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花魁独占状元郎——岚曛【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5 23:12:51  作者:岚曛【完结+番外】
  还有一本《大学》,他早早地藏在了灶房的墙缝之间。
  阿爹是找不着的。
  他却找得到阿爹。
  阿爹白日间躲债,到了夜晚,才会偷偷摸摸地回来,问他要卖豆腐的钱。
  虽说是东躲西藏,但以他的了解,阿爹去的总是那几个地方,不外乎一百文钱一晚的私窠子。
  那些地痞流氓前来讨债时,他跪在地上告饶道,“各位伯爷,我所有的钱都给了我爹了,不信你们翻,我这里一文钱都没有。”
  当地痞流氓逼问他爹躲在哪里时,他吓得哭了出来,一副懦弱胆怯的样子,被吓得伸出一个手指头,指了指西边的方向,“我爹……我爹在韩家……”
  他无比清楚,自己生下来就注定是卑贱之人,注定永永远远地在脏臭的虾子巷卖豆腐。
  他知道,这是他的命,但是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
  嘿嘿,男主看似是个好欺负的小白脸,实则是白切黑。
  ————————
  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22章 风住尘香花已尽(3)
  =============================
  赶在鸡鸣天亮之际,阿霁做好了一天要卖的卤水豆腐、甜豆花。
  他收起了书本,将豆腐和豆花装入木桶中,挑上担子,沿街叫卖。
  “卖豆腐咯,还有又香又滑的甜豆花咯。”
  他清脆的叫卖声在一片晨曦之中,响彻在虾子巷。
  “唷,小阿吉这么早就出来卖豆花了?我好几日没吃你做的甜豆花了,想得很呢,给我来上两碗。
  虾子巷里一个身材肥胖的老女人,一听到叫卖豆腐的声音,只披着袍子立刻走了出来,她脸上还挂着残妆,一片青红乌黑,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老妖婆,这老女人是虾子巷中私窠子里一个老鸨子,人人都唤作王妈妈。
  她死死地盯着阿霁光洁如玉的脸蛋,眼神里写满了贪婪,好似她吃的不是豆腐,而是鲜嫩可口的年轻儿郎。
  “王姨,两碗甜豆花。”
  阿霁低着头,盛了两碗甜豆花,恭敬地递了过去。
  因这王妈妈和阿爹好过一场,他便喊她作王姨。
  “哎唷,你这小手,比这豆腐还要白嫩咧。真想不出,老陆那个臭酒鬼,竟能生出你这么一个玉人儿一般的儿子。”
  王妈妈借着阿霁递碗的功夫,顺势摸了一把他的手。
  那油腻腻的手如同树皮摸向自己时,他强忍着恶心,这才没有失手将碗摔碎。
  见他低着头不做声,王妈妈从贴身的衣物处掏出了十文钱,塞到了他的手中,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做派,虚情假意地说道:“多出的这几文钱,是王姨疼你的。你先是没了娘,如今又没了爹,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你王姨说,王姨保管将你‘照顾’地好好地。”
  说道“照顾”这一词,又朝着阿霁挤眉弄眼道。
  阿霁依旧低着头,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两只耳朵确是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只收了六文钱,忙不迭地挑起货担走了。
  背后传来了王姨哈哈大笑声,“哎唷唷,怎么就走了,快跟进屋拿果子给你吃。”
  他相貌生的好,脾气又好,虾子巷这些婆子、少妇都爱调戏他、欺负他,以为孤苦伶仃的他就和那嫩豆腐一样,一戳就碎。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他那羞怯面容下的冰寒,而他的一颗心,也在冷嘲热讽当中,被不断打磨,变得坚硬,变得砥砺。
  就像是一把尚未开刃的尖刀。
  ……
  快到晌午时分,天气炎热,豆腐还剩下一半多。
  他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自阿爹被人打死后,他被其他两家做豆腐的欺负,不准让他在码头和虾子巷叫卖豆腐。
  不得已,他才会挑着担子,远行到金陵城郊去叫卖豆腐。
  正是那一段时间,他才注意到了陈家村的草姐儿。
  后来,因那两家卖豆腐的做的没他做的好吃,一些老主顾气不过,点名道姓地说要吃小阿霁做的甜豆花,他这才又能在虾子巷叫卖豆腐。
  不过,人最多的码头,却依旧是去不得的。
  说起陈家村,他不由得想起了草姐儿,一向严肃的面容也多了一丝腼腆的微笑。
  那一夜,女儿河畔徐徐吹来的河风,还有她那一双清澈如天上星河的眼睛,都再次涌上他的心头,那一种微妙的感觉,好似读到他第一次读到《诗经》里那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一种懵懵懂懂之感。
  女儿河畔的那一次相遇,正逢他平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一向没有来往的舅舅,见他没了爹,突然找上门来,说要认他做义子。
  他十分清楚,他的舅舅可不是发善心,而是想要霸占他家的豆腐生意。
  他家的豆腐生意虽小,可却是他立于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倚靠的活计。
  即便是这样,却还是招惹旁人窥伺。
  不仅如此,舅舅的女儿更是对他百般刁难,趁着他洗澡之际,烧掉了他的衣裳,逼他穿上了女儿装。
  饶是遭受过无数白眼的他,也依旧气得浑身发抖,无可发作。
  那一夜,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女儿河旁。
  也曾想过,与其如此受尽耻辱地活着,不如干干净净地死了算了。
  可是他遇到了她。
  春风习习的夜晚,女儿河畔独自啜泣的小女孩,就像是一只离了母兽、走丢了的小猫儿,那般惹人怜爱。
  呜呜咽咽的小声哭泣之声,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雨滴,在他原本一潭死水的心田之上溅起了一小朵的涟漪。
  那些劝她不要轻生的话,不仅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那一夜,和她的交谈之中,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活下来的意义。
  他想要知道关于这个世道的答案。
  这个答案,不仅关系着他自己,更关系着她。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如此起早贪黑的做豆腐,生活依旧是一贫如洗。
  他不懂,为什么像她这般纯洁美好的女儿,却要被硬生生地被推入污浊不堪的妓院之中。
  他不懂,为什么书本上写满了“仁义礼智信”的圣人之言,他亲眼看到的世道却是行走在人间的魑魅魍魉。
  正因为不懂,所以他要问出个答案。
  在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神,他看到了自己。
  卑微,无能,像是蝼蚁一般苟活着。
  可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为她,为自己,为了答案。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忍耐着所有的轻视和嗤笑。
  她的清澈的眼神,还有自己和她的约定,都一笔一笔地刻在了他的心头。
  无数个痛苦难熬的时刻,一想到如今的她在女儿河里同样在拼命地生存着,就驱散了萦绕在心头的那份孤独之感。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
  “卖豆腐咯,还有又香又甜的甜豆花。”
  阿霁挑着担子走到了虾子巷的尽头,吆喝太久,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快到晌午时分,还剩下小半桶,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别处叫卖,忽然在巷子尽头,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问道:“喂,卖豆腐的,你这豆腐要多少钱?”
  阿霁驻足观望,周围并没有人,不知是哪里的声音。
  “别看了,我在这。”
  吱——的一声,阿霁面前一扇漆黑的大柴门开了一个小缝隙,里面立着一个人影儿。
  正是他在和阿霁说话。
  如此怪异的客人,阿霁还是头一次见到。
  况且,这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一时之间,他没了主意。
  “喂,这豆腐你卖不卖?!你还剩下多少豆腐,我全买了”那个躲在门后的人影儿,不耐烦地说道。
  一听到他要买下所有的豆腐,阿霁心中一动。
  今天天热,若是卖不出去,这些豆腐就要坏了。
  他瞅了一眼桶里所剩的豆腐,老实地说道:“还剩下半桶豆腐,约摸五碗的甜豆花,客官您——”
  还没等阿霁说完话,那人就从门缝里撂出一小块碎银子,不耐烦的说道:“这些够不够!”
  这一小块碎银子,足足有二三两银子。
  “这位客官,这些豆腐用不了这么些钱,只需要六十文钱就足够了。麻烦您给小的铜钱就是了。”
  他将那一小块碎银子又恭恭敬敬地递回了门缝之中。
  他虽穷,却不是贪财之人,也不愿去占别人的便宜。
  况且,他近日听说金陵城内有一种假银子,看上去和碎银子一般模样,内里却不是实银的。
  这人出手如此大方,他怕其中有鬼。
  “嘿!你这个臭卖豆腐的别不识抬举!”
  那人见阿霁不收碎银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阿霁心细,一听之下,便知道这门后之人,一定不是金陵本地人。
  听起来,倒像是北方人的口音。
  “客官,对不住了。”
  他不愿惹这个麻烦,挑起担子转身就走。
  门后之人见他要走,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哎哎哎!你不就是要铜钱,给你就是!”
  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细滑之声,又听到“呼啦啦”一阵清脆之声,六十个铜板掷在了地上。
  “这是六十个铜钱,行了吧!”门后之人带着几分赌气说道。
  虽然看不见这门后之人,但是阿霁凭感觉就知道他穿得一定是上好的丝绸。
  因为穷人穿的粗布麻衣,是不会发出那般细滑之声的。
  外地来的有钱人,出手十分大方。
  就连买豆腐却要躲在门后,不出来见人。
  这本就令人十分生疑,更令人生疑的是。
  这人为何要住在虾子巷?
  他记忆之中,巷尾处的这处房屋十分破败,年经失修,很多年没有住人了。
  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他心中起疑,却不愿被看出来。试探着问道:“客官,这担子重,我要不帮你挑进屋里去?”
  “不必!”门后之人十分果断地回绝道。
  “你就将担子放在门口就是,到了天黑,你再来取。”
  “是。”
  他卸下了担子,将地上散落的铜钱一枚一枚地捡起来。
  见他捡了钱,门后之人“哐几”一声,又将门紧紧地闭严了。
  ……
  到了天黑,他又来到巷子尾,果见担子放在漆黑大门前。
  桶里的豆腐、甜豆花丝毫不剩。
  他挑起空担子,隔着门瞥了一眼这个院落。
  桶里剩的豆腐足足有七八斤,若是一个人吃,绝吃不了这么多。
  况且天又热,豆腐是放不住的。
  想来这院子里,住了不仅仅一个人。
  不过,他只管卖豆腐,其余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如此想着,他便挑着空担子离开了。
  待到他回到家中,打了一桶清水,要清洗扁担,却发现原本放着豆腐的木桶底部,两块木板之间夹着一小块碎布片。
  他心中疑惑,取下碎布片,借着微弱的灯火一看,却是两个血红的两个字。
  “救我。”
  --------------------
第23章 共谋(1)
  ===================
  “救我。”
  这两个字很是潦草,应是很匆忙之间写下的。
  颜色如此红艳艳,想来是咬破手指后蘸着血写下的。
  至于这碎布片,应是撕下衣裳的衣角。
  这是一封只有两个字的“血书”,是那一座院子里的人,想要向外面的人求救。
  阿霁望着这一块碎布片,沉默了许久。
  直到了外面起了风,吹着破窗棂子呼啦啦地响,他这才将那一碎布条收了起来。
  鱼龙混杂的虾子巷,自有规矩。
  其中一条最大的规矩,那便是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更不要和官府打交道,否则就没有容身之地。
  正是因为这一条不成文规矩,所有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才会潜藏在这个臭巷子中。
  这是一个阳光照不进的地方。
  就算是官府的人,来到了虾子巷,也会绕着走。
  他知道,自己不该管,也没有资格管,更没有能力去管这一桩闲事。
  行侠仗义,那都是大英雄才会做的事情。
  而他,只是苟活于世的蝼蚁。
  他将这一小块碎布片收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这般,一连四五日,他日日往那家房子送豆腐去,夜间再取回货担。
  只是桶底再没有了碎布片。
  想来最差的一种可能,那一个写下血书之人,恐怕已经死了。
  ……
  盛夏,变天了。
  一连几日,天都阴沉着。
  乌云密布,大风刮起,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虾子巷的风,都是带着腥臭气。
  那些死鱼烂虾的背后,恐怕掩藏着其他见不得光的罪恶。
  “卖豆腐咯,还有又香又甜的甜豆花。”
  清脆的叫卖声依旧回响在这逼仄狭长的巷子中,像是一成不变的歌谣,在炎炎夏日之中,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昏昏欲睡。
  “喂,小子,给大爷来碗甜豆花,再多放红糖。”
  一个走路东扭七歪的醉汉朝着阿霁说道。
  这人是虾子巷一带的巡捕,名为冯兴,人都称呼为冯三爷。
  这冯兴甚是清闲,也不巡逻,每日不过是到官府点卯应个景,回来后就在虾子巷和一群流氓瘪三吃酒赌牌。
  如此清闲自在、大清早就能喝得醉醺醺的巡捕,也算是金陵城内头一份了。
  虾子巷和官府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要不闹出大事,官府便不会来问过虾子巷的事。
  所以这虾子巷的捕快,是金陵城内最清闲的一份差事。
  但凡事有好也有坏,既享受了清闲,却也意味着,冯兴再无升迁的可能。
  这让他心中颇有怨气,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官虽小,不过是个最次的捕快,在虾子巷却是人人都尊敬的“冯三爷”了,从早到晚都有帮闲陪衬着吃喝,吃喝从不掏钱,便是每日赢得的钱,也比那少得可怜的俸禄要多。
  如此一想,倒也不差。
  便绝了升迁的念头,整日吃酒赌牌,好不快活。
  阿霁见是官差老爷冯兴唤他,忙舀了一碗最好的甜豆花,多加了许多红糖,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冯兴。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