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的话句句扎耳,每一个字都是她有意在刺何呈奕的心,他恨秦葶,秦葶也恨他,因为正是他让秦葶做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果真,何呈奕根本听不得这些,一股冲天的怒火直顶他的天灵盖,他扯着秦葶的衣襟将她拉到内室中去。秦葶被他扯的身子前倾,脚下踏过那堆洒在地上的花土,发出一声松软的响声。
秦葶被他毫不客气的丢到榻上,毫无还手之力。
他已经被方才那一席话气的疯了,他要杀了秦葶,要生生扯碎她!
“朕自私、凉薄、忘恩负义......”他气的站在床榻前大口喘着气,“你与朕的仇人沆瀣一气,亲手偷了内庭的腰牌放虎归山!”
更要命的,她说赵林宗要强过他。
此刻何呈奕近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对秦葶怒目而视,将手自身侧抬起,单手解下腰间的系带。
秦葶撑着胳膊在榻上直起腰身,亲眼见着他腰间的玉带落地,瞳孔不由缩紧,惊问一句:“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雨疾风骤
“你要干什么!”
他黑着一张脸, 不答。
一只膝盖撑在榻沿,整个人朝秦葶压来。
秦葶顾不得脚踝上的伤,自榻上起身便跑, 仅被他一只手轻松的捞回来,一把摁倒于榻上。
手臂被他高举于头顶,烛影被晃的忽暗一下, 眨眼间,何呈奕便到了她的眼前。
他身上迫人的气势加上松香气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秦葶的腕子被他的一双大手禁锢的不得动弹,双脚只能腾空的扑腾,跟本伤不到他半分。
“你走开,何呈奕!”
这是第一次,秦葶直唤他的名字。
“他比我好是吗?”他骑跨于前, 一只手禁住她两只纤窄的腕子,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 “他给了你什么?”
“嗯?”
“朕自私凉薄是吗?”
明知跑不了, 她也要拼命挣扎。
两人这般闹起,秦葶的发彻底散落开,身前衣襟亦跟着凌乱起来,挣扎间何呈奕看到她雪白的脖颈上是方才被自己掐出的红痕。
秦葶面目狰狞, 感觉他的手指就在自己脸颊上, 她歪过头去咬他的手指,还未咬到, 便觉眼前一道阴影, 是何呈奕的唇覆盖上来。
他撕咬一般吻住秦葶的唇舌,以齿反复磨捻秦葶两片朱唇, 似要将她整个人吞食了一般。
而后秦葶又感到身前一重, 是他整个人都倒压过来, 秦葶明明在挣扎,却毫无用处。
眼前人看似瘦削,实则力道是两个她也完全抵不过的。
秦葶的所有呼喊都被他如数吞入腹中,那些呼喊未出于口,便皆成了呜咽。
隔着衣料,秦葶感到有一把刀抵在她身前,面对他的吞噬,她反口便咬,而后一股血气自二人唇齿间蔓延开来,何呈奕吃痛,眉目一紧,终于停了下来。
他用手肘撑起上身,这一下被秦葶咬的不轻,每天更新 Q群午2④久0吧192,可看最新完结肉文下唇已经透了血色,再瞧秦葶唇角亦是殷红,苍白的脸色配上血色,略显妖艳。
她此时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口处亦跟着剧烈起伏。
何呈奕抬指抹了自己唇上的血迹,而后又用手背蹭下她唇上的,眼神不似平日的清明,反而蒙上了一层迷色,不怀好意的一笑之后,随后又吻上秦葶的唇。
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抓上秦葶的腰侧,摸索寻着她腰间的系带,腰前不过一只活结,他指尖只稍稍用力便松了下来。
系带绕了秦葶的细腰两圈,他伸手一抬,将其扯的松散凌乱。
这身外衫本就是经年的旧衣,从前哪怕只稍刮一下,便能刮出好长一道口子,而今只肖他随手撕扯,便能听到料子碎坏之音。
外衫凌乱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的宫人素衣来,这衣衫她出宫时舍不得丢,便套在旧衫里面防寒。何呈奕在看到她这不伦不类的搭配便拧了眉。
他暂且放开禁着秦葶的手,在她身前直起身来,将自己外袍褪下丢置一旁,秦葶借此机会自他身前爬起便要往榻下扑,双手才摸到榻下的脚踏便又被人扯住,何呈奕单手摁住她的背,一手拎着她的脚踝又给拎了回来。
刚好不好,秦葶的后脑摔在软枕上,再想爬起时何呈奕又似一只凶残的烈豹扑到了眼前。
又是衣料碎裂之音,秦葶暴于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呈奕双手捏着她的肩,将她固于自己身前,再次将她的唇紧紧覆住,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此刻的他如饕餮一般,唇畔稍移,以齿咬住秦葶的耳垂,秦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缩了肩膀。
秦葶仍不肯放弃的试图要推开他,不仅推不开,反而被他抱的更紧,只听他在耳畔似以气声极其蛊人的说了句什么。
她因脑子过于混乱而没有听清。
......
今晚夜色乌暗,放眼望去瞧不见一颗星斗,已经有雪粒子自积云中缓缓飘落。
紧接着乌黑的夜幕之中似有一道流星冲破天际,如若完好的一块锦缎被炙火灼烤过的匕首刺破。
秦葶倒吸一口凉气,鼻腔一酸,下巴本能稍仰,一声尖叫尚未唤出,又被他吞住。
无望的闭上眼,似只身浮于大海之中,眼前仅有一块浮木,脚底的浪潮开始有规律的推着她于海面沉浮。
帘钩尾上系的水青色流苏无风自动,似于半空中舞蹈的美人,左右晃动,片刻不得安宁。
背底是她那身已经破败的粗布衣衫,磨的她脊骨生疼,心头上的委屈和渐渐袭来的盈异之感绞在一起,让她越发觉着无地自容。
眼角的泪水穿过耳尖处的鬓发与汗水混在一起,在剧烈的动荡中落在何呈奕的手背上,他一睁眼,刚好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以指腹轻轻抹去,力道温柔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素来冰凉的眼底铺上了一层难有的温色,这是自他退去‘阿剩’那层皮后,第一次对秦葶这般温柔。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此时秦葶仍是又羞又气,歪过头去一口咬在他拇指根处,用了她现在仅剩下的所有气力。
这回何呈奕未将手收回,而是于上静静垂眸看着她咬。
他额上的细汗布了一层,正好有两滴落在她的额上,待秦葶的唇齿自他手上离开,他看着上面的一圈儿深重的齿痕轻笑一声,“咬够了?”
秦葶闭着眼不说话,脑子被晃的更晕了。
她本以为这就是极限,倒不想眼前这人睚眦必报,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骤雨袭来......
外头起初下的是雪粒子,到了后半夜就变成了鹅毛大雪纷落,院中檐上皆铺了厚重的一层,无风时雪花轻盈,似仙人偶入凡尘。
彼时殿里的地动山摇终在此刻停歇,内室的红烛燃的仅剩一指长,烛台上堆了厚重的一层烛蜡。
秦葶侧着身子面朝榻里闭着眼于半睡半醒之间游走,长发散落脑后枕上,额前有两缕沁了汗,正贴在额角,雪色的肌肤清晰可见的红痕,若那日他于冬雪中所见含苞的红梅。
榻上褶皱的不成样子,一只软枕落在脚踏上,何呈奕伸手将锦被自脚底扯过,盖在秦葶身上,有这一下,秦葶羽睫轻颤两下。
眼皮沉的睁不开,四肢也如灌了铅。
她就只想这么睡去,睡到地老天荒,即便一睡不醒她也甘愿。
身后的人眼下与秦葶则完全是两种境况,脸上半分惫也无,反而隐隐现着一股如沐春风的快意。他侧身卧着,一手撑着头,一手难得温和平静的抚着她落在枕间的长发。
秦葶的长发从未刻意养护过,虽浓密却略显干燥,摸上去手感有些生涩。
本以为她睡着了,未曾想她忍不住的轻咳一声,何呈亦才觉她仍醒着,至少没睡沉。
指尖绕着她的长发沉声道:“明日回宫。”
他一顿,语气中又带了几分嘲讽,“宫里禁卫森严,就算是你凭空生了一对翅膀也飞不出去。”
言下之意,让她死了那条心。
若说过去的阿剩单纯的似一张白纸,那如今的何呈奕在她眼中就是阴险狡诈,不光如此,甚至可以称得上卑鄙。
他能轻易拿捏旁人的弱点,自己这样的人,除非良心让狗吃了,否则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小双呢?”这近一整夜将她折腾的不轻,开口嗓音有些哑色,“你把小双怎么样了?”
“她不是个好东西,不过现在朕暂时还不想杀她,”何呈奕伸手捏了秦葶的耳垂,将她耳眼中的那支细棍□□扔掉,“可你若是再逃,朕定会将她大卸八块。”
“秦葶,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好生珍惜。”
“这次你与赵林宗的事,朕可以不计较,朕也再不想自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你记好。”一提到赵林宗,他脸色显ᴶˢᴳᴮᴮ见的不好。
一声暗叹自秦葶心口散发出来,背着身紧紧抿住唇角。
此时此刻无人知道她的恐慌。
她不敢去面对那四面高大围墙围起的一片天地,她怕极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
次日一早,秦葶是被碳盆中的一声碳爆花声惊醒的。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有一道光束自帐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正好打在她盖的锦被之上。
眨眨眼皮,才想起来这床榻不是她昨夜睡的南殿,而是何呈奕的寝殿。
昨夜她将睡未睡时,被人抱着去沐浴,再回来时,他嫌房中过于凌乱,于是自行穿戴好衣袍,干脆用一床锦被将她就地裹了一路扛回自己的寝殿。
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沉的似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脚踝上的伤口已上了药包好,隐隐有丝蛰疼。
此时帘外有一道人影盖过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帘帐的缝隙,撩起一片。
他站于脚踏之上,仅以眼角扫量榻内之人,眼底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在朕的殿中睡的太久了,还不起?”
这语气轻快的,仿似昨天做恶的人根本不是他。
不过秦葶本能的剜了她一眼,这人难得没有黑脸。
自榻上起身穿好衣衫,仍是宫人的素衣,昨天那身被扯的不成样子,宫人又给她拿了身新的。
回宫好似何呈奕突然决定的一般,秦葶原本以为还能在行宫多留几日。
虽行宫离皇城并不远,可雪地难行,仍耽误了不少时辰。
行军浩荡,出行宫门时约在辰时,可入皇城之后天色已经黑透。
城内有此次未随行的大臣前来接驾,魏相也于行宫冬日宴后提前回京,这种盛大的场合,自是也少不了不日将成为皇后的魏锦心。
何呈奕于月色中端坐于銮车内,听着自宽阔的宫道两旁传来的阵阵拜贺之音,目光落在一侧窝坐着早就睡着的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就当被狗咬了
不知是不是昨夜太过累极, 自打出行起,她就这般窝在车里睡了一路。
何呈奕有些气不过,探身去, 伸手拍在她的脸颊上,“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他冰冷的指尖划过秦葶的脸颊,秦葶将眼皮睁开, 方觉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
銮车稳停于宫道之上,何呈奕弯身出去,长袖正好甩在秦葶脸上,一股凉气带到秦葶面前,初睡乍醒,她打了个寒战。
上次入宫还是去行宫之前, 匆匆一眼看不真切,此时回来, 恰正是夜里, 内庭前后更是看不清楚,但隐隐给秦葶的感觉非同一般,冷寂,威严。
随着何呈奕一路回到寝殿, 留于宫中的宫女有些人未见过秦葶, 眼见着陌生姑娘随皇上入殿,也免不得偷偷瞧看上几眼。
由宫人退去他身上的毛披, 何呈奕大步上了窗底的方榻从容坐下, 双手伸上前去触脚前碳盆中升腾的热气。
“你过来。”他面无表情朝着秦葶说道。
虽未叫名,但是殿中所有人皆知他唤的是秦葶, 秦葶不情不愿的行过去, 因了昨夜一事, 她走路姿势尚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每走一步,都要骂一句何呈奕。
站得的距碳盆近了些,一股暖意酥骨扑面,她暗藏在袖口里冰冷的指尖微动两下。
“这里不比行宫,往后你规矩一些,”眼前人带着几分警示的口吻说道,而后扯着她的腕子将人拉的近了一些,声线也不免压的更低沉,“如果不规矩,朕收拾你的法子有很多。”
不止昨夜那一种。
在旁处的宫人来看,二人距离相近,素日里少言平静的帝王眼下正同一个小宫女说着悄悄话,
任谁看来,都觉着这小宫女似要平步青云了。
毕竟不是哪个人都有运气于皇后之前先得圣宠。
秦葶自是强忍了心里的怒气,将他手中将腕子抽离出来站直,现如今就算是她想跑也再没机会了。
“今晚秦葶留下值夜,你们都下去吧。”何呈奕轻捻了指尖儿,上面还有秦葶手臂上的温度。
就在他吩咐这句时,秦葶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那抹可恨的得意之色。
她甚至很想问问,何呈奕到底是不是人。
宫人轻步出门,殿中仅剩下两人,连齐林亦退避三舍。
“看你这眼神,对朕有所不满?”他稍抬起眼,轻笑一声,“怎的,你值不了夜还是未值过夜?”
“我不想值夜。”换句话说,是不想看到何呈奕。
“世上你不想的事太多了,哪能都如你的意。”不知为何,今日何呈奕每每说话时眼中都似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对了,朕听说,行宫里有个小宫女跟你关系不错,你若是觉着在宫里谁都不识,那朕便命人将她自行宫调来,也算与你作伴。”
自不必猜,秦葶知道何呈奕说的一定是谷雨,若谷雨能来自是最好。
一提到谷雨,她又不免想到小双,“那小双呢,小双被关在冷大人家里,一直没回去过,她叔叔婶婶定要急死了,你放她回去吧,她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说的。”
“冷大人家里难道不比村中要好的多吗?旁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小双朕自有安排。”他自榻上站起,抬手捏了秦葶的耳垂,“朕去沐浴更衣。”
话落,扬长而去。
约过了一个时辰,秦葶已在殿中准备好值夜一应,何呈奕这才不急不慢的回来。
自秦葶身边路过,自案前抄起一起书便坐下。
这场面,倒是让秦葶想起初次给他值夜那天。
内室安静暖和,两个人谁也不作声,偶尔传来秦葶手执铜勾挑碳的声响,还有他翻动书页之音。
亥时一过,何呈奕将手上的书搁置在一旁,再抬眼,坐在墙角的人又歪在那里睡着了。
这人到了冬日里畏寒又嗜睡,似一条本该冬眠的草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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