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啊……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可能她觉得真正的原因会给你带来负担?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主动约你吃饭,应该也不想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对吗?”
他低哄的声音像催眠曲,在耳畔飘来飘去,压根进不去脑子里。时见微垂着眼眸,点头,不确定的语气:“对吧。”
下一秒,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拿开。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么大一个动作,怕她摔了,他连忙扶住她的腰。
时见微捂住他的嘴,凑近,呢喃着,带了稍许娇蛮,“不许说话,不想听,嗡嗡嗡的,头疼。”
浓烈的酒味逼近,严慎垂眼,偏暗的光线里,看到她眼底的迷离缥缈。醉意已深,长发松散垂下,脸颊的红晕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愈发好看,平日里的明媚只剩下了媚,连气息都充满了引诱。
她安静望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
房间里荡漾的空气变得缓慢。
突然,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短促,响亮,亲出了声。
严慎微愕,不等他反应,时见微往后仰,他下意识握紧她的腰,把她往里揽了点。
“别摔了。”
她朝他笑笑,醉态娇憨,拇指指腹压住他的唇掰,抚过他的下唇,仰头,又亲了上来。
贴上他的唇瓣,她没有退开,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
试探、温软、大胆,像在品尝什么。
严慎眉心一跳,握着她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喉结滚动,眸色暗了下去。沾了她的唇,他似乎也染上了些许酒气。火苗燃起来,迅速往下窜。
他低头,顺势回吻,手掌托着她的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乌黑的发间。
下唇被含住,轻舔慢咬,时见微迎上去,唇瓣微张,便被侵入。唇齿间缠绵缱绻,辗转着,摩挲着,逐渐加深。
意识更加混沌,她感觉自己坠入漩涡里,手顺着他的侧颈滑过,勾住他的后颈。
严慎顺势把她往上抱了点。
本就是跨坐在他腿上,这下贴得更近了。
灼热的呼吸变得急促,缠绕在一起,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细碎暧昧的声音。
濒临脱轨之际,严慎适时克制,松开了她。
时见微却没停,不满地蹙眉,凭感觉去寻他的唇,又捧住他的脸去亲。
一下又一下啄吻。
严慎受不住她,又拿她没辙,轻轻捏着她的后颈。低醇的嗓音沙哑了不少,柔声哄着:“好了好了,别亲了,乖。”
“唔……好软。”
亲了几下,时见微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的脖子,歪头埋在他的颈窝,乖巧地蹭了蹭,像餍足的小猫。
严慎无奈轻笑,吻了吻她的眼尾。
-
宿醉的结果是头疼,不管睡多久都无法把酒醒透,睁眼后迎接的第一件事就是脑袋里的撕裂感。
揉着脑袋翻身,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时见微侧躺在床上,大脑放空。静息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严慎家的主卧。她的东西没有搬走,房间里荡漾着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瞳孔微张,她猛地坐起来。
等等,她昨晚没有回自己家吗?
呆坐了几分钟,她发现她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记忆在跟温初吟吵完架喝了四瓶酒后断掉。
断得彻彻底底,对严慎来接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更别说后面的事了。
后面……
后面发生了什么?
掀开被子看了眼,她衣服没换,但她身上怎么有点疼,还这么累啊?像睡前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揉着肩胛骨走出卧室,时见微看到严慎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饭,她趿拉着拖鞋过去,在高脚凳坐下。
严慎递给她一杯水:“头还晕吗?”
温水入喉,时见微摇了摇头:“不晕,有点疼。”
声音干哑撕裂,仿佛自带混响。
严慎在她对面,抬手给她揉揉头疼的位置,撑着岛台看她:“昨晚的事,记得多少?”
他语焉不详,表情意味不明。
看着他的眼睛,时见微喝水的动作顿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浑身酸痛。
她吓得放下杯子,一脸紧张的问:“你戴套了吗?”
“……”
严慎噎了下,没想到她直接跳到了这一步。
“没——”
“严慎!”
他刚说一个字,时见微就哐当一下放下杯子,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下一秒,不等他再说什么,她跑回卧室拿手机。
随手关火,严慎跟过去,见她坐在床边捧着手机,神色凝重。
“干什么?”他问。
时见微:“买药。”
点开闪送页面,手机被拿走,她抬头。
“没做。”
严慎把手机锁屏,放回床头。
时见微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没做?”
见他点头,她松了一口气,不解,“那我为什么身上这么疼啊?还这么累。”
提到这个,严慎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去吃早饭。
“因为你半夜起来要找来福,差点在台阶摔倒,抱着它满屋子乱跑,站在沙发上举着它说要让它做狗狗王。上蹿下跳,然后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末了,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幸好没磕到脑袋。”
“……”
时见微拿勺子的动作一僵,迟疑地眨了眨眼睛。以前没有喝醉过,都不知道她喝醉了居然是这样的?
不敢相信,扭头看了眼趴在菠萝窝里熟睡的来福,她嘟囔,“真的假的。”
见她这副风中凌乱的样子,严慎勾唇笑了下:“没事,只有我和来福看到了。”
“以前不知道,小时法医酒量这么好。”
心虚地咳了一声,时见微一笔带过:“遗传。”
喝了一口南瓜粥,她问,“我昨晚……只干了这件事?”
这么夸张的事都做了,保不齐还有别的。完全想不起来一点,她心里没底。
“比如?”严慎问。
时见微噎住,他怎么还反客为主?
多说多错,她干脆闭上嘴,不说了,也不问了。端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把牛奶喝完,双颊微鼓,略有一些赌气的意思。
严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擦掉她唇上沾到的牛奶渍,停在嘴角时,稍微用了点力。
“帮你回忆回忆?”
饶是没有想起来,他这个意有所指、就差直接告诉她的动作,让她警铃大作,脑子里炸了一朵烟花。
而后,她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随口道:“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这有什么。”
“可不只是亲一下。”
“好了别说了,吃饭。”听出他故意的语气,她抬手捂住他的嘴,美眸微瞪,像炸毛小猫,威胁他。她不想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再多说一句他就完蛋了。
严慎没忍住笑,妥协了,不再提这事。
“你昨晚去见了娟姐的儿子,怎么样啊?”时见微想起来,问道。
“看起来很阳光,爱笑,富有感染力。”
“看起来?”
“年纪很小,高中生,但很会来事。看似没有攻击性,但感觉,他在压抑野心和欲望。”
感觉。
听见这个词,时见微蹙了下眉:“依据呢?”
“昨晚……”
刚开口,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严慎过去接。
“又怎么了?”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时见微有些好奇,侧过身端着碗,边喝粥边看他。
“上次不是陪你去了吗?不满意啊?”
“没空,哪天都没空。”
谁啊?
时见微越听越好奇,笔直的目光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感觉到她的视线,严慎弯了弯嘴角,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我有自己的生活。”
顿了下,他略微扬声,“妈。”
尾音落下,看向时见微,四目相撞。
妈?!
牙齿磕到了碗边,时见微愣了两秒,连忙移开视线,背过身去,当自己不存在,心里默念千万别叫她。
她这副又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像极了前两天在学校碰见她妈妈的时候。
严慎眯了眯眼,应付完手机那头的严母,沉声道:“微微。”
“我吃完了。”
时见微压着他的尾音,迫不及待下桌,扭头跑回卧室,嘭的关上门。
看着她一溜烟溜走,严慎忍不住笑,小姑娘不经逗。
过了会儿,时见微抓着头发过来,让他帮忙系一下衣服后面的带子。
严慎靠在岛台,抱着胳膊,没动。视线扫过她白皙的后颈,故意道:“不方便吧?”
刚才要跟他划清距离的样子。
时见微转过头,疑惑:“有什么不方便的,男朋友帮女朋友系一下衣服带子很正常吧?”
现在说这些,他亲她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方便,装什么。
严慎笑问:“男朋友?”
时见微眨眨眼睛,表情带了几分真挚:“那我们这几天是什么关系,唇友谊吗?”
说完觉得好笑,“三个星期是我开玩笑的。”
严慎伸手,轻捏住她衣服后面的丝绸带子:“我知道。”
但时见微完全不放过这个机会,反手抓住带子,从他的手里拽走,转过身退开。
“哦——看来你真的想等三个星期啊。”她点点头,一副特别体谅他的表情,“那好吧,我最擅长成人之美了。我今天就搬回去,不然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不好。”
显而易见,他的七寸在她手里。
眉梢一跳,严慎把她拉过来,给她系带子。
“等不了。”
指尖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后颈,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我比较急。”
第45章 双生
理解理解, 毕竟是跨过三十岁大门的人,不像她,这么年轻又貌美。
时见微认可地点点头, 刚才随手放在岛台上的手机响起。严慎给她系好带子,顺手把手机拿给她。
魏语晴打来的, 问她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 一起吃饭碰一下案子。
“就我们俩吗?”站在岛台和灶台之间, 她看了眼靠在岛台边的严慎。
“我这会儿和段非呆一块儿, 还没给严教授打电话。”
“哦, 那我跟他说吧, 我和他一起过去。”
“一起?”魏语晴充满猜测语气的声音传来,“你不会还住在……”
“没有。”时见微下意识打断她,差点咬到舌尖, 瞄了眼旁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人,振振有词地胡扯, “他家小区和我小姨家挨着。”
扯出这样一个事实,她也没有明说什么, 但人都有惯性思维,魏语晴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在小姨家。
果然, 那端的魏语晴没有多想:“那行, 你跟他说一声,我把地址发你微信。”
“好。”
挂了电话,不用抬头,时见微都能清楚明晰地感觉到那道炽热的视线,右半边脸被盯得快要烧起来了。
“都听见了吧,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
语气故作轻松,她说完就要撤离这片区域。严慎伸腿, 拦住她。空间不算逼仄,但他这么一伸腿,什么含义不用说明。
没跑掉,时见微的漂亮眼珠轱辘转。
严慎抱着胳膊,靠在那儿,透出一丝独属于冬日早晨的慵懒散漫。盯着她的视线没有挪开半秒,听不出什么语气:“地下恋,还是偷情?”
“你玩这么大?”
脱口而出,时见微抬头看向他,触及到他的视线,立马收声,咬了咬唇,“我错了。”
乖巧委屈地道完歉,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双杏眼又圆又亮,“队内恋爱容易影响工作进度。”
还挺有理,但——
“我又不是你们总队的。”他更有理。
时见微一噎:“编外……也、算嘛。”
磕磕巴巴,语塞几秒,她理不直气也壮,“我……我有自己的节奏。你赶紧收拾一下,要出门了,很忙的。”
说着,从他的腿上跨过去,再次一溜烟跑走。
严慎失笑。
兔子变的。
-
正午饭点,周六的商场五六层各个连锁餐饮店坐满了人。外面的过道人来人往,排号等位区也坐着不少人,热火朝天。
时见微找到地方,挨着魏语晴坐下,就听见她问:“严教授跟你说过吗?娟姐那个儿子。”
被提及的当事人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时见微对面。
蓦地想起上午在严慎家的事,她支支吾吾:“……说过一点。”
确实是只说了一点,她放下包,“怎么在这里吃,我记得这家可不便宜。”
“段非说他请客。”魏语晴拿起手机,挥开段非搭在桌上的胳膊,去扫贴在他那边桌角的二维码,“娟姐那个儿子才十五岁,但言行举止太老成了,总让我产生一种割裂感。”
段非也扫了码,把手机递给严慎,示意他先点:“说句不好听的,他给我的感觉,特像我爸那酒桌上的一些老油条。”
时见微没有见过那个男生,不免产生一些好奇:“他……人生阅历这么丰富?”
“不过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段非说。
魏语晴点点头:“段少爷有这种疑问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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