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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神不如求我——陈十年【完结】

时间:2024-04-03 14:39:09  作者:陈十年【完结】
  红棉陪在她身边,只看见她脸色难看,却不知道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开口:“姑娘这是与萧公子吵架了?”
  赵盈盈怒道:“别跟我提他!”
  红棉听这话,越发笃定他们俩吵架的事,安慰道:“姑娘,萧公子定然十分喜欢你的,他待你的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他若是惹姑娘生气,定然是无心的,姑娘多多包容。”
  赵盈盈不爱听这话,朱唇一抿:“你到底是谁的婢女?怎么帮着他说话?”
  红棉赶紧道:“奴婢自然是姑娘的婢女,帮着姑娘的。奴婢只是觉得萧公子与姑娘是一桩好姻缘,你们二人郎才女貌,甚是登对。姑娘若是嫁给萧公子,萧公子是个好归宿,姑娘可不能错过。”
  赵盈盈想到刚才萧恒的话,还在气头上,反驳说:“他是湖州城最优秀的男子,可全天下这样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旁处说不准有比他优秀更多的男子,就譬如说京城,把萧恒放那儿有可能他都排不上号。难道我就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子么?你家姑娘有这么差么?”
  红棉笑说:“怎么会,我家姑娘自然也很好,与萧公子堪称般配。所以姑娘,您到底为什么和萧公子吵架?”
  赵盈盈说:“他觉得我推了萧婵,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是萧婵想推我,结果月……结果自己掉下去了。”
  她想说,结果月神大人保佑,所以掉下去的是萧婵。
  红棉道:“那这确实是萧公子的不是,不过萧姑娘到底是萧公子的妹妹,兴许萧公子只是关心则乱,所以这才误会了姑娘呢。姑娘别放在心上嘛。”
  赵盈盈握拳:“不行,我很计较。这件事就像以前发生在家里的那些事一样,爹爹总是不信我,信她们,如今萧恒也是,他信他妹妹,不信我。可爹爹是我爹爹,萧恒是我未来夫君,日后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他就应该信我,他凭什么不信我?”
  她在赵家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委屈,不想日后在夫君那里还要受。
  虽说她对萧恒没有太多感情,可无论如何,萧恒是她未来的夫君,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何况他分明说,他很喜欢自己,什么一见倾心,再见神魂颠倒,结果到头来,也就那样嘛。
  红棉还想再说什么,被赵盈盈打断:“你不许再帮他说话了,你再帮他说话,我连你的气一起生。”
  红棉只好噤声,不敢再说了。
  回到赵府时,赵盈盈正巧与林氏打照面,她心情不好,敷衍地给林氏见过礼,转身就走。
  林氏看着赵盈盈长大,对她的脾气也摸得七七八八,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气。
  林氏看着赵盈盈背影,喃喃自语:“她这么生气,难道是妍儿今天赢了?”
  林氏回了夏荷院,赵婉妍比赵盈盈先到,已经在院子里。
  林氏道:“妍儿,今日诗会情况如何?你是不是大出风头?”
  赵婉妍听林氏提起此事,有些不悦:“没有,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处处不顺。”
  她将事情粗略与林氏说了,林氏诧异:“那方才盈丫头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赵婉妍道:“她气冲冲?”
  赵婉妍略一想,便想到了萧恒身上,莫不是她与萧恒吵架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赵盈盈与萧恒吵架,那不就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赵婉妍当即吩咐婢女:“备些礼物,明日去萧家探望萧姑娘。”
  赵盈盈回来后没多久,萧恒身边的人也来了,送来了给赵盈盈与赵家其他人的礼物。
  赵盈盈还在生气,并未露面。赵茂山有些尴尬,与那送礼物的随从说:“盈丫头真是,越发不懂事了。”
  那随从是萧恒身边贴身伺候的,来送礼物时就知道萧恒与赵盈盈吵架的事,亦是受了委托哄哄人。随从说:“此事是我家公子的错,我家公子说,二姑娘生气情有可原。”
  随从没见到赵盈盈的面,无功而返,只好回去复命。
  “罢了,你下去吧。”萧恒按了按额角,并非平日那副温和的模样,反而脸上写着几分不耐烦。
  这个赵盈盈,都两年了,他连她的小嘴都还未能品尝过。
  萧恒抬眸,眸中闪过几丝阴郁。
  不过转念想到赵盈盈的姿容,她那红润的嘴唇,盈盈一握的纤腰,还有胸口那对硕大的玉兔,这样一个尤物,在床榻上定然很有滋味。
  罢了,再等等。
  -
  赵盈盈因为生闷气,晚上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她没想到月神大人竟会出现。
  那袭玄色衣袍忽然出现在床头时,赵盈盈还吓了一跳。
  “月神大人,您怎么来了?”赵盈盈靠着引枕坐起身,看向霍凭景,“多谢月神大人今日保佑我,没让我那两位姐妹出风头。”
  霍凭景并未回答她的话,只嗯了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房间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以及暖香浮动的声响。
  霍凭景也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今夜她并未呼唤他出现,是他自己想要来。
  霍凭景瞧着赵盈盈的娇靥,忽地开口问:“你觉得你那未婚夫,如何?”
  赵盈盈对他忽然的发问有些诧异,月神大人问她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诚实回答:“他……挺好的。”
  客观地说,萧恒条件的确很好,赵盈盈对萧恒挺满意的。
  不包括今天的事。
  霍凭景听她如此说,不知为何心口有些发闷。虽然好像早知道答案如此,人人都说她与未婚夫般配登对,想来她应当也很喜欢那人吧。
  他问这问题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可心底那点闷挥之不去,又让霍凭景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他又问:“你们今日吵架了?为何?”
  赵盈盈有些惊讶,月神大人竟连这都知道,真是太厉害了。
  “是吵架了……”她说着,垂头丧气,“因为他不相信我,我分明没碰到过他妹妹,他却总觉得是我推他妹妹下水的。”
  赵盈盈说起这件事,又开始生气。她不禁向霍凭景强调:“可是我真的碰到她,月神大人。”
  “我知道。”霍凭景回应她。
  赵盈盈听着霍凭景的回答,心里的委屈好像散了些,月神大人比萧恒好多了,她想。
  她又说:“他是我的未来夫君,又常说他喜欢我,可是他竟然连这种小事都不信我。”
  她的语气充满怨怼,在霍凭景看来,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怨怼的语气。
  而她也的确是萧恒未婚的妻子。
  霍凭景心里的烦闷好像更沉了些。
  “是他的错处。”霍凭景沉声道。
  赵盈盈听着霍凭景的话,有些惊喜:“您也这样认为么?”
  不像红棉或者她爹,根本不关心他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都只想告诉她,萧恒喜欢她,对她很好很用心,她不应该和萧恒置气。
  霍凭景嗯了声,因为他知道此事的确与赵盈盈无关,他目睹了全程。
  赵盈盈点头:“对啊,就是他的错,气死我了。”
  霍凭景又道:“那你打算如何?”
  赵盈盈小脸耷拉下去,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这几日我不会理他的。”
  第二日,萧恒登门,赵盈盈没肯见他。
  萧恒也没恼怒,陪赵茂山下了几局棋,便走了。
  第三日,萧恒又来了。
  赵盈盈还是没肯见他,将他拒之门外。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萧恒对赵盈盈真是体贴入微,放低手段,愈发夸起萧恒来。
  此事就连朝南都知道了。
  朝南与朝北八卦:“听说赵二姑娘与未婚夫今日还没和好,这位未婚夫对赵二姑娘还真是不错,一直愿意哄她。”
  这话恰好被霍凭景听见,他瞥了眼朝南,问:“你又不曾认识这位未婚夫,如何知道他对赵二姑娘好不好?”
  朝南讪讪笑道:“属下也是听别人说的。”
  霍凭景冷哼一声:“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道听途说。”
  霍凭景撂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进了门。
  朝南与朝北对视一眼,都瞧出了自家大人心情不好。
  朝南道:“大人怎么了?”
  朝北:“不知道。”
  朝南耸了耸肩,喃喃自语:“可能是大人被头疼之症折磨久了,所以脾气也阴晴不定起来吧。”
  赵盈盈与萧恒闹别扭的期间,赵婉妍连着两日上门探望萧婵。
  表面上是探望萧婵,实际上,是去找萧恒。
  萧恒刚从赵府回来,按了按额角,没想到这赵盈盈还真不好哄。
  下人通传:“二公子,赵家三姑娘来了。”
  萧恒:“让她进来吧。”
  赵婉妍莲步轻移,进了花厅:“二郎。”
  萧恒朝她轻笑了笑:“你来了。”
  萧恒明白赵婉妍的意思,但赵婉妍没有赵盈盈漂亮,身材亦没有赵盈盈好,他如今还未打算与赵婉妍有些什么。
  赵婉妍微微颔首,道:“我得了二郎送的竹箫,便新学了曲子,想吹给二郎听。”
  萧恒嗯了声,示意她吹。
  赵婉妍便吹奏起来,一曲吹罢,站起身来,走近萧恒:“二郎以为,我吹得如何?”
  她在离萧恒咫尺之遥的时候,假装摔跤,跌进萧恒怀里。
  萧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想的却是赵盈盈那抹红唇。
  他低头吻下去,手掌握住了赵婉妍的腰,心里却想,这腰还是没赵盈盈的细。
  他陡然失了兴致。
  萧恒松开赵婉妍,面上端庄,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三姑娘下回走路还是小心些,可别再摔了。”
  赵婉妍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恢复如常:“多谢二郎。”
  萧恒愿意接受她,便说明他心里对她亦有兴趣,这是好的开端,她不该沮丧。
  -
  正是清晨,赵盈盈与红棉收拾东西,要与赵茂山一道上法缘寺,去给梁氏祈福。
  萧恒出现在赵府门口,他朝赵茂山鞠了躬,唤了声伯父,而后看向赵盈盈:“盈盈,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去给伯母祈福的。”
  赵盈盈看着萧恒,心念微动,这回终于没有再拒绝,只道:“该出发了。”
  这一幕刚好被朝南瞧见了,朝南回去后,忍不住又八卦起来。
  “大人,隔壁赵家二姑娘与未婚夫和好啦。”
  霍凭景睨他一眼:“这等事,与我何干?”
第21章 暴雨
  朝南悻悻道:“是与大人无关,只是我方才路过赵府门口,瞧见赵家二姑娘与赵家老爷似乎要出门,那位萧公子也来了。赵二姑娘让萧公子一道上了马车……”
  他说罢,看见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放下药碗,退下了。
  朝南走后,霍凭景将那碗苦药喝了。
  今日是她母亲忌日,她要与父亲一道去法缘寺给母亲烧香祈福,请法师做法事。此事赵盈盈与霍凭景说过,但霍凭景不知道,原来她的未婚夫也与她同去。
  赵盈盈性子一向大大咧咧,想来记仇也不会太过,生了几日的气,今日也该原谅未婚夫了。她要与她未婚夫一道去给亡母祈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
  霍凭景长眉微低,从袖中拿出那方白色丝帕,指腹摩挲着丝帕一角,低头嗅了嗅。丝帕离开主人之后,香气一日日地淡了。
  咚咚咚——
  叩门声再次响起,朝南犹豫的嗓音在门外传来:“大人……”
  “又有何事?”霍凭景语气有些不耐烦,以为朝南又要提赵盈盈的事。
  朝南听见霍凭景这不耐烦的语气,声音愈发低下去:“是那个刺客,他愿意开口了。”
  霍凭景眸色微变,他已经许久没关心过这个刺客了。
  “那便去听听,他肯说些什么。”
  霍凭景戴上面具,与朝南朝北一起去了那处关押刺客的废弃宅院。刺客日日受刑,已然非常狼狈,双目早没了先前的光彩,见霍凭景来,勉强才睁开眼。
  霍凭景修长手指轻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饶有兴味:“说说吧。”
  他想知道的事有两件,解药,以及幕后主使。
  刺客声音虚弱,微微颤抖着:“玉黄泉乃天下奇毒,没……没有解药。”
  霍凭景动作微顿,狭长凤眼微抬。
  没有解药……
  他自然是不信。
  “看来你的骨头还不够软啊。”他声音沉沉的,带着无尽的寒意。
  那刺客抖了抖:“不,我说的是……是实话,此毒的确没有解药。至于你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是……是瑞阳王。”
  “哦,瑞阳王?”霍凭景重复一遍。
  这答案倒不算太意外,也有几分可信度。
  瑞阳王乃小皇帝的舅舅,太后的亲哥哥,先帝死后,瑞阳王一党一直想将朝政把持在自己手里,可惜有一个霍凭景在,他们没成功。如今这朝堂,还是霍凭景说了算。若是霍凭景死了,对瑞阳王自然有利。
  刺客说罢,看向霍凭景求饶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霍凭景忽地轻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你说了实话,便会放你一条生路。谁不知晓,我霍凭景一向是睚眦必报。”
  霍凭景给朝北使了个眼色,朝北便一刀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霍凭景看着刺客的尸体,起身道了句:“蠢货。”
  他都做这刀尖舔血的勾当,竟还有这般天真的想法。又或许,是他太过软弱,畏惧死亡。可死亡哪有那样可怕?
  还是晌午时分,霍凭景从废宅出来时,日头照在身上,有一瞬晃到他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赵盈盈。
  她也很愚蠢,很天真。
  霍凭景心底那点烦闷更旺盛,好似一团微弱火焰被浇进一滴油,轰然一声烧大了。
  若是没有解药,那她身上的香气为何能让他好受?
  她身上的香气,她未婚夫也会闻到吧?日后,她的未婚夫亦会如同他梦里一般,与她颈肩相缠。
  ……
  霍凭景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中指节微曲。
  他竟觉得,有几分难以忍受。
  霍凭景倏然看向朝南,想到朝南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他想对她强取豪夺……
  朝南无端被霍凭景瞥了眼,转瞬之间已经将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反思,他最近有做错什么事吗?
  好像没有吧,大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朝南看向朝北求助,朝北只默默转过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朝南:……
  好在片刻之后,霍凭景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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