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那天刚好是重阳!
在我的家乡,重阳要吃补,往年在家,妈妈都会准备好吃的,但这两年在学校,我都快忘记过节的感觉了!
第10章 初见
天命是华王身为皇后嫡子却不如自己的六弟得宠。
天命是先皇身去之时留下了传位遗诏。
天命是华王权倾天下却没有真龙命格。
天命是只有九鼎九牧能逆转而能催动九鼎九牧的仅那一个少年。
天命……是她必须辅佐华王而舍弃他……他,与她,都是注定要逆天的人!
一月一次与众将议事的日子,紫极穿好衣料素白一尘不染的外袍,将长发随意系了便要出门。
“王妃去书房吗?”侍女急急将她拦下。
她点了下头。
“请王妃先回房梳洗更衣!”
“这样便可以!”
“姑娘从前是客人,如何妆扮婢子们自然不敢过问,但姑娘如今是王妃,若让您这样去见王爷,婢子们要受罚的!”
“王爷那里我去说!”
“在得到王爷命令之前,”侍女仍是不肯放行,“请王妃体恤婢子们!”
紫极无奈,只得回房任侍女摆布。大半个时辰过去,当她终于出现在书房,众将脸上几乎是一致的惊艳之色。视而不见,她垂眉敛裾,在华王身旁坐下。
“佟将军,皇上可是令你出京剿匪?”华王轻咳一声,问。
佟海博这才惊觉失态,忙目不斜视地回道:“是,领兵三百,出剿京郊二百里山匪!”
“小小山匪,如何竟劳动佟将军?”紫极觉察出一丝怪异。
佟海博不敢正视王妃,低头答道:“末将亦觉有怪,是不是……”想了想,他还是将不太成熟的疑虑出口,“是不是皇上起了疑心?”
华王冷笑一声:“那小子对我从来有疑心,只是不知这一次又使什么诡计!你自领命而去,摸清情况后让人送个消息来,本王另有安排!”
两日后,点完兵即将出发的佟海博托人带了口信到华王府。
老弱残兵。
“看来那小子是打算去我一条胳膊!”华王怒极反笑,“当初若不是佟海渊舍命相救,他哪里还有性命在这里找我麻烦?如今哥哥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要对弟弟下杀手,心肠真够硬的!”
“京郊山匪或许是假?”
“多半是皇帝伏兵!皇后昨日不是大张旗鼓去了京郊礼佛斋戒?”
没错,那仪仗队若是士兵乔装,再加上光明正大的护卫便足以置佟海博于死地!
“紫极可有对策?”华王仿佛成竹在胸,并不如何着急。
紫极沉吟一刻,反问:“王爷何不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王爷今日与妾身出城游玩,需精兵一百护卫!”
“王妃好兴致!”华王随即扬声,“来人,准备出行!”
辘辘车轮声中,紫极闭目打坐,华王则不时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半晌,紫极长舒口气睁开双眼,耳边就听华王低声道:“王妃受累,怪本王担心一百兵将无法及时施援佟将军!”
“不过是几道御风青符!”华服美人云淡风清,“王爷,紫极和您商量件事!”
“王妃请说!”
“请王爷吩咐,撤了紫极王妃名衔!”
华王神色微变:“为何?”
“当日事急从权,如今天命已改,紫极一介民女,虽留下助王爷成事,却不愿为俗世礼仪牵绊,请王爷成全!”
华王沉默似在思考,半晌,重又开口:“紫极,若本王需要你以华王正妃身份接近帝后方便行事,你可愿意?”
紫极倒没想过华王有这样心思,怔了一怔。
“若不愿意便算了,本王……只可惜旁的人终究是无法全然信任啊!”
“紫极遵命!”
华王与王妃玩兴正浓,当夜未返,就近宿于皇后斋戒的庙宇之中。
夜半,庙后溪涧侧畔,一身素白的人静静仰头看天。
天色墨黑,透着些妖异的红。
许久,有人来到她身后。
“明日会起大风吧!”来人声音温润,入耳令人心情舒畅。
紫极微微偏过头去,见是一淡施脂粉的年轻妇人,眼望着溪涧,清秀柔婉。
“如此深夜,夫人不该独自出行!”
“姑娘不也独身一人?”她柔婉浅笑,有些笨拙地在紫极附近找了块大石头倚靠。
紫极不再说话,半晌,自袖中掏出一管精致的小竹笛,随性吹奏起来。
“姑娘笛声哀怨,在思念谁吗?”
紫极动作一顿,将竹笛举在眼前。微微月光下,她稍稍转动手腕,看清笛身上刻着的紫极二字及近旁的一列蝇头小楷。
凡夫俗子。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小村落里的日子。
那是他的梦,他说会永远记住的日子。
“姑娘?”
“故人!”只是,那个被她亲手逼上了死路亦不曾有怨言的少年,此刻怕已入了轮回,忘却曾经的梦了!
“是姑娘爱的人吗?”
爱吗?也许吧,因为他曾给过她的那些简单平静的日子!
“夫人很爱自己的丈夫吧!”才愿意为他孤身犯险!
少妇却未答话,只静静倚着大石,直到晨光熹微。
“我该回去了!”她柔婉浅笑。
“夫人慢走!”
天色渐渐亮起,她收拾起竹笛,从坐了一夜的平滑溪石上站起。
一个带刀的侍卫出现在她身后,必恭必敬:“娘娘,王爷请您回去!”
她转了个身走在侍卫前方。
同时住了一国之后与权倾天下的华王的寺院,附近是不可能有闲杂人等出现的,皇后对她的身份想必亦心知肚明!但这一夜不似战争,却更像静静的相陪,相陪着珍惜来之不易的宁静片刻!再见面必是剑拔弩张,她们都清楚,所以不愿太早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
快期中考了!
第11章 锦囊计
计划很是顺利——佟海博虽受了伤,三百老弱残兵亦所剩无几,但到底成功击溃了皇帝伏兵,保住华王臂膀。自宫中复命回返,佟海博到王府中见了华王,还坚持谢过紫极救命妙计,才心甘情愿回家养伤。待佟海博走后,华王将一张名单摆在紫极眼前:“这是目前必须铲除的7个人!”
紫极安静看了一遍,将纸移到烛火上烧毁。
“明日是皇后寿辰,按理你须进宫贺寿!”
她便明白华王已有计策:“紫极须留几日?”
“三日!”
四人抬的锦缎小轿平稳行走于朱漆高墙间冗长的夹道上,轿内,紫极燃尽一道黄符,将三道青符收入锦囊悬在腰间。
再一日,便是怀王值宿宫中的日子。
前朝大将陆宽战死沙场,先皇为示恩泽,将其唯一的儿子陆恕收为义子,成年后挂怀王虚衔,实领左监门卫上将军之职,卫戍禁宫。
“娘娘,我们到了!”
寿筵摆在御花园。一进园门侍女小容便被带走,换了个粉衣宫娥为紫极引路。穿过扶疏花木,穿过林阴步道,穿过曲廊长桥,穿过怪石假山,荷花池边,林木之下已铺好了五颜六色的绸布,嫔妃公主,王妃命妇,还有王宫大臣平日养在深闺里整日只想着如何进宫享福的千金小姐们,此刻皆轻松惬意席地而坐,抛开往日嫌隙近日冤仇,相谈甚欢。
紫极突然很是佩服这个月夜里有些笨拙却柔婉可爱的女子。不论真正想法如何,能让这帮娘子军在表面上为她的寿筵停止纷争,在她看来已是非常难得。
“王妃请入座!”
紫极四处一望,发现竟是紧挨着上座的次席。
宫娥行了礼退去,紫极在摆着瓜果的绸布上盘膝坐下,垂眉敛目,静静等候。
“华王妃?”
紫极抬眼,是个眉目英气的女子,笑容十分爽朗。
吏部尚书黎晖之女黎衿。
“皇后还要好一会儿才来,王妃要不要过来和大家聊聊?”
紫极看看她,垂下眼没说话。
五官暗沉,死劫。
黎衿笑笑:“王妃娘娘可是怕生?”
紫极点点头。
“那只黎衿陪您聊聊可好?”
“嗯!”
黎衿便爽朗地在她身旁坐下。
“王妃娘娘出嫁前是哪里人家?”
紫极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但当初对少年使来十分容易的手段,今日却有些生硬别扭。
“只是乡野小户,不足挂齿!”
“王爷一定是很喜欢王妃,才会抛开身份地位!”黎衿笑得有些促狭。
紫极又低了低头:“不知妹妹可许了人家?”
黎衿一愣,敛去爽朗笑容:“8岁时父亲许了,但那人没有退婚便自行娶妻,置我于不顾!”
紫极仍垂着头,声音很轻:“妹妹如何不讨回公道?”
黎衿摇头:“他权倾天下,不放任何人在眼里,就算请来皇后,他又岂会在意?”
“妹妹莫太伤心了!”紫极只能这样说。
黎衿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有内侍高喊“皇后到”。众人赶紧回到各自席次上跪拜迎接,紫极未跪,仅福身下拜——这是身为权倾天下的华王正妃所能拥有的权利。
“今日只是私宴,大家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于是紫极抬起头来,皇后便近在眼前。
不再是庙后溪畔淡施脂粉清秀柔婉的女子,当紫极看见雍容华贵、威仪不凡的一国之母矜持浅笑,她突然感到有些悲哀。
荣华富贵,一人之下,背后是什么又有谁知道?
寿星不摆架子,宾客也就随欢尽兴。紫极静静看着,仿佛置身事外。
“华王妃有心事?”温润平和令人心情舒畅的嗓音里夹着几丝威严。
紫极站起来,垂眉敛目:“臣妾只是怕吵!”
“那倒是为难你了!不如陪我到林子里走走?”
“是!”
林子里并未种梅,寒冬时节里仅有几株不老松青翠依旧。紫极落后皇后半步走着,并不急着知道她的目的。
雪,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美丽迷人却寒冷彻骨,这雪便犹如权势,有时候我真恨不得离开这里!”皇后伸手接住一瓣雪,幽幽叹道。
紫极抬眼看看彤云密布的天空,也伸出手去:“但皇后到底被这权势困住了!臣妾想,皇后对皇上的感情应该很深!”
皇后将手拢入袖中,微微笑:“也许你是更适合这权势的女子!”
“臣妾不敢!”
因为大雪,寿筵提早结束,也因为大雪,王妃命妇及大臣之女皆留宿宫中。就在入夜后皇帝赐宴之时,华王妃突然倒地不起,于是在传召御医的同时,王妃的随身侍女小容也被带到了皇后跟前。
“回禀皇后,我家王妃自小邪魅侵体,数月前幸遇先皇国师须眉道长高徒援手施救,只是病根深种未及痊愈,故时而发作!”
“如何解救?”
“需先生留下的青符!”
“青符何在?”
“在王妃腰间绣囊之中!”
皇后命人取下看了。“你可会用?”
“会!”
于是遵照吩咐,小容取来瓷碗,用清水化了青符涂在王妃周身大穴。未几,紫极微微睁眼,但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你家王妃何时能复原?”
“回禀皇后,此青符每日一道,三道过后我家王妃即可清醒!”
夜色清冷,幽暗花木中,衣料素白的女子静静看天。
“娘娘怎么到这里来了?万一被人发现,王爷的计划可要功亏一篑!”不远处,急急追来的小容着急劝道,“娘娘快回去吧!”
紫极仍看天,只轻轻一拂袍袖,人便凭空不见了。
小容惊叫一声却又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娘娘,您在哪里?出来呀!”
紫极并未现身,小容只听到空气里淡淡传来一句话:“我随处走走,你先回去!”
已近三更,一个人影小心地避开众人耳目进入皇后寝宫,许久,人影终于重新出现,急匆匆消失在了长廊一头。
第二日天气出奇的好,王妃命妇和官宦千金们都趁机回家,黎衿却去看了紫极。
皇帝听了皇后禀告,一下朝便让人请国师去为华王妃驱除邪魅,然人才到门口,门内便传出一声惊叫。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娘娘别吓我,娘娘……”
国师一行人免了通报立刻进房,看过再次陷入昏迷的华王妃,环顾四处,一把扯住门旁的黎衿。
“黎小姐袖袋内的东西,可否让大家看看?”
“袖袋?”黎衿有些不安,“我袖中不过是个不值钱的平安符,入不了国师法眼!”
“请黎小姐交出袖袋内事物!”
“我!”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满屋子人跪了一地,而国师仍扯着黎衿不放。
“国师这是何意?”皇帝面色严肃。
“回禀皇上,华王妃是旧疾余痼,发病是为排除体内积存多年的邪气,须眉前辈之徒所遗青符实可救治,然今日却有人将巫咒之物带入,致王妃旧病复发!”
“巫咒?何物?”
“此物便在黎衿小姐袖袋之中!”
黎衿吓得面如白纸:“小女子袖袋之中确是平安符,不是什么巫咒邪物,皇上明察!”
“你二人各执一词,黎小姐不妨取出袖中之物以证清白!”
黎衿踌躇半晌,终于自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红锦绣囊。国师接手查看,很快从里面找出一张黑符与一小片染了血的指甲。
“皇上,这便是证据!指甲与血乃王妃所有,黑符则是自外域传来的魇魅符,杀人于睡梦之中!”
“外域?”皇帝皱一皱眉,“你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千金如何能得此外域邪符?是不是受人指示?说!”
黎衿跪在地上已泣不成声,但仍努力分辨着:“不,黎衿只是来探望王妃,怎会害人?”
“此时不说,休怪朕不客气!”
“不,黎衿真的没有害王妃!”
“来人,将她带下去细审!”
便有两个侍卫进来将黎衿架了出去。
“皇上,臣须为华王妃驱邪!”
“偏劳国师!”
“臣不敢!”
而纱帘后静静躺着的紫极依然双目紧闭,对因她而起的波澜仿若不知。
入夜又下起雪来。
“娘娘,”小容微掀床帐,轻轻对昏迷未醒的紫极耳语,“王爷正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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