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顺着沈初酒的身子滑落,薛昭茗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初酒身上的痕迹,她一时间怔在原地。
表哥他,真的……
薛昭茗提着裙摆哭着跑出去。
昨天晚上她为了能和战潇生米煮成熟饭,自己也糟了不少罪,虽说吃了解药,但是依旧缓解不了她浑身的燥热与难受,后半夜还是在装满冷水的浴桶里过的。现在看见沈初酒的模样,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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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苑
薛昭茗哭着给薛太妃告状,薛太妃先是将薛昭茗训斥了一番,说道:“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又是怎么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薛昭茗昨晚只说给战潇下药,让战潇主动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战潇的心思就不会只在沈初酒的身上了。薛太妃当时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毕竟以后战潇若是称帝,皇后之位只能是薛家姑娘的,他和薛昭茗也是迟早的事情。就这样,薛太妃才点头应了薛昭茗。
薛昭茗抽嗒地擦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姑母,我只是太心急了,可是现在表哥已经和沈初酒发生了关系,姑母,您不能不管呀。”
薛太妃就是太纵容薛昭茗,以至于薛昭茗掉个眼泪花花,薛太妃都心疼的不行,更别说此时薛昭茗哭成这个样子了。
“那你想怎么办?”
薛昭茗擦眼泪的手顿了一下,她起身走到薛太妃身边耳语一番。薛太妃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薛昭茗,薛昭茗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了一下。
薛太妃轻叹一口气,这孩子手段太狠辣,从昨晚的事情她就能看的出来,薛昭茗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就算这样夺来正妻的位置,日后能不能坐的稳就看她的本事了。罢了,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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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
战潇在空闲之余找到顾松安,并且问他要了不伤身子的避子汤药,以及涂抹的药膏。
顾松安和战潇也是故交了,当初他因私事前去南羽投奔战潇,后来又比战潇早回来几个月,也没人对此产生怀疑。他给战潇递药的时候还说道:“殿下若是心里没有沈家主,就不要再做这些伤害她的事情,毕竟南懿也在大渊。”
战潇默不作声的接过药,只说了声:“多谢。”
战潇拿着药离开太医院时就在想顾松安的话,他就算心里没有沈初酒,他也不会将沈初酒拱手让给谢懿。
沈家蒙难之时谢懿不在,沈初酒现在是他的妻,谢懿也休想从他身边带走她。夫妻一场,他自然会安置好沈初酒的去处,只是谢懿,休想。
“将这个药拿回去给沈初酒。”
这话是给姚轻吩咐的。
姚轻看着手中的药不明所以地摸了把头,王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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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园
沈初酒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屋内,随之还有薛太妃和薛昭茗。
薛昭茗看着沈初酒的脖颈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把似的,她费尽心思设的局竟然为沈初酒做了嫁衣,她越想越气。
薛太妃坐在上座看了眼沈初酒,沈初酒的气色看上去果然是被疼爱了一夜的,她这才张口说道:“皇室之人必定血统纯正,大渊国的皇孙不接受他国血脉,现在是,以后也是。”
张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到沈初酒的面前,“沈小姐,请吧。”
沈初酒今日累得很,也不想跟这些人虚与委蛇。她直言:“我敬太妃是殿下的生母,故而处处尊重,若是太妃非要撕破脸,日后也别怪小酒做事不留情面。”
薛太妃扬了扬下巴,“你要是真的敬重哀家,就该离开御亲王府。”
沈初酒算是明白了,她从前的敬重全都百搭了,这个老太婆摆明是瞧不上她。她看了眼汤药哂笑:“太妃娘娘就不怕殿下知道吗?”
薛太妃不屑的轻哼一声:“只要你不说,哀家保证他不会知道。”
“但是你要是敢说,哀家保证你不会活着回到南羽。”
沈初酒不屑的挑了挑唇角,早在两个月前,她就已经把她的命连带着沈家的命交给了战潇,这个老太婆还没资格对她动手呢,“我不喝。”
薛太妃给了张嬷嬷一个眼色,张嬷嬷立马命人将沈初酒按住,她捏住沈初酒的脸颊,将一碗纯纯的红花灌了下去。
昨晚战潇折腾了一宿,今日沈初酒的身子虚弱的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她又怎么能拗的过两个丫鬟和一个粗使嬷嬷呢。
云雀在门口看着屋内的景象时,她提剑走到门口被花雨拦住,薛太妃看着云雀说道:“哀家身为战潇的生母,有权替他决定一切。”
姚轻提着药走到暗香园门口时,就看见云雀被花雨拦在门口,想来这位表小姐又来找麻烦了。待姚轻走进院子时,才看见正屋的上座还坐着太妃娘娘,他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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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轻在皇宫门前来回徘徊,他平时只能跟着战潇入宫,这猛然一个人,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闯,也不知道方才进去传话的侍卫有没有把话带到。
这时,战潇匆忙的走出宫,他随手扔给姚轻一块令牌,是随时都能用他的名义入宫的,以后有着急的事情也不必这般麻烦。
回去路上,姚轻将暗香园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战潇越听越着急,一个劲儿的催着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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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园
此时薛太妃和薛昭茗早已离开,屋内沈初酒顺着椅子滑落在地,云雀连忙进屋扶着沈初酒起来:“王妃,属下去请主子回来。”
沈初酒扶着云雀的手虚弱的说了声:“不必麻烦他。”
恰好战潇此时走进屋子,他大步上前将沈初酒抱起,顺带说了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是麻烦吗?”
不等沈初酒反驳,战潇冷声吩咐:“姚轻,去太医院将顾松安请来。”
方才他离开的太着急,姚轻让人传话也没说是什么事,就说了暗香园有要事,需要他回来一趟。他虽然知道是沈初酒出事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他母妃干的。
沈初酒躺在床榻上,小手攥着战潇的衣衫,虚弱地说道:“殿下,如果你觉得我很麻烦,你完全可以给我一个了断,日后沈家之人依旧会帮你,你真的没有必要纵容薛昭茗。”
战潇垂眸低声:“本王从来没有觉得你麻烦。”
当初救她的时候就知道他一旦沾染了这个麻烦就永远摆脱不掉了,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带着这个麻烦回来。
沈初酒突然哭出了声:“殿下可曾知道一碗红花水,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吗?”
战潇听着沈初酒的哭声,又想起了昨晚她哭着求饶的声音,他的心仿佛也被抽着疼。他心烦地拉过锦被准备给沈初酒盖上时,又看见了床榻上的一抹绯红,他此时越发心烦了。
“睡会儿吧,会有办法的。”战潇的声音轻轻的,沈初酒不知道他有多么压抑自己内心的烦躁。
战潇起身走到院子里,他负手质问云雀:“你是门神吗?!”
云雀抱剑单膝跪地道:“主子,今日来的是薛太妃,属下……”
这种情况别说云雀了,就连沈初酒都没有办法,太妃娘娘是战潇的生母,得罪了太妃不就是变相得罪战潇吗,她们谁敢?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战潇只是表面上同薛太妃和平共处罢了,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维持府内的平静。
“本王当时怎么说的?”
——无论何时,无论是谁,都要第一时间确保王妃的安全,若有违者,杀!
云雀连忙说道:“求主子饶属下不死,属下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保护王妃。”
第11章 弹劾
春意撩人。暗香园的樱花徐徐而开,清风拂过,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顾松安背着药箱跟着姚轻走来,战潇看了眼顾松安转身回到屋子。云雀不知战潇这是何意,但是当前定然是要以王妃为先,她便很识趣的起身候在门口等候发落。
屋内,顾松安为沈初酒把了脉,继而起身微微摇了摇头。沈初酒见状再一次哭了出来,清溪此时跑进屋子,“小姐。”
“照顾好她。”
战潇跟着顾松安走出内室,他看着顾松安的背影问道:“可有法子?”
顾松安常年着一袭素白色衣衫,单薄的背影根本让人猜不出他是大渊国医术最好的大夫。他摇了摇头:“半碗红花水已经没有可能了,更别说足足一碗了。”
战潇的手陡然握紧,他垂眸:“能想想办法吗?”
顾松安边收拾药箱边道:“只能看看古籍上有没有记载了。”他背起药箱正准备离开时,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一包药,他将药包拿起来说了声:“这个我带走了,免得王妃见着伤心。”
战潇微微颔首,“沈初酒的事情你多上点心。”
顾松安走后,战潇看了眼门口的云雀:“你还杵在这做什么?”
云雀再一次跪下,“主子。”
清溪这时跑出来看了眼战潇说道:“殿下,我家小姐说您不必将迁怒与云姑娘,太妃娘娘身为您的生母,云姑娘动手确实于理不合。”
战潇负手而立,拂过的春风吹着他的宽袖,他只说了声“杖责三十”便抬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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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苑
战潇走进主屋看了眼正在喝茶的薛太妃,他撩袍落座:“你满意了?”
薛太妃放下茶盏轻哼一声:“我满意什么?你为了沈初酒专程从宫里回来找哀家兴师问罪吗?”
战潇在宫里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的,今日因为沈初酒一耽搁,晚上怕是要熬夜处理呢。他哂笑:“兴师问罪谈不上,只不过儿子是想告诉母妃,若是母妃不想抱孙子,您可以尽情作妖。”
言毕,战潇敛起笑意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准备出门时他驻足道:“既然母妃也不想抱孙子,日后就不要把薛昭茗往儿子身旁送。”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薛太妃什么也没等到,就看着战潇大步离开了寿春苑。
战潇其实想说,若是再将薛昭茗往他身边塞,他可不能保证薛昭茗能竖着从暗香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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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原本想在暗香园照顾沈初酒的,可是沈初酒非但不愿跟他多说一句话,还冷冰冰地说道:“殿下今日耽误了政事,明日定然会被言官弹劾。”
战潇原本就没将那些言官放在心上的,那些人除了会动两下嘴皮子,再什么活儿也不会做,尽干一些挑刺的活。
果不其然,次日早朝,御史大夫弹劾了战潇,说他消极怠工,偷奸耍滑,昨日的政务都没有处理完,好些事情耽误了呢。
其实战潇昨天夜里便命人将比较着急的折子送回了御亲王府,他连夜将事情处理完毕了,只不过这些言官没看见,便是认为他没有做。
冯太后手握实权,自是每日都要垂帘听政的,她闻声看向战潇:“御亲王不解释?”
战潇拿着牙笏走出:“臣,不需要解释。”
第12章 挑衅
沈初酒一连几日都没出过暗香园,云雀因为感激沈初酒相救之恩,故而也开始对她的身子关心起来。
这日,冯太后身边的窦生趋步走进暗香园,原本是想请沈初酒去寿康宫一趟的,但是窦生今日连沈初酒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云雀以“王妃近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清溪端着补汤走进屋子,“小姐,喝点汤吧。”
沈初酒慵懒的趴在指摘窗边抬眸看了眼桌上的汤,她自从那日之后,整个人都乏得很,浑身都没力气,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清溪见状走到沈初酒的身边安慰道:“小姐,奴婢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饿着自己不是?”
“这补汤是殿下特意吩咐的,云姐姐可是日日监督呢。”
清溪扶着沈初酒走到桌边,她边盛汤边说道:“小姐也莫伤心,等我们回到南羽之后定然会有法子的,公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肯定没问题的。”
清溪口中的公子正是沈初酒的亲兄长,沈时春。沈家经营的产业涉猎极广,沈时春也常年在外经营着家业,算的上为沈家尽职尽责了。若不是沈时春当初执意让沈初酒掌家,此时接手沈家的定然是沈时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南羽国才有人绞尽脑汁给沈家使绊子,沈初酒千防万防还是被人摆了一道,最后才求助了战潇。
沈初酒听见清溪的这句话,那双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泛起了波澜。她低头小口喝汤顺口问了句:“哥哥此时在哪里?”
清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自从小姐来到大渊之后,公子就再也没有来过信了,奴婢都怀疑公子不知道小姐来大渊了呢。”
沈初酒闻声低头不语。她离开时确实没有给沈时春说,她当时想的沈家人脉遍布,说不说问题也不大,沈时春总会找到她的。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清溪见沈初酒沉默不语,她连忙说道:“小姐别多想,是奴婢多嘴了。”
沈初酒微微摇了摇头,清溪这段时间想尽办法哄她高兴,也实在不容易,“无妨,若是哥哥两个月后还没有来信,你就去沈家钱庄看看,兴许能打探到消息。”在沈时春消息的这段时间,她得先把御亲王府的人收拾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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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芳菲,莺穿柳带。御亲王府的景色比三月还要美艳几分。
沈初酒休息了小半个月,今日带着清溪和云雀朝着云麓苑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沈初酒没找薛昭茗的麻烦,那是因为她需要养身子,现在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她得新账旧账一起算。她沈初酒向来不是吃素的,人敬她一尺,她定会敬人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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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麓苑
薛昭茗正站在廊檐下伸手看太阳,“花雨,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去找太师府转转。”
正在屋内忙的花雨“嗳”了一声,连忙拿着团扇走出来。
主仆二人正准备抬脚离去时,就看见沈初酒闲庭信步的走来,“薛小姐今日好兴致,竟然还想着出门?”
薛昭茗挑衅的看向沈初酒,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了,“本小姐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13章 反击
跟在薛昭茗身旁的花雨唇角露出一抹嫌弃,整个王府就没有下人将沈初酒当成正经主子的,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时常在背后议论沈初酒,要不是战潇在背后给沈初酒撑腰,沈初酒能活到现在才怪。
沈初酒哂笑:“往常是没有关系,但是今日本小姐来了,那就是有关系。”
薛昭茗仰着脑袋朝与沈初酒错身而过,她还没走两步就被云雀拽了回来。沈初酒看着薛昭茗,缓缓地勾起唇角:“薛小姐还记得前段时间不择手段的给殿下下药的事情吗?”
薛昭茗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那次自己莽撞,才便宜了沈初酒,待她日后取代了沈初酒,她第一个不放过沈初酒。
沈初酒一眼洞悉薛昭茗的内心,她笑问:“薛小姐想找我算账,那也要先得到殿下的心才是。”
话虽这样说,但是沈初酒也不会再给她机会。当初她是想过把战潇还给薛昭茗,但是那也是在她心情好的前提下,嗯,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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