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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秋[双箭头破镜重圆]——余孤白【完结】

时间:2024-03-29 23:04:14  作者:余孤白【完结】
  风吹得她泪眼朦胧,随着眨眼眼睛里的眼泪就已经沾湿了纤长的睫毛。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下巴埋进了自己衣服的领子里,偷偷转头看向旁边的闻徵。
  两个人靠得很近。闻徵还穿着薄外套,袖子挽在了手肘处。虽然姿态闲散,但即使这样却还是挺拔着,像是从小就习惯的仪态。劲瘦的手腕上松松散散缠着串佛珠,吊坠和弟子珠被风吹在空中,发出动听的响声。
  像是有感应似的,闻徵在此刻转过了头,看见了抬着头泪眼婆娑的陆桐秋。
  他有些吃惊,原本揣在口袋里的手立刻拿了出来,转身低头,见陆桐秋的手停在半空中,几乎是非常自然地抓住了她伸出的手腕:“怎么了?”
  绿灯在这个时候亮了,但两个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
  陆桐秋瞪大的眼睛因为扑面而来的冷风不断地淌出眼泪来,而闻徵也前所未有地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
  绿灯在不断倒数着,合着陆桐秋的脉搏,让闻徵也忍不住有些惊慌。耳边也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怎么,飘上了一抹很浅的红晕。
  “为什么哭了?”他开口。
  陆桐秋赶紧收回了手:“对不起我那个,我,迎风泪。”
  绿灯已经重新归红,和两个人脸上的颜色一模一样。闻徵在这个时候显出了难得的稚气,抬着手揉着后脑勺的头发,歪着头轻轻咳了一声。
  陆桐秋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幕,不自觉地揉了揉指腹。
  她很喜欢闻徵。
  摊牌了。
  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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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看到这个了么?”闻徵撸下手上的手串。
  陆桐秋飞快瞟了一眼,紧闭着嘴非常谨慎地点了点头。
  闻徵轻轻笑了笑:“我祖母信佛,昨天回去的时候老人家让戴就戴上了,”漂亮的木头在他的手中呈现出润泽的光彩,下面坠了一块碧绿的翡翠。陆桐秋不懂珠宝,但莫名觉得那种翠润通透的清亮感和闻徵倒是很相似。
  珠子在他手上被那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发出轻轻的撞击声,让陆桐秋恍然间想起了在落桐寺的那个雨天。
  “我不住学校,就不进去了。”闻徵送陆桐秋到了校门口,停住脚步。
  陆桐秋微皱着眉头,因为困倦眼睫半垂着,低着头双手揣着口袋,点头的时候看起来莫名有些...低落。
  闻徵伸手给她戴上了卫衣的帽子,在她的头顶拍了拍。
  陆桐秋的眼睛片刻间瞪大,脖颈瞬间僵直,在片刻后才敢缓慢地抬头。
  闻徵仍旧站着,在路灯下就这么低头看着她。月光沿着他的鼻尖倾泻下来,让陆桐秋向上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又再次陷入那片无声的海。
  “你看,又下雨了。”
  闻徵看着陆桐秋抬起的头,脸上有很浅的笑意:“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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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雨淅淅沥沥下到了天亮,宿舍里关了窗却仍然灌风。陆桐秋把贸易盖在了被子上,被周洲他们照顾着躺下的时候,闻到了衣服上很浅的味道。
  那味道宛如潮湿的绿意,葱茏、幽静,和那人如出一辙。刚躺下后不久,周洲却又探头塞给了她两片药,剪开的小片铝制药板切口规规整整,和医务室里的如出一辙。
  一夜多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桐秋撑着枕头坐起来,发现自己除了满身的汗,人倒是清醒了很多。
  今天是周末,寝室里大家都在,周洲正在打电话,其他两个室友趴在同一张床上正对作业的答案。
  见陆桐秋醒了,她们笑着扬了扬下巴招呼她,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她旁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倒是好了呢。”
  “是啊。”陆桐秋自己摸了摸额头,“可能吃的药管用。”
  “那能不管用吗。”室友靠在一起看着她捂着嘴笑,“那可是闻学长送来的啊,要我我吃了第二天说不定都能飞升了。”
  陆桐秋原本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听到这话之后突然愣住:“什么?谁?”
  原本站在窗边的周洲见她满脸无辜的样子,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抬手捂上了手机,用夸张的嘴型小声地呐喊着:“什么什么谁,闻徵啊!你们俩昨天发生了啥,你一会儿必须得好好和我说说。”
  陆桐秋更觉得莫名其妙,但转头看着另一边,站着的也是满脸八卦的室友,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反手指着自己:“我昨天...干什么了吗?”
  不会是说的梦话被...
  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旁边的周洲已经无心打电话,正嗯嗯嗯地想结束,寝室长见她又要捂手机想发言,看不下去了拦住了她,自己给陆桐秋解释:“昨天晚上,是闻学长在楼下,让人给你递了药上来的。”
  雨夜里撑着伞的少年长身玉立,站在空无一人的走道旁,在昏黄的路灯下宛如雕塑般。他在大风里只拢着件薄外套,等了许久才等到周末回寝室的女生。
  被闻徵拦住的几个女生都快懵了,掐着对方半天才确定这是真的。闻徵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上拎着一杯还有几分温热的梨汤和几盒药,问他们说:“抱歉,不麻烦话的话,可以帮忙给高一一的陆桐秋递一下东西吗。”
  那几个女生忙不迭地接过说可以,却没想到闻徵还问了他们的名字:“多谢,周一的时候请你们喝东西。”
  “那个学长!”其中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除了这个,她问起来的话,有什么要带的话吗?”
  闻徵原本压低了的伞抬了抬,露出清隽的脸,笑了笑:“不用说是我。”
  而听说这一切的陆桐秋只发出了一个惊叹的半音:“闻...”
  “她们倒是没和我们说,但转头就发上了贴吧,现在都已经传开了,说闻徵下着大暴雨,特地给高一的学妹送东西。”
  说完,旁边的三个人同时对陆桐秋投过来了“你赶紧老实交代”的表情。
  闻徵作为一中的一尊大佛,除了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间都万众瞩目外,也是从入学开始就会有隔壁学校的女生组团过来参观的程度。在这样的全天候无死角监控下,这个人却仍旧维持着做什么都毫无指摘的完美人设。
  因为滴水不漏,所以愈发的遥不可及。
  以至于他真的做出些让人诧异的事情来的时候,大家也都不敢往正常的方向去向。
  “难道真的是这么有责任心。”室友看着陆桐秋着实无辜的表情,加入了迟疑的队伍,“听说之前带竞赛的队伍出去打比赛,他们队里有人走丢了都是托闻学长找的人。”
  陆桐秋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洲却不信:“哦?这么负责,不如让他对我们秋负责到底....唔!!!你不要捂我嘴陆桐秋!!!”
  陆桐秋一手捂着周洲的嘴,一边扯起个笑对着其他两人说:“你们千万别听她乱说。”
  周洲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一个打滚就翻到了床内侧。
  旁边的寝室长笑着从陆桐秋的床头拿出一个小袋子:“这是昨天送上来的东西,昨天我们给你喂了药和喝的,剩下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吧。”
  陆桐秋点了点头了一声,等大家都散了之后才打开身边的袋子。
  袋子虽然小,却沉沉甸甸的。一盒拆了封的退烧药和常见感冒药,几盒含片,一盒口服液,再常见不过的感冒药。陆桐秋蹲柜子前,拿着袋子单手从袋子里认认真真地把这几盒药,放在了几个室友从家里带来的家庭小药箱旁边。原本空空荡荡,只贴着陆桐秋姓名贴布条的格子,突然变得有几份拥挤了起来。
  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陆桐秋和身前的木质柜子上。陆桐秋低下了头,垂下的手上提着空空的袋子,她莫名笑了声。
  自己曾经羡慕过的,别人父母提着来,叮嘱再三后还要给每个地方做好标记的药箱,属于她的竟然是闻徵给的。
  她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袋子,蹲在角落认真地想把它折起来放好。却不料刚对折,就感觉里头还有些东西。
  她好奇地展开,伸手进去掏了掏,最后拿出来一张形状十分不规则的硬纸壳片。
  看样式,像是从口服液上撕下来的底儿。而粗糙的纸片上,用圆珠笔写了一串数字。
  蓝色的字遒劲工稳,大概是药店借来的笔,前几笔的墨水断断续续。
  最后的闻徵两个字,他描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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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桐秋拿着那张纸愣了半晌没有说话,等到周洲拍她肩膀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她慌忙收起了手上的纸片,站起身来的时候狠狠嘶了一声,酸麻的脚落在地上才有了实际的痛感。
  “就是几盒药,你负担也别太大。”周洲看着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只以为是不善社交的陆桐秋倍吓到了,“实在不行你看看大概多少钱,给他转回去。”
  陆桐秋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闻学长很高冷啦,从来不加不熟悉的人好像,她们班里有些人都没有他电话,你如果真的要联系,到时候我托我男神帮你问问,他和闻学长都是物理竞赛队的。”
  陆桐秋手心里捏着那张闻徵留的纸片,看着面前周洲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挤出个笑:“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惊讶。”
  她拿着这张纸片,在寝室人担心的眼神下收拾书包去了图书馆,背着书包在学校里游走了半天,最后她发现自己莫名停留在了学校体育馆的走廊上。
  深秋里,外头的树已经是黄叶纷飞,和初夏时的葱茏不尽相同,但却多了些坚实的暖意。
  她靠在栏杆上,学着那个人当时的样子抬头,闭上眼睛,任风吹向自己的脸上。
  纸片在手心里渐渐握紧,她随后把它展开,看着上头的字迹,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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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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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林路是不是也听说了这个甚嚣尘上的传言,大课间的时候,他胳膊夹着自己的保温水杯,在英语老师走后,一头就冲了进来指挥着班里所有人换了大组座位,原本坐在门边的陆桐秋顺势直接坐到了教室的最里端。
  搬完桌子后,同桌心情颇好地哼着歌看着自己新座位的地理位置,而坐到了窗边的陆桐秋一如既往的没有参与大家的议题,只是在枝叶茂盛已经伸进窗户的梧桐树荫里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书,安静着却又一边想起了早上的人。
  挺久没有见了,但刚才见的他却让陆桐秋下意识地觉得和从前并不一样。涣散的视线下,蓝色圆珠笔下的完形填空单词开始在雪白的试卷上蹿来窜去,陆桐秋的脑子里模糊地又拼出了闻徵的样子。
  柔软的黑色头发,深邃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线条微微上翘的嘴角。如果他性格更开朗一点,笑起来的时候一定会…更,性感?
  陆桐秋手上的笔瞬间掉落,打破了她混乱的思绪。她低下头就看见自己为了记单词而摊开的稿纸上,阳光照耀下的斑斑光亮里,重重叠叠。
  全是闻徵。
  只有闻徵。
  数量已经不是划能划掉的了。她骤然心虚地站起来,扯下了这张稿纸,穿过乱哄哄正在闹的后排同学,走到角落的垃圾桶里,专心地站在垃圾桶旁边把手上的稿纸一点点撕碎。
  考完了试,班里的人们大多也都放松,趴桌上看电影的,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垃圾桶。当陆桐秋已经销毁完全部稿纸,继续做贼心虚地抽了几张孟青槐桌上的抽纸,团成了团扔进去盖上了那可以的碎纸张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有人朝自己走来。
  但好在她一向冷静,面对来人的时候眉心微蹙,很快收敛起了有些惊讶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学姐。”
  来人是孟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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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桐秋要想装作不认识她都有些困难。大概因为今天有校外的采访活动,孟青禾穿得比平常更精致了些,米色的风衣里是格纹的短裙,在已经微冷的天气露出了一双修长的大长腿,走进教室的时候就赢得了后排人所有人的惊艳。
  “你是桐秋吧,我们之前见过的。”孟青禾笑的明艳,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旁边桌的人听到,陆桐秋看着旁边人投过来玩味的眼神,忽略了心下的不适,只是对着孟青禾点了点头。
  还在感冒恢复期的人陆桐秋声音有几分低哑,但却听不出什么心虚局促的样子。她笑了笑:“学姐找我有事儿吗?”
  她手上的草稿纸刚好也撕完了,就干脆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孟青禾。
  她没有孟青禾高挑,但清瘦的身材和偏冷的表情却让她看起来并不熟对面人一点点。
  “不是什么大事。”孟青禾的声音和煦,很亲昵地笑着拍了一下陆桐秋的肩膀,“这周末就是我的生日,我们在城外的老宅设了宴,你是青槐的好朋友,我是来送请柬的。”
  说着,她伸手递给陆桐秋一张烫金印花的帖子。
  这下不止陆桐秋讶异了,旁边的顾沉也转过了头来。陆桐秋没有接,挤出了个笑:“谢谢学姐,但也快期末了,这几天我可能还是想待在学校。”
  孟青禾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拒绝,只是笑着,手里的动作却相当强硬,直接把硬质的请帖塞进了陆桐秋的手心里,明艳的笑着:“就一天,怎么会耽误你复习呢。你不去可真就是下我脸了啊,要我亲自送请帖的人可不多。”
  她压着眉头,眼神楚楚可怜,现场的睫毛配着小鹿眼,让陆桐秋觉得自己要是拒绝,简直就像是犯罪。
  不得不说美人的力量真的是很强大。推推搡搡间,陆桐秋无奈点了头。
  “那周六我们来接你哦,你在校门口等着就行。”孟青禾笑起来像一个完美的洋娃娃。她亲昵地搂了楼陆桐秋的胳膊,“你真好。”
  陆桐秋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孟青禾娉婷远去下楼梯的背影,她面色复杂,皱着眉头回忆——之前刚开学的时候,光是看见陌生的她和闻徵站在一块儿孟青禾都有些明显的不开心,而在现如今传言满天飞的时间她却突然友善了起来。是为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
  陆桐秋转过了身,如果是什么好事儿的话,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传言,陆桐秋苦笑...想到那张被扔掉的稿纸,她长叹了口气重新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中的卷子。
  就算有,不也是早就预想到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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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陆桐秋一早就醒了。
  因为是参加生日宴,她虽没什么经验,但还是翻出了前几天妈妈汇过来的生活费,走到学校旁边的书店让店员包了一支她之前一直没舍得买的钢笔,提在手里站在门口。
  闻徵坐在车上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短发少女站在仍旧繁茂的树下,缩着脖子站在校门口。初见时候的短袖已经换成了长裙,低着头揣着口袋,手腕上挎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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