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疼啊。不仅伤疼,心也疼,乌兰贺爬回了床,倒头闷了一把止疼丸。
也许明天……不,也许没有明天了。
“呜!”乌兰贺悲鸣难止,咬着被子抹眼泪,泪眼汪汪中,一双红目直入眼底。
“你干什么?松手!”
惊叫划过雨声。
第30章 离谱!没忘小黑胸肌
夜深难眠,白骨总觉得少了什么。
和尚脑袋反着光,坐于前给白骨诊脉。沉思难言,满脑发涨,他怀疑当初三针复原时位置偏了点。白骨心脉就似扎未扎牢,那么就像漏风的窗,能吹出些什么。
这下怎么好?风吹一动,针下一寸,现在这个洞还变大了。
唯一的解法不就是不动情?
“施主,贫僧尚是浅薄,你说人有没有情脉?”
“情脉是什么东西?”白骨把魔爪伸向了阿黄,揉着小狗圆嘟嘟的脸,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花和尚扶额叹气,“施主,你不知,贫僧更无解啊。”
白骨坐起,“我睡不着,我缺了什么。”她双手在空中一张一合。
世上之事能有多离谱?大漂亮骗白骨说不认识乌兰贺,转眼闯入他卧房,而且她入魔了。
她双目泛红,把乌兰贺当面条甩,“我要功法助我出魔!”
“都说了我没有啊。”身子骨从床板撞上台阶,从台阶撞到墙壁,嘎嘎嘎,疼不疼这种事乌兰贺已经不想了,他觉得差不多要归天了。
大晚上的,不能好好等死,乌兰贺悲鸣不休,嗓子冒烟。
大漂亮反手将他狠狠甩向柱子,他连捂头的本能都丧失。直挺挺撞去,却见红衣在前,那抹鲜亮本是乌兰贺心中欢喜,但此刻他半声不敢唤,压着声。
红衣飘动,环过他身周,抵住他左肩。他依然无法控制目光移向她,她右脸的伤仍明显,血痂结成拳头大的硬壳,这得多疼……唉,可她不知道疼,就他疼,身上那道伤若被再次贯穿,还来回穿那种。
乌兰贺头垂着,红布带随着身疼瑟瑟发抖。大漂亮仍是无情狠辣,拽着他的脚朝白骨吼,“你别管这事!”
白骨哼了哼气,“我不是你姐姐吗,我怎能不管你入魔。”
嗯?姐姐?乌兰贺昂起下巴,充满困惑地看向扶郅,“喂,她真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和你这个大色魔有什么关系!”
“你身上是五颜六色的?”白骨眼里燃起一种乌兰贺看不懂的光。
什么?扶郅被惊得魔褪。
白骨理解的大色魔一定是五彩斑斓,那这头大狮子多有意思啊。她激动地抓住乌兰贺的裤子,“大漂亮,他哪里长得不一样,我看看。”
扶郅扯过乌兰贺,白骨上前再抓,扶郅挡下,换手就把乌兰贺扔出,“你这个变态!”
大狮子虽飞出,但难不到白骨,她轻功跃起,翻个身就直奔他而去,“嘻!我要抓你去我的窝,好好看看!”
“你才是大色魔啊!”乌兰贺被她拽住裤脚,宽厚的胸怀又撞了个脸,抬头一看,竟是付誉丞。
细雨滴答滴答,粘稠不绝,齁住了乌兰贺。
“肖王带着道士和兵将来玉和山庄了。”付誉丞板着身道。他脸色很难看,相当难看。
乌兰贺如条乱蹦的鱼跳下,拉拉裤腰出了门。
白骨对着乌兰贺的背影张合着手,被扶郅拽过身,“你不是忘记了吗?”白骨歪歪头,听出大漂亮气息蹿动,掉起内力。大漂亮立刻按住她,“不用。”
这是魔功,有毒,扶郅还是很清楚的。
可白骨不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妹妹,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你告诉好不好。”
扶郅气息渐稳,抬手摸摸白骨的脸,须臾她露出尖牙,“变态,别想我告诉你,他哪里五颜六色。”
白骨把脸靠在她掌心,眨眨眼,“那说你的事呢?”
扶郅竟再无言。
整个山庄涌入诸多道士和兵马,乌兰贺带剑客出去。那些个道袍乌兰贺一眼认出,是刁老道那观的。刁老道更离谱,气定神闲给肖王打伞。虽说江湖卖的是素养,但乌兰贺觉得老道真没素养。
肖王捋着胡子,神色轻松,“今有天灾山洪,本王心念苍生百姓,特来安抚民情,”他说着说着,嘴角上扬,随后喉间振笑,“哈哈哈!”
“有天灾你笑成这样?”他装都装不了,阴谋的味道盖不住了,乌兰贺哪能不怀疑。
“嘘,”肖王指抵唇,“你别乱说,本王是来体察民情的。”
“既有天灾,百姓流离失所。肖王宅心仁厚,决定在玉和山庄后山建最大的炼丹炉,让苦难百姓为他建功立业。事成将祭天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刁老道挥着拂尘道。
乌兰贺白眼翻上,“拉难民当苦力,给他造炼丹炉。”
话落风来,刁老道一手持伞,一手捂住乌兰贺的嘴,“施主,你是庄主,得帮肖王救济天下。”
嘴被捂着,还是被臭老道,乌兰贺使劲拍打老道,挣扎间发出气呼,“嗯嗯嗯!”
刁老道笑对肖王,“他同意了,肖王你赶紧去,贫道在此取山庄灵气。”
什么玩意儿?乌兰贺打老道更狠了。
“你们先走,本王还要取件要物。”
延绵雨势下,众道士和兵将拖着四个木箱子,悠悠而去。
肖王当场抖出白袍穿上,戴上白骨面具,在山庄里嗖嗖刮过,且闻他道,“儿啊,我是你娘亲。”
随后便有白骨惊叹声,“哇,胖乎乎的娘亲!”
雨幕中,胖影踩在屋顶,白骨追在他后,蹦蹦跳跳出了玉和山庄。
扶郅和付誉丞追出,扶郅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刁老道还没回过神,“他怎么盯上她了。”觉了脚趾疼,才把乌兰贺松开。
乌兰贺踩着刁老道的鞋一碾又一碾,“白骨她刚醒,人都还没认全,你还带肖王来。”
“不是,她怎么又忘了?”
乌兰贺苦不堪言,回头就喊,“来人,跟我去找二当家。”
“回来,我得捋捋。”刁老道说了件更离谱的事。
肖王要一窝打尽,为了不留口舌,他决定把玉和山庄方圆十里全部灭口。是老道告诉他,人聚一地阳气足,化气炼丹食之,每人可为他延寿一年。他才来此吸阳气。
“按你这算法,神佛得叫他祖宗,这么荒唐他都信?”乌兰贺这辈子听的离谱事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件。
“信得很。他若居一处,必左拜佛祖,右供三清,他们方才就拿着四箱金像。”刁老道说道。
“得,想当神佛祖宗,更想吸白骨功力了,”乌兰贺更待不住了,“来人,我们去后山抢人。”
刁老道拦住了乌兰贺,“后山有不少无辜百姓,你这么直接抢,肖王直接杀怎么办?”
“我也去,”大漂亮嘴角尖牙露出,目若剑光,“直接抓肖王。”
刁老道甚是为难,“怎么抓?”
“我王叔不是想做神佛吗?”
四座金像已在玉和山庄后山供起,就在山巅处,肖王的营帐里,香火祭品一应俱全。
肖王头戴面具冲入营帐,白骨随之在后。
“娘亲受伤了,你快救我。”肖王突然倒地,捂着胸口不住翻滚。
面具在胖脸上来回起伏,边缘显出细红色的痕。白骨踱步在周许久,记忆里缓缓浮出一人,不太清晰,就是经常吐,被什么东西咬得满头血,又被什么东西嗷得很厉害。
总之,不是她娘亲。
她托着下巴问,“你要我怎么救你?”
肖王伸手向白骨,短粗的五指上下弹动,“快把功力给娘亲。”
装虚弱是件很难的事,但肖王仍然努力,哪怕戴着小一寸的面具,他也把五官皱紧。一切只是为让白骨相信,她的娘亲快不行了,唯有输功方可相救。
肖王拜佛时灵光乍现,终是找到白骨与江湖人的不同,那就是吸功她不是自愿的。那让她自愿给功力不就好了?
肖王装得越来越惨,手垂落,气息奄奄,“快,快救娘亲。”
他面部越皱,卡在面具边缘的皮也越疼。他忍着,突然面具从皮肉里拔出。
这白骨魔头,不讲武德!肖王脸上一圈红印,与白骨相觑无声。
白骨看看这张圆脸,更加确信了,“我记得你,”她一把抓上肖王的胡子,“你要扮我娘亲,怎么不先拔掉下巴的头发。”
她手指一绕,要拔掉多余的头发,只有拔掉,这张圆脸才干净。她得好好看看,这人长什么样。
但拔头发这件事,迎来了顽强抵抗。肖王以掌抵住白骨虎口,二人内力拼杀了起来。
“这样,简单点,你要什么?我们可以谈条件,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肖王冷汗流下,他内力实在不支了。
“什么都可以?”白骨眼中燃起了肖王不懂的光亮。
即便不懂,肖王亦道,“天下万物都是本王的,要什么都可以给。”
“有没有这样的?”白骨双手在空中抓了抓,“我要这样的。”
凭肖王的认知,他第一时间只能想到一样东西,但他觉得这女魔头再变态也不会是这种人。所以他猜,“啊,麻雀!”
“不是麻雀,是这样的。”白骨双手画了道大大的弧,营帐门正巧打开。
白毛拂过,白骨瞧得一熟人,头发束起,嘴巴下巴都长白头发。刁老道?白骨记起了他,他也正望她。不过比起老道,面色更怔的是他身后二人。
大狮子不出声,大漂亮也不出声。白骨不知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就站到一旁学他们。
“老道,这是怎么回事?”肖王弹跳而起,对于刁老道直接带人进来,岂能不惊吓。
“贫道已摘取灵气,”刁老道手捧空盒子递给肖王,“现在他们都听肖王之令了。”
肖王热泪盈眶,感激涕零。白骨看得脚趾抠地,怎么眼泪鼻涕一大把还不擦。
肖王双手接过空盒,袖子横擦而过,转眼就是哈哈大笑。他气势非凡坐到椅子上,指了大漂亮,“来,给本王揉肩。”
白骨听到握拳声,大漂亮拳头发硬,过去捏肩。
随后又是大狮子被指,“来,给本王捶腿。”
还是骨头握得直响,大狮子蹲下给他捶腿。
这什么游戏,玩之前拳头握这么硬?白骨没看明白,肖王又指了她,“把功力给本王。”
捏肩停下,捶腿亦停。
肖王脸色变时,扶郅在肖王双肩狂敲,乌兰贺也朝他小腿捶去。
“哎哟!这带劲,舒服。”肖王身在椅子上抖着。
这么打他,他还很舒服?难怪要握拳头。
“什么是给功力?我不会。”白骨想,她得打成什么样,才能叫这好事更好。
刁老道赶紧解释,“肖王,你这个她太难理解了,换个简单点的。”
“这很难吗?本王不换,”肖王快速起身,到营帐前喊,“来人,把功力给本王!”
不到半刻,便有人入营,是位江湖侠士,他双膝跪下,“愿献功力与肖王,为肖王建功立业。”
肖王双掌按下,连带嘴张大,像大口啃肉那般吸光了那人功力。江湖人瘫倒,肖王打了个饱嗝,扔了他一袋子钱和一块官牌。
“这不是很简单吗?”肖王举起双臂,看向白骨,“会了吗?”
白骨鼻子微动,空气中弥漫着臭味,正是野兽啃食之气。要玩这么大吗?不理解,她下意识看看那大狮子,看起来他知道。
乌兰贺当然知道了,他瞳孔都震动了。世上的事还能有多离谱!江湖群侠是主动自愿被肖王吸功,他们是疯了吗,为了当官发财命都可以不要。
“好,既然这样,我来了!”白骨握紧拳,骨头握得嘎嘎响。
乌兰贺起身要拦时,白骨双拳直下,掌嵌肖王双肩,“把功力给本王。”
内力在肩头一震,肖王受到极大的冲击,不仅是肩膀,还有心灵。
“你怎么不说愿献功力?”白骨掌立起,像拍蒜那样猛拍肖王的肩。
肖王当然无语凝噎。
“啊!”白骨张大嘴,这是最后一步了。
肖王再也忍不了了,“把她给本王扔出去!”
“好嘞。”刁老道见势,扛起白骨。
白骨嘴未合上,肖王又悔,“等会儿,既然人都来了,本王不等了,就在这里吸他们阳气,然后把他们全杀了。”
刁老道步停,那哪成啊。于是一拍脑袋,“肖王不是想要她功力吗,那何不把她丢炼丹炉里炼仙丹,再怎么补都不如食补。”刁老道没敢转回身,因为他感到了乌兰贺的杀气。
肖王也一拍脑袋,“这主意本王怎么忘了。”
这是在说什么?白骨对于游戏的走向把握不准。本是要被打之人,如今像看食物那般看她,眼神里只有吃掉二字。
扛她的老道指尖算着,“哎呀,炼仙丹得讲天时地利人和,五行八卦六壬,紫微斗数奇门。贫道掐指一算再算,得先把她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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