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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奶茶十二块。”
这下白鸥秒回，给他转了12块，他收下之后就把对方拉黑了。
祝问善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茬呢：“真的是……这时候蔡浩东家里应该条件不错了吧，十二块钱都记挂着呢？记性真好。”
胡姝予揉揉笑僵了的脸：“人小气和家里有没有钱无关。我要是白鸥真的晦气死了，还是她性格好。”
这时，VCR用文字交代了蔡浩东因为生病做了手术，躺在医院三个月，消瘦了几十斤，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正常体型了。
祝问善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原本以为蔡浩东虽然缺点甚多，但起码减肥成功还算是一个可圈可点的意志力方面的优点，没想到是因为生病消瘦的啊。
好笑的嘞。
话说蔡浩东瘦了之后，又托了父母的关系进了万银公司，有了不错工作和人模人样外表的他，一时间桃花四处开，但是这人却没有选择和谁交往，而是四处养鱼，和公司里的女生暧昧。
幸好那些女生在短暂的相处过后，很快认清了这人的真实本性，纷纷选择了远离。
蔡浩东感到了落差，开始去当瓢虫，在逐渐的成长和社交锻炼之中，他也从一个青涩的、毫不避讳地自傲的普信男变成了成熟的、会隐晦地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占别人便宜、并且喜欢pua别人的……普信男。
怎么不算进阶了呢。
比如此时的蔡浩东已经从普通员工晋升到了组长，组里新来的女大学生是他亲自“选”进来的，当天他特地对女生交上来的方案挑三拣四，还让她晚上九点前上交，这怎么办，女生只能留下来加班。
然后加班到七点，他又过去嘘寒问暖，说什么“不是我针对你，只是对你期望很大，所以要求也会更高”“看你这么辛苦，我也于心不忍”“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吃苦耐劳，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说了半天好听的话，最后叹息一声：“这样吧，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看重和今晚让你加班的歉意，我请你吃晚饭。”
一个初入社会的大三女生哪里懂这个老狐狸的套路啊，蔡浩东穿着西装人模人样，又有职场领导上司的身份加成，女生一下子就上头了，红着脸答应了对方的约饭。
进阶版普信男与之前相比就大方多了，请对方去吃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刚开始两人吃得还算开心，氛围也很和谐，但不知怎的，蔡浩东就从女生前面坐到对方身边去了。
女生该开始还害羞着呢，直到那双手攀上她的肩膀的时候，忽然回过神来，诧异地躲开了：“组、组长，你这是……”
蔡浩东露出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妍妍，你应该清楚，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基本上是不能转正的，你说，这么好的一个公司，不能转正多可惜？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组长特别看好的实习生，还是能通融一下。”
女生先是懵逼地听着，听着听着就有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小手上，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想抽回来，但是对方却把她的手握住了。
这下女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使劲儿把手抽了回来：“组长，请你自重。万银确实是我梦想中的公司，但是我不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
虽然被拒绝了，但比起大学时候的破防，进阶版蔡浩东只是含着笑摇了摇头，：“……”
“这简直是送分的。”祝问善咧嘴一笑，“他前两天跟我搭讪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样的模板呢。我先说吧：你还太年轻了，不懂，这几年的就业形势怎么样你知道吗？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我就是看你单纯，想提携你一把……”
其余三人觉得她说得很到位，纷纷同上。
画面继续，蔡浩东眼神黏腻地看着女生，低声道：
“你还太年轻了，不懂，今年的就业形势怎么样你知道吗？光是我们公司就裁了上千人。你虽然是985的，但是来我们公司应聘的多的是985211毕业后还去国外深造回来的研究生，你还是个女的，拿什么和人家比？”
第211章 无可救药
见女生皱着眉头没说话，蔡浩东再次把手放在了女生的肩膀上，还凑近她耳边说：
“现在有一条捷径摆在你的面前，有一个年轻的、帅气的、成功成熟还有才的男人可以提携你，聪明的孩子都知道怎么选择……而且说实话，跟了我，你不吃亏。”
女生听着听着，嘴唇紧紧抿起，她脸色紧张，可以看出被蔡浩东揽着的肩膀正紧绷着，但她还是没说话，瞧着是在犹豫。
蔡浩东打量着她的反应，邪魅一笑：“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这么说着，他凑过去就要亲——
“啪！”
只见画风突转，女生猛然给了他一巴掌，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蔡浩东大声道：“默认你个头！我是在忍耐懂不懂？他爹的你还想亲我？行，算我倒霉碰见你这个傻逼，这破工作老娘不做了！”
蔡浩东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傻了眼：“你、你他妈居然敢打我？”
女生拎起边上的包包，指着蔡浩东道：“打你怎么了？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报警了！给我滚开！”
蔡浩东还没反应过来，女生直接推了他一把，迈着大长腿，在周遭顾客惊讶看戏的眼神中潇洒离去。
蔡浩东回过神来，顿觉丢脸，气急败坏地打算走人，走到半路被服务员拦了下来：“先生，您还没结账。”
蔡浩东：……
破防的他在车上破口大骂，自言自语开始做打算，想着明天开始要怎么为难人家，结果隔天对方就主动辞职了，因为是实习生，离职手续也很简单，蔡浩东只好把怒火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段看的四人都有点爽，但也只有一点。
毕竟前面蔡浩东进阶的过程中，他们也看到了有一些女生为了工作屈服、一些男生为了五斗米折腰对他谄媚讨好……这女生虽然不算个例，但也不多，大部分除了妥协以外，就是默不作声地忍耐，尽量避而远之。
画面再次变化，这时的蔡浩东正躺在床上在刷抖音，大部分时候他刷的是美女视频，但偶尔也会刷到一些剧情向的。
当镜头对准蔡浩东手机然后放大的时候，几人敏锐地感觉问题快来了，原本因为他看美女主播而涣散犯困的双眼，纷纷认真地开始盯着屏幕。
首先，是一个男大学生在寝室和室友一起拍的视频，大致内容是两个男生装扮成一男一女的模样，戏剧地演了现代男女快餐式结婚生子的剧情，视频很短，不过是一对情侣上床、忽然发现怀孕、然后“女角”躺在床上叫了两声，生出了一个由另一个室友扮演的大胖儿子。
蔡浩东看着看着笑出声来，点开评论区一看，网友们非常有才，热评有：
“起猛了，男人都能生孩子了。”
“好，以后孩子都由男的生。”
“生育率有救了。”
这蔡浩东也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这些评论其实是嘲讽还是什么，笑了几声，给这几个热评点了赞。
他继续往下翻，忽然发现了一个实诚的女孩子头像的评论：“为什么要简易化生孩子的事情……而且还是两个男的演的，他们好像真的觉得生孩子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看到这个评论，蔡浩东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点开这个评论下面的回复一看，看到同伴们的回复，很快又笑了起来：
“觉醒了（九转大肠JPG.）”
“@MDEHUH，觉醒了。”
“醒（笑哭JPG.）”
“不是，这都要打。”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后面忘了。”
“专业生孩子的坐不住了。”
……
胡姝予懵了一下，她平时不怎么刷抖音，以为这是什么梗：“这些人在说什么啊？觉醒了……怎么了吗？”
朴寻雀漂亮的眼睛里是不解：“觉醒这个词不是褒义的吗？但是我怎么感觉他们用得有点不对劲……”
江初韫试图理解：“好像有另外的含义。”
祝问善刚开始也是茫然的，但是5G网速、天天刷抖音的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脑袋“哗”的一瞬，一下子就给这些评论气笑了，冷声解释道：
“这几年不是都说女性开始觉醒了吗？简单来说就是摆脱成为娇妻、心甘情愿当扶弟魔这些被压迫而不自知的思维，从而实现人格独立和自我价值……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我在看这条评论之前也没想到，原来‘觉醒’在某些人的眼里，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可以被他们调侃的事情。”
朴寻雀微微张嘴：“所以他们说的‘觉醒’，其实是在笑话这个评论的女生？是了……这么多人都评论这个，好像在集体排挤一样……”
“专业生孩子的……”江初韫冷哼一声，“什么叫专业？他们似乎把生育当成了女人的义务和责任，但这不是个人自愿吗？”
“这都是些什么人？”胡姝予皱着眉头道：“我看他们是破防了，这种嘲笑，我怎么看着像是对女性觉醒的一种打压和恐惧呢？”
祝问善盯着屏幕撇了下嘴，屏幕的光亮映照出她嘴角的一抹讥笑：
“谁说不是呢。他们乐于见得这种以玩笑、诙谐的方式将一件对女性而言痛苦的事呈现出来，从而降低她们的警惕心。也许这个博主拍视频时并没有这样的用心险恶，但他呈现的方式不就能反应出他对女性生育的真实态度吗？”
“至于热评……”祝问善眼底闪过冷光，“男性看了会觉得好笑，笑在别人异想天开、庆幸自己不是专业生孩子的。女性看了也会觉得好笑，笑在自己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如果真的有男人生子的那一天就好了。”
她话音落下，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画面继续，蔡浩东给这些评论都点了赞，然后他点进了那个评论的女生的主页，对方就发了几条视频，没什么点赞量，内容都是她养的猫猫。
回到评论区，蔡浩东眼睛一转，开始打字：“……”
说实话，看到这里，祝问善已经从刚开始的“看这个VCR好有意思”回过神来了，她私心根本不想帮这个恶心的人渣找回神智……她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所以即使知道答案不太可能是这个，她还是随便地说：“嗯，应该和那些人一样，说‘觉醒了’然后发个什么表情包吧。”
胡姝予也懒得为蔡浩东再动一分脑筋：“我也觉得。”
江初韫和朴寻雀也表示同上。
VCR继续，只见蔡浩东打下：“猫肉挺好吃的（嘻嘻JPG.）”
四人：？
“神经病吧！！”即使知道这人渣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胡姝予还是破口大骂，“人家就评论了一下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他就偏要这样恶心别人？”
朴寻雀：“莫名其妙！”
这时候，江初韫说：“你们看蔡浩东的头像和ID。”
头像？
几人定睛一看，只见蔡浩东的ID叫“星猫”，而他的头像是一只怼脸的可爱小奶猫。
场面一静。
祝问善瞧着，摇了摇头，小声嘟囔：“这才叫无可救药吧。”
第212章 请求支援
总而言之，这个视频就这么被蔡浩东划过去了。
又划过几个广告和直播间，直到滑到了一个图文视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视频很简单，就一张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帽子的漂亮女生看着远方的照片，再加上BGM，初看没什么特别，但再看她的文案：
“凤女应当配龙子，怎可屈伸嫁夷狄#拒绝崇洋媚外#炎黄子孙#”
四人乍一看这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直到蔡浩东点开评论区，她们看了几条评论，才发现这讲的是前段时间有个华国女生和非洲人结婚的事情，接着就有人开始说：华国女生当然要嫁华国男生云云。
祝问善头上的冒号还没消下去呢，评论区再次让她大开眼界：
最上面的先是高赞的：
“我抗了五年，你们终于觉醒了（泣不成声JPG.）”
“华国的男人们！脚下的土地！怀里的女人！膝下的子孙！守护好！如果在必要的时刻！我这个30多岁的普通上班男人，愿意流血！”
“请求支援，没流量。”
“姑娘大义，三观和五官一样美丽。”
“背景音乐若用中文的就完美了，”
“希望女人们都能觉醒。”
接下来是没人点赞的：
“（流汗JPG.）吓死了我以为穿越了这是清朝的评论区吗？”
“又开始了(流汗JPG.）”
“你们要不要看看夷狄指的是哪里（裂开JPG.）”—“夷狄不是地域名词。”—“你猜东夷北狄的东夷是不是你IP所在的苏呢？”
……
这精彩的评论区给四人的CPU都干烧了，她们的表情出奇地统一：瞳孔放大，眉毛一边挑起一边皱着，满脸荒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初韫，他闭了闭眼，扶额绝望：“九年义务教育……道阻且长。”
接着祝问善发出了今天第一声爆笑。
太好玩了太好玩了！祝问善心想，原来当一个人愚蠢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是无法对他生气的。
被她的笑声感染，其余几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一时间空荡的放映厅里，充斥了欢快的笑声。直到祝问善笑累了，她才抹了把眼泪，指着屏幕中那几条评论说：
“你们看，上个视频还在嘲笑对方觉醒，现在又说什么你们终于觉醒了，希望女人们都能觉醒……哈哈哈哈！所以他们想要的觉醒，是女人终于知道了华国男人有多好，然后心甘情愿只嫁给华国人吗哈哈哈哈！”
胡姝予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满腔的笑意，略显正经道：
“我之前听谁说过……某些男人内部是这样说的：要找就找那种半醒不醒的半女权，这种女生经济独立可以AA甚至为了强调自己的独立会多付钱，但同时又难以摆脱父权制社会赋予女人的角色习惯和自己长久以来受到的影响。”
祝问善一听就秒懂：“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很能干，一边在家贤良淑德地带娃孝顺公婆处理家务当贤妻良母，一边在外边努力打工当女强人，累得半条命都要不剩了还觉得自己家庭事业都能兼顾超厉害的是吗？”
“嗐，”她摇了摇头，颇为唏嘘道，“她在觉得自己厉害的同时，有没有看到边上因为自己又打工又兼顾家里所以事业和家庭都很轻松只需要享福的另一半呢？”
胡姝予打了个响指：“Bingo！问善真聪明，一点就通。”
夸完好姐妹，她转而斜了眼边上两个人：“男人真是诡计多端。”
诡计多端的两人：……
VCR见他们说完了，开始给他们出问题，只见蔡浩东在欣赏完评论区后，点开手机键盘：“……”
祝问善翘起兰花指点脑袋：“哎呀我刚刚笑过头了，头晕晕的，可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就不回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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