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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独占状元郎——岚曛【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5 23:12:51  作者:岚曛【完结+番外】
  周围都是热闹的,唯有他和她这里,是冷清。
  过了半晌,轿子里才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姬大人。”她半撩起帘子,对着坐在高高马背上的姬澄明说道。
  明月,州桥,自那一夜后,他们又一次见面。
  让他刻骨铭心的人近在迟尺,令他不禁有些恍惚。和记忆中相比,她的面容并无太多变化,只是那一双秀目中,像是璀璨的星辰落入了深海之中,黯淡无光。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处,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一个是金枝玉叶的镇国郡主,一个是春风得意的朝廷新贵。在京城繁华的闹市相见,相逢相见,却不相识,再也不复昔日的情意。
  “姬大人有何见教?”
  见他许久不说话,她微微扭过头,回避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郡主若是得空,何不在这茶肆里小叙一二,吃一碗水晶皂儿,消消暑气?”
  话已说出口,他才觉得不合适。
  他本是思虑周全之人,说出口的话,总是会斟酌再三。惟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般失态,才会这般情不自禁。
  他只想再多看她几眼,就够了……
  她沉默许久,半晌才说道:“我与大人不过一面之缘,并无旧情可叙,便不耽搁大人时间了。”她放下了帘子,“轿夫,起轿。”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准备动身,他仍然盯着已经落下来的帘子,轻轻叹了追随着她,落寞地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是他辜负了她,时至今日,还谈什么奢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送着她逐渐远去的轿子。
  忽然之间,人群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直冲冲地朝着沈红蕖的轿子奔去,他立刻翻身下马,眼疾手快,立刻按住了那个女人。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那女子胡乱扑腾,用着一种极度凄惨的声音哀嚎道:“蕖香姑娘,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这女子一喊出“蕖香姑娘”,沈红蕖和姬澄明心中皆是一惊。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蕖香这个名字?
  姬澄明眉头一皱,用马鞭绑住了这女子,生怕她对红蕖不利。
  “多谢姬大人相助。”
  轿子传来一个声音,只见沈红蕖扶着侍女缓缓出了轿子,早有一旁的人打起了灯笼,借着灯光,她仔细地打量着那个疯癫女子。
  待她认了片刻,瞳孔微缩,十分惊讶,眼前这疯女人,不正是金陵城里,女儿河畔,明月楼里的姑娘李湘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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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昼晷已云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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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道是李湘君?”她蹙眉,犹豫问道。
  那女子连忙不住地往地上磕头,“蕖香姑娘,正是我,我就是李湘君,求姑娘救我一救。”
  话未说完,只见人群之中又蹿出来几个男人,拉住了李湘君,照着头就横踢两脚,嘴里骂道:“臭娼妇,还敢跑!”
  那李湘君见到他们,十分害怕,抱着头哭泣道:“别打我,别打我。”
  李湘君头发凌乱,身上只穿着一件破袍子,已是极为破败不堪,露出了半截大腿,疤痕累累,十分触目惊心。
  “住手!”沈红蕖呵斥道,“你们是谁,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地殴打她?”
  其中一个斜眼儿男咧嘴一笑,“嘿嘿,这位贵人,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这是我家的娼姐儿,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要打便打,要骂便骂,你管得着吗?!哎唷——”
  那男子话还未说完,劈头盖脸地就挨了一鞭子。
  “不许对她无理!”姬澄明手握鞭子,冷若冰霜地说道。
  “哎唷,你是哪个,天子脚下,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打人。”斜眼儿男捂着脸龇牙咧嘴道。
  姬澄明面无表情道:“你若不服,就去往大理寺找我。”
  那斜眼儿男一听是大理寺,立刻蔫儿了,小声哼道:“当官的了不起啊。”
  “蕖香姑娘,求求你瞧着旧日的情分,救我一救吧,若是我再跟他们回去,定是要被他们打死了。”李湘君苦苦哀求道。
  沈红蕖看了一眼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湘君,心中不忍,对着斜眼儿男说道:“她我买下了,给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那斜眼儿男搓手笑道,“哎唷,贵人,不是我你肯卖你,是这个娼姐儿,是个毒害大妇、挑唆立减的贱妾,她倍主家卖到我们窑子中,特别叮嘱,定叫她老死在这我们窑子中,决不能不让她再转卖于人。”
  一旁的姬澄明听了,冷冷道:“既如此,买卖可记录在案?手续可齐全?可有中人作保?可符合京城的律法?”
  那斜眼儿男面露心虚之色,“嘿嘿,这个嘛,自然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你带着她和我去大理寺走一趟吧,若是手续齐全,我自当放你们回去。”
  “大人这——”斜眼儿男有些着急了。
  沈红蕖瞅准时机道:“一百两银子,你若卖便卖,若是不卖,便跟着姬大人回去好好学习下京城律法吧,想来你们窑子,不是那不守规矩,赚黑心钱的黑店。”
  那斜眼儿男在他们二人的威逼利诱下,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拍大腿道:“既如此,我便将这娼妇,卖给贵人了。”
  跪倒在地的李湘君,听到这句话,如从鬼门关般走了一趟,脱力般地趴在地上,喘着大气。
  沈红蕖让一个仆役去同斜眼儿男回窑子里去立收据,待交割了银两,这李湘君便是沈红蕖的人了。
  “多谢姬大人相助。”沈红蕖微微一屈身,向姬澄明道谢。
  “郡主不必客气,只是她,你当如何处置——”
  姬澄明望着李湘君,皱着眉头问道,此女虽然是旧相识,但几年不见,平白出现在大街上,拦住了红蕖的轿子,唯恐她对红蕖不利。
  沈红蕖一时也没了主意,以前,她不喜李湘君为人,但看在同在苏先生门下学唱的情分上,她总不能眼睁睁瞧着李湘君活活被人打死。
  李湘君忙跪着爬了过来,向着沈红蕖磕头道:“姑娘,我愿意给你当个粗使丫鬟,扫马桶,倒泔水,只要给我一条活路,干什么我都愿意。”说罢,便拼命磕头。
  沈红蕖连声阻止:“好了,别磕了,我先带你回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虽说如此,但沈红蕖看着如此卑微的李湘君,心中大为不解,当初离开金陵时,她还是那般年轻貌美,如今怎地到了如此地步,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
  沈红蕖带着李湘君回到府中,着人给她医治身上的伤,让她吃了顿饱饭,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来回话。
  不过一二年不见,这李湘君面如枯槁,竟似老妪一般,再不复昔日光彩。
  沈红蕖叹了口气,问道:“李姑娘,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金陵城里明月楼的姑娘吗,如何会被卖到了京城里的窑子里去?”
  李湘君听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道:“蕖香姑娘,我好后悔,那一日,我真不该顶替了你,说那条手帕子是我的。”
  ……
  当初,李湘君在画春楼拾起了蕖香掉落的手帕子,称那条手帕子是自己掉落的,让谢佻误以为她就是那一夜的妙人儿。
  自此以后,她便成了谢佻的红颜知己。然而,纸包不住火,过不了多久,谢佻便看穿了她的谎言,冷落了她。彼时,她身子破了瓜,便不再能参加那“七月七,选花魁”,身价一落千丈。
  她虽不再得谢佻的垂怜,却指望他能瞧在她一片痴心上,能够纳她为妾室,或是当做外室,余生也好有了着落。哪知谢佻并无此意,回京城赴任前,只是给了明月楼的老鸨一笔银子,说是要好好善待李湘君。
  那老鸨从来都是贪得无厌之人,得了银子,转手就将李湘君卖与了一个从蜀地来的丝绸商人,谁知那丝绸商人的大妇十分嫉妒,竟不让她进门。
  无奈,这丝绸商人便将她转手又卖与了一个贩卖金银首饰的货商,这货商姓金,人称呼为金三爷,常年往金陵、京城两地奔波做生意,十分好色,家中已经讨了几房小老婆,见了李湘君的美貌,便大笔一挥,买下了李湘君,带着她一路北上,来到了京城。
  来到了京城,进了门,李湘君吓得浑身颤抖,那金三爷正头娘子,竟然是死对头潘婉儿。
  ……
  且说这潘婉儿,当初信心满满,自以为定能在七月七夺得花魁的名号,哪料中途杀出了一个人,正是原先最不起眼的蕖香,竟然一举夺魁,抢走了她的风头,气煞她也!
  祸不单行,那第二名花史,又是被秦桑子抢走,因而她只捞的一个第三名花妖。她被金三爷相中,便以八百两银子,卖与了他。
  这潘婉儿自进了金三爷的家门,仗着自己年轻美貌,十分得宠爱,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金三爷的原配妻子,常年躺在病床上,家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管。这潘婉儿进府半年后便有了身孕,从此更是兴风作浪起来,其余几房姬妾,皆是不敢和她相争。
  一年后,潘婉儿生下一子,这金三爷膝下无子,得了此子,如获珍宝一般,对潘婉儿更加宠爱。不久后,原配妻子咽气后,就将李湘君扶正做了大老婆。
  潘婉儿如鱼得水之际,哪料得李湘君竟进了门,成了第六房小妾。李湘君美貌不在潘婉儿之下,自然也颇为得宠,分走了她一半的宠爱。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潘婉儿便趁着金三爷外出不在家时,仗着自己是大老婆,命人狠狠作践李湘君,一日只给些残羹剩渣,冬日里不给炭火。
  李湘君不忍其辱,便到这男主人告发,抖落出潘婉儿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这潘婉儿其实早些年就和一个小厮好了,被潘妈妈一碗红花灌了下去,从此便不能生育了,后来又找了一个婆子弄了个偏方,仍然谎称自己是处子之身,想来潘婉儿通过假孕来争宠,生下的儿子,自然也非金三爷亲生的。
  那金三爷听了李湘君之言,气得浑身发颤,将潘婉儿捆绑起来,关押在柴房之中,说是要严加拷打。李湘君以为自己能赢了这一局,谁知当夜,金三爷竟然突然暴毙了。
  金三爷死后,潘婉儿便被管家鲍二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原来金三爷常常在外行走,潘婉儿耐不住寂寞,便和管家鲍二私通。二人合计,以假孕来争宠。潘婉儿生下的那孩子,也是鲍二从外面抱回来的。那一日,鲍二见事情败落,便立刻动手,将金三爷毒死了。
  当上主母之后,潘婉儿对这李湘君恨之入骨,立刻将李湘君卖入到了京城里最下等的私窠子,并叮嘱,要往死里折磨李湘君,不许再转卖他人。
  李湘君在那私窠子受尽屈辱,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日,她听客人闲聊时,才得知如今大名鼎鼎的镇国郡主,便是金陵城来的花魁娘子沈红蕖,也就是当初的蕖香,心中便存了念想,想要央求沈红蕖救自己一命。
  这一日,她正浣洗衣裳之际,忽听见二楼的姐儿,指着一辆轿子说道,“唷,你们瞧瞧,这就是花魁娘子沈红蕖的轿子,如今她可是发迹了,靠上摄皇帝,成为镇国郡主。啧啧,都是姐儿,咱们怎么就没那个好命呢。”
  她见沈红蕖就在这附近,是唯一的活命机会,便趁着龟奴们不注意,猛地从私窠子里跑了出来,拦在了沈红蕖的轿子前,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李湘君说罢,茶已经凉了。沈红蕖听罢,半晌没言语。
  杨嬷嬷上前低声问道:“郡主,此人来历不明,还是打发她出去吧。”
  李湘君忙磕头道:“求求姑娘收留我吧——”
  杨嬷嬷呵斥道:“糊涂东西!你怎敢称呼郡主为姑娘!实属大不敬。”
  李湘君忙叩首求饶道:“郡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收留我吧,若我出去,还是会被潘婉儿知道,她决计不会放过我的。”
  沈红蕖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打发她往偏房去,当个扫地的粗使丫头吧。”
  杨嬷嬷欲言又止,却还是应下了,领着李湘君下去了。
  ……
  夜已经深了,沈红蕖独坐在庭院之中。寂寂夏夜,院中无风,柳丝吹落了下来,月色清凉如水,如薄烟般笼罩着她身上。
  想当初,她,潘婉儿,李湘君三人在苏先生那里学唱,哪料得不过三年两载,她们的命运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身在京城,但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条江水漫漫的女儿河。
  女儿悲,女儿喜,无数的女儿,如浮萍般漂泊,被汹涌浪涛裹挟,命不由己,生死由人。
  她的一生,又何止逃脱过女儿河的命运?
  ……
  遗憾的是,今日姬澄明并未见到鲁仲。
  听夔文龙说,鲁仲的仕途颇为坎坷。自颜巽离成为摄政王以来,御史台便冷落了,形同摆设,这官员一进入到这御史台,升官发财再无希望。因而,那些监察御史们只顾得吃酒赌牌讨小老婆,哪里还会纠察弹劾、肃正纲纪。
  鲁仲生性正直,为人做事又不会拐弯抹角,和上司同僚们格格不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想来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考取了进士,进入官场之中,所见者皆是尸位素餐之人,恐怕他空有一腔济世安民,就如同一碗热水浇在冰河上,瞬间冷了心吧。
  思及此处,姬澄明眸中一闪,就如锋利的匕首出鞘一般,闪烁着凌冽的光芒。
  鲁仲还是太过天真,也太过善良。
  如今到了如此地步,于家,于国,于天下,已是病入膏肓。
  唯有毁灭,才能新生。
  已是深夜,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行至府前,他翻身下马,却瞧见墙根处躲着一人,他警惕问道:“是谁!”
  夜已深了,周围十分安静。
  究竟是谁,潜藏在墙角处?!
  那人慢慢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之中,对着姬澄明说道:“澄明兄,是我,鲁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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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留取丹心照汗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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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仲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月色中,他面容十分憔悴,几乎瘦脱相了,“澄明兄,是我。”
  姬澄明心中十分惊讶,却也知道鲁仲深夜来访,定是有要事相商。他让鲁仲进屋,此时小书童已经睡下,他自己为了他点起风炉,烧水煮茶。
  “澄明兄,你不必忙了,今日我前来,今日我来找你,是商议一件事。”
  鲁仲严肃地说道,直截了当地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姬澄明。
  姬澄明听罢,倒茶的手一滞,茶水漫了出来,溅湿了他的衣襟。他万万没有想到,鲁仲竟然有如此打算。
  “澄明兄,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鲁仲目光炯炯地盯着姬澄明。
  姬澄明放下手中的茶壶,低下头,拿布擦拭了水渍,停顿一下,“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而且,我劝你,也不要去做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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