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她其实完全可以接着问下去,但没多少时间能用来斗嘴了,今天她可是有大计划!
“不承认算了,”她佯装因为说不过而有些气呼呼的样子,“吃饭,饿死我了!”
吃饭时,两人自然而然地说起今天的行程,陈迟俞已经让秘书做了攻略,但还是先问了周望舒:“今天你想怎么玩儿?”
“我想去骑马。”
“好。”
事儿就这么定了,两个人吃完饭后去换骑马服。
周望舒带了三套骑马服来,一件白的,一件黑的,一件红的,原本她打算穿黑色紧身的那套,但因为要下雨,她换成了那件白色的,还在里面穿了件贼性感的内衣,等到时候雨往身上一浇,那就跟上次在泳池没啥区别了。
陈迟俞之前不是说拒绝不了这样的她吗?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骗人。
这个酒店就饲养有上等的好马,他们下去时,已经有人牵着马在下面等着了,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
“我要那匹黑的。”说着,周望舒小跑到黑马身边,攀着马鞍很矫健地便上了马,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美丽的弧,晃得人呼吸一滞。
骏马仿佛是比锦衣华服都还要衬人的存在,彼时在陈迟俞眼里,坐在马背上的姑娘真的很美。
而在那位姑娘眼里,他也好看极了。
他似乎是不喜骑马时被衣物所束缚,穿的是中式骑马服,如此一来,本就极具东方矜贵气质的他就更像古时的王公贵族了,更别说当他骑上白马,那简直完完全全就是画里携诗提酒,马蹄踏碎洛阳花的佳公子。
哦呼——
又是被这条鱼给迷住的一天。
酒店离艾柏尔湖很近,骑马只需要几分钟。
湖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以沿着湖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肆意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两人便是这样骑着马极畅快又自由地在草原上奔跑。
周望舒跑在前面,陈迟俞跟在她后边儿,她不时会笑着回头,飞扬的发丝充满着野性和生命力。
他就这样看着他,不知不觉,和她骑着马跑出了好远。
当一场雨毫无预兆的落下时,他们周围只有辽阔的草原和雪山下的艾柏尔湖。
这边车辆禁止进入,他们只能骑马回去。
雨不大,却也不小,淋一路衣服肯定会湿透,也一定会冷。
在雨里骑马更是一件蛮危险的事。
调转马头后,陈迟俞朝周望舒伸手,“过来我这边。”
在他怀里至少不会太冷,他也会能护她周全。
周望舒当然想去,但是,“马呢?”
“丢这儿,我赔。”
在草原上,马总饿不死,还能得自由,周望舒立马翻身下马,上了陈迟俞的马,坐在他前面。
他一手拉缰绳,一手揽着她的腰,在雨里带着她回去。
后背紧贴他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周望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坚实的肌肉与强有力的心跳,他的体温传过来,是滚烫的。
腰上的那只手,也是烫的,护着她的力度极具安全感。
她感觉自己像在雨里溺了水,鼻腔里没有空气,都是他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明明骑马的是他,她的心跳却剧烈无比。
又一次,她以为是她勾引他,结果成了被勾引的那个人。
这个叫陈迟俞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心动。
*
到酒店,果然如周望舒所料,两人衣服湿透,她身上那件白色骑马服成了摆设,内衣的形状和颜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和在泳池那日还是有不同,泳池里可以大大方方的穿泳衣,而今日这情形,有种禁忌感的诱l惑。
看过来不足半秒,陈迟俞便将视线匆匆移至一旁,可想到其他人也会看到这样的她,他又将视线转回来,仰头看着她,伸出手,“下来,我抱你进去。”
雨仍在下,对上那道视线,周望舒双眸微颤。
做了那么久的计划,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却还是紧张。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而后俯身,伸手搂住他脖子,被他抱下马。
陈迟俞双手托着她的腿,像抱小孩儿那样抱着她走进酒店,这样便无人能看见她身前那一片旖l旎。
酒店里很安静,只有陈迟俞一个人的脚步声,但四周站着不少工作人员。
一道道目光投过来,她红了脸,将脑袋整个埋进了陈迟俞脖子里,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如新雪覆松林的味道,沉稳,清冽,还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
男人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间。
到沙发前,他弯腰,想将她放下去,怀里的人却不撒手。
“松手。”
“不松。”周望舒抬眸看他,眼底带着股倔劲儿。
“又闹什么?”
“我知道今天会下雨。”她说了句听起来不相干的话。
陈迟俞似乎料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眸色沉了沉。
“我是故意把自己淋成这个样子,”她红着脸直白的告诉他,“陈迟俞,我在勾引你。”
“周望舒,”陈迟俞嗓音略沙,“在小渔岛那天我是说得还不够直白吗?你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那还要我说得再直白一点吗?”她贴近他,用身体,蹭着他胸膛往上,视线始终不离开他的眼,“我想跟你做一爱。”
两人缠在一起的目光似在一瞬间缠得更紧。
周望舒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的紧绷。
僵持片刻,陈迟俞别开眼,声音低而沉,“没有爱,怎么做?
周望舒歪头过去,偏要和他对视。
“没有爱,有性啊。”说着这种话,她的笑容却烂漫至极,不掺杂一丝晦色,仿佛她所说的是一件人们应当坦诚相待的事,是人最真实的本质。
陈迟俞神情微怔,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而且,我提前测试一下不行啊,”她将刚在路上想好的话说出来,“要是你那方面不太行,我就算爱上你了,估计也爱不久吧。”
这话,陈迟俞更是无言以对。
他沉默着,似无动于衷,体温却在不断攀升,灼热的温度透过浸湿的衣物传至另一个人身上,只是另一个人已经分不清,是他的体温太烫,还是自己太烫。
这种事情,都是第一次,更别说还是女生那一方,周望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作为女生做到这种地步,对方要是一直是这副死样子,她真的要气死。
“我都这么说了,也都这样了,你是戒过毒吗,这都忍得住?”她鼓起腮帮子埋怨,声音却像撒娇。
终于,某人抬眸,目光深深望进她的眼。
“真的想?”他喉咙发紧,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
周望舒心头也跟着一紧。
“真的想。”她颤着双眸回答。
“好,”他猛地将他压到沙发上,近距离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给你。”
“都给你。”
他低颈,重重吻上她的唇。
舌尖抵入,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和味道,一下子就强势地攻破她的城池。
后脑勺被用力扣住,以便他肆意掠夺。
他一手拢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颌,完完全全的掌控。
周望舒的头越来越仰。
对方不停搅动着她的软舌,来回在她口腔里扫荡,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完没了的深吻。
外面的雨似乎下大了,很大,却怎么也浇不灭这一室点燃的烈火。
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随着男人重重的亲吻,正一丝一丝的被剥离走。
房间里热气蒸腾,像溺进一片热雾,快要窒息。
越来越用力的力度,滚烫的呼吸。
晕眩、疯狂、暴烈。
和之前的吻都不同,这次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带着欲。
……
雨后的晴天格外澄澈明亮,阳光洒在窗前,从窗帘缝隙漏进房间。
许是这光线太强烈,正对着这道光的周望舒醒了过来。
在睁开眼之前,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晃着她眼睛的光线,于是,第一眼,她看到的是那张清隽的脸。
因为窗帘没完全拉上,又因为窗帘遮光性极好,房间里只有那昏沉沉的一点光,如朦胧夜色里透进的一抹月色。
在这暧昧不清的昏昧光线下,那张脸近在咫尺,呼吸与她缠在一起。
清晨的第一次心动,就这样轻易发生。
明明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她曾无数次靠他这样近,甚至更近,到了负距离。
他像昨天拥吻她时那样闭着眼,不同的是,此刻他身上有种不沾酒色的清介之感,可昨天从白天到黑夜,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冷淡而禁欲的人拉着沉溺在欲l望的深渊里,一次又一次,近乎疯狂。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在床上,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平日里的他,沉敛且克制,虽冷淡却也温柔,而床上的他,有种要将过去三十年的压抑全都一次性释放出来的放纵,还带着强烈的控制意味,不论是进出的尺度,还是与她紧拥和接吻的姿势。
不过也是她自讨苦吃。
他们的第一次其实并不怎么顺利,他太大了,疼得她直流泪。
陈迟俞不忍心继续,但她铁了心要跟他来一次,缠着他非要来,而他又纵着她。
本来,他一直是很温柔的,可没多久她又哭了,他以为她是疼,遂停下,问她:“还是疼?”
“不疼了。”她抽嗒嗒地说。
“那为什么还哭这么凶?”
她回头,用噙满泪光的一双眼瞪他,“你这条死鱼,装傻是吧?为什么你能不知道?”
她这样说,陈迟俞当然是明白的,但大概是出于男人在床上的劣根性,他偏要她说出来。
“不知道,”他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她不说,他便不继续,还问,“是不喜欢吗?”
大概是因为被他搞得不上不下的,她脑子一抽来了句:“能不喜欢吗?都爽哭了。”
听完,他顿时眸色一沉。
后边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迟俞大约睡得不沉,又或许根本就是陪着她睡,毕竟这个人的生物钟是在五点多,在她盯着他看了没一会儿后,他也睁开了眼。
两人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对视。
气氛微妙中透着点小尴尬,因为他俩现在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已经睡到同一张床上。
“早啊。”周望舒扬唇冲他笑。
“不早了。”说着,他收回放在她腰上那的手。
她却又将那只手拽回来,放到原来的位置,“你要真想把手收回去,早干嘛去了?你这个生物钟五点多的大变态。”
陈迟俞没反驳,刚刚那句“不早了”也表明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既然知道,那肯定是之前就醒来过。
“陈迟俞。”她搂着他脖子朝他压过去。
“嗯。”陈迟俞由她压着,喉咙里逸出一个低低沉沉的单音节。
趴在他胸口,周望舒一边用指腹在他喉结上画着圈,一边于晦涩的光线里看着他的眼睛,“我俩都到这一步了,你要是还对我防备,那我们从性伴侣开始,怎么样?”
陈迟俞将她不安分的手拉下来,握住,被她抚过的喉结上下一滚,声音些许沉哑,“我什么时候防备过你?”
“那什么意思?”周望舒的眼睛在一片昏暗里都亮晶晶的,“不做炮友做男女朋友?”
陈迟俞却说:“你只是想睡我,做什么男女朋友?”
“那就还是当炮友的意思嘛,”周望舒撇嘴,不满地嘟囔道,“绕这么一圈。”
“我只是想告诉你,”陈迟俞沉沉开口,“不和你正式恋爱,不是因为防备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喜欢我。”
他翻身将两人位置对换,深邃如浓墨般的眸光落下来,“懂吗?”
漏进来的那抹光被他挡住,他的眼睛浸在漆黑的夜色里,难以言说的深沉。
被这样一双眼看着,周望舒怔了怔。
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像是有些失神,她与他对视了挺久。
“陈迟俞,”她喊他的名字,脸上褪去方才的戏谑神色,难得的认真,“我说过,我会喜欢你的,但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说到一半,她忽的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一个轻笑,“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已经喜欢你了——
这几个字传入耳中那一瞬,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
他于晦暗中静静看着她,似要从那一双眼睛里找到她说谎的证据。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她笃定地重申一遍,甚至还说,“我发誓。”
那双浸在夜色里的漆深双眸骤然掠起一道光,又如墨色晕染般渐渐暗下去,直至那抹漆黑沉餍得像要溢出来。
“不够。”
声音像是在烟酒里浸泡过般,很低,很沉。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闭着眼摸索到她的手,握住,十指交缠。
他吻得极重,也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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