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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问善无语：“你再说这种没用的话试试看？你出事了，冯姨和小雨他们怎么办？现在院里能用的劳动力只有你一……”
“还有你。”
“我快没了。”祝问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凝重些，“你好好活着，等病毒结束就会雨过天晴。到那时候，死了那么多人口，处处需要人做工，不怕没人要你，你还算有脑子，肯定能赚到大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冯书画哇地一声崩溃了，“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是吗？祝问善，你太自私了！”
祝问善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那你想我怎么办？咬你一口把你一起带走就不叫自私了？”
冯书画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正好，趁我人还没事，我先去警局把冯姨他们带出来。”祝问善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下了床，拿起边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嘟囔着，“别说，我这一烧后，精神还挺好的，感觉倍有力气。”
冯书画闻言，眼前又是一亮，他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可信些：“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那个不会被感染的特殊的人？所以你被咬了、发烧了也不会有事？”
“就像……”他努力搜寻着词汇，“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叫什么免疫力？还是抗体……反正，你不是说，有些人就是身体特殊，不会感染一些病毒吗？”
祝问善正蹲着穿鞋子呢，听着听着就发呆了。
我去，这冯书画的话说得颇有道理。
放在平时，她当然不觉得自己是那个独一份的天选之女，可是现在是幻境考核……而且之前不符合常理的种种发展，似乎都在把她推向一个大坑里去。
什么大坑？如果是她是那个天生携带病毒抗体的天选之女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被压上这么一个天大的责任，她“该”做的事情就复杂多了，可不是去送死那么简单！
祝问善：……靠？
细思极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你不能和别人说这事！”祝问善飞快地站起来，神情万分认真地看着冯书画，“我……啧，你在家里待着，哪里都别去，我先去把冯姨他们带回来。”
冯书画很没安全感，一把抱住她：“你不能抛下我不回来！”
祝问善拍拍他的背：“我会回来的，你别出去乱逛，知道吗？”
好说歹说安抚好冯书画，祝问善穿好警服，思绪复杂地往警察局走去。路过街边的岗亭的时候，里边的警察小姐姐见她穿着警服，和善地朝她点了点头。
祝问善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转，朝那个女警走去。
“你好，”祝问善说，“打扰一下，你昨天在这值班吗？”
女警摇摇头：“不是，昨天是其他的同事，怎么了？”
“我听说昨天下午有几个小孩偷苹果被抓走了，确有其事？”
女警一愣，缓缓地点了下头：“是这样没错……妹妹，你不是站岗的吧？从几天前就是这样的规矩了。凡是犯事者，事不分轻重、年龄不分老小，统一抓捕归案。”
祝问善没听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女警见她是同事，有什么说什么：“听我队长说，是为了小惩大诫，毕竟现在局势紧张……”
可是只是偷个苹果，会不会太过了？
“那偷两个苹果、认错态度良好，要被关几天？”
“这就不归我管了，”女警抱歉一笑，“不如你去拘留所那边问问？”
“……好，谢谢你哈。”
祝问善若有所思，继续往警察局走。拘留所就在警察局不远处，她先是去了那边，发现平日里敞开的大铁门，这会儿被关着，门边上站着两个警察看守。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人。
祝问善走上前，熟门熟路地打招呼：“张哥，你被调到这站岗啊。”
张哥瞧见是熟人，表情放松了些：“是啊，问善，你来做什么？”
祝问善张口就来：“昨天抓了个犯人，本来说今天要审讯呢，顾队让我先来探探口风，如果他不想坦白那就不审了，最近局里忙，没时间在这些不知悔改的犯人身上浪费功夫。”
“原来是这样……”
张哥点点头，刚想开门，他边上的那个警察就道：“等等，所长说了，只有队长级别以上才能进入。”
祝问善：？
她奇怪道：“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
“不好意思啊，确实是这样，就是前几天刚定下的新规矩。”张哥回过神来，挠挠头，“特殊时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不……你去麻烦顾队自己来一趟？”
祝问善：“我就进去问两句话，这样也不行？”
张哥看向边上的男警，后者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祝问善气呼呼地走了。
第248章 我说认真的
等回到办公室里坐下，祝问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有秘密，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很显然，以她现在的级别是接触不到这秘密的，看来只能另辟蹊径……靠，另辟蹊径个头啊，烦死她了，都怪范方他们，早知道她当时就跳窗出去一了百了了，还搁这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呢！
可恶、可恶、可恶！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冯姨他们，先把人带出来再……虽然她不想管这些NPC，但是很显然这是她“该做的事”，这条线肯定能顺藤摸瓜地发现他们隐瞒的秘密，然后找到破局的办法，至于她现在的体质……
“问善？”
祝问善被惊了一下，抬起头一看，是顾队，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是让你今天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哦，我……顾队，”祝问善知道顾队了解她的家庭状况，便直说道，“是这样的，我院里的几个小孩昨天下午的时候，因为偷苹果被拘留了，冯姨去找他们也一直没有回来……”
她注意到顾队的眉毛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了。
“……所以我刚刚去拘留所那边问了问，可是看守的张哥说，现在只有队长级别以上的警员才能进拘留所……顾队，冯姨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帮帮忙？”
顾队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沉默了几秒，答非所问：“那几个小孩是多大的年纪？”
祝问善说：“才七八岁，最大的那个十一岁，远不到可以被拘留的年纪。”
顾队颔首：“我等会帮你去里面问问。”
问问？
“什么意思啊？”祝问善扯了个勉强的笑，“问问……情况吗？那人可以出来吗？”
“最近特殊情况，上面的管束很严，进去了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
“需要点时间是多久？”祝问善眼睛慢慢瞪大，“不是啊顾队，他们根本不用进去，这是违法拘留……好，这就算了，明明是警方做错了，为什么不能把人放出来？”
顾队的语气严肃起来：“服从上级命令，不用问为什么。我说了，我会帮你去拘留所里看看。”
祝问善抿着双唇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好好休息吧，有任务我会通知你。”
这么说着，顾队转身就要离开，祝问善看着他微微垂下的脑袋，忽然说：“顾队，按照这新规矩，这几天局里应该抓了不少人吧？”
顾队的脚步一顿。
祝问善：“拘留所关得下吗？”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祝问善：“刚刚我路过食堂，听见有同事说里面的饭菜都少了大半，连饭都要煮成粥了。现在粮食稀缺到都影响了我们这些公职人员的餐食，局里免费派发的物资一天比一天少，再加上拘留所里那么多人……该怎么办啊？”
“我说了，”顾队转头看她，警告道，“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两人对视着，交错的视线几乎要擦出火药味，最后还是顾队“哼”出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祝问善坐回位置上，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腿。
拘留所有古怪，她得进去看看。
关押犯人的地方自然是壁垒森严，以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偷溜进去成功的概率太小了……那偷偷摸摸不成，她就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诶，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拘留所门口，张哥打了个哈欠，和边上的同事小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小杰是个严肃的闷性子，没有什么说小话的兴趣，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送了一个“嗯”字给他。
张哥也早就习惯了小杰的寡言，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也许不是天黑，是空气中的雾霾太重了……说起来，这几天我就没见过太阳，晚上又格外的冷……嗐，再忍忍，等会就换班了，对了，你……”
小杰忽然开口：“有人来了。”
张哥下意识端正了站姿，但等他看清出来人的是谁之后，很快又松懈了下来：“问善，你怎么又来了？”
祝问善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小杰，又看向他，这才说：“我要进去。”
张哥一愣。
“哎呀，我早些时候不是和你说了，现在只有队长级别……”
祝问善摇摇头，认真道：“你说错了，张哥。”
张哥二愣：“我哪里说错了？”
祝问善朝大门里边抬了抬下巴：“不是还有嫌疑人能进去吗？”
张哥三愣，砸了下嘴：“……那确实是这样没错，毕竟人家不守规矩，肯定得关进去啊。”
祝问善于是抱着胸，坦坦荡荡道：“看在张哥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动手动脚的了，你直接把我关进去吧。”
张哥缓了几秒都没听懂：“什么动手动脚、什么关进去？你说啥呢？”
小杰也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祝问善竖起一根手指头：“我是个讲道理又善解人意的人，所以我坦白和你们讲吧，现在你们可以在这两个选择中选一个：第一，和我打一架，然后用我意图私闯拘留所、袭警的罪名把我关进去。”
她在两人越发震惊的眼神中，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第二，打架这流程可以直接免了，你们用我意图私闯拘留所、袭警未果的罪名把我关进去。这两个选择我都行，你们看着方便来吧。”
张哥和小杰从来没听过这样古怪的要求，哪有人千方百计要把自己关进拘留所里的？
“别开玩笑了，问善！”张哥顾忌小杰当真，连忙给她使眼色，“快天黑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危险。”
祝问善神色镇定：“我没开玩笑啊，我说认真的。”
第249章 你真的发烧了？
小杰见她始终不听劝，严厉道：“拘留所不是你可以开玩笑、任意妄为的地方，速速离开！”
怎么不能任意妄为？祝问善一撇嘴，心想她就是要任意妄为，这里还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信啊？那就别怪我下手没轻重。”
话音一落，她便利落转身朝小杰来了一招，张哥被她的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眼见着一个拳头擦着边上小杰的脸颊而过，他失声尖叫：“啊！问善！！”
小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随身体的条件反射和祝问善打起来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脸嫩的小姑娘，干起架来居然很是那么回事，有几招差点应付不下，他朝边上的张哥一瞥：“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张哥是一头雾水、急得在原地打转：“这这这、我要怎么帮忙？你们、你们别打了啊！有话好好说！”
祝问善把踹到小杰膝盖的脚收了回来，还有闲心回复他：“我好好说的时候你们也没听啊。”
“你、这、我……哎呀！”张哥抓耳挠腮，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快步走来，他一瞧见那人的模样，眼里都有光了，“顾队、顾队！！”
顾队远远看到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的时候，还以为又是那些年轻人闲着没事干打架玩呢，直到听到小张慌张叫自己的声音，这才发觉不对劲，走近一看，哎呦那打得正欢的不是自己的好下属还能是谁呢？
“祝问善！！”
顾队怒喝一声，打架的两人这才停了手。
“我让你好好回去休息，你在这里干什么？”顾队还顾及她的面子，只吼了一声，便忍着怒火低声呵斥她，“还不快回去！”
祝问善抬头看他：“顾队，我犯错了。”
顾队忍不了了：“我看你是犯糊涂了！还不走？我说了，我会帮你去看看冯姨他们……”
“为什么是看看、不是把他们带出来？”祝问善梗着脖子质问，“既然他们出不来，那我进去就是了！”
“你！”
“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我不是天子，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警员，局里这么多人，拘留所这么大，少我一个警察不少、多我一个罪犯不多！顾队，我自首，我惹是生非、恶意袭警……”
“胡闹！”顾队气急攻心地咳了两声，伸手要拽她，“跟我走。”
“我不……”
祝问善力气没顾队大，拉拉扯扯的还是被拽走了。张哥和小杰在边上听得汗流浃背，两人四目对望，皆是不解和复杂。
顾队拉着她走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这才把手一甩，生气道：“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犟！”
那个“我”犟不犟祝问善是不知道的，但她确实很犟，她代入了一下“我”的身份，语气很冲道：“顾队，如果是别人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现在被关进去的是我的亲人！是把我从小养到大的冯姨！你让我怎么不管？”
“更何况她们被抓进去的理由我根本无法接受。”她声声如泣：“你告诉我，到底发什么事情了？”
顾队眉头皱得很紧，他眉骨高，祝问善看着看着就散漫地想，这眉头说不定真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顾队就这么瞪着她不说话。
祝问善说完话，抽抽鼻涕，低下头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没有眼泪，就是想把自己的眼眶擦红。
……演戏好累，这幻境到底要考她什么？
“如果你不和我说，我就一直挑事……这次运气好碰到你，下次就不一定了，”祝问善开始威胁，“应该不是所有警察都和顾队你一样看在我是下属的份上帮我把事情圆了吧？到时候我进了拘留所，迟早会知道的……”
“我是为了你好。”顾队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你不会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的。”
祝问善：“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关心冯姨！”
顾队还是欲言又止：“等病毒过去了，冯姨没事的话就可以出来了，还有那些小孩也是……等病毒过去就没事了。”
“这没个准数的事情，我要等多久？”祝问善听笑了，“如果解决不了病毒呢？那我要等所有人都死光了才能和冯姨在地下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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