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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容溶月【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7:53  作者:容溶月【完结】
  余蔚听到这里,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她斟酌一番,道:“原是一场误会,封三这心思,够阴的啊。”
  “就是误会!”厉天合掌,“公子将少君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会闹出这些污糟事儿来。”
  一个两个都看向龙可羡。
  外头雪雾迷眼,风尾细细地抽打帐篷脚,烛火不安地跳动着,阴影流淌在龙可羡的侧脸,她点点头,说。
  “那便是另一件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浇得厉天心口拔凉。
  被少君套话了。
  厉天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封殊抛出的消息,只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阿勒这些日子来的异样,厉天的辩白排除掉误会,却令这些异样更加突出。
  记忆如同返潮,席卷了龙可羡的思绪,她开始回想阿勒说过的每一句话。真切存在的记忆不多,因此回想起来就尤为鲜明。
  她想着阿勒挂在嘴边的混账事,想着阿勒欲言又止的神情,想着一切和他性格不符的举止,那些言不由衷的试探,那些弦外有音的玩笑。甚至往前回溯,想到坎西港初见时他的处心积虑,再延伸到之后的种种浪荡引诱。
  阿勒这样强势地占据龙可羡心神,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仅仅是因为久别重逢吗?
  “既然与婚约没有关系,那便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龙可羡忘记的事。  说不定,那个不想让龙可羡想起来的人,是阿勒。
  ***
  朔风撞了满怀,阿勒拍掉肩上的雪,走进帐篷里,里边一片浓郁药味儿,侍女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北昭和阿悍尔的合作出了岔子,北昭太子不大体面,竟然动了把司绒关在园子里的心思,阿勒将她带回阿悍尔之后,她心口那股气一散,整个人病得厉害。
  阿勒往榻上一坐,翻着手烤火:“稚山已经送大伽正回九彤旗了,你还能喘气儿吗?”
  屏风后边磨着一阵衣饰滑动声,间而还有闷咳,司绒喝完药茶:“喘着,死不了。”
  “北昭太子跟了一路,倒是挺闲的。”阿勒不咸不淡地说。
  司绒从屏风后折出来:“这么久不见,你给人添堵的本事还是一流。”
  明知道她不想提谁,偏偏要来这么一句。
  阿勒笑起来,他们二人长得都随阿娘,尤其是眉眼那股锐锐的劲儿,这劲儿搁司绒身上要说美艳夺目,搁阿勒身上就是火力全开的浪。
  “明日我便南下,转船回程了,阿悍尔交给你和句桑,打不过了就出海,到乌溟海来保你有口热饭吃,讲起来乌溟海的好儿郎也不少,没必要死磕一个太子殿下。”
  “……”司绒朝他轻踢一脚,咳了两声,“就你这种,战前胡说八道动摇军心的,都要拖出去祭旗。”
  “没大没小。”
  “你也知道你是哥哥。”
  “哥哥怎么,你打着我旗号干的坏事儿还少?”
  “……”司绒语塞,“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这里用不着你上战场,阿爹阿娘和句桑你都没见呢。”
  “下回吧。”阿勒神情淡。
  司绒机灵,揣摩着他神色就能猜到大概:“哟,小嫂嫂跑了么。”
  阿勒转着杯子,厉天已经有六日不曾来信,坎西港的消息悉数中断,要么人全死了,要么……
  阿勒懒声说:“五十步笑百步,你有空想想怎么对付太子爷吧,操这心。”
  “……”司绒再度噎住,她对阿勒和龙可羡的旧事有所了解,“早说了那法子不像话,兜不住了吧,嫂嫂跑了吧,你哪日把自己折腾下一层皮都是该的。”
  “管那么宽呢,”阿勒睨一眼过去,“跑了有跑了的路数。”
第153章 决裂
  话是这样讲, 但阿勒与坎西港断掉消息的第三日,就另换了一条道,一边与厉天和伏先生保持单向传信, 一边用起坎西城里布过的网, 把城里的风吹草动捏在手里。
  尽管海鹞子来回传讯的速度很快。
  只要两个日夜, 就能把他脑海里那些蛛丝般的猜测和臆想冲洗一遍, 但他仍旧觉得不够。
  看不到龙可羡,什么都是虚的。
  龙可羡倒聪明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怕打草惊蛇,故而没有断掉消息,仍旧保持着每日给他来一道信。
  连日奔波,阿勒瘦了些许,站在船舷边上, 身段更挺了。
  从额头到颧骨再到下颌,那薄薄的皮肤紧贴骨骼, 在脸上找不到多余的赘肉, 下巴也长出了胡子, 他懒得打理,因此看起来更加不羁。
  几张纸条并叠着捏在手指头上, 阿勒嚼着果子,一张张的仔细比对, 龙可羡写信不讲究逻辑,表述混乱,想到什么写什么,总是不肯浪费纸张的空间, 非要把纸都写满了才高兴。
  那是她对阿勒溢出的喜爱。
  但这几日的信,一张比一张短, 空白处也一张比一张多,显然是连糊弄他的心思也不乐意花了。
  阿勒慢悠悠把信卷起来,迎着咸湿的海风,“咔”一声,咬碎了果核儿,脖颈处绷出几条青筋。
  ***
  拔营的时候,封殊出城来送龙可羡。
  下了一夜的雪,不远处峰顶耀目,牵着云,吐着雾,空气冽得清清醒醒,龙可羡鼻子都冻红了。
  “府里有新制的氅衣,我着人去拿,来回半个时辰,不耽误你们拔营。”
  “不用的,帐篷里备着。”
  两匹马并排而行,马蹄在雪毯上烙下几串印子。
  封殊笑笑,可能是在她这儿被拒得多了,应对起来也很自如:“此次在坎西港待多久,还回北境吗?”
  龙可羡摇头,精气神有点儿散:“要看返程的船是否顺利。”
  封殊侧头看她片刻:“昨日说的话,终究还是令你难做了。南北合力于此,你是其间关键,与哥舒公子的关系轻不得,也重不得,他性格张狂,在南域说一不二惯了,难免让你受委屈。”
  听起来挺中肯,挺偏心龙可羡,但还是暗自蓄着股劲儿往她心窝子戳,所幸龙可羡心眼子少,只拣着听得明白的入耳,闻言便说:“不委屈。”
  风把积雪摇落,不远处有三山军来回走动,先遣队已经开拔,辎重粮秣落在后头,尤副将站在树底下等着,龙可羡朝他招招手,而后转头跟封殊告别。
  白马哼哧着热气,转过身时,封殊座下那匹马也跟着转过来,“阿羡。”
  “我虚长你几岁,身家尚算清白,家里也没有置娇妾通房,”封殊看着她,“在朝,我能为北境说上话,在野,北境休战时若是想要拓些别的路子,我也能搭把手。”
  日光晃眼,龙可羡抬手挡了挡。
  封殊停顿两息,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初见你,便有倾心之意。”
  手缓缓垂下去,龙可羡额头敷上一层柔光,睫毛的阴影打在眼下,她没接这句话,反而顺着这意思往上倒了点儿,想起之前俩人相处时,他说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之前…… 在王都和坎西城时,你想讲的也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不是说迟了?”封殊此刻才对龙可羡的直白有了真切认知,“在王都时,我就该如此明说是不是?”
  龙可羡又问:“是想与我成亲吗?”
  “是。”封殊没犹豫。
  龙可羡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祁国律法,可以成两次亲吗?”
  “……”封殊怔了怔,“不可。”  “那你便连想也不能这般想了,”龙可羡认真地说,“我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
  封殊皱眉:“哥舒策他……”
  龙可羡打断他:“你今日出城,是要在人前露面,让世人皆知封家如今是你当家作主,顺带送我的吧。”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封殊说:“此事没有先后次序,送你返程也是应当做的。”
  龙可羡仿佛没有听见,慢慢地,一字一句地捋清楚:“成亲也是为了和北境联合,你母亲带走了定州兵,你虽然留有部分精锐,实力自然不如从前,要保持封家在朝堂中的话事权,便需要把兵力补足,北境就是最直接的兵力来源,对吗?”
  这个时间点太暧昧了。
  封殊昨天才借着一个过时的消息踩了阿勒一脚,把阿勒在龙可羡心里的信任度削薄,今日就以貌似真诚的态度剖白心意,有心计,但不太体面,玩的还是趁虚而入那套。
  他若是真在意龙可羡,就不会用戳一记软刀子,再给颗甜枣这样的方式。
  少君或许不擅长逢场作戏,但也没有讨好欲,她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对外界事物也保有警惕,真的,除了那个漂在海上的混蛋,没有谁能轻易地带跑她的节奏。
  封殊面露苦笑:“我还没有落魄到需要用联姻换兵力,我明白你谨慎,但也实在没有必要为此揣测过深,我今日说这番话,不是为了教你为难,只是想让你知道此事。”
  龙可羡说好:“我知道了。”
  这模样反而让封殊不知该说什么,龙可羡长了一张太有欺骗性的脸,她压根不似看起来这样好骗,就像自带了一层无形的盔甲,对他的话语全然无动于衷。
  封殊有真心,也有私心,二者并存,说不准孰轻孰重。
  他得承认感情确实不纯粹,但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压迫感的环境中,这样的感情是他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可惜,龙可羡不想要。
  尤副将在远处打了个哨,后备营也出发了,车轮碾动,带得雪雾悬了漫天。
  龙可羡掂了掂马鞭,最后把话题倒回去,说:“哥舒不是好人,我知道的,他的危险性抵得上整支三山军,他做错事,我可以罚他,别人不可以说。”
  ***
  话是这样讲,但龙可羡一回坎西城,就把阿勒的枕头抽出来丢在了地上,赌气般地,用力踩了两脚。
  紧接着踢掉靴子,赤脚在屋里走了八百个来回,在天光昏沉时一把拉开房门,“有消息吗?”
  尤副将就守在外边呢,闻言摇头:“没有。”
  三山军有自己的一支探哨小队,战时用得多,战后再启用就是近日。
  坎西城有阿勒渗透的痕迹,要避开他的耳目很难,尤副将花了很多时间与精力,都没有带回一个有用的消息。
  从北境的角度。龙可羡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过往如何没人知道。褚门一战死伤惨重,诸如尤副将这类心腹,都是在那之后擢升上来补足职缺的。
  龙可羡就着那十六封信,只能推断出一件事:起码在褚门一战之前,龙可羡仍然记得阿勒。因为信是在休战期中断的,也就是龙可羡养伤那段时间。
  所以,临界点就在这里。
  偏偏那段时间接触过她的人悉数消失,紧跟着的是龙家败落,宗祠塌毁,等龙可羡再度回到三山军驻地,她就是北境少君,那些隐约的不适立刻被紧张的战事冲得干干净净,将士们都忙着活命,忙着守卫疆土,谁也不会注意到龙可羡面上还是挂着这张皮,可内里已经淘换了一遍。
  线索断得干干净净。
  就像一条长河,过去的龙可羡站在上游,现在的龙可羡站在下游,当中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阻碍将河流截断。
  问题就在这里。
  在龙可羡之前的认知里,阿勒是站在河岸上的,但这事儿出了之后,她意识到,阿勒也是阻碍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她在屋里焦灼地走来走去,忽然听到外边的叩门声,尤副将去而复返,在门外说:“少君,有信儿。”
  门刷地拉开,一捧夹着雪粒的风迎面打来,龙可羡无暇顾及:“是阿勒吗?”
  “是宁贵妃。”
  是了,她给龙清宁去过信,龙清宁是长姐,是将她从南域召回北境之人,母亲旧部也是龙清宁替她联络的,北境战事起时她还曾在北境住过几日。
  若是龙可羡发生过什么不测,龙清宁多少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阿勒一样选择了闭口不谈。所以她去信,把南下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向龙清宁要一句准话。
  疾风贴着屋脊游窜,龙可羡拆着信筒,站在风口读信。
  ――此事我确实知悉,褚门战后,龙氏以治伤为名,将你接回祖宅。彼时你声望初成,龙氏族老拉拢不成,心起歹念,在悬戈台内对你行以私刑。
  ――半月后,悬戈台焚。
  这是她失忆的原因,龙可羡猜测被证实,隐约松口气。
  衣摆经风,猎猎作响,几张纸哗啦地散落一地,有几张被风带着飘向内廊,龙可羡没去追,弯身捡了两张,眼里映入几行字。
  ――在此之前,你在营中留有十七封信,我已悉数收起,放置在王都旧宅中,日前发觉宅子遭窃,多方查寻,方知已在万壑松手中高价抛出。
  刚松下的一口气再度提起,雪粒一颗颗打下来,龙可羡额头冰凉,手指轻微抖,接着往下翻。
  ――我离开北境时,你与哥舒策已经决裂。
第154章 巧合
  亥时一刻, 余蔚轻合上房门出来。
  尤副将一挺身站起来,压着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少君?”余蔚往里一指, 莫名地说, “用了牛乳盅, 睡下了啊。”
  尤副将岔过几步, 拽着余蔚袖管往外边走:“没哭鼻子啊?”
  “想哪去了!自始至终,除了那十六封信, 其余皆是道听途说,少君心里自有杆称,”余蔚不自在地收回手,“方才还听少君在那嘟囔。”
  尤副将立即凑过去:“嘟囔什么?”
  “说要把哥舒公子……”余蔚偏开两步,实在说不出口, “罢了,一些闺房野趣, 你别问!”
  尤副将这就懂了, 一张糙脸涨得猪肝似的, 好半晌才说:“这怎么好,哥舒公子眼看要回来了, 少君要如何待他,仍旧当作贵妃……呃贵客吗?还是当作关系崩裂的旧交啊?怎么想都不合适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余蔚勾了下耳朵下的发, 呛一句。
  “自然操心。”
  公事上,尤副将拿少君当主子,私事里,尤副将这把年纪都能当她爹了, 他唉声叹气,跟小老头子似的念个没完。
  余蔚不胜其扰, 提着灯就要往房里走。
  尤副将瞥一眼,觉着她像是不耐烦,老委屈了:“你躲着我做什么?即便是为上次受罚时,我替你罚了那三个月月俸,又领了那十鞭子,军营里传了些小话,这有什么打紧嘛!还不是阿涉那小子死活要替你扛,他那点银子攒都攒不住,我便替他掏了,才有这么件事儿。你放一百个心,我又不追着你要月俸……”
  那边余蔚已经走远了,尤副将还在叨叨着往前追:“GG!我以后不说这事儿,不说成不成啊?”
  天上的月孤零零的,长廊里已经不见人影,长风推着雪沫,在院子里畅快翻滚。  龙可羡听见风吹雪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吸了下鼻子,一脚把阿勒的枕头踹下去,而后把被子一拽,整个蒙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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