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您!有日子!没来了!最近!身体!还好吗!
谁教的他这个?简直每个字都敲在程舟的心坎上。
程舟一下子兴奋起来,视频课也不听了, 捧着手机满脸笑眯眯地想着怎么回。
她可好久没有这种情场过招的感觉了——虽然邢者可能只是不知道能说什么才把她当作客户询问,但就是这种笨笨的感觉反而正中红心,程舟自诩情场老手,断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败阵。
她想了想,回:【怎么,最近店里有活动吗?】
小邢师傅:【你来的话,如果后面没人排队,可以给你多按一会儿。】
程舟:【邢师傅也太会做生意了吧,分手了还想着赚前女友的钱?】
小邢师傅:【是看客人需求的。】
小邢师傅:【而且最近业绩确实不太好,店长刚骂完我,我怕他不让我干了。】
小邢师傅:【我也可以去公无渡河消费的,我们可以互相加业绩。】
程舟:【然后两边店长净赚是吧?】
小邢师傅:【没办法呀,工作要紧。】
小邢师傅:【要吃饭的呀。】
程舟一时拿不准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别人这么说话她一律归为在钓她,但是邢者的话,她还真有点不能确定。
再加上田野之前说过,邢者为了她跟人吵架,那分手后肯定会被人笑话——这事儿程舟确实还有点在意。
所以她到底还是去了。
她是想看看邢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许有些话想当面跟她说也说不定。但是真的不用讲,一个字都不用讲——在快活林看到邢者脸上那一大片青紫的时候,程舟脑子就懵了。
*
“趴下吧。”邢者熟练道。
程舟只想回一句“我趴个鬼啊”:“你脸怎么回事儿?”
“什么……哦,还没好啊。”邢者说得跟刚知道似的,“之前跟人打架弄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为什么打架……身上伤到没?”程舟说着就想往他身上试。
被他退后两步躲开:“哎,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分都分了还把她搞过来看他这个大花脸的样子,这本来就是大大的不合适。
但都已经消肿变紫了,确实不像是新伤。
见他躲躲闪闪,程舟索性看向一旁:“小周,他怎么回事?”
小周正给自己的客人按着,闻言舌头都有点打结:“就、就前几天几个师傅夜谈,他们就开玩笑,然后他听着不高兴了……”
程舟人都惊了,又看向邢者:“你先动的手啊?”
“嗯……”
“那对方什么样了?人家没报警啊?”
“说是跟我差不多。私了。”
程舟呼出一口气,已经坐到推拿床上去脱皮靴了:“那人家留情了。任何情况下你不能先动手啊。”
“他们拿你开玩笑。”
“我说的是‘任何情况’。”程舟再次强调。
邢者也不再辩解。程舟看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算了,不关我的事。我花了钱的,按吧。”
*
已经十分契合的推拿师和顾客,手法、力度都恰到好处。
到底是舒服得很。
“最近经常低头?”邢者熟练地寒暄着。
程舟闷声应他:“又不能不玩手机。”
“好像比之前低头时间更多。”
程舟愣了愣才反应:“最近在学习,看书看课程。”
“关于调酒?”
“不然呢?”
“真辛苦。”
“没你辛苦,被打成这样还得上班。”程舟没好气道,“你就没想过你业绩不好是因为吓着人了?戴个口罩遮一下吧,你看不见别人还得看呢。”
很刻薄的语气,连隔壁床客人头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可能在想“什么人啊”。
邢者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知道了。”
搞得程舟也有点心虚,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难听了。
其实程舟大致能猜到所谓的拿她“开玩笑”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邢者这样的闷葫芦动起手来,估计言辞也是比较露骨,但她真不觉得有什么。
她身材好穿得少,露个肩膀、露个肚子的在一些小瘪三嘴里就跟没穿似的,那么在意的话那她早就不敢穿了。就算真有气不过的时候,可以骂回去,可以报警处理,动手却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是邢者这个脸,确实也伤得不轻。
所以费尽心机把她找来就是为了让她看看这份“勋章”吗?他以为凭这就能改变什么吗?不得不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话做事到底还是透着一股幼稚气息。
这么想着,脖子似乎按完了,背上的挡布向下挪了一下,手指也来到后背脊柱。
经过这段时间的推拿,现在程舟的后背已经不怕痒了,痛劲儿也能受住一些,总得来说确实是享受的。
邢师傅今天也规矩得很,下手干净利落,连内衣的背后搭扣处都没碰一下,纯粹就是推拿的手法。
找的话题也很正常:“嗯……听说你初赛通过了。”
“那叫区域赛。”程舟纠正,“还好吧,险险的过了。”
“恭喜你……”
“等我全国赛也能进前三你再恭喜我吧。”程舟难得在调酒的事上语气低落,“在钟市比一次就要了我半条命,去虹都比赛估计可以累死我。”
邢者也能听出这次比赛对她来说似乎很难:“比赛很累吗?”
“累啊。”程舟说,“说起来只是调几杯酒而已,但工具得带吧?水果得备吧?保温得做吧?遇上大佬了得去认识人吧?得自我介绍吧?得聊天吧?得要联系方式吧?然后还得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之类的,一个人在那真是忙得饭都吃不上。”
“那,下次打算找人帮忙吗?”
“帮忙?找谁帮啊。田野一天假都难请,更别说要在外面过夜——她妈妈知道能把她活剥了。”程舟想了想,“我老板可能可以,但是时间又刚好卡在他考前两星期,我觉得他还是考试重要。”
邢者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他……考什么试?”
“考钟大的艺术类研究生。看不出来啊,他还挺不信邪的。”程舟笑笑,“当初一口一句劝我现实,结果自己到底也没从理想主义的坑里爬出去……喂,你干嘛!”
腰窝处被用力一按,惊得程舟差点弹起来:“你这是加力气了吧?”
“你这边肌肉太硬了,估计是最近学习久坐的缘故。”邢者一本正经的,“这边用点力对腰有好处的,不骗你。”
程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思考他又在生什么气,但左思右想没觉得他有什么生气的点,而且抬头一看他也确实不是生气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一脸纯真。
那可能就是看她难得愿意来,想给她按得更好一点吧。
这么想着,程舟还是重新把脸卡进了推拿床的洞里:“行吧……那你不要那么突然啊,能不能慢慢的?这么个按法你不吃投诉谁吃投诉?”
“知道了……那我慢慢加力道。”邢者应着,又重新将手落回去,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嗯……之前说没人排队的话给你多按一会儿的,要不要,这次试着按按腿?”
第68章 丝袜
程舟每次来只按一个小时, 时间都放在比较重要的肩颈、腰部,确实是没按过腿。
主要是不知道腿有什么好按的。
但是既然免费送,那她肯定也不会拒绝, 只是……
她的两条小腿并在一起摩擦两下,感受着沙沙的丝袜质感,好笑道:“好啊, 你按呗。”
*
今天挺冷的, 程舟穿了一件大红高领针织打底,外套是油黑发亮的人造皮草, 下身一件小黑皮裙, 为防冷穿了条黑丝。
光来的一路上就被盯着下半身撇嘴了, 进了快活林之后更是吸睛——似乎大家都没想到她分手后居然还会往这儿跑,还打扮得一如既往的妖艳高调。
邢者是从后脚腕开始落手的,几乎瞬间就察觉了手感不对,隔着挡布用指腹绕了个圈儿。
程舟像抓住了狐狸尾巴一样:“这也是推拿手法?”
邢者略显局促地清了下嗓子,然后规规矩矩地按着:“天冷了,适当多穿一点对身体好的。”
该说不说本来按之前程舟觉得自己腿没毛病, 但他一上手程舟就觉得哪哪都是病:“啊!好酸……”
“复溜穴,管腹部的。”邢者专注于那一点,“你可能下焦冷,还痛经。”
太是了, 程舟大姨妈刚过去:“下焦是啥?”
“就是腹部那一块儿。”
那你说腹部不就行了, 还下焦。
手指继续向上, 程舟几乎想往前爬:“痛……这又是什么穴位?”
“血海。”
“这儿痛说明什么?”
“管气血的, 你可能月经不调。”
“……谁被这么按都得疼吧?”
“不一定, 分人的。”就这么按了一会儿,手指继续向上, 这便碰到了皮裙的下沿。
邢者顿了顿,被程舟察觉。
她在那只大手下扭了扭:“邢师傅,再往上还有穴位吗?”
邢者咽了口唾沫,他知道程舟绝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他到底也就20出头,不久前才真正意义上地接触了女孩子,搞明白了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自打钟市海岸之后,却再也没机会碰过了。
当然他费尽心思约程舟来绝不是为了这个,他只是希望还能和她产生联系,毕竟只要她还愿意和他接触,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面对这样的引诱,他是该忍住的。他应该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只是给她按摩、聊天,尝试着再次接近她,看她能否允许他再续前缘。
但他很确信,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
他换了个站位,挡住监控也挡住小周那边的客人,还不忘非常符合操作规范地将挡布向上挪了一些,放在程舟的腿间,然后才将手探进裙内一点点。
“箕门穴,健脾渗湿的。”
一旁的小周把耳朵竖了起来,他开始觉得不对了。
*
箕门穴是大腿内侧的穴位,位置还比较高,反正小周的话,遇到异性客人是不按的。
但是怎么说呢,正经推拿的话光顾着疼了,一般也不会想这么多,更别说人家本来可是两口子,按了好像也没什么。
小周就这样说服了自己,继续给自己的客人按着后背。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儿,程舟穿的不是裤子是短裙。
修长的指尖隐在裙下,隐忍地按压着那一点,硬是没往不该去的地方移动一下。只是那时轻时重的力道,以及随着手指动作一下一下鼓起的皮裙,撩拨得程舟有些难耐。
就是“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那样”的那种感觉。
她忍不住扭动两下,被邢者加了点力气制止:“……您别乱动,这样我很不好按。”
他甚至用的还是敬语。
程舟苦闷地咬住下唇,似乎才惦记起邢者惊为天人的手工活,脑内忽然燃起了——干嘛分手呢,分了还上哪找这样的啊——这么一种想法。
但是这似乎也有点没出息,哪有为了这个谈恋爱的啊,是自己没长手吗还是小玩具不够香?
而邢者,也是在里面待到实在不合适再待了,才卸了力气准备把手撤出来。
却听程舟忽然叫道:“邢师傅。”
“嗯?”
“这里多按一会儿。”
*
这不是暗示,是明示。
因为之前在钟市海边的那两天,程舟就老说这句话,而话中的“这里”指的却不是箕门。
这波啊,这波是引经据典。
邢者亟待撤出的手便不退反进,又去了一寸:“哪里?”
他声音有些哑:“这里吗?”
程舟的呼吸声也略显粗重了:“再上面一点……”
“这么疼吗?”
“嗯……很酸……很胀……”
随着这看似正常的对话,邢者的半截前臂已经渐渐隐下,指尖也终于抵达了程舟心之所向。
他甚至都不需要摸索,就非常精准地按住了那一点。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程舟也浑身一抖,喉咙里费劲地咽下“唔”的一声。
果然,她根本就忍不住声音。
邢者的手很快便离开了,回到皮裙之外按压着别的地方,转移着她的注意力:“这么疼的话就不按了,我也怕按出事来。”
程舟也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了一下,着急地抬头看了一眼隔壁床方向,好在那边的大爷也被按得“哎哟哎哟”的,不太能顾得上她这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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