈梦之幽怨地看他一眼,说:“都是我们引过来的。”
鹤琛皱眉:“你们引过来了?你做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事了?吸引这么多仇恨?”
陈梦之冲鹤琛竖了个中指:“要论不招人待见,怎么也是您更胜一筹。他们为啥不去追你?”
“我怎么知道?”鹤琛看到坐在软榻上蔫蔫的时乔,轻轻蹙了下眉,刚想问问她怎么样,任凌便状似不经意般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分享线索吧。”任凌朝时乔走去,一脸关切问,“乔乔,你感觉怎样?还可以坚持吗?”
时乔冲他笑了笑,说:“我还好。”
徐姝妍朝时乔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小声说:“至于吗?不就跑了几圈,怎么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她以为没人听到自己吐槽,不料鹤琛视线却瞥了过来,说:“你好像对时乔很有意见?”
他语气平淡,却令人不寒而栗。徐姝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忙说:“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鹤琛冷淡睨了她一眼,将她脸上的慌乱尽收眼底。
徐姝妍吞了口口水,见鹤琛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视线,以为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暗暗松了口气。
陈梦之把奏折放在桌上,招呼众人:“来来来,分享线索了!先看看奏折里写了什么吧。”
时乔向众人解释:“我们找到了皇帝变成的噬魂者。这封奏折是从皇帝身上搜出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
陈梦之把奏折逐字逐句念了出来,因其是文言写成,她念起来有些磕磕巴巴,但众人还是听明白了奏折上的内容。
奏折是女官沈知凡写给皇帝的。大意是她发现了太子行贿收买朝中臣子,以获得他们的支持,构造对三皇子不利的舆论。
奏折上还明确写出,沈知凡已将太子行贿的证据交给了皇帝,皇帝已具备了充分的理由废黜太子。
此证据一出,蒙太子的嫌疑瞬间增大。
“讲讲你们在东宫找到的证据吧!”陈梦之说。
东宫证据不多,令时乔陈梦之意外的是,这些证据多数与任大将军有关。
原来太子收买的臣子就是手握朝中近三分之一兵权的任大将军,太子承诺,自己荣登大宝后,会将朝中一半兵权交由大将军管理,几乎是将自己的命都交到了大将军手里。
更有意思的是,鹤琛三人在大将军暂住的偏殿里发现了一根属于皇后的凤钗,鹤琛猜测二人藏有私情,所以任将军更没有理由不帮太子上位。
“乱呐!你们的关系真乱呐!我现在就想知道皇帝脑袋上到底有几顶绿帽?”陈梦之看向任凌,揶揄道。
任凌自视清白,觉得自己的故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我与皇后是青梅竹马。我曾经确实对她有情,但她因先皇指婚不得不嫁入宫去,我和她便再没有见过面。案发当天晚上宴会结束的时候,她来我宫殿。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见我,说想让我帮忙指证在兵部任职的三皇子欲染指军务,以使皇帝忌惮。我答应了她,所以我在她走后草拟了一封奏折,你们应该在我的房间看到那份奏折了吧?写的就是这件事。”
任凌自认为解释得很清楚,没想到陈梦之却摇着手指说:“我们想听的不是这个,我们想听的是你们两个做了什么,才能让皇后的凤钗落下来?”
时乔在陈梦之身后,双眼眨也不眨盯着任凌,似乎对这问题也很感兴趣。
任凌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嘴角一抽,不大自在地瞥过目光,说:“皇后临走时,忽然转身抱了我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凤钗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掉落的。”
陈梦之目光灼灼:“只是抱了一下?”
“不然呢?”任凌没好气瞪她,“你还想让我们发生什么?”
陈梦之见他恼羞成怒,不像在说谎,抱起手臂点评说:“啧啧,皇后都抱你了你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任凌你是不是男人?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
任凌眯起眼瞪着她,眼中蛰伏着危险的情绪。
陈梦之察觉到危险的信号,赶忙摆摆手,说:“哎哎哎,我说的是任将军!是任将军!任将军真是个迟钝的男人呐……”
眼看任凌不为所动,陈梦之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拉过时乔做挡箭牌:“来,乔乔,你给大家说说咱们都找到了什么!”
时乔冷不丁被她拽到前面来,回忆了一下之前找到的线索,说:“我们在清虚观找到了有毒的金丹和好几首情诗。鹤道长,解释一下?”
鹤琛挑眉:“你想先听哪个?”
时乔其实更想知道情诗是谁写的,但她不好意思说,低下头小声说:“就、先说金丹吧。”
鹤琛说:“如你所见,金丹是给皇帝吃的。”
时乔惊讶:“你想杀皇帝?为什么?”
鹤琛看着她的眸子:“为了你。”
“为了我?”时乔不解。
“若皇帝中毒而亡,宫中必会哗然生变,我要趁乱带你出宫。”
时乔怔住,她只是在一次欢好过后,不小心说出一句自己不想再待在这座皇宫,没想到鹤琛竟记在了心上,甘愿冒弑君的风险带她逃离这座囚笼。
未等时乔反应过来,陈梦之先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带她出宫?”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喜欢她啊。”鹤琛回答得十分坦然。
时乔脸一热,嘴唇嗫嚅,小声说:“那……那些情诗是怎么回事?”
鹤琛目光扫过来:“是贫道写给娘娘的。”
“你、写给我的?”
鹤琛说:“娘娘总不愿相信贫道对您的心意,几次三番拒绝贫道。贫道只能将一腔热情写于纸上,了寄相思。”
时乔脸颊上的红蔓延到耳根,整个人像只熟透的红苹果:“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害怕你来我宫里次数太多,被人察觉。”
“确实被人察觉了!”崔梓蒙丝毫没有眼力见,一句话打破了两人间刚刚升腾起的旖旎氛围。
任凌早就不想再看鹤琛这条大尾巴狼诱哄自家小白兔,见状赶忙道:“被谁察觉了?”
崔梓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展示给众人看:“这是我们顺路在沈知凡宫殿外捡到的。本来以为是张无用的白纸,但我闻到上面有奇怪的味道。琛哥说这上面有一种化学试剂,用火烤会显示出字迹。我们用东宫蜡烛把纸烤了烤,发现上面写着的,是沈知凡身上那份蓝册子的完整版!”
“写了什么?”陈梦之伸过脑袋去看。
崔梓蒙念:“启禀陛下:近日发现宫中生有秽乱通奸之事,相关证据已附于信后,恳请陛下裁夺,对秽乱宫闱之人施以严惩,以儆效尤。”
陈梦之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这、这指的是鹤琛和时乔,还是任凌和皇后啊?”
41/73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