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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应该回来的……”周静雯感到了一丝后悔，“可是范方是我好几年的同事，我……我放心不下他。”
祝问善心想，“末世先杀圣人”，这句话果然没错：“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希望等会某些人拖后腿的时候你别再顾虑这些同事情。”
“问善……”周静雯连忙说，“如果是你不是范方，我也会跟来的。”
祝问善：“要不我们谁都别管谁了。”
周静雯：……
祝问善走到边上的货架上，拿了两个面包和两瓶水过来递给她：“吃点吧，等会也不至于饿得跑不动。”
“……好。”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外边的天黑透了。
祝问善坐在门口边的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周静雯过来让她睡一会儿，她便合上眼睛眯了几分钟，耳边又响起嘈杂的人声。
“我们得走了，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吃饭啊。”
“拜托你们带我们出去吧，我听外边都没有声音了，那些感染者肯定都走了。”
“我也没听到声音了。”
范方说：“如果外边安全了，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说不定他们忙着处理事情，一时半会来不了呢？”
周静雯道：“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说。”
“可是……”
祝问善从躺椅上坐起来，冷声道：“谁要走谁走，不想走的留下。”
男人A还想用激将法：“你们不是警察吗？怎么比我们还胆小？不会连枪都不敢用吧？”
范方有些生气了：“喂，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祝问善却没什么反应：“我是没有你们大胆，在我们同事来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谁胆子大、谁想出去谁就出去，不会有人拦着。”
ABC三人面面相觑，男人C的头朝门口那边转了一下，其余两人懂了意思，点点头后站了起来：“那我们走了。”
“你们现在出去就等于送死！”范方没想到他们还真要走，气急败坏道，“我刚刚说了，如果外边安全了，会有人来找我们……”
周静雯拉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说了！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啊。”
范方转头看向周静雯，一副又气又无可奈何又纠结的模样。
祝问善都不想看这两人纠缠来纠缠去的，站起来走到门边说：“过来啊，我放你们出去。”
那三人犹豫了一下，都过去了。
范方还想说什么，却被周静雯手动闭嘴、拉到了后边。
祝问善站在门边上，先是耳朵靠着门听了外边的动静，发现确实没有声音后，慢慢地将锁给打开了，朝那三人道：“动作快点。”
“知道。”
因为ABC高大壮实，怀里还抱着装着物资的大包，门不得不打开了大半，祝问善赶鸭子似的把三人赶了出去，飞快地又把门关上了，锁的严严实实后这才松了口气。
等看到周静雯和范方两人脸上复杂的表情时，祝问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这会儿是在考核，刚刚是不是应该、起码、最少也得……装一下？
祝问善坐回躺椅上，懒散地想，算了，下次再装吧。
范方似乎还有些于心不忍，颓丧地蹲到窗边，时不时喝一口水，跟借酒消愁似的。
周静雯和祝问善吐槽：“别理他。”
祝问善才不在乎呢，祸患解决了大半，她心情好了一些，甚至想吃点东西，反正那三个人也拿了这么多了，不差她吃的这点，到时候都怪到他们头上就是。
可就在她走到货架边上，打算好好看看一百年前都是些什么零食的时候，忽然听见几道喊声从往外边出来：
“救命啊！救命！！”
“警察救人啊！！”
祝问善：？
屋内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杂货铺的大门已经被人拍响了：“快开门！！有感染者，快开门啊！！”
周静雯吓了一跳：“是那三个人回来了！”
范方把手中喝了一半的水一扔，站起来就要去开门，祝问善厉声道：“不准开！”
好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外面的人连忙喊道：“还来得及，他们还没追过来，快点开门！！救命啊！！”
第243章 我没有被感染
祝问善大声制止：“不准开门，范方！”
范方却扔下一句“还来得及”，就飞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锁给解开了，那三人跟赶着投胎似的扑了进来，又慌手慌脚地把门给关上了。
很快，又有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古怪的怒吼在外边响起，是感染者在敲门。
男人ABC见危机解除，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喘气，这才出去了没几分钟，瞧着已经汗流浃背、满脸狼藉了。
范方靠着门滑了下来，一手贴着心脏，感受到自己的紧张，他看见祝问善冷着脸走过来，顿时有些心虚地笑道：“没、没事，还来得及……”
“来得及？”祝问善气笑了，“位置已经暴露了。”
范方听着头上砰砰的砸门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祝问善还是安慰他自己：“没事、他们进不来，这门结实着……”
祝问善瞥了眼那瘫在地上的三人，转而朝范方说：“你真是大善人，如果那些感染者进来了，你也会挡在我和周静雯前面对吧？”
范方尴尬一笑：“当然。”
“哼。”周静雯不屑，“有什么用，你一个人还能挡住所有感染者不成？”
范方：……
祝问善来到那三人面前，居高临下道：“把你们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三人一惊，男人A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祝问善理所当然道：“检查你们身上有没有伤口，要是你们谁刚刚在外面被感染了怎么办？”
周静雯闻言，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跑过来应和：“问善说得对，我们要检查一下你们身上有没有伤口。”
“我们仨刚刚一直在一起，没有人受伤！”男人B语气坚定，双手揽住自己边上兄弟的肩膀，“假如真有人受伤了，我们保证主动站出来大义灭亲，可以吗？”
“对，我们不会骗你们的，隐瞒伤口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啊！”
“你看，没有人发烧……”
周静雯说：“发烧症状一般出现在几个小时后，每个人病情的轻重缓急程度也有所不同，有些人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发烧了，但转换成感染者只是一瞬间的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砸窗户的声音一直没停，周静雯仿佛听到木门中有木头“嘎吱”破碎的惨叫，她深呼口气，不容拒绝道：“把衣服脱了让我们检查。”
范方两三步跑过来劝他们：“既然你们没受伤，那脱了给看看也没什么吧？只要你们没事，我们肯定好好保护你们。”
大概是祝问善他们的态度坚决，那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男人A先开始卸下身上的东西，第一件是装满了物资的大包包，他甚至瞥了三人一眼，警惕地将包放到了自己的身后，像是在提防着什么，然后是外套，里边的短袖……
男人B见他率先做了示范，也开始卸货。
男人C却一直抱着怀中的东西，皱着眉头、咬着后槽牙看着边上两人的动作，手上迟迟没有行动，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祝问善看了周静雯一眼，后者用胳膊肘怼了怼范方，范方意会，走上前就要去帮男人C脱衣服，但对方却大喊一声：“你要做什么！”
范方揪着他衣服领子：“把衣服脱了！”
男人A拍拍兄弟的后背，宽慰道：“没事，给他们看看吧。”
但男人C却梗着脖子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是谁啊，哪来的脸让我们相信你？”祝问善翻了个白眼，“快把他衣服脱了，不然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出去！”
这话一出，男人AB也上手帮忙脱衣服，一人难敌四手，哪怕男人C再挣扎反抗、也抵挡不了被脱衣服的结局，而他强烈的反应让几人也对他起了疑心，果不其然，在他的左后肩发现了一处出血的牙龈。
“糟了……”男人A松开手，连连后退，“他被感染了……”
范方也愣住了，看着那口深深的牙印，他浑身发冷，不敢想如果不是祝问善提出要检查这三人身体，他贸然把他们放进来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如果那个人没有发烧症状就变异了，那他们……
想到这，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下意识看向祝问善，只听她很平静道：“把他扔出去吧。”
扔出去。
范方晃了神，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随意处置一条无关紧要的性命。
“我没有发烧！！”男人C吓得要死，据理力争，“你们不是说发烧了才会被感染吗？我没有发烧！！”
“我也说了每个人病情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些人的发烧症状很不明显，但被咬了就会感染，没有例外！”周静雯抖着手，指着男人C，朝范方命令道，“范方，你带进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们现在丢我出去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男人C指着被敲得大声的门，“外面那么多感染者！而且我没有发烧！”
大概是兄弟情深，男人A发现C被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要不……等他发烧了我们再把他……”
周静雯气得脸都红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都不会发烧！他被咬了，已经感染了病毒！如果他趁我们不备咬了我们，一咬一个准，谁都别想活了！”
男人A被这么一说，声音也低了下来，有些底气不足：“那……可以先找个绳子什么的把他绑起来？等他变成感染者之后再……”
“你觉得你很聪明吗？”他还没说完，就被祝问善一声笑给打断了，“还绑起来……呵，如果所有感染者都能这么容易被制服，你猜外面为什么有这么多游荡的？就你兄弟这身量……要是发起疯不要命来，你觉得绳子能捆住他？”
周静雯也说：“很多感染者为了挣脱警方的手铐，把手骨都搞裂了，还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不知道疼痛！”
男人B听他们这么说冷汗哗哗地流，他没想到那些感染者这么恐怖，很快就被说服了：“我、我同意，为了我们几个人的安全……”
“你……”
他看向满脸不可置信地朝他看来的男人C，深呼一口气：“你放心，你的物资我们会帮你带回你家，你就、就放心地去吧……”
“我不要！”见好兄弟都这么说了，男人C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几步远离几人，“你们别想把我丢出去、我没有发烧，我没有被感染！”
第244章 烦死了
追逐战一触即发。
屋内比外边还热闹，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个没停，乱七八糟的东西碎了一地，男人C四处逃窜，男人AB缩到角落里不敢出声、也没有帮忙，紧张地看着祝问善三人猫捉老鼠一般地去追男人C。
最后他被三人逼到角落里，见没了生路，跪在地上朝她们苦苦求饶道：“求求你们，不要把我扔出去，我还没发烧……我还没感染……”
祝问善缓缓呼了两口气，觉得这副身体比她原本的素质要好很多，刚刚那么上蹿下跳也没多累，不愧是警察，说话也不带喘气的：“扔出去。”
范方闭了闭眼，就要伸手——
“等等！等等……”男人C哀求地看着他，“我好饿，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或者喝口水也行……”
范方回头看向祝问善，后者果断地摇了摇头。
“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男人C却忽然跪了下来，“咚咚”地开始磕头，惊得范方后撤了一步：“你、你干嘛？”
“算了算了，就喝口水……”周静雯也吓了一跳，看他这副将死之人的可怜模样，其实也有点于心不忍，扯扯祝问善的衣袖，“就当是他死、咳，被感染前的愿望？”
祝问善没吭声。
范方不敢自作主张，但在周静雯眼神的示意下，还是把自己的水壶拿了过来，伸手递给男人C：“……你喝吧。”
“谢谢、谢谢！”男人C连连道谢，半抬起眼帘看着那个水壶，双手伸出，一边道谢一边虔诚地就要接过……
忽然，祝问善喊了一声“慢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男人C猛然飞扑过来就要抓住范方的手，范方瞳孔扩张，根本阻止不了，绝望之时只见边上人影一闪，是祝问善迅速两步上前，一脚踹向那人——
“啊！”
男人C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肩膀被结结实实地踹上了，但他吃疼之间，一把抱住了祝问善要收回去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在上边咬了一口。
祝问善：！！
她气上心头，把脚收回来，一点也不收力地再次踹了回去，这次直冲男人C的脑袋，一脚踹出了踢足球射门的猛力，男人C的头直接“pong”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头骨和地面发出的敦实声音听得几人都是心脏一跳。
至于这一脚到底有多重，直观来看就是男人C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问善，你没事吧！？”
周静雯站在后边，刚刚这荒唐刺激的一幕只发生了几秒，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什么都已经结束了，只能上赶着去关心祝问善。
祝问善气啊、恨啊、恼怒啊，转身给了范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范方给打懵了。但他不敢说话啊，就垂着脑袋低声下气，忍着脸颊上火辣的疼痛不敢哭：“对对对不起……”
祝问善骂骂咧咧：“是我不好，我最开始就不应该管你，或者早点把你丢出去！还喝水？喝你个头！”
刚刚用眼神让范方给水喝的周静雯：唯唯诺诺。
祝问善哼出一口气，半个眼神没分给晕过去的男人C：“把他给我丢出去。”
范方连忙应好，小声求周静雯过来帮忙。
两人一鼓作气，趁着感染者在门那边徘徊，把侧面的窗子开了口，扛着男人C丢出去了。
祝问善闷着一肚子气回到躺椅上，趁着没人看她，悄悄摸了摸右脚小腿某处，那里还残存着一点痛感。
贱人！下嘴真狠……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掀起裤脚看了看伤口，瞬间眉头一跳——
出血了。
不是，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祝问善脑子茫然了一瞬，有些奇怪剧情的走向……或者说，原本设定中，就是这样的发展吗？
刚刚救范方的时候，确实是她没有思考过的行动，她分不清是被“操控”了还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但如果能让她选择，她当然会袖手旁观，然后把那个男的和范大圣父一起扔出去完事……
难道她注定要被咬？
祝问善倒是没有慌张，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在考核，不管她有没有被咬，有没有被感染，她都无所谓，反正只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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