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是结局,过程可是天差地别呀。
“几位警官,你们来是为了……”见到有客人进来,瘫在床边沙发上,一脸绝望的蔡宽还算客气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我们浩东的案子吗?”
提到自己死去的孩子,蔡宽本就疲惫的脸色又暗淡了几分,但他询问的语气中居然夹杂着几分期望:“难道是浩东的案子有转机?是不是有人害他的?是谁?”
听他这话,原本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不知道几人进来的贾蓉蓉忽然睁开了眼,几乎是瞪着看向他们,挣扎着抬起了手:“有、有人害我们东东……我要让他得到报应……”
第203章 要注重身体呀
祝问善看看蔡宽,又看看贾蓉蓉,大概能明白他们希望蔡浩东案子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原因,不过是想要将丧子之痛找到一个方式宣泄出去罢了。
“很抱歉,”她听见江初韫冷淡道,“蔡浩东的死亡已经证实是意外车祸。”
蔡宽略显激动道:“不是还有一个代驾司机正在被调查中吗?如果不是他开车出了问题,怎么会就我们浩东出事了,他却好端端的没事?他、他一定是故意的!”
江初韫道:“该司机已经接受过警方的调查,证实他与蔡浩东并没有交集,且当晚的车祸也不是有意为之,等案子结束后,他就会无罪释放。”
“怎么会……”蔡宽地后退了两步,晃着仿佛摇摇欲坠的头颅道,“那谁要为我们浩东的死负责?”
“蔡浩东的死……是意外,”江初韫朝他略微颔首,又看向躺在床上挣扎着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贾蓉蓉道,“两位节哀。”
此话一出,蔡宽似乎是不敢相信地闭上了眼睛,踉跄着退了两步,又瘫回了沙发上,贾蓉蓉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又倒了下去。
祝问善忽然说:“两位不要伤心过度,要注重身体呀,虽然死了儿子,但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怎么整得跟断子绝孙似的。
两个老人却懒得理会她一下,蔡宽还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摇什么。
祝问善看向胡姝予,后者朝她耸了下肩。
“如果你们没什么事,就走吧。”蔡宽挥了挥手,见他们没带来想要的消息,便想赶客:“我老伴需要静养。”
这两人态度不是很好,但念在他们丧子的份上,四人也不会和他们计较,胡姝予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箓,走到蔡宽面前递出:
“蔡先生,多余的话解释了你可能会觉得我们脑子有病,所以我就不解释了,这几张符箓你和你老伴收好,近身带着,危急关头可以保你们一命。”
蔡宽掀起眼皮看了她手中的黄纸一眼,忽然哼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和无奈道:“我老伴每月都去海州市最灵的寺庙里诚心祈祷,为家人平安、事业顺遂,单次供奉的钱都是五位数起步,就这么坚持了二十多年……结果呢!?”
他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声音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屁用没有!”
胡姝予:……
她都不想说什么,只是翻了个白眼,但蔡宽兀自生气着没瞧见。
还是祝问善跑到她边上,从她手中抽出了那几张符箓道:
“蔡先生,你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家人平安,起码蔡浩东出事之前你们不都好好的吗?事业顺遂,瞧瞧这VIP病房,这偌大的医院里也只有这么几间。难道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那些坐在地上打点滴的病人吗?”
她叹息道:“上天已经待你们不薄。”
“待我不薄?”蔡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笑了两声,“钱是我自己挣的,我儿子的死是意外,这算什么不薄?”
祝问善摇摇头:“能赚多少钱是命,说是你自己能力也行,但能力也是命中注定。生死也是命,命系因果,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你儿子该死呢?”
什么?
前面太绕了没听懂,但最后一句他可听明白了!
蔡宽唰地站了起来,吓得胡姝予连忙拉着祝问善退了几步。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生气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为儿子而变得苍老的男人一瞬间重返生机,蔡宽生机勃勃、气急败坏道,“你凭什么说我儿子该死?”
祝问善的胳膊被胡姝予揽着,她冲那边说:“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蔡宽:……
“你、你们给我滚!”
床那边传来了嘶哑但恼火的女声,正是虚弱的贾蓉蓉,她那双保养得不错的手,正颤抖着指着门,仿佛用尽了力气朝他们说:“滚!!”
祝问善手上还拿着符箓呢,她看了看胡姝予,胡姝予还没说什么,江初韫就从后边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符箓,放到边上的桌子上:“我们走吧。”
“哦。”
几人出了病房,走在最后的朴寻雀小声地把门关上,狠狠地松了口气:“好吓人……但是他们看着还挺有精神的,应该没事吧?”
胡姝予瞥了眼门边上的VIP门牌,嘟囔道:“怪不得蔡佳佳不过来,刚刚问善提到他们女儿的时候你们看见了没?这两个人反应好像在说,‘女儿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一样,真无语……”
江初韫看了眼手机:“符箓也给他们了,我们先回局里吧。”
祝问善捂着肚子:“中午都还没吃饭呢……”
江初韫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先去吃饭。”
为了尊贵的病人可以处在安静的环境下,这一条走廊都是VIP病房,几人边走边说话的声音倒显得格外明显,脚步声踩在光滑放光的地板上,敲打出不规律的乐曲。
“吃猪肚鸡吗?”
“这家湘菜馆好像也不错。”
祝问善正对着外卖软件上的附近餐馆,和胡姝予商量着有什么好吃的,忽然听见“pong”的一声,噼里啪啦的,像是杯子碎在地上开了花的声音。
她感到一阵陌生而熟悉的吸引力从后方传来,某种感应像是一根刺一般,从她的心脏左边刺进去,从右边飞了出来。
祝问善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向了走廊尽头。
“怎么了?”
她突然停住脚步,走在她边上的胡姝予也停了下来,往她的视线方向看去:“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忘在病房里了吗?”
祝问善也不知道自己盯着哪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几人摇摇头:“没有啊。”
祝问善说:“我听到了。”
三人都有些奇怪,胡姝予道:“可能是哪间病房里的人不小心的?你好像很在意?”
祝问善其实觉得是贾蓉蓉的病房出了问题,这是一种直觉,但她有点不想回去,所以就盯着走廊另一边看了一会,还是江初韫忽然说“回去看看”,她才点了点头。
于是才走了没多久的几人又往回走去,但这次到了贾蓉蓉病房门口敲了敲门,里边却没有人回应。
第204章 救救我
甚至没有一点动静,安静得不正常。
等了一会儿,江初韫便按下了门把手打算开门进去,但奇怪的是门好像被锁了,开不进去。
这很奇怪,在医院里锁什么门?如果病人出事了护士医生来不及发现救治怎么办?
四人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祝问善走到前边,打算用黑气开门,只不过刚将一缕黑气放到锁孔里,她就发现了古怪之处:“锁里面有东西在阻止我。”
胡姝予立刻道:“你后退,那我们把门踹开。”
祝问善却说:“没事,我快好了……你们小心。”
这么说着,只听一声“嘎登”,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祝问善为防止那东西重新将门锁锁住,飞快地按下门把手就要把门推开,但里边的阻力很大,她连忙道:“帮我推门!”
下一刻就有几只手按在了门上,几人一同使劲儿,终于让门开了一个缝,刚刚的压迫感让祝问善感觉像是自己处在一个真空的小盒子里,外边的压强顶着她用不上劲儿。
但开了缝之后,就像氧气溜了进来一般,门缝里跑出了一缕缕黑气,门终于被打开了。
四人连忙推门而入,瞧见里边的情景之后都是一惊,只见五分钟前还一片明净、阳光正好的屋内,此时像是加了滤镜特效一般,笼罩着忽明忽暗的黑气,眼前像是盖了层50%透明度的黑色图层。
处在屋子正中央的床上,贾蓉蓉正背靠着床头,脖子上紧紧缠绕着细细的输液管,里边原本透明的液体变成了暗色的血红,她高高仰着头,一手无力地企图去把输液管拉开,一手颤巍着伸出,干涸的唇微微张开,好像朝他们求救。
而她的床边正站立着一道鬼影,分不清男女,也没有具体的肉身,只不过是徒有个怨气组成的模糊人形,正慢悠悠地转过脑袋,仿佛在盯着他们看。
江初韫侧过脸,瞧见蔡宽昏死在沙发上,不知死活,而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符箓,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双方打照面之间,他还听到某个人在他后面小声嘟囔:“这鬼还真是情急,我们都还没走远呢,难怪成不了大事……”
江初韫:……
他直接抄起桌面上几张符箓注入灵力,一挥手朝那鬼影飞去。鬼影反应有些迟钝,直到一张符箓在它身上燃烧之后,它才惊觉这东西会伤到它,连忙闪身躲避。
胡姝予趁它不备,冲上前去把贾蓉蓉脖子上的输液管扯了下来,顺便还把她手上已经在倒流的针管给拔了。
她又不是护士,把输液管就是很简单粗暴的,贾蓉蓉精疲力竭又吃疼地叫唤了一声。
胡姝予看她还活着,就先给她罩了一层灵气屏障。
朴寻雀则是急匆匆地跑到蔡宽的边上查看他的状态,紧张兮兮地探了鼻息之后才松了口气:“还活着。”
祝问善见他们各有各的忙碌,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回去把门给关上了,还贴心地上了锁。
等她锁好门,就看见那鬼影被江初韫追着打,它的躲闪速度越来越快,且慢慢地开始反击,比如让床头柜上的水果去砸江初韫……之类的。
光剑砍断了鬼婴的手臂,半只手化作黑乎乎的烟飘散开来,正巧有一缕被风吹到了祝问善眼前,她觉得那黑烟和往常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像是沙粒般一块一块的,便好奇地伸手将其吸引了过来。
拿到眼前一看,只见黑气躺在她手心幻化成了一句字很小的文字:
“你穿裙子不就是给男人看的。”
祝问善:?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黑气就消失了。
这一边,鬼影被江初韫逼到了角落里,瞧着有些不知所措,他拿出拘魂符往鬼影身上一贴,符箓却凭空落下。胡姝予拿出手铐想要铐住它,但平时能碰到怨鬼的手铐却穿过了鬼影的身体。
两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难掩诧异。
鬼影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见两人有些分神,下意识想跑,但被江初韫用光剑在边上的空气划了一道以作警示后,就缩在那不敢动了。
祝问善旁观了一切,心想如果符箓和特制手铐都碰不到它的话,那她能碰到吗?
于是她好奇地上前:“我试试。”
江初韫刚想叫她小心,祝问善的手已经拉住了鬼影刚长出来的手臂,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见那一块一块的黑气从鬼影身上顺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臂爬了上来。
“问善!”
胡姝予一惊,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就要把她的手拉回来,但是即使收回来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黑气飞过来缠绕到祝问善的手上,江初韫用光剑斩断后,黑气从中被分开,但仅是几秒,又飞了过来。
胡姝予见状不妙,拉着祝问善想远离,但祝问善却扯住她说:“姝予姐,你看,这些都是字。”
胡姝予着急地往她的手上瞥了眼,还确实是密密麻麻的字,如果不是内容都一样,她都急得看不进去:“救救我……救谁?”
四人抬眼看向鬼影,不等他们探究明白,只听后方传来一声惨叫,几人纷纷猛然回头看去,蔡宽不知何时醒了,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张大嘴巴瞪红眼睛,似乎快要窒息。
胡姝予骂了句“我靠”,快跑到他的边上贴上驱鬼符,但符箓一张张地燃烧销毁,蔡宽在不断地间接性休息后,周而复始地又开始窒息挣扎。
朴寻雀跑过来把蔡宽的肩膀一拉:“姝予,你把他打晕!”
胡姝予心想这也是个办法,毫不省劲儿地往蔡宽的脖子上一砍,蔡宽“呕啊”的一声吐了出来,居然是黑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血。
这一边,祝问善被江初韫拉着手腕看手,虽然黑气被他砍了几十下好不容易砍断了,但原本还在祝问善手上的却没有消失,用符箓的话又会伤害到她本身,一时间他陷入了难题。
第205章 他是谁?
比起他的眉头紧锁、神色焦急,祝问善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安慰他:“江大哥,我应该没事的,这一点也不疼,可能和我体质有关,过一会儿说不定就消失了。”
江初韫沉默着看了会,转身抬起光剑,看着鬼影道:“看来这怨鬼不是生灵死后冤魂所化,不如就将它杀了。”
祝问善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们不是还没找到蔡浩东的三魂吗?”
江初韫缓慢地点了下头。
祝问善又说:“不如我们试试看记忆回溯?我倒是好奇这个怨鬼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江初韫还没回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处在灵气屏障中、胆战心惊看着这一切不敢出声的贾蓉蓉又惨叫了一声,出现和蔡宽一样的窒息症状,胡姝予和朴寻雀连忙又跑过去给她故技重施。
也不知道那鬼影死不悔改还是怎么,哪怕被江初韫和祝问善这么虎视眈眈地包围着、自身难保了,也不忘见缝插针地对蔡家夫妇下手。
胡姝予好不容易又把贾蓉蓉打晕过去了,气得朝江初韫喊道:“江初韫,你想办法啊!”
朴寻雀擦了把汗,提议道:“用破阴术试试?”
破阴术……
祝问善好像很早之前听胡姝予提过,破阴术可以击破所有阴邪之物,包括幻境等,不过会给怨鬼造成很大的伤害,比较惨绝鬼寰,所以他们一般不用。
但江初韫不知道在斟酌什么,静了两秒没有说话,忽而又抬起头来,朝祝问善道:“你先离开这里,破阴术会伤到你。”
祝问善下意识就想说“啊,不会吧”,但对方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了门口,打开门就把人推了出去,还提醒她走得越远越好,过会再回来。
“欸,你等等……”
直到门在自己眼前被不由分说地关上,祝问善的懵逼还挂在脸上,很快,这点茫然就被古怪覆盖。
江初韫……
他怎么好像很了解她的体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什么破阴术对她有没有害处,但他一副很确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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