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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宠记——穷酸秀女【完结】

时间:2024-04-06 23:01:46  作者:穷酸秀女【完结】
  见他身形魁梧,满面英气,从上至下透着一股子精气神儿,哪似弟妹说得那般浮夸,姚大太太放了心。
  “听说你在外头置了个外室?”
  冯元眉一皱,不悦道:“是冯佟氏跟你嚼的舌根子?”
  姚大太太瞧他面色不善,想起弟妹的叮嘱,连忙摇头:“勿须旁人告知,前一阵子你与那右通政争一女的香艳事谁人不知?”
  闻言,冯元面色缓了下来,握拳轻咳一声,尴尬一笑。
  “听说你对那外室甚为喜爱?”
  冯元尝了块蜂蜜糕饼,语气平平:“倒是个可心的。”
  姚大太太忖了忖,试探道:“既是觉得可心,何不接进府里?”
  冯元正要端茶润喉,听闻这话,连忙将茶碗放下,拧着眉头满脸不赞成:“长姐不知,弟那外室之前在街市上摆过吃食摊子,抛头露面过好一阵子,若将她接进府里,岂不是擎等着让同僚戳弟的脊梁骨么?左右一个玩意儿罢了,平日取个乐子,弟置在外头倒也不妨事。”
  姚大太太瞧他面带不屑,话里话外对那外室颇有轻视,根本不似弟妹说得那般爱重,她这下满意了,自觉对弟妹亦有了交代。晓得冯佟氏在等她,便趁着众人听戏的功夫又回转到那间厢房。
  冯佟氏确实等得焦急,时不时翘望门口,待见帘子掀起,姚大太太进了门后,她一喜,连忙堆起笑,起身热络相迎。
  待听了姚大太太一番话后,她铿地一声放下茶碗,眉头一攒,挑眉尖声道:“甚么?大姑难道没劝老爷么?”
  姚大太太亦是过来人,朝她掏心窝子道:“男子多薄情,你也看开些,一个两个解闷儿的罢了。能得夫君敬重,子女唤一声‘娘’的,百年后同寝的始终还是你,哪个也越不过你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瞧冯佟氏仍兀自闷闷不乐,姚大太太想起幺弟的话,笑着安抚道:“弟妹,你便把心放肚子里罢,那外室这辈子也休想进府!”
  冯佟氏这个气啊,本指望她以长姐身份劝和劝和老爷,好让老爷将那狐媚子撂开手,瞧她这意思,是让自个儿继续忍气吞声,家财都便宜了外人?零
  憋了一肚子火,上不去下不来,到底没忍住:“呦,大姑这么大方贤惠啊,想必大姑老爷若是在外头置五六个外室,生十好几个奸生子,大姑估么也得大敞府门,接进门来当嫡嫡亲的亲生子养罢?”
  “你、你这说的甚么混账话?”姚大太太不防她嘴竟这般毒,一手指着她,气得身子直颤。
  冯佟氏冷哼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姚大太太一噎,手抚着心口,不住喘着粗气。这些年自个儿与她一直亲近,今儿替她出头一番,不仅没得一句好,还糟了一顿冷嘲热讽,端的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到底有些心寒,只恨恨一甩帕子,再未正眼瞧她一眼,自嘲道:“罢了,我真是自讨没趣儿,徒惹一身腥,今后再不管你的事。”说完气冲冲出了房门。
  宋嬷嬷瞧姚大太太走远,连忙关紧门。
  “太太,事成了么?”
  冯佟氏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撂,心气不顺道:“成甚么成,以为是个顶事的,没想到竟是个废物点心,白费我一番功夫。”
  过了晌午,众人于老夫人处请安作别后一一返家。
  夫妻二人穿过侧门回了府,冯元立在门首,朝她说道:“你先进去罢,我有应酬。”
  冯佟氏脸一僵,连忙追问着:“老爷,晚间可家来?”
  那人早已转身,只隐约扔下一句“若不家来定遣小厮回府知会。”
  冯佟氏阴着脸,给宋嬷嬷递了个眼色,宋嬷嬷将个小厮招呼来耳语了几声,那小厮便颠儿颠儿朝前追了去。
  片刻后,宋嬷嬷掀开帘子,朝她小声回道:“往南门街去了。”
  听了这话,冯佟氏肚子顿时冒起酸气,恨恨喊道:“回房!”
  进了正厅,往圈椅上一坐,她眼神闪烁,满腹心事混搅不停。
  暗忖须臾,终是阖了阖眼下了决心,吩咐宋嬷嬷:“奶娘,去寻牙婆来,就说要挑两个清白丫头。记住,要大同府的姑娘,不拘多少银子,捡丰腴貌美的送来。”
  “呃......是,老奴这就去。”宋嬷嬷见她脸色阴沉,未敢多问,迷迷糊糊地出了屋。
  【作者有话说】
  莺莺凶巴巴掐着作者菌脖子:“丫的,关了我三天小黑屋,我憋得够够的了,下章放我粗来!!”
  作者菌脸红脖粗猛点头。
  感谢裤总炸我:
  库库我爱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4-09 15:05:43
第29章 激怒
  半个时辰后,统共一十六个小丫头分成两行立在厅中。
  冯佟氏先是漫不经心地一扫,忽地在一人身上定了定。只见后一行居中一人,甚是貌美丰腴、妖娆娉婷,眼珠子瞧人时,仿佛会说话一般。
  那牙婆躬身踱到冯佟氏身旁,恭敬解释:“太太眼亮,这丫头乃是大同府十里八村顶顶美的。太太不知,大同府有个规矩,年年办那‘选花会’,这盛会顾名思义,乃是选出那最美的一枝花儿,并十分开明,不拘大家闺秀亦或小家碧玉,皆可参选。”说着挺了挺胸,眼里闪着得色,“这丫头便是今年的魁首了。”
  冯佟氏自是把这娇艳的留下,又挑了个样貌清秀的。摆好贵妇人的架势,望着跪着的二人,她问道:“有名儿么?”
  那娇艳的连忙回道:“回太太话,奴婢有名儿,唤作娇儿。”
  “奴婢唤琴双。”
  冯佟氏高高在上坐于主位,这二人卑微臣服脚下,孰贵孰贱、孰高孰低明眼人皆瞧得分明。她面上虽雍容风光,内里的酸楚又有谁知?唤娇儿的嗓子妩媚多情,琴双声如翠鹂,端的是一双水灵灵的可人儿,哪是她这半老徐娘比得了的。
  她已然过了花期,不然怎么会往老爷屋里塞人,塞的还是这般鲜嫩的,她心里能好受?当年将王氏刘氏推到老爷身边便已是不得已了,那时的伤心欲绝犹如剜心剜肝一般,心里浸了血的痛。
  一年复一年,日子过得可算舒坦了些,没想到竟冒出来个程咬金,勾着老爷的人、贪着冯府的财。她除了去寻更貌美的将老爷留在家里,她还能如何?
  “买你们回来是为着伺候老爷,咱家老爷乃朝廷命官,身份尊贵,只要你们谨守本分,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可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瞧见二人瑟缩,她才接着道:“若有人敢恃宠而骄兴风作浪,小命也打量保不保得住!”
  二人齐齐磕头,恭敬道:“奴婢定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与太太,不敢轻狂妄为。”
  冯佟氏满意颔首,瞥了她们一眼后,不动声色道:“是我买的你们,身契自是在我手里头,若只能奉一人为主,你二人是认老爷还是我啊?”
  娇儿琴双对视一眼,齐齐磕了个响头,答得爽脆:“奴婢二人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太的恩德。”
  冯元来到南门宅院,示意丫头噤声,自个儿掀帘子进了屋,屋里人正兀自盯着本册子。
  “瞧甚么这么入神?”
  不妨屋里多个人,绿莺被吓了一跳,册子掉到地上,她未急着捡,连忙起身给他请安。
  冯元示意她将那书册捡起,往她手里瞧了瞧,有些了然:“看不懂?”
  绿莺羞赧颔首。
  头些时候冯爷给了她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名唤朱粉芳。他自来出手大方,只要将他伺候好了,金银饰物从不吝啬,不过给铺子倒是头一回。想起从前家里做的便是冰糖葫芦营生,她在刘家时更是出门支过摊子,得了这铺子倒是比以往得金银时更为欣喜。
  此时捧的便是朱粉芳的账本子,绿莺爱不释手摩挲着,今后她亦有了自个儿的买卖了。
  满心欢喜、踌躇满志、跃跃欲试,几股滋味儿混杂,她心内涨得满满,双眼晶亮,喜滋滋道:“爷上回说,这朱粉芳每六个月一瞧瞧便可,但奴婢想着掌柜未必没歹心,奴婢也要多上上心才是。老爷给了奴婢这间铺子,奴婢想多跟着经营经营,定要将它开得愈来愈红火才是。”
  冯元怔了怔:“难不成你想当掌柜?”
  绿莺想了想,掌柜嘛,她倒不曾想过,只是想着能出些力,莫要做那干等着投喂的鸟儿。若为日子安逸,不管不看不听,等个把月后,冯爷问起:那铺子如何啦?——哦,回爷话,铺子关门大吉啦!
  她哪能舔脸这么回?!故而今儿才瞧起账本子,虽看不懂,可多琢磨琢磨,谁说就不能琢磨明白呢?不过如今好啦,冯爷来了,请教他罢。
  正儿八经地向他请教学问,要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绿莺脸一红,腼腆一笑,声儿里夹着些羞怯:“爷教教奴婢罢,奴婢想学。爷放心,奴婢虽蠢笨,可一定会刻苦的,绝不惹爷生气......”
  冯元只觉她面上一片认真之色,嘴里吐出来的确是痴话,忍不住哈哈一笑,捏着她下巴戏谑道:“你可真是个妙人儿,爷给你这铺子,本想让你平日脂粉取用自如些,你倒还想成个女掌柜?用不用爷再给你几间铺子,似甚么成衣铺、绸缎庄、首饰铺、当铺,哦,对了,爷还有酒楼和烟楼,你再使把劲儿,没准能当上皇商呢,哈哈哈......”
  他嗤嗤乐个不住,只觉这乐子能让人甚么烦恼皆无。再一看她风流身段,娇媚花颜,他满眼玩味地在她身上来回扫了扫,忍不住摇头叹道:“有你这么个美艳掌柜立在那,爷们是来瞧胭脂还是瞧你?小姐媳妇见了你,不嫉?买卖还能成?你呀,就是天生伺候人的命,就给爷老老实实待在这小院子里,以为自个儿有多大能耐呢!念得了生意经?简直不知所谓!”
  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冯元轻嗤道:“呵,也不想想,你若被那油滑不老实的占了便宜,打量爷还会要你?”
  他语带轻屑,听在绿莺耳里是句句挖苦讽刺,她滞着身子,羞愤不已,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
  待冯元笑够了,才正眼瞧她,美人儿正是双眼通红,面皮紫涨。他无奈摇头,真是,妇道人家本就没甚么见识,你嘲笑她做甚么呢?
  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冯元大手一伸指了指那账本子:“过来,爷教你。”
  绿莺浑身僵直,垂着眼帘,兀自未动。
  冯元等了须臾,眉头缓缓攒起,目光直直射进她眼里,缓缓说道:“爷、说、过、来。”虽是一字一顿慢悠悠,却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着的不耐烦。
  这算甚么,挥完大棒再给个甜枣么?绿莺心内明明晓得要顺着他,可就是忍不住委屈阵阵。腿也不听使唤,干干杵在原地。虽是不合时宜,她却忽地魂飞天外,想起幼时爹说过的一句话来:“莫瞧大丫面上和软,那是平常。若逼急了她,骨子里倔着嘞!”
  冯元眯着眼上下打量她,阴测测一笑:“呦呵,行啊,几日不见倒涨了脾气。”
  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掼,伴着锵锵碎响他咬牙叱喝:“混账东西!”
  绿莺彻底回过神来,顿时软了身子,心内忐忑战兢,方才忍不住倔了一遭,却不知会被他如何处置。
  被个玩意儿甩了脸子,冯元哪会轻拿轻放,可此时虽气,却也不知该将她如何是好。要她小命最解气,可他此时还舍不得这尤物。抽鞭子拍板子,又会在她白腻腻的身子上留下痕迹。给她几耳刮子,自个儿手重,将她打成胖头肿脸的蟾蜍样儿,恶心的还是他自个儿。
  呵呵,他不住冷笑,以为爷拿你没法子了?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啊——”绿莺被他一把揪住后脖颈,被迫俯趴在案几上。
  这、这是要做甚么?
  绿莺顿时毛骨悚然,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胡乱摇着头求饶:“爷,奴婢再不敢了,饶了奴婢罢......”
  【作者有话说】
  追文的小仙女还有谁没有收藏我?收藏我一下嘛,收一下嘛,收我嘛收我嘛,哼唧*^◎^*
  谢谢小仙女炸我:
  12345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4-11 23:05:11
第30章
  绿莺这厢哭着, 冯元不为所动,肃着脸冷声道:“今儿爷罚你是罚定了,三十个巴掌一个不会少,哭也不管用!”
  啪!
  她疼得一激灵, 缓缓回头, 不敢置信:“爷?”
  啪!啪!
  她心里一喜,他不是要在这案几上羞辱她, 而只是......打她?
  啪!啪!啪!
  还好, 还好, 虽有些疼, 可到底不似自己以为的那般不堪, 绿莺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是几巴掌打下来, 她臀上立时火辣辣疼起来,随着这疼, 心内亦不由得涌起了一股子难堪。
  被个男子当做小儿一般照着屁股蛋子一下一下地打, 这辈子也从未遇过这种事。她羞愤不已,又无力反抗,只能借着大哭散些疼痛。
  冯元暗自数着,十八下了, 抬手正要打第十九下,却听她已然从大哭变成狼嚎,声也哑了。
  到底怕伤了她那把娇嗓,他连忙罢了手, 扫了眼屋子,问道:“滋云膏放哪了?”
  绿莺只觉臀儿已然不是自个儿的了, 除了麻便没别的滋味儿, 连疼都没有了, 瘪瘪嘴可怜兮兮回道:“在闷户橱往左的抽屉里。”
  寻到膏药,冯元将她抱上床榻,仔细替她擦起药来,边擦拭边交代道:“吩咐丫鬟,一日擦一回,莫忘了。”
  她乖乖点头应是,据说这药膏甚为贵重,果然名副其实,清清凉凉得极为舒坦。
  待上好药,冯元晓得她臀儿肿痛坐不下,便仍让她这般趴着,拿来方才那账簿,要教她算账认账本。
  “这是进账,那里是出账,盈余是......”他坐于床边,倒是教得认真,绿莺耳边皆是他的殷殷教导声,到底将方才委屈放到一旁,亦仔细学起来。
  他这一教便是近两个时辰,觉着肚饿时才阖了账本子。
  晚膳上了桌,冯元未急着去用,拿起滋云膏又为她擦起来。
  “爷?”绿莺费力地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疑惑,方才不是说一日擦一回么,这样岂不是糟蹋了?
  那人头都不抬,一脸理所应当:“爷今儿歇在你这里,这是体恤你呢,不想你遭罪,亦免得坏了爷的兴致。”
  绿莺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憋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吭吭哧哧道:“爷,奴婢......今儿实在......”
  “你以为爷大老远跑来寻你是为教你账本子的?”冯元一声嗤笑,斜睨着她:“还是以为爷来就是为顿膳食?你府上供的难道是长生不老肉?”
  绿莺心内酸楚,没想到自个儿都这样了,仍得不到他半分怜惜。她愈加自怜起来,一介玩物身如浮萍,主子乐时赐银赏物,气时动辄打骂羞辱。一世漫漫,也不知有没有脱离苦海的一日。愈想愈苦,仿佛吃了黄连一般,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个不住,打湿了枕畔。
  将药膏盖好,冯元瞧了眼一桌子菜,负手回身问她:“你既下不来地,爷唤丫鬟伺候你用?”
  绿莺不敢让他瞧见,偷偷擦了泪,胡乱摇摇头,心里滋味儿不好受,甚么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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