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蓼亭也不否认,她安静地看着月信,而月信此时已下了决心,便继续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收了明锦玉的人,她说的没错,是我一开始鬼迷心窍,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们,是我的错。”
月信不说还好,越说越不对劲,其他人的脸色也倏地一变,看来从江蓼亭手里的拿到的明锦玉可不止一块,难道这明锦玉还有假……
月影最先反应过来,她这次不再攻击月慈,而是甩着风刃,面目狰狞地朝江蓼亭飞奔而来,看这样子是要置她于死地。
“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江蓼亭灵巧地躲过,风刃便劈开了她身后的墙壁,一道深深的裂痕张着血盆大口,滑稽地看着他们。
江蓼亭回头看了看,拂了拂身上的灰,无奈道:“别这么激动好吗?你们想要明锦玉,我不是给你们了吗?”
月影却受不了这种戏耍,而且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就是这个猜测像秽物一样盘旋在她心头,让她欲吐不能,只能用鲜血来解自己心头之恨。
她还想继续对着江蓼亭发起攻击,此时金流意已挡在她身前,一言不发地想和眼前这怪物拼个高下。
江蓼亭从他们你来我往的纷争中侧出身子,笑着朝其余几人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们,我给了不止一颗明锦玉,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明锦玉呢?可能其中有明锦玉是假的吧,至于谁的是真,谁的是假,自己猜。”
她这话说完,目光也不忘扫过三只妖,这次三只妖具是身形一震,马上就要掏出怀里的东西看个究竟。
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作罢,要是真把东西掏出来了,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纷争,要是万一自己留下的就是真的呢?
看几人都在犹豫,江蓼亭便道:“我也不会说是哪些人得了我的明锦玉,只怕是那些最心虚的,恼羞成怒的,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说完她的眼神往月影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继续说道:“真是令人意外,你们南山四派才四只妖,却有这么多心眼子,一个明锦玉,便有人背信弃义,暗起祸心,我看你们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她这话一说完,月慈似乎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刚才的怒火本来就是被勉强压下,被这么一勾便再次冒了出来。
此时他二话不说,提着骨刀再次朝月影奔袭而去。
江蓼亭回头看了一眼,他果然在攻击月影,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好办法,要是他的明锦玉是真的,那最后杀了月影,获利的是他,要是他的明锦玉是假的,杀了月影,他也有概率获得真的明锦玉。
能在短短几秒内计较出这种得失,怎么能不说是心眼多呢。
而金流意和月慈并肩作战这个画面太过奇妙,江蓼亭嘴角漾出笑意,转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逐渐传来的血腥味。
听到耳边传来动静的时候,她感受着来人的速度,举剑一挡,正好拦下个人来。
不是谁,正好是为四人的生存出谋划策,也最为善良的月信。
月信见她再次阻挠,眼里已满是不可置信,绝望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蓼亭轻扯嘴角,认真回答了她:“你们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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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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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这才明白,她已完全上了江蓼亭的当,眼前的人比妖更狠毒百倍,他们这次完全是引狼入室,而必须有人站出来终止这场闹剧,那人只能是她。
在她化形的期间,江蓼亭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做好了他们都自相残杀的准备,但月信似乎是个例外,她不想起纷争,只想守着她们这一方小天地隐姓埋名地过日子。
可已经太晚了,从江蓼亭到场的那一刻起,这里就注定会满目疮痍。
虽然江蓼亭心里有所感触,但她下手也不轻,面对变成血肉翻滚的怪物时,她更是心无旁骛,把人往死里打。
一对四有悬念,一对一那她还是手拿把掐,几个回合下来,月信就被她踹到墙上不止一次。
从墙上颓败掉下来的月信张口朝她怒吼着,大概是想杀了江蓼亭的心都有了。
而此时的月影和月慈还斗成一团,月痕却还在无所谓地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似乎对眼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江蓼亭见状笑了笑,朝月信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这群是什么人吗?你的苦心维护似乎毫无用处。”
月信这次倒是看得透彻,她吐出一口鲜血,喘着气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上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即使我不抵抗,你也会杀了我吗?”
她确实猜对了,什么打听绯云的消息,那都是假的,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人。
她没有对上四个人的能力,故选择把他们逐个击破,现在月影就要死了,要是再解决眼前的月信,那一切就好办很多。
在她专心致志地攻击着月信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异动,毫无察觉的江蓼亭却猛然被一个东西一扯,没有防备的她仰倒在地,又被锁住脖子拖了长长一截。
好在沉缨反应也快,一刀宰下去便断了月痕的攻势,江蓼亭也借机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能在这时候攻击她的人只有月痕了,但她一眼望去却没发现月痕的身影,反而是地上有一滩诡异的血迹,正急速向她涌来。
看来这就是月痕的真身了,也真是够令人惊异的,不过她这形态倒也有个好处,江蓼亭无法攻击到她,她手中的剑砍在汇成一滩的月痕身上时,完全对月痕起不了作用,反而月痕倒是能毫无顾忌地攻击她。
看来月痕还是出手了,倒也是,再不出手的话月信都要被打死了。
不过江蓼亭也料到了如今的场面,能先死一个月影已经很不错了。
在她和沉缨迎战月痕和月信的时候,月影的生命已到了尾声,她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却还是痛苦地往江蓼亭所在的方向猛冲过来。
可金流意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利落挥剑,直接斩断了月影的头。
这一剑终止了所有的纷争,还在朝月影下狠手的月慈也愣住了,他呆呆看着月影倒下的样子,挺起的背忽然就弯了一截。
月信和月痕也停止动作,发愣地看向月影的尸首。
而金流意的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那是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他这辈子的夙愿也是为此,这时的他不由地生出死在这里也无妨的念头。
可目光又在不经意间瞥到江蓼亭身上,她站在烈烈风中,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而此时她的眼神却依旧很平静,仅这一眼,金流意却觉得事情不止如此。
他心中的喜悦荡然无存,而身旁的月慈却瞬间越过他,去翻月影怀里的明锦玉。
旁边为了想杀江蓼亭的月信和月痕两人见状都震惊不已,反应过来后先后发出了痛苦又怪异的尖叫声。
江蓼亭知道,这两人更想杀死她了,甚至恨不得马上让她惨死现场。
那也正好,江蓼亭也可以毫无负担地杀死她们,不需要思考她们有什么故事,也不想了解她们负担了什么样的人生,单单纯纯杀了她们,这就已经很好。
再把一枚明锦玉收入囊中的月慈也回过神来,他没有想要加入战局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干站着,拿出两块明锦玉问江蓼亭:“哪块是真哪块是假?”
江蓼亭见他也不装了,便朝眼前的月信笑了笑,轻声道:“你看他也有一块明锦玉,为了想要月影的明锦玉,不惜杀了她呢,你们呢?”
月信也不傻,她早已猜到月慈的意图,只可惜她阻止不了月慈,只能在这里抵挡江蓼亭的杀意。
江蓼亭一招击退了她,回头朝月慈说道:“何必问我孰真孰假,把月信和月痕都杀了,你就知道哪块是真的了。”
月慈吃了一惊,反问道:“真的?”
月信狠狠瞪了月慈一眼,恨铁不成钢,她二话不说掏出怀中的明锦玉扔了过去,气冲冲地说道:“你想要的话,我这块也给你。”
趴在地上的月痕咬咬牙,也照做把自己的明锦玉扔了过去。
被利益冲昏头脑的月慈傻笑两声,看着两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给了我们四块明锦玉,这你还不明白嘛!要是你再发愣,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你信不信?而且我怀疑那四块明锦玉都是假的!”
月信的话给月慈当头棒喝,他听到假这个字眼后,不敢置信地捧着手里的明锦玉,口中一个劲地嘟囔道:“假的?这怎么会是假的呢!这四块明锦玉总有一块会是真的!”
月信已忍不了他的神游天外,又紧跟着喊道:“到底是真是假你自己来问啊,抓住她不就可以问了嘛,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的这几句话把月慈完全给点醒了,他面色一变,立马冷着脸挥舞着骨刀加入战场。
在场几人当中,月慈身上的杀意最为浓,他带着对明锦玉的执着,靠近江蓼亭的时候有种向死而生的狠劲。
在他加入后,场上的局势果然不一样了,三只妖配合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如果是月影也在的话,他们的攻势恐怕会更加恐怖。
这场斗争的立场已泾渭分明,月慈步步紧逼,沉缨和雪灵兽的攻势已节节败退,现在想走已是来不及了。
缠斗下去的话对江蓼亭来说可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尤其是随着三只妖的攻势占了上风之后,月慈也逐渐清醒过来。
不用月信再谆谆教诲,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江蓼亭的可恨,她这人是比妖更加阴狠狡诈的存在,眼下还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像这样的人能老实地把明锦玉给他们吗?
月慈无法再相信江蓼亭,他甚至渐渐相信月信的话,他们所拥有的这四块明锦玉里,没有任何一块是真的。
在击退江蓼亭的进攻后,他停住脚步,面色冰冷地看向眼前的人,沉声问:“我最后问你一次,这四块明锦玉里到底有没有真的?要是你老实回答,我给你一个痛快。”
江蓼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问心无愧过,她看向月信的眼,轻轻摇头,坦荡说道:“没有。”
“骗子!骗子!你竟敢骗我们!”得知真相的月慈已经崩溃了,他指向江蓼亭的剑尖已逐渐颤抖,眼神也慢慢扭曲,大概是想起了月影孤独倒下的身影,刚才的他可是亲手把自己的伙伴送上死路。
不杀了眼前这人,难解他心头之恨,况且他一定要狠狠折磨她,不仅要在武力上击垮她,甚至还要摧毁她的精神!
下定决心的月慈反而选择坐了下来,双手合掌,神情反倒平静下来。
他身后的月痕和月信具是一惊,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
月慈轻轻一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蓼亭,偏执地说道:“今天非杀了她不可,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她死的样子了,都坐下吧,给月影报仇。”
月痕已听话地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月信却依旧不敢相信,再次问道:“当真要使那招吗?一旦输了,那我们都会全军覆没。”
月慈冷冷一笑,依旧摇头道:“那赢了呢,想必是大快人心,况且我看真正的明锦玉似乎不在她身上,我们都被她骗了,她身后那男人用剑的样子才更是熟悉,恐怕他也信金,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无论是不是,只要我们三人合体,就能试出来。”
事到如今,月信也没了其它办法,月慈不会听她的,而她要是不听月慈的,选择单打独斗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她也跟着坐下来后,三人身前立马竖起坚硬的屏障,任由江蓼亭如何攻击都撼动不了它。
眼见三人坐在原地振振有词,江蓼亭也觉出不对劲来,她招来沉缨,也安排了一下出路。
沉缨眼神犹豫,似乎于心不忍,但江蓼亭却还是重重点头,轻声道:“走吧,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任何人都不许回来。”
也不知金流意是感应到了她这话还是听到了什么,立即打断道:“你不走,我也不会离开。”
江蓼亭置若罔闻,眼神始终盯着月慈。
可这时候三只妖的动作都是同步的,他们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对方的举动,并且在瞬间还原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月慈身躯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睁眼,浅笑着看向金流意,口中道:“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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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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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金流意忽然被针对,江蓼亭暗道不好,她和金流意皆在同一时间有所准备,但对方更是来势汹汹,他们伸出的妖爪直接避开两人的防备,直接嵌住了金流意。
在他们和金流意彻底接触到的那一刻,金流意就莫名其妙地丧失了抵挡的能力,他像纸片一样被三只妖扯到眼前,竟也照着他们的动作坐了下来。
江蓼亭见状已明白了大半,她拉弓射箭直指月慈的胸口,但月慈却立即把金流意移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朝她绽放出邪恶的笑意:“看着喜欢的人被算计被控制的感觉如何?”
“你放开他!”
“放开?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是你得寸进尺,你扪心自问对我们做了什么,你敢说你不是提前算计好的?”
月慈再也不会对江蓼亭和颜悦色,此时更是想尽办法讽刺她。
江蓼亭却不受他的影响,她是狠毒没错,可一来就对她动手的明明是他们,要不是他们的内斗,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江蓼亭不再理会月慈,她试着朝金流意靠近,带着他脱离险境。
可月慈看到她的动静后却反而催动功法,控制着金流意效仿他的动作对江蓼亭放弃攻击。
“没用的,看来明锦玉真的在他身上,既然如此,只要我们用了合魂之术后,他就只能对我们听之任之,今天不仅你要死在这儿,他也会死在这儿,你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区区几句话根本阻止不了江蓼亭,她继续朝金流意靠近,却被月慈催动的功法打伤,但她没有止步,而是躲避着连续追击而来的攻击,上前握住金流意的手,焦急地喊道:“金流意,醒醒!”
月慈却还不忘在一旁冷嘲热讽:“你以为他还是你认识的金流意吗?那你就错了,我不仅要把他变得面目全非,让他变成一只低贱的妖,再让他惨死在你面前!”
月慈说完这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他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未停,借由金流意的手全都打到了江蓼亭身上。
江蓼亭沉默地承受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金流意,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沉沦,他一直想作为一个人活着,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妖怪。
月慈却在毫不留情地摧毁着两人,可他也没想到金流意竟然能恢复神志。
金流意本该空空荡荡的眼神里忽然出现痛苦的神色,他使劲朝江蓼亭摇摇头,绝望地催促江蓼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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