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没在船舱里,周望舒问了问其他人有没有见到过她,有人说看到她在甲板上吹风,周望舒遂去甲板上找她。
一出船舱,周望舒看到了令她大为震惊的一幕——
安弥低头依偎在一个男生胸前,男生垂眸看着安弥,目光温柔,一只手还似乎正在抚摸安弥的脸。
而那个男生,是陈聿。
周望舒简直震惊八百年。
他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安弥不是厌男吗?
而且安弥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有情况竟然一丁半点儿都没让她知道!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断他俩,可事情紧急,她只好轻咳两声。
安弥听见声音回头,嘴里含着一根烟。
陈聿也回了头,手里拿着个打火机。
周望舒一愣,这才发现刚刚那一幕只是视觉差,人家明明只是在点烟。
但虽然只是在点烟,她还是觉得这俩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她快步走过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先将这俩人为什么会认识的疑惑瞥到一边,拉着安弥来到角落。
“干嘛?”
“你猜谁上来了?”
安弥懒得跟她玩儿你猜我猜的游戏,“赶紧说。”
“许彦洲。”
安弥抽烟的动作一滞,眉心随后蹙起,“他来干嘛?”
“我一小时前发了个朋友圈,让还想上船的人抓紧,照片上有你,我估计他是看见你才来的,一上来就问我你在哪儿,说想见你。”
“我不想见他。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让人把他绊住了,但这游艇说大也不大,他肯定能找着你。”
安弥见识过许彦洲的缠人劲儿,在这封闭的游艇上,要被他找到,指不定一晚上都甩不开他。
她觉得很烦,深深吸了口烟,头侧到一旁想办法。
目光扫到远处的沙滩,忽然,她有了个想法。
她转头对周望舒说:“船别停,一直往前开。”
“还有,”她伸手,“借我张银行卡。”
周望舒:“?”
虽然懵逼,周望舒还是进去拿了张卡出来,“密码123123。”
“谢了,顺便把陈聿帮我叫走。”
也不差这一点儿时间,周望舒问她:“你俩之前认识?”
“一个学校的,”安弥也问她,“你俩又怎么认识的?”
“陈迟俞是他堂哥。”
怪不得都姓陈,还都长一张建模脸。
周望舒又说:“等我跟陈迟俞结婚,他还是我们伴郎。”
安弥被海风吹得半眯的双眼瞬间瞪圆,“什么???”
看她反应,周望舒心里顿时有了个猜测,陈聿估计在追她,而且,陈聿肯定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把人给拿捏住了,不然安弥不可能跟他一男的单独在一块儿抽烟。
于是,她接着补枪,“他是伴郎,你是伴娘,你可别想跑。”
她能和陈迟俞结婚,陈聿功不可没,必须是伴郎,必须坐主桌。
安弥表情复杂,看起来似乎在心里骂得很脏。
周望舒笑起来,笑中透坏。
“走了。”她笑着说。
走之前,她不忘嘱托,走到门口后朝陈聿抬手,“陈聿,进来帮我个忙。”
陈聿刚刚一直在原地看着她俩,这会儿她喊他,他将手里的烟摁灭,走过来。
进船舱前,他在门口停下,转头深深看了安弥一眼,然后才跟着她进去。
一进船舱,她立马问陈聿,“你跟安弥什么情况?”
“我在追她。”
果然。
周望舒觉得自己简直是再世诸葛,神机妙算。
“小伙子,”她朝陈聿扬了扬下巴,“眼光不错啊。”
陈聿掀唇笑了下。
“所以你叫我进来干嘛?”
“跟我过来。”
周望舒带着他在船舱里绕了个大圈子,然后将他领到角落,二话不说拎过来个醉鬼塞给他,“他就交给你了。”
陈聿:“?”
周望舒立马假装来了电话,拿着手机走开。
陈聿显然看出她是故意支开他,直接把那醉鬼重新仍回沙发上,回甲板上去找安弥。
十分钟后,周望舒也回到甲板上,她出来给安弥打电话,但通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她想了想,又给陈聿打,也是关机。
两个人都关机,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整得人怪担心的。
她真有点儿担心,叫人开始在船上地毯式搜索,结果还是没找到人。
这就有点儿吓人了。
她立马给安弥发微信:
【你人死哪儿去了?特么别吓我!】
【你跟陈聿串通了跟我玩儿人间蒸发是吧?】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她在想,刚刚安弥跟她借银行卡,应该是知道自己手机会用不了,没法付钱。
好好的手机为什么会用不了,这船上又不是没有充电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安弥跳海了,手机进了水。
刚刚她出来找安弥那会儿,船才刚开,而且船开得很慢,跳海用不了多久就能游上岸。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聿估计也跟着她跳了。
真是,她服了这两人了。
她又给安弥发去一条微信:
【行,我知道你跳海手机进水了,开机给我打个电话。】
她倒是不担心这俩会淹死在海里,但只是现在,过会儿就担心了,因为一直到12点这俩还没开机。
【你俩不会死海里了吧!开机了赶紧给我打电话!】
一晚上,安弥一直没回她,搞得她都无心喝酒,到最后她甚至怀疑这俩是不是忙着滚床单去了。
妈的,她是真的想骂人。
拖这俩的福,她不但酒没喝高兴,觉也没睡好,每隔半小时给他俩打个电话。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的十点半,电话接通。
听到那声熟悉的“喂”,周望舒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的瞬间化为一阵咆哮:“我艹!你他妈还知道开机!”
“我他妈想砍死你!”
“老子一宿没睡!”
“你知道我他妈多担心你吗?!”
“我他妈以为你死海里了!”
“老娘开个party没嗨成不说,还成了最窝火的那个!”
一通输出下来,含“妈”量非常之高,好几分钟里安弥一句话都没插上。
等她发火发得把自己给呛住,安弥才终于能插上话:“我的大小姐,我的错我的错,先消消火成吗?”
“消不了!”周望舒咳嗽着也要回她。
“我刚买上手机,昨晚你给我的卡丢海里了,我差点露宿街头,脚还伤了,刚崴着走了几里地回宿舍,知道你担心我,屁股都没坐热我就出来买手机了。”
听到她说脚伤了,周望舒语气立马软下来不少,焦急问她:“怎么伤的?严重吗?”
“踩到个石头,小问题,就是只能用脚后跟走路。”
“没事就成,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跟陈聿怎么回事?”周望舒强调,“说实话啊,你俩怎么认识的,现在什么关系,昨晚发生了啥,我都要知道。”
“行,我都给你说成吗。”
安弥从头到尾说了半个小时,周望舒听得津津有味。
安弥和陈聿的初遇是在一所酒吧,当时因为一个误会,安弥抡着酒瓶子给陈聿脑袋砸出了血,得就这么认识了。
人情也就这么欠下了。
之后又碰见几次,安弥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陈聿就盯上她了。
“昨晚上他跟我挑明,说要追我,我说他追不到,他说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我说我不喜欢男的,他说那他就把我掰直,我想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就告诉他,我要有喜欢的人,非那个人不可,他又能怎么办,他说横刀夺爱这种事儿他干得出来,并且不折手段。”
说到这儿,安弥都气笑了,“我跟他杠上了,又说我要就是死都不喜欢他,他能怎么样,他很确信地跟我说,他控制不了我的感情,但他能让我的选择只有他,还来了句,我要么永远恨他,要么永远爱他,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嗯,”周望舒摸腮,“这人多少有点病娇在身上。”
安弥:“请直接说变态。”
周望舒:“长得丑那叫变态,长得帅那叫病娇。”
安弥:“……”
“万一他来真的,你这被他盯上,要不跟他谈,你岂不一辈子谈不了恋爱?”周望舒表示担心。
“反正我本来这辈子也没打算谈。”
周望舒知道安弥是单身主义,但她挺希望安弥能谈谈恋爱,因为她觉得安弥是没能迈过当年那道坎儿才不谈恋爱,都说一个好的爱人是最好的心理医生,她希望安弥身边能出现这样一个人,但陈聿就算了,病娇一个,两人在一块儿指不定病情更重。
“陈聿那边我来帮你劝退他。”周望舒打包票道。
“你怎么劝退?”
“用嘴劝退啊,你还不相信我这出了名的三寸不烂之舌?”
“不相信,”安弥脱开而出,但又语锋一转,“如果你要愿意试一试,我也不拦着。”
“成,等带你俩去选礼服的时候我给你现场直播,让你见识见识姐姐我的说话艺术。”
“随你,挂了,口水都说干了。”安弥说挂就挂。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通话一结束,周望舒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晚上。
醒来后,微信里好几条让她去喝酒的消息,她遂又去喝了一晚上的酒。
然而喝到四点回来,她竟然一点儿也睡不着,脑子很兴奋,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因为明天要去和陈迟俞领证。
想到领证这事儿,她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跟陈迟俞说在哪个民政局领证,什么时候去领。
这事儿其实发个微信就行,但在看到时间过了五点后,她决定给陈迟俞打个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陈迟俞还是五点的生物钟,响铃没多久那边便接了电话。
“什么事?”
手机里传出陈迟俞清冷紧劲的声音,语调微冷,周望舒却只觉得,他声音真好听,冷冰冰也好听。
“我们还没定什么时间去民政局,去哪个民政局也还没定。”
“你决定了给我发消息就行。”
说完,那边似乎就准备要挂电话,周望舒忙忙喊了声:“等等,你先别挂。”
“还有什么事?”
“就现在定吧。”
她想再听听他声音。
那边沉默。
就在周望舒以为他要拒绝时,手机里再次传出那道低沉好听的嗓音:“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都可以。”
“那就早一点,民政局开门我们就去,领完证,我们找个地方商量下婚礼的事,今年最好的日子就在下个月21号,如果你想在21号举办婚礼,那很多事情最好明天就定下来。”
听他说起这些,周望舒有些怔愣。
他竟然已经找人看了日子。
“陈迟俞……”她怔怔地喊他的名字。
“怎么?”
“没怎么。”
她有想说的,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天,她说她想要一场最好的婚礼,其实她并没有这个想法,她不在乎婚礼,那只是一个借口,可以靠近他的借口,可他似乎却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陈迟俞仿佛察觉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今天你可以先想想,要不要在21号就举办婚礼,办什么样的婚礼,想在哪儿办,细节之后再定。”
“好。”
“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他语气里尽是客气与疏离,但周望舒却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嗯,”她唇边露出淡淡笑意,“明天见。”
两秒后,手机里也传出一声:“明天见。”
那边顿了顿,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第49章
周一, 清晨,民政局门口。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一颗海棠树下,海棠团簇的花枝轻垂, 晨风吹过, 带起一丛海棠枝叶晃动,粉白的花瓣簌簌而落。
周望舒隔挺远就看到了那一树海棠与海棠树下熟悉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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