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臂力真的有够惊人,单手就能稳稳将周望舒抱在怀里,空出另一只手去按电梯。
电梯四面都是玻璃材质,周望舒像个小孩儿一样坐在他手臂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但等电梯到了高层区域,坐得这么高让她有点儿害怕,遂俯身下来将脸埋进陈迟俞颈窝里。
猜到她可能是恐高了,陈迟俞换了个抱她的姿势,让她躺在他臂弯里,身体靠着他胸膛,一个极有安全感的姿势。
由于体型的差异,这样也还是像抱小孩。
周望舒不矮,有169的身高,但陈迟俞有192。
到了108层,进门前,陈迟俞问她:“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不吃,我还撑着呢。”
“行。”
有她这话,他直接抱她去了浴室。
“靠,”见他把自己抱到了浴室,周望舒服了他了,“陈迟俞,虽然是我说想尽快跟你打响新年第一炮,但你也不用这么快吧,你就不能等我歇会儿消消食?”
“不能。”
说完,他开始脱她衣服。
周望舒叹气。
人果然是多面的,平时的陈迟俞要多体贴有多体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但有时候,这人又要多禽兽有多禽兽。
好在,他今天不算特别禽兽,在浴室来了一次就放过了她。
周望舒不知道是自己体力到了极限,还是陈迟俞太生猛,昨天她嗨一晚上都生龙活虎,但跟他才来一次就直接虚脱了。
也可能,是她受不了浴室那种热气蒸腾的环境,在浴室做比在其他地方做要累得多。
完事儿后,她是被陈迟俞抱着出来的,这次不是她撒娇索抱,是真没力气了。
陈迟俞把她抱到床上,她睡觉,他搂着她看电子书。
因为累,她很快睡着了,再睁眼,是下午一点。
宽敞的床上就她一个人。
她揉揉眼起身,鼻尖嗅到一股极好闻的茶香。
床边放着不知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一双毛绒拖鞋,周望舒穿上这双软绵绵的拖鞋缓缓朝外走。
出了卧室,她看到陈迟俞在客厅煮茶。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了头来。
“这么快就醒了?”他半侧身,“过来。”
周望舒走过去,他抬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饿没?”
“没,”周望舒望着桌上那盏冒着热气的茶,“那杯茶烫吗?我想喝。”
陈迟俞端起茶杯递到唇边,用嘴唇轻碰了下里面盛着的热茶,给她试水温。
“不烫。”他把茶递给她。
周望舒接过来,吨吨吨一口气给喝完了。
哪儿有这样喝茶的,陈迟俞看着她,扬唇轻笑。
喝完,周望舒将空杯子递回去,“再来一杯。”
“口渴?”
“嗯。”
她确实口渴,但没那么渴,主要是这茶好喝。
这茶当然就是松川了,陈家内部的专供茶,每年产量不到三斤。
陈家人口数量庞大,三斤茶当然不够每个人分,只有老爷子看重的人每年才能分上几两。
松川的口感与龙井相似,清爽且柔和,但松川回甘更明显,且茶香十分浓郁。
周望舒都怀疑,陈迟俞是不是被这茶浸入味儿了,所以身上才那么香。
起初她以为他身上的气味是古龙水或者衣服上的香薰味,但不是,是他的体香。
就他妈很绝,一男的,有体香。
他的体香和松川的茶香有些相似,清冽而深邃,不同的是,松川是雨后的草木清香,陈迟俞身上是雪后的清冷疏离,但被体温熨热后,那股清冷也可以很温暖。
和他一块儿睡的时候,周望舒最爱埋进他颈窝,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入睡。
这会儿窝他怀里,她也直往他脖颈那儿拱。
被她鼻尖擦过皮肤,有些痒。
陈迟俞抬手按住她脑袋,“别闹。”
周望舒仰头看他,“大年初一,你们陈家人不去上香吗?”
“昨晚就上完了。”
“也是,你们肯定上头香,”她眨眨眼,“那你今天就什么都不做?”
某人来了句:“不是才和你做了。”
闻言,周望舒一下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这个男人知不知道他用这张禁欲脸说这种荤话很要命。
“不许开车,好好回答。”她腿还软着呢,可不想一不小心又擦枪走火再来一次。
陈迟俞轻掀唇角,换了个回答:“不是在陪你?”
这话她爱听。
笑意从她眼底泄出,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晚上我要去喝酒,你要继续陪吗?”
“我来接你。”
“行。”
那些酒局也不适合他,他要是在,好些人都放不开。
过年这十几天,周望舒几乎每天都有酒局,她酒量好,起初几天基本上都跟人干到了天亮,后边就难顶了,基本喝到一两点就不太行了。
这种局,基本没人能站着离开,一个个都把人往死里灌,但在周望舒这儿不存在,只要不想喝了她就给陈迟俞发消息让他来接,陈迟俞来接人,没人敢拦。
大年初六这天,周望舒又去了个酒局,在一认识的朋友家里,喝的酒是个周望舒从来没听过的牌子,度数不算高却很上头,没几瓶下去她就感觉有点儿不清醒了。
时间还没过十二点,好几个就已经喝趴下了,周望舒今天玩游戏运气比较好,喝得还算少,但再喝下去肯定也得醉,她才不想把自个儿喝吐,难受死,遂拿手机准备给陈迟俞发消息,结果这些人把她手机给没收了,一群没人性的,幸好她机智,出发前就跟陈迟俞说了,让他晚上一点来接她。
现在距离一点也没多少时间了,周望舒觉得她还能再撑一撑。
然而,最后她还是没撑住,吐得昏天黑地。
在吐了第三回 后,她彻彻底底地醉死过去。
这会儿,来的人基本都倒得差不多了,佣人一个个将他们扶去房间,这地儿大,基本每人一间房。
周望舒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浑然不知——
她的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并不是来接她的陈迟俞,却也是她认识的,那个在黎山上被她整得很惨的纪骞。
从黎山回去后,纪骞接二连三的倒霉,先是被女朋友发现出轨,接着跟女朋友家合作的项目就黄了,而她女朋友又是顾徽明的妹妹,这一来,他便也把顾家给得罪了,后果很严重,非常严重,气得他爸不仅把他暴打了一顿,还把他从信托里划了出去,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在五兄弟里最有可能接班的他落得了个一毛钱都分不到的下场。
要是没后面这一长串事,纪骞会以为在黎山上他单纯就是倒霉,但现在他能肯定,是有人在整他,而这个人,就是此时躺在床上醉如烂泥的周望舒。
这事儿不难推断,只要是个有记性有脑子的都能推断出来。
因为她,他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她。
狗被逼急都会跳墙,更别说把一个人逼到绝路。
这些年他在南城也不是白混的,手上有很多人的把柄,其中就包括这栋别墅的主人,也是这次组局的人。
今天他们喝的酒是很让人上头没错,但能让一个个醉成那样,主要还是因为酒里加了东西。
没几个人敢明着整周望舒,只能来阴的。
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周望舒,纪骞眉头一沉,眼底露出凶光。
他朝她走过去,俯身,开始脱她衣服。
既然她让人拍了他的床照,那他也给她拍一组。
睡梦中,周望舒感觉到了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最终是胃里的一阵翻滚才让她醒了过来。
在趴到床边吐出一滩酒水后,她以为刚刚的感觉是她在做梦,然而一抬头却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以及,男人那阴鸷的眼神。
看到他,她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纪骞?”
刚刚纪骞因为怕她吐到他身上,满脸嫌恶地后退了两步,此时见她醒过来,他眼底的厌恶更盛,扯了扯唇道,“周大小姐还记得我啊?”
他迈过来一步,“那周大小姐还记得都对我干过什么吗?”
周望舒原本还有些失焦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
是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条衬衣裙,裙子上半身的扣子还已经被剥开了三颗。
她立马一把抓住衣领,手护在胸前,表情没有太多慌张,更多是沉冷。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冷声问。
“当然知道,”纪骞扯着半边唇笑得森然,“别紧张,给你拍两张照片而已,又不是要强l奸你。”
闻言,周望舒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刚刚没有因为呕吐醒过来,一些她衣不蔽体的照片这会儿恐怕已经出现在了他手机里。
现在她虽然醒了过来,可男女悬殊,只要他想,那些照片他同样能拍到。
目前她只有一个办法:喊。
喊救命。
如果她这会儿还在别墅里,她不信所有人都醉死了,一点钟都没到,下面肯定还有人在喝,佣人也肯定还没睡,要是已经到了一点钟,她此刻绝对不是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陈迟俞一定会带她回去。
于是,她立马开始大喊:“救命!”
见状,纪骞扑过来想要捂住她口鼻。
周望湖拼命挣扎,虽一直没能逃脱他的桎梏,但也喊了好几声。
只要纪骞不想她发出声音,他就没办法拍到她的不雅照,他没那么多只手,能又捂住她口鼻又拍照。
然而令她绝望的是,她喊了这么多声,外面却没有一点动静,她不知道这房间是隔音太好还是她根本已经不在来时的那栋别墅里。
经过这几分钟时间,纪骞似乎也得到了某种确认,不再急于控制她。
他松开用力捂着她嘴的那只手,去捏她的脸,让她仰起头,而他俯身,将双唇凑到她耳边,嗓子里逸出一声恶意满满的低笑。
“听说你很喜欢玩儿梗,”他语气里透着恶趣味的兴奋,“现在就有个梗很适合玩儿。”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你一定猜得到对不对?”
说着,他唇角原本就勾着的弧度缓缓扩大,直到露出尖牙,看着十足阴暗变态。
他这样恶劣的笑着,像逗弄一只濒死的羔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故意放低放缓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落进耳中,周望舒的瞳孔随之颤动,她在害怕,很害怕。
她没办法再保持冷静,手心里全是汗,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
看到她哭了,纪骞笑得更加兴奋。
他用力捏着她的脸往上一抬,“你也有今天?你不是风光得很吗?狂妄得很吗?”
“你继续狂啊!”他越说越大声,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好疼。
脸被他捏得好疼。
周望舒已经分不清,眼眶里掉下来的泪,是因为害怕多一些,还是因为疼多一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她只能盼着现在已经过了一点钟,只要过了一点钟,陈迟俞一定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他从来说到做到。
陈迟俞,你快来好不好——
她在心里祈求。
陈迟俞,我好害怕……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太过害怕,她感觉耳道内像生出了一层隔膜,然而这层隔膜并没有隔绝掉外界的声音,反倒让耳边那恶魔般的狂笑和咆哮变得更加可怖,声音像被拖长了,很扭曲,很沉闷,五感变得混乱而模糊。
对时间也完全失去感知的她无从知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忽然炸开,而后,世界突然安静了,因为——
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陈迟俞。
他,找到她了。
泪水一瞬如决堤,模糊了所有视线,什么都不清,但没关系,只要陈迟俞在这里,什么都没关系。
“啊!”
房间里很快响起惨叫与骨头碰撞的闷声。
身上的重量消失。
等漫过瞳孔的泪水因眨眼而滚落,她看见刚刚还在她面前的纪骞已经被陈迟俞按在了地上。
陈迟俞用膝盖压着纪骞的腹部,另一只脚踩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哪只手碰的她?”陈迟俞问他,声音冷到了极致。
“我……我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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