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开了空调,但许西棠因为喝了酒有些醉了,因此她感到有些不舒服,身上很热,她身上穿的晚礼服已经很清凉了,露肩小礼服的几根细细的吊带勾在肩头,因为她搂着他脖子的手慢慢松开,香肩上的几根吊带缓缓从肩头划落,礼服又是低胸款,一层薄薄的蕾丝面料下隐约可见她饱满的胸线。
晏西岑的目光变得有几分晦暗,他冷静地看了会儿,移开视线,抿着唇,脸色有点儿冷,随即扯了一件西装外套盖到她身上,她舒服地靠进他颈窝里,喃喃着在念着什么。
因为被他抱在腿上,这是个挑高的姿势,她光洁的小腿也从裙摆一侧露出,裙摆渐渐因她乱踢的动作又被勾带了几寸上去,再露下去,大腿就危险了。
这副景象在外人看来,怎么看都香艳十足。
凌霖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后视镜,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不过没等他理清楚现在的事儿,晏西岑冷着声吩咐他将车子的隔断玻璃升上,他照做了,并且开启了隔断玻璃的雾化功能,如此一来后座不管发生他都看不见了。
这辆车身足有六点五米长的迈巴赫普尔曼能在气势上压倒周边一切车辆,车内配置也是不遑多让的奢华舒适,只要按下按钮,按摩座椅的腿托便会升起,让人轻松躺下,整车采用VR9的防弹功能等级,两百公斤重的车门镶嵌了七层防爆玻璃,别说普通的枪支,火.箭.弹也没辙,这台车甚至配备了灭火系统和供氧系统……凌霖忽然心念一动,他真想停车下去抽几根烟再回来,万一晏总想在车上搞女人,他这么杵着不是很尴尬吗。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凌霖立马甩了甩脑袋,应该是他想多了,以晏总的身份,还不至于会在车上干这种事儿,这太失格调了,何况许小姐已经喝醉。
普尔曼开得很平稳,但车速并不算慢,夜色装裹下的申城耀眼瑰丽,万家灯火绚烂,俯瞰如同巨幅的火树银花。
按摩椅已经放平。
许西棠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半躺下的,身上盖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外套上透着淡淡的广藿香和西洋杉的气息,她侧了侧身,发现另一张车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垂着眸看手机上的信息。
车子的隔断玻璃不仅雾化,连车窗也都有帘布挡着,外边是看不见里边的,当然里边也看不见外边,如果不是车子在经过减速带时轻微地浮动,她大概不会以为自己还在车上。
她的头还有点痛,意识也迷迷糊糊的,状态类似于断片,不过她没有轻举妄动,花费了一分钟的时间想起了前后始末,她记起来,自己之前被晏建伟骚扰,他还说什么爸妈已经同意他娶她的那些话,后来她哭了,再后来的后来,她就不记得了。
所以她是怎么又上了晏西岑的车的?
车子驶进檀宫豪华别墅区,停稳后,凌霖先下车,他没有去拉车门,因为他摸不准晏总和许小姐到底有没有发生些什么事情,所以他还是先下车等着吧,毕竟假如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以晏总的能力,至少,也得要半小时吧?
夜深露重,今晚月色却极好,云层稀薄,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洒下万丈银辉。
面前是一座英伦庄园式独栋别墅,建筑的外观采用了全进口的石材、砂岩和石板瓦,无论是窗的造型、石制扶手的肌理,这座英伦庄园式别墅的内部结构和建筑本身都极尽奢华。
许西棠稍稍平复了一会儿心情,随即她拉开车门要下车,但被一只手扣住了腰,她吓得一动不动,慢慢扭头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晏叔叔,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我……喝了一点儿小酒,脑子不太清楚了……我应该没在你车上撒酒疯……对吧?”
晏西岑将手机关了,倾身向她逼近,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身,一只手碰了碰她的额,一字一句说:“现在,还没清楚?”
“……清楚了,但我头还有点儿晕,不过我认得出来你,所以脑子应该还能够使……”
“我看你还没清醒,不然,”他顿了顿,目光往上移,“怎么敢对我撒酒疯。”
“……?”她一慌,连忙问,“我我我对你撒酒疯了吗?对不起晏叔叔……可是,我不记得了!真的!不知者无罪……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那我对你……撒什么酒疯了啊?”
她很小心翼翼,生怕晏西岑讨厌她,那以后她想找他帮忙就不能够了。
她承认自己肤浅愚昧心比天高还有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症,可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晏西岑了,她清楚地知道,现在可以帮她的只有晏西岑。
她不想惹他不高兴不想惹他讨厌,那样她就没机会了,她希望他能帮一帮她,她不想嫁给晏家老六,她知道晏西岑如果愿意帮她,他一定有能力阻止这门她不愿意的婚事进行下去。
可是……他愿意帮她吗?
晏西岑看她说完这些话后又低下头去,模样真像做错事了在老师面前低头认错求原谅的小孩儿,她之前因为哭过,一张脸还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他审慎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随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衬衫领子,淡着嗓,说:“看清楚,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你亲的。”
“……啊……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睁大眼睛,只见晏西岑的衣领子、脖子、脸颊、唇角、下巴上,到处都是口红印。
第十八章
18.
这个色号她记得, 就是她今天用的色号,证据确凿,她必须认罪。
她再度低下头, 有点儿恐慌, 又有点害羞, 毕竟她撒酒疯干出来的事儿真太像个变态干出来的!
晏西岑这样矜持自制的男人, 难以想象他到底忍得有多艰难才没有在她撒酒疯的时候将她从车上给扔下去轧马路。
“晏叔叔……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能听的话来,最后她一咬牙视死如归道:“晏叔叔对不起,我不该撒酒疯然后对你做出这种变态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你就当我是趁机占你便宜好了, 反正我说我不是成心的你也不会信的,那不如我就背黑锅好了。”
“……”
“我是女孩子, 被人知道我喝酒之后会变成一个变态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晏叔叔你能不能原谅我……嗯……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求你!我保证, 以后我离你远远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了,我还保证以后……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尊嘟。”
“……?”
晏西岑耐心听她说完,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你背什么黑锅?”
她嗫嚅:“就……我偷亲你的事情啊, 黑锅我背了,你别说出去, 说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啊。”
“这不叫背黑锅,因为你做了。”
“……”
许西棠陷入沉思。
好吧, 没做过的事儿被逼承认才叫背黑锅, 但她确确实实像个变态一样非礼了晏西岑,那些口红印就是证据!
所以她不能叫背黑锅, 应该叫伏法?
“那那那……晏叔叔,你想怎么样我呢?我给你道歉行吗?总不能……你还要郑重其事的把我扭送去警察局喝茶吧……好吧你要是真觉得我应该去喝茶, 那……我去,不过你不要对我应该接受的惩罚抱有太大期待哦,警察蜀黍可是很明察是非的,他们可能不会相信,因为……因为像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非礼了你,好像你也不怎么吃亏的吧……”
“……?”加入小说群814⑧①6⑼6③会员,每天追问看漫画
对于某人的狡辩,被非礼的晏西岑非但没有动怒,倒是很心平气和地静静地看着她狡辩。
她觉得他这人气场太强了,被他这么像盯贼一样盯着看,她本来就没有多高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火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悉听尊便。”她垂下脑袋,闷闷地说。
车里的空间算很宽敞了,但因为车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而且她又非礼了他,所以好像有一点点暧昧,他又离她那么近,一副要找她秋后算账的样子,她有点儿担心他真的会把她怎么样。
过了会儿,晏西岑松开她的腰,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盒烟,慢条斯理地挑了一根出来咬上,他不经意瞥她一回,她立马像鸵鸟一样缩了缩脑袋,两只手绞在一块儿,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瞥到了他衣领子上的口红印,然后……她感觉自己脸颊都要烧穿了。
他忽地抛过来一个金属壳的东西,她下意识伸手接了,是支打火机,银制镂空的设计,手感很好,不过她不知道他扔打火机给她做什么,要她点烟吗?
呃,他好像有点儿坏啊。
“过来。”他说。
许西棠捧着火机靠过去,一只手握着打火机,一只手轻轻拨弄滚轮,咔擦一下,着了,她将火机递向他面前,他咬着咽,微微勾下些脑袋,目光却盯着她看,她眨眨眼,小手故意一晃,火苗灭了,烟没点着。
他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鹰一般的锐力目光,她一秒就怂,立刻替他点着了小火苗。
晏西岑目光浮起一丝温度,半侧着脑袋靠向她,烟一点即燃,淡淡的焦油味儿瞬间充盈鼻腔,他吸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雾,太近了,她还来不及退,一口烟雾直接喷在她脸上,呛得她直咳嗽,咳咳咳的。
“晏叔叔……咳咳……你让别的女生给你点过烟吗?”许西棠又咳嗽了两声,捂住鼻子,“我觉得你刚才好像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呛我啊。”
她的嗓音很无辜,软软糯糯的。
晏西岑这时用手指夹着烟,打开扶手处,里边暗藏玄机,多个控制按钮、小桌板、吸烟套装……点烟器、烟灰缸一应俱全,他抖了抖烟灰,淡着嗓:“我不准备追究你的责任,但要给你一个教训。”
“为什么教训我啊。”
晏西岑凝着她,烟雾里,他的神色不甚分明。
“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做这样的表示很危险。”
“……”
她心虚地看向他的衣领子、脸颊、下巴、唇角、颈项,都是口红印。
她好像有点儿太变态了,口红印居然印了这么多地方,如果是一个男人这么对一个女人,足够抓进去喝好几壶茶了。
“我知道错了。”她一秒认怂。
“不够。”
“什么?”
她抬起一双惊惶的眼,晏西岑将烟摁灭,一只手伸了过来紧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昂起脑袋,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广藿香和西洋杉的气息比之前浓烈些许,她在这一刻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但她来不及做出抵御的反应,只能闭起眼,身子本能地有些抗拒地往后缩。
晏西岑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来,她慢慢睁开眼,手心都是汗,一颗心兵荒马乱。
晏西岑沉着脸色,他放开她,再次点上一根烟,并摁下一个按钮,窗纱移开,车外景色一览无余,他侧着脑袋看窗外,指尖夹着烟蒂轻抖烟灰,一切归于平静。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包括刚才的暧昧。
许西棠默了默。想到刚才他危险的进攻姿态,她不由冷汗直下,但实际上,她体会到更多的,是紧张。
所以,刚才只是吓唬她对么?让她感受一下男人是很危险的?
的确很危险,她已经领会到了。
幸亏她酒后遇到的不是一个禽兽,不然她现在已经任人摆布了,落到禽兽手里,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她应该感谢他的高尚。
“晏叔叔,你刚才……”
晏西岑已经拉开车门先下车,他站在车边,居高临下看着她:“以后在外边,最好别再喝酒,你不会每次都有好运气。”
他是在为她的个人安危而特意提醒她的吗?
果然,身居高位者做事总不按常理出牌,别人要是想规劝一个人,一定苦口婆心说得天花乱坠,而晏西岑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男人是很危险的生物。
她刚才,真的以为他会亲上来。
也许,是她的退缩和抗拒让他放过了她。
那一刻她真的有点儿恐慌,并且在那一刻,他用实际行动证明,男人的确是危险的存在,一个女人就算再清醒,在面对一个男人的侵略时也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何况是不省人事的时候。
“嗯,我记住了,晏叔叔,那……再见,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晏西岑关上车门,没理她。
她自知理亏,也不敢要求太多,嗯,自己打车好了,反正她已经酒醒了。
凌霖在别墅的前庭抽烟,他留心着那辆迈巴赫普尔曼,已经十来分钟了,里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车身连晃都没晃一下,应该没出什么事儿吧?
也有可能……完事儿了。
他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一时间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这时普尔曼的车门打开,他当即掐了烟走过去。
晏西岑朝他走来,眉眼沉着,看了后边一眼,吩咐道:“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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