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连同双手都被深深压进枕头里。
他的唇略有些凉,周望舒却被烫得颤栗,像人冷到极致时产生的错觉,而他的吻就是那深冬令湖水冻结的霜雪,一寸寸逐渐蚕食着你的意志,不动声色地让你沉迷。
缠吻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用沉哑更添三分的嗓音再次重复:“不够,周望舒。”
“陈迟俞,”她声音也被吻得有些哑,“你有点贪心。”
“嗯,我很贪心。”他说。
他又低下头来吻她,好像怎么都吻不够。
最后结束这一吻的,是从周望舒肚子里响起的一阵“咕噜”声,还是拉得极长的一阵“咕噜”声。
陈迟俞低笑着离开她的唇,手轻轻放在她腹部,因胃里空空如,她肚子完全是往里陷的。
“饿成这样了?”他声音里带着笑。
周望舒拧他,嗔怒道:“昨晚上运动量有多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昨天回来后他们就再没出过酒店,中午饭都没吃就开始做,晚上吃了饭又继续做,下午还好些,陈迟俞那会儿还不算熟练,晚上就要了命了,他学得很快,体力也充沛。
后半夜,她就算哭着求他不来了也没用。
看她哭,这闷骚男人竟然问她,“怎么哭得这么凶?有这么爽吗?”
得,都怪她前边儿来了句“都爽哭了”。
她觉得她肾是真的不行,全程都有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能撑到最后简直是奇迹,但她似乎也没能撑到最后,她依稀记得最后一次是在浴室,陈迟俞说不来了,抱她去洗澡,结果洗着洗着又做上了,好像是在陈迟俞说换个姿势的时候她就累得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
记起这茬事儿,她拿手指戳戳陈迟俞,“昨晚我在浴缸睡着后你不会都没放过我吧?”
“我有那么禽兽?”
“你还不够禽兽?”
谁家男人第一天就把人折腾这么狠的。
看她那愤愤的表情,陈迟俞失笑。
“明知道我三十年没碰过女人,还自己送上门来,”他伸手捏捏她的脸,“你自找的。”
“陈迟俞!你混蛋!”
“嗯,我混蛋。”他还轻笑着说。
周望舒要气死了,一把拽过他捏着她脸的那只手,冲他胳膊狠狠咬下去。
她嘴下一点儿没留情,是真咬,陈迟俞疼得皱了眉,却硬生生忍着一声没吭,由着她咬。
等她劲儿松了,他才懒声开口:“行了,省点儿力气,抱你去吃东西。”
不提吃东西还好,他这一提,周望舒顿觉眼前一黑,有种快要饿晕过去的前兆。
“快,”她松口,力气耗尽般躺回去,“我不行了。”
现在已经过了餐厅的早餐时间,让酒店送再怎么也要等十来二十分钟。
给酒店打了订餐电话后,陈迟俞去到套房客厅,从仍在沙发上的裤子摸出两颗糖,再走回来。
“给,先吃两颗糖。”
在床上瘫着完全没力气动弹的周望舒睁开眼,看到他递过来的两颗糖,“哪儿来的糖?”
这房间里有零食,但没糖,她记得的。
“我每天身上都带着。”
周望舒接过糖,塞进嘴里,“你没事儿带糖干嘛?”
“你不是低血糖?”他说。
周望舒表情一怔,就因为她曾说过她低血糖,他就一直将糖带在身上?
可……
“你明知道当时我是装低血糖骗你。”
“万一不是呢?”
他是知道那时候她是骗她,可后来某天收到一盒喜糖,看着那一盒糖,鬼使神差的,他打开盒子拿出了两颗放在裤兜里。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在裤兜里放上两颗糖。
“陈迟俞。”她抬起手,一个索抱的姿势。
室内开了灯,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陈迟俞俯身将她抱起来。
她圈住他脖子,笑着问他:“陈迟俞,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嗯,我很喜欢你。”
他声音温柔,眼神也是。
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周望舒是意外的,双眸不自觉睁大了些,眸光轻轻缠着。
愣了会儿,她歪头,伸手去捏他的脸,“今天怎么不傲娇了?”
“明摆着的事,我从来不会否认。”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喜欢我?”
陈迟俞将她手拉下来,“周望舒,喜欢不是靠说的,是靠做的。”
“你也没怎么做嘛。”周望舒撇嘴,都是她主动,这条死鱼也就她去小渔岛那次主动来找她了一回。
“要现在做给你看吗?”他低颈凑过来,唇边勾着抹明显不怀好意的笑。
周望舒自然立马就懂了他说的“做”是哪个“做”。
“陈迟俞你想我死吗!我现在还疼呢!”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
“那你要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就怎么做,”他笑着说,“今天我任你差遣。”
周望舒惊喜地睁大眼,“你说的!”
“我说的。”
有件事她早就想干了!!!
“把你秘书微信给我,我要让他准备点东西。”
看着她那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样,陈迟俞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第37章
下午两点, 一名身穿西服的男秘书来到一间总统套房门前,按响门铃。
很快,穿着浴袍的男人来开了门。
“陈总。”男秘书恭敬地垂首, 但没忍住掀起眼皮偷偷打量了男人几眼。
眼前是那个他跟了七年的陈总没错, 脸还是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但很明显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原本他身上的那股冷冰冰的疏离感淡了很多,看着似乎心情很好, 有种餍足感, 让人很难不去联想, 他昨晚和这个房间的女房客度过了怎样一个夜晚。
男人脖子上那片暧昧的吻痕证明了他没联想错,不光没联想错,还很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他有点感动,陈总终于过上了成年人的生活。
陈总可是已经成年12年了!整整12年啊!
陈迟俞没有察觉刘秘那丰富的内心活动, 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挂了一排衣服的可移动衣架上。
意识到今天周望舒准备拿这些衣服来做什么,他眼皮跳了跳。
“进来。”他蹙着眉将门拉开。
刘秘拉着那排衣服进来,没敢东张西望, 低着头说, “周小姐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陈总我就先走了。”
“嗯。”
“咔嗒——”
门关上了。
陈迟俞又看了几眼那一排衣服,颇为头痛地转身走向卧室。
卧室里,周望舒倚坐在床头, 手里甩着睡衣上的流苏带子, 笑得蔫坏蔫坏的, “看到那些衣服了?”
“看到了。”
“都是给你准备的哦。”她冲他眨了了下眼。
陈迟俞表情一怔,都是给他准备的?那刚刚看到的那条女仆装也是给他准备的?
瞬间, 他脑子里一群野驴呼啸而过。
他喜欢的这人真的是个变态。
“走吧,”周望舒下床,过来挽着陈迟俞胳膊说,“我的真人bjd娃娃。”
“你喜欢玩儿这个?”
虽然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但陈迟俞对bjd娃娃还是有一定了解,在他的众多亲戚的孩子里,有那么几个小女孩特喜欢养bjd娃娃,有一个甚至痴迷到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带上她的娃娃。
“不啊,我单纯好奇你穿除了西装以外的衣服是什么样。”
陈迟俞:……
来到客厅,周望舒走到衣架前粗略看了下刘秘准备的衣服,“不错,挺有品位的。”
她随手拿下一件魏晋风素色锦衣递给陈迟俞,“换上。”
陈迟俞打量了两眼这件衣服,“我不会穿古装。”
“那你把浴袍脱了,”说这句话时,周望舒的声音还很正常,但到下一句就成了极其矫揉造作的掐嗓音,“奴家来给公子更衣。”
陈迟俞沉默了两秒,然后照做,将浴袍脱下。
周望舒拍过古装写真,自然就知道古装要怎么穿,没两下便帮他将衣服穿好。
这件汉服样式很简单,只在袖口和袍角绣了精致的天青色云纹,轻袍广袖,却更能衬出陈迟俞身上那股清贵之姿。
上上下下瞄了好几眼陈迟俞穿上这衣服的样子后,周望舒又立马到衣架上挂着的一个袋子里翻找出一顶假发,不是古装的那种束好发的头套,那种她不会戴,这顶就是普通中分黑长直假发,没有什么复杂的佩戴方式,套头上就行。
发型对男人果然至关重要,这假发一戴上,陈迟俞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从千年前穿越而来的人。
他本就很有东方气质,此刻墨发披肩,长衣翩翩,整个人俊美得不可思议,宛若以流云为衬白雾为衣的谪仙。
好一个古装美男,周望舒简直快要被他迷晕,拿出手机咔咔咔一顿狂拍。
她是爽了,某人耳朵都快熟了,红得很是夸张,但他越是这样,某人越是兴奋。
一想到还有套女仆装在后边儿等着,陈迟俞想死,但能怎么办,某人就喜欢玩儿这变态的。
也是他惯的。
现在就把她纵成这样,以后指不定有多变态。
这件古装之后,周望舒又给陈迟俞上身了街头潮男装、度假风花衬衫、酷帅运动装、朋克风机车夹克,这些都是正常的,越往后越不正常,什么紧身黑T,深V上衣……
最后出场的,自然就是那件女仆装。
陈迟俞也不知道刘胥文怎么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找到这女仆装的,更离谱的是,他穿着尺码刚刚好。
这证明刘胥文知道是要给他穿的,不知道去哪儿找来的这超大码,但凡小一码,他都不用穿了。
很好,刘胥文如果不是脑子转不过弯,那就是纯纯胳膊肘往外拐,回去扣他绩效。
“陈迟俞你换个姿势。”周望舒举着手机撅着大腚在那儿找角度。
“这件你也要拍?”
周望舒把手机放下来,故意嗲声嗲气地撒娇道:“人家想拍嘛。”
陈迟俞与她对视两秒,最后选择妥协,“拍吧。”
“来些涩涩一点的姿势嘛。”她边拍还边提要求。
“别想。”
周望舒也不强求,让他一个高冷霸总穿女仆装给她拍照已经很难为他了,而且就是要这种反差感才最好看,穿女仆装的冷面高岭之花,张力拉满,看得她心里直痒痒。
拍了几张,她将手机扔到一旁,过去坐到陈迟俞腿上,两只细白胳膊环着他修长的脖颈,“想你穿着这个跟我做。”
陈迟俞先是一愣,而后唇边荡出一抹笑,他求之不得。
但他没立马行动,而是问:“你不是还疼?”
她身体更重要。
“现在不疼了。”
“确定?”
“哎呀,”刚刚还色胆包天的周望舒被他给问不好意思了,脸上浮出一片红晕,声音也小声了很多,“再问不来了……”
“不问了,”他笑,“来。”
又是一个混乱的白天加黑夜。
坐七个小时飞机大老远跑过来,两个人除了第一天出去骑了马,就一直在房间里探讨成年人的爱情。
艾柏尔湖除了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还是著名的红色旅游景点,别人来这儿一趟回去是多多少少带点儿“红”,这俩是多多少少带点儿“黄”。
回到南城,周望舒感觉这一趟让她命都快没了半条,在家里瘫了整整三天没出门,陈迟俞则如常上班,带着满脖子衬衫领子也遮不住的草莓印。
陈澈现在还住在陈迟俞那儿,所以他在陈迟俞回去的当天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草莓。
本来他还不知道陈迟俞这几天是找谁去了,现在他知道了,也知道他跟那人都干了些啥。
如果对方是别人,他一定会说:“恭喜你,我的哥,三十年了,你终于不是处男了。”
但对方是周望舒,他只能送他一句:“我的哥,你终究还是瞎了。”
陈迟俞懒得理他。
正要回房间,却又被他拉住。
“哥,你不会以后周末时间都要给周望舒吧?”这人一脸愤懑的问。
“多半。”
“那我呢?”陈澈伤心欲绝地问,“咱这多年兄弟情终究是我错付了?”
陈迟俞只说:“你都老大不小了,别天天缠着我,你要是性取向没问题,就去找个女朋友。”
这话把陈澈CPU干烧了,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因为陈迟俞不跟异性接触,他也就跟着不怎么和女的打交道,明明没有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却一直到现在没谈过一个女朋友。
他忽然觉得,他真的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了。
陈迟俞的周末时间确实大多都给了周望舒,既然他俩现在关系是性伴侣,到了点儿自然要办事儿,每周两天,偶尔三天,多了周望舒受不住。
说是性伴侣,其实跟谈恋爱也没差,两人完完全全就是没同居的恋爱状态。
谁家性伴侣负责陪逛街,陪旅游,陪看电影,还费钱又费心思地制造各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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