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居高临下地看着朱颜,冷着脸说道:“朱大人的意思是让本殿帅这般回禀圣上,让圣上等你不成?”
“自、自然不是。”
凌易看向姚轻:“带着你家王妃走吧。”
姚轻闻言抽了抽唇角,虽说是为了自家王妃,可他真是不喜欢凌易这般说话的语气,凌易又和自家主子结盟,他还不得不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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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沈初酒跟着凌易走进朝堂,战潇朝着门口看去,直到沈初酒走近他才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战潇下巴微扬,大理寺的能人还真是不少。
今日荣安帝亲自审问,沈初酒便将昨日发生之事如数告知,她的话一出,彻底推翻了长孙皇后的说辞,长孙丞相第一个指着沈初酒破骂,战潇不满地蹙起眉头,声音带着些许凉薄与不耐烦,“长孙丞相急什么,长孙皇后可以信口开河,本王的王妃难道就不能实话实说了吗?”
恭侯听着沈初酒的说辞,他走上前红着眼问道:“王妃所言可是真的?”
沈初酒点头,她又看向荣安帝:“太子侧妃已近临盆,按理说完全可以推拒昨日的赏花宴,可是长孙皇后却不依不饶,其心所想难免引人怀疑。”
荣安帝越听越气,连带着他的拳头也微微握紧,他的妃嫔众多,子嗣却稀薄的可怜,他也曾提点过长孙皇后,她非但不改,还将手伸向了太子府,真是太过歹毒。
“拟旨,长孙皇后心残害皇室子嗣,手段残忍,其心歹毒,废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无召不得出宫。”
长孙丞相还未来得及求情,荣安帝说了声“退朝”便起身离开了大殿。
第77章 依她
回去路上, 战潇一手牵着沈初酒的手,一手的指腹拂向她的脸颊,沈初酒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战潇的手僵在半空,“疼吗?”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心疼与愧疚,沈初酒垂眸点了点头, 小声:“疼。”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 似是自责地说了声:“原想着顶多委屈你一夜, 从未想让你受这些苦。”
沈初酒在战潇的怀里蹭了蹭,淡淡的龙涎香熟悉又心安,“殿下昨日说过会带我回家,所以我不觉得委屈。”
战潇无奈失笑:“真是个小傻瓜, 你就这么信我?”
沈初酒仰头看向战潇,用力地点点头, “信, 无论何时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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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时分,姚轻拿着药瓶回到墨棠苑, “主子, 顾太医说这两个分别是消肿和祛疤的药。”
战潇拿着两个药瓶看了下,姚轻正准备退下时, 战潇开口问道:“今日去大理寺都有谁在?”
姚轻先是愣了一下, 复道:“今日是朱颜大人审问的王妃。”
“朱颜,很好, 呵!”战潇冷着脸转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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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 沈初酒睡得正香, 昨晚她一宿未睡,今日回来后饭也没吃就睡了。
战潇的指腹沾着些许药膏在沈初酒的脸颊上轻轻晕开, 药膏冰凉入骨,沈初酒猛然惊醒,见眼前是战潇后才放松,战潇边晕开药膏边问道:“昨晚吓着了吧?”
沈初酒咬着下唇垂眸不言,这是她头一次进大理寺,确实被吓着了,可想而知,从前沈家的男女老少是如何度过那两个月的。
战潇收起药瓶,在沈初酒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柔声:“以后不会了。”
沈初酒的胳膊撑着床榻坐起来,她抱着战潇,小脸紧挨着他的胸膛,小声道:“殿下,谢谢你。”
谢谢他救了沈家,也谢谢他能一直牵挂她,如此这般,甚好。
战潇的大掌穿过沈初酒的青丝搭在她的肩头,语气柔柔地说道:“我身为你的夫君,一没把你照顾好,二还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傻子在谢什么。”
沈初酒声音低低地说道:“谢你救沈家,谢你心里有我,这些就够了。”
战潇轻笑了声,他的指腹摸到沈初酒肩头的咬痕,又拿起另一个瓷瓶,“上次你说祛疤的药膏没了,这次顾松安又送来一个,够你用了。”他说着话便准备将药膏涂抹在沈初酒的肩头。
沈初酒一把推开战潇的手:“我不要。”
战潇看着沈初酒轻笑,“从前不是总是摸着它走神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沈初酒被战潇说的不好意思了,若是被战潇知道她是想将这个咬痕一直留下,岂不是要被他笑死。沈初酒别过脸,牵强地说道:“从前殿下心里不曾有我,自然不会顾虑那么多,现在殿下的心里有了我,这个咬痕只有殿下一人能瞧见,也好警示殿下,日后在床榻间不要再咬我。”
战潇收起药瓶,捏了捏沈初酒的小脸,笑问:“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伺候?”
“殿下从前何时怜惜过我,就算我说了殿下会改吗?”
战潇低头在他的颈间落下一个吻,低低地说了声:“本王何时没有怜惜过你?”
“除了初次非本王意愿,后面在床第间哪次不是依着你的?”
沈初酒哑口无言,她锤了把战潇的胸口羞赧道:“殿下!”
战潇低低地笑了声。
水洗的月色洒落在墨棠苑的支摘窗上,二人缠绵的身影亦倒映在烛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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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初酒很早就醒了,她在战潇的臂弯中蹭了蹭,轻轻翻了身,战潇眉峰微蹙,他眼眸半睁哑声:“怎么醒这样早?”
沈初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日在御花园亲眼看着方芳的孩子滚落在地,还是个成型的男孩儿,以至于她每次回想起来就觉得难受无比,稚子何其无辜,为何要收到这样的对待,沈初酒几日都未曾想明白。
“嗯?”
沈初酒回过神,声音沙哑道:“殿下,我从前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我现在又觉得我保护不好他,平白让他遭罪。”
战潇将沈初酒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哑声:“怕了?”
沈初酒轻轻“嗯”了一声,战潇轻笑一声,复说道:“皇室的残忍就在这,总有无辜的人会丧命其中,不争就是死,所以你能明白为什么都艳羡权利的巅峰吗?”
沈初酒垂眸,她翻身将手臂搭在战潇的腰间,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殿下,我不想要孩子了,我怕我没能力保护好他。”沈初酒说完这话险些哭出来,她是真的怕了。
战潇的指腹轻抚她的后背,语气柔柔地说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无论何时,我都会将你们保护好。”
沈初酒含泪露出笑意,她仰头看向战潇的轮廓,笑问:“殿下期待我们的孩子吗?”
战潇在沈初酒的额头小啄一下,声音很小地说了声:“期待。”
沈初酒的手不安分的向着战潇的身下移去,战潇的眼眸露出一丝惊讶,他并未言语,由着沈初酒的性子胡来。良久,战潇闭了闭眼,他一把握住沈初酒的手欺身而上,呵气如兰地说道:“本王有意放过你,你还真的得寸进尺,谁教你的这些,嗯?”
沈初酒的藕臂环住战潇的脖颈,笑说:“殿下教的。”
战潇俯身附耳低语:“本王教你这么多,平时也不见你主动,总让本王主动真的好吗?”
沈初酒推拒道:“殿下每次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每每都让我害怕,我现在身上还疼呢。”
战潇哂笑不语,他每次都顾及沈初酒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每次沈初酒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在她的嘴里竟还是不懂怜香惜玉,真是惯得她。
他看着沈初酒低笑一声,“本王今早不想要你,你那么抗拒做什么?”
沈初酒的脸“唰”的红了,“战南疏,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惯得你。”战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这时,屋外传来姚轻的声音,“主子,恭侯求见。”
“带他去花厅等着。”言毕,战潇垂眸看向沈初酒,“今日休沐,等我回来带你出去转转。”他说完便起身朝着木施走去。
沈初酒撑着床榻半起身子,她看着战潇的背影道:“我今日要出城一趟,可能不能和殿下一同出去了。”
战潇边整理衣裳边看了眼沈初酒,“出城做什么?”
沈初酒躺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有事。”
战潇也不继续追问,头也不抬的说了声:“不管什么事,必须等本王回来一起去。”
言毕,他便抬脚走出了屋子,沈初酒听着他的出门声小声嘀咕,“我才不等,吃饱肚子就出城。”
思此,沈初酒起身将清溪唤进来给她梳妆。
战潇临出墨棠苑时吩咐道:“今日任何人不得让王妃踏出墨棠苑半步,违令者滚出王府。”
沈初酒用完早膳准备出门时才发现今日墨棠苑的下人齐刷刷的站成两列堵在门口,沈初酒微微蹙眉:“今天,有事?”
其中一个丫鬟大着胆子说道:“殿下,殿下吩咐,今日王妃不准出墨棠苑。”
沈初酒此时恨不得给战潇一棒槌,她出城还不是为了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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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战潇到时,恭侯正放下手中的茶盏,他见战潇进来忙起身行礼,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大刀金马的坐在上首,眼角眉梢带着冷意,道:“昨日早朝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知恭侯还有哪里想不明白,非得在本王休沐的时候赶上门来。”
战潇的话说的很不留情面,恭侯好歹顶着爵位,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偏生战潇是个护犊子的,不光不会客气的对恭侯,还将沈初酒摘的干干净净,免遭牵连。
恭侯尴尬地笑了笑,道:“御亲王误会了,今日臣前来并非是因昨日之事前来。”
战潇摩挲指尖静等恭侯继续说下去,只听恭侯道:“臣今日前来是想将臣手中的兵符交给殿下,先前之事是臣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了王妃,兵符就权当给您赔罪。”
战潇并未因兵符心动,反而讥笑了声:“恭侯将爱女嫁入太子府,图的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你现在临阵倒戈本王敢用你吗,万一你到时候也这样对本王,本王岂不是要被你坑的很惨。”
恭侯的脸色沉了沉,说到底,方芳也是嫁入太子府才丧命的,况且当初还是太后强行下旨让方芳做太子侧妃的,他岂敢抗旨不从。
恭侯从怀里拿出半块兵符上前放在战潇的手边,“无论殿下信与不信,臣都愿让出这兵符,只愿保家中安好,方芳的事情给臣敲了警钟,臣也知晓太后和冯家的意思,只是比起他们臣更愿意相信殿下,相信太妃和王妃。”
冯太后掌权后,诛杀了不少前朝大臣,他不敢保证助太子继位后能保住方家,从龙有功、功高盖主之人历来都没有好下场,权衡之下活着更重要。
恭侯说完正欲转身离去,又补充道:“殿下,先前您召集群臣募捐时,臣就想告诉您一件事,冯丞相时常在宫中宴请群臣,内务府的册子上都有详细的记载,臣言尽于此。”
战潇看着恭侯的背影神情丝毫未曾动容,恭侯在朝堂并不引人注意,冯太后也是为了他手中的兵符才执意要让方芳嫁给太子,若是方芳没有死,恭侯还是会帮冯太后,是否是心甘情愿战潇不知,他唯一知道的是,朝中的墙头草还真是不少。
思此,战潇不屑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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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棠苑
沈初酒倚靠在美人靠上指挥着下人干活,清溪候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抽了抽唇角最终开口规劝道:“小姐,是殿下不让你出去,你何必为难我们做下人的呢。”
沈初酒嘴硬道,“我为难你们了吗,我只是看着院子里这么多花花草草,枝枝叶叶的心烦。”
清溪讪讪闭嘴。这时,战潇负手大步走进墨棠苑,他看着院子里的先前开的正好的花基本都被人连根拔了,古树枝也被裁剪了一大半,就连院子里的一些摆件都移了位置。
战潇轻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在折腾什么?”
沈初酒起身理了理裙摆,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墨棠苑只有殿下您一个主子,既然这样,那我回娘家了,殿下日后守着你的墨棠苑过去吧。”
言毕,沈初酒带着清溪就往墨棠苑门口走去,她什么也不带,回去之后重新置办新的,省的惹她心烦。
战潇大步上前将沈初酒拉入怀中,道:“连本王都是你的,你怎么不是主子了,可是下人苛待你了,还是旁人又说了什么?”
沈初酒一把推开战潇,没好气地说了声:“殿下每次只顾自己心情愉悦,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你瞧瞧这整个院子里的下人,有哪个听我的话的?”
沈初酒话音方落,墨棠苑的下人乌央央的跪了一地,他们今早也是按照殿下的吩咐行事,现在又被王妃告状,搞得他们做下人的两边儿为难。
战潇轻笑一声,自然地牵起沈初酒的手,浅笑:“我不是怕你一人出城不安全吗,再说,我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夫人真的忍心将为夫丢在府里不闻不问?”
候在一旁的清溪和姚轻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战潇,继而默默地转过身,恨不得连自己的耳朵也捂住。
沈初酒抽了抽唇角,甩开战潇的手,“殿下告诉我一声便是,何必将我困在这里,说着我是你的正妻,却连个侍妾都不如。”
“好好好,是我思虑不周,别生气了好不好,嗯?”战潇抬手捏了一下沈初酒的脸颊,复笑道:“只要你不生气,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怎么惩罚我都接受,可以吗?”
沈初酒眉梢浮起些许喜悦,她强绷着脸说了声:“今晚不准上我的榻。”言毕,沈初酒转身朝着墨棠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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