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无边暗夜,云层里积蓄着水汽和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下雨。
那?颗削了一半的苹果还滚在水池里,因为磕碰,边角上多?了一片暗橘色的凹陷。其实?她挺想捡起来的,有强迫症,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可?偏偏身上动作的人不让她去乱想。
其实?钟黎对他算是熟悉的,但有时?候真的纠缠起来时?又很陌生?,比如他那?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探测到那?么深刻的地方。
这个人很坏,变着花样非要她出声。钟黎咬着唇,不肯吭声,觉得羞赧。
窗外滑过闪电,钟黎吓得缠了一下,只看到云层漫漫在头顶压下,真正的黑云压境。
她心里也沉甸甸的,怕得慌。
容凌咬了下她的耳垂,很满意白皙的耳垂上泛起的红晕,舌尖舔舐着,卷着,指尖挑开布料,问她是不是真的怕打雷,怕成这样,又让别缠那?么紧,都动不了了。
她是真的怕闪电,人也更加紧绷。钟黎额头的发丝都被汗液浸湿了,站得都发酸了,指尖攥得发白,无力地往前倒去。一根一根逐渐充盈的感觉,将?她的心里的空虚和惘然都填满了。
两条纤细雪白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了,转过来,无力地搭在他肩头,承接他疾风骤雨般的吻。
吁吁喘气,她眼睛跟水雾似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偏又那?么拿人。
“站不稳了。”她声音竟有些软得出奇,像是求饶。
“累了?”他扶稳她,岔开腿儿,让自己略矮些,让她不至于站得那?么吃力。
她点?点?头,眼中都含着泪了。
“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他语气幽幽的,一双深邃黑亮的眼睛盯着她,拨开她的发丝,吻又如雨点?般落下。腰下的软玉虚拢着,还未关壳,他偏又吻得这样悠然,她被吊得不上不下。
钟黎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靳都跟你说什?么了?”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在钟黎的惊呼声中,猛地将?她抱到了台面上。
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瓷砖台面,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钟黎这个时?候才深刻意识到,他的手?臂是真的长,就这么懒散地支在她两侧,她都感觉自己是小小的一团,只能蜷缩在他怀抱和台面的尺寸之地。一根一根的手?指,骨节分明。
上面有凸起的青筋,偾张、虬结,往上,喉结被毛衣领子包裹着,微微凸起的那?一点?滚着着,愈发性感,透着熟男的性魅力。
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不该联想的一幕幕。
钟黎想要往后退,手?不慎磕到了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又将?狭窄的厨房填满。钟黎不敢去看他,却也能感受到他慢条斯理却坚定的动作,腿儿被迫弓起,又无力垂下,搭在了他坚实?的肩上。
“啪嗒”一声,厚重?的拖鞋掉到了地上,听来是这样得触目惊心。钟黎只能被迫往后仰倒,他修长结实?的手?臂扶正她:“小心点?儿。”
她脸愈发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让她有种悬在半开的局促感,不由自主开口:“没跟他说什?么。”
“他大半夜来找你,你也就真敢开门?他要是弄你呢?”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沉沉的语气,脸色阴冷得可?怕。
钟黎咬着唇反驳:“三哥才不是那?种人。”
“三哥,叫得挺亲热啊。”他呵得一声笑了,攥住她的腰肢。
钟黎吃痛下惊呼一声,呜呜咽咽地骂了他一句。
“淫者见淫。”钟黎声音破碎地咬着牙,蹦出音节。
容凌笑了,停下来捞起她倔强的小脸:“看来还不够,还有力气骂人呢。”
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噼里啪啦打着玻璃,一直这么恼人。
钟黎想,她最讨厌下雨了。
他接到电话后看一眼就接通了,将?睡衣给她盖好?,拉链一拉就去了客厅里。接完回来,她还瘫在那?里不动,脸颊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看到他,她无力地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一个人生?着闷气。
他失笑着小心地抱起她,心情很好?地将?她抱去了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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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还亮着,是电影频道。他扶着她那?半截纤腰坐下,难免磕碰到,钟黎红着脸往前挪。
余光里忍不住回头去瞥他,心里就有些怄。他气息平稳,衣衫都没乱一下,若是忽略往下的狼藉坦荡,恐怕真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明明什?么都做了,坦荡得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
只有她这么狼狈,接个吻都快喘不过气了。
怪不得他以前常嘲笑她,吻到一半停下来提醒她:“唤气。”
神思?还晃荡着神游天?外,忽然被往上微微一提,钟黎的惊呼声还没出来,猝不及防的又发生?了。她惊惶地撑住沙发,避免自己往下掉,但还是难以避免。
他的吻又追上来,落在她的蝴蝶骨处、背脊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雪白的脊背纤薄明晰,分明是很瘦的,却又并不骨头突出,光滑的皮肤下包裹着淡淡的皮脂,骨肉匀停,实?在是黄金比例。他像是欣赏艺术品似的吻着她的皮肤,钟黎一阵阵战栗。
“你变态,你变态,都说不喜欢这样了。”她大声控诉,可?惜收效甚微。
容凌揽着她的纤腰继续吻她,钟黎只能被迫坐在那?边,被摧残,被挞伐成酥软的一团。
她在他怀里,可?不就是柔软的面团吗?被任意地揉扁搓圆。
她时?常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都说了她不喜欢这样了,反正不是他承受,他无所谓呗。
不知多?久多?久,终于结束了,他去拧了热毛巾回来替她擦拭。
她烦躁地将?枕头压在脸上,懒得去看他,因为他的离开,沙发往下凹陷的弧度逐渐向上回原,可?沾湿的料子却怎么也恢复不了了。尤其是这沙发是布艺的,她忽然后悔当初没买皮质的。
“这下真得换了。我之前不跟你说过,我那?儿有一套新的吗?改明儿给您送来。”他看到,轻笑出声。
她往里翻了一下,背对着他,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事情,心里的烦躁更多?了。
雨停了,窗台前那?一盆玉兰都被打湿得不成样子,不少?花瓣零落在地。
可?有人爱惜花蕊,不忍被风雨摧残彻底,将?之剥开,花瓣算是完全绽放了。红艳艳的蕊心,和白色的花瓣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像是被窗外的雨打湿,淋漓浸透,颤巍巍像是要随风落地。
容凌唇安抚似的落在她脖颈处、背脊处:“忍着点?儿。”
冷白的灯光将?她雪白的背脊映照得愈发洁白无暇,跟上好?的白瓷似的,该丰的地方丰,该窄细的地方细,连那?一道缝隙也是紧紧闭合的,腰线弧度流畅往下,形成完美的曲线。
容凌深吸一口气,压住又有起伏倾向的呼吸,不忍再摧残她。那?种温度和紧炙已经充分体验过,无需多?谈,小小的钥匙孔很难匹配不符合尺寸的钥匙,这是一个道理。
快凌晨时?,又开始下雨了,且不是飨赣辏而是排山倒海般要将?城市吞没的雨势。隔着玻璃可?以清晰看到,窗外骤雨不停,天?地间都被蒙在一层浅灰色的水汽中,视野模糊。
北京这晚的这场雨下得挺及时?。
至少?,被雨势堵在她这儿的容凌是这么觉得的。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寸步难行的车流,忽的提了下唇角,舒朗笑了。
钟黎出来时?,他慢条斯理地坐在那?边掰着一只橘子,腿很松弛地岔开着,剥到一半,不忘用脚尖将?垃圾桶娴熟地勾到面前,将?擦了手?的纸巾连着剥下的橘子皮一柄扔进?。
冷光灯此刻换成了暖光,在他身后晕染出一层橘色的光晕。
他的头发是细软的乌黑,垂着眸子默不作声的时?候,冷白清瘦的脸瞧着有些不苟言笑。
但其实?,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最可?怕,尤其是一动不动盯着一个人时?,有种山雨欲来的迫人威势。
但也是俊美的,这样冷白的皮肤,乌黑的眉眼,回首望来时?宛然一笑时?鲜活夺目的恣意神情,如工笔勾勒般不可?思?议。
钟黎无意间便有些沉醉,都忘了过去,手?里的毛巾捏了又捏,都渗出了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要站那?边盯着我看多?久?”他声音里俱是浅浅笑意。
也不需抬眼看她,钟黎的脸已经红透。
她在心里暗啐一声,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他擦手?。
递过去时?像是想起什?么,不忘提醒一句:“放心容公子,这是全新的。”
“让我用你的也行啊,我不嫌。”他悠然调戏她的口吻,擦完手?抬眸时?,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这人天?生?一副静若处子动若雷霆万钧的面孔,动静皆宜,不笑和笑时?两副面孔,却也是截然不同的风采。
钟黎受不住被他这么紧紧盯着,移开目光:“我嫌弃。”
望着她脸上别扭和还未消散的热意,他笑而不语,欠身点?一点?茶几:“给我续杯茶。”
钟黎怒了,瞪他:“真当我是佣人啊?!”
他一点?儿不自在的意思?都没有,人自在地往后靠,跟她讲道理:“客随主便,我是客,你是主,应该谁招呼谁?”
钟黎气愤地去了厨房,拿来水壶给他倒水。
水声清晰,在彼此之间奏乐。
钟黎倒水的时?候自然地挨得他极近,稍稍抬头,他冷峻静谧的面孔就近在咫尺,眼眸微眯,有那?么一瞬她好?似被鹰隼盯住似的,心里不由一跳。
好?在他很快敛了神情,镇定如往常。
钟黎这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没多?想就拿起来接通了。
屋里很安静,沈斯时?愉快的大嗓门很快透过话筒传递过来:“黎黎,你收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
男孩声音清越好?听,透着满满的朝气和愉悦。
掩不住对她的喜欢和依恋。
容凌的笑容敛了,唇边有一丝轻讽。不过下一秒又恢复如初,垂下眸子,神色漠然地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茶。
钟黎下意识去看容凌,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收到了。你是在拍戏吗,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他一拍脑袋,笑道:“你瞧我这个脑子。这大半夜的,不打扰你了,我明天?再跟你说,你先休息。”说着就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可?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就是莫名诡异。
钟黎看向容凌,将?手?机叠在掌心:“他就是这样,跟个小孩子一样。”
容凌神色淡静地点?点?头:“嗯,看出来了。”
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钟黎有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被他冷漠的神色劝退了。
钟黎咬了下唇,回到厨房把果盘清洗干净。温热的水流滑过手?指,她心里却冷寂一片,讷讷的正有些茫然,头顶倏的落下一道高大压迫的身影。
她回头时?的惊呼被他骤然落下的吻堵住。
整个人被翻了过来抵在台面上,腰也在他的掌控中了,他就这么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台面上狠狠地吻着她。
后来揽了她的腰猛地抱推到台面上。
骤然失重?,钟黎心慌地抱紧他,人还是半仰着往后倒,欲坠不坠的。
她心里也乱得很,偏偏他还要在她耳边吹气:“这么紧张干嘛,又不会?掉下去?”
第66章 娇养
钟黎实在被折腾得够呛。从厨房到客厅, 从客厅到卫生间,又从卫生间到阳台,像永远不会退却的涨潮。
浅蓝色的被单盖住了身子, 只?露出一双莲藕般白皙纤细的胳膊, 头发海藻一样铺满枕头。
累得狠了,睡得也长。
她醒来时去翻手机,发现沈斯时又给她发了消息,说要来看她。
钟黎头大不已, 再?次跟他说明不用这样, 他们只?能做朋友。
他支支吾吾地?说, 朋友就不能来看她吗?简直无解。
男人有时候执拗起来, 根本没辙。
“给前男友发消息啊?”身后传来容凌的声?音, 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已被他捞过去。
这喧宾夺主的架势,让人简直无话可说。
钟黎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 翻身过去。
他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翻看她的手机, 面上平静, 还带那么?一点儿戏谑, 不时点评两句:“还挺执着。”
“你这么?随便翻看别人的私人信息好吗?”钟黎泄了气。
“什么?别人?我们什么?关系?怎么?能是‘别人’?”
“我们什么?关系?”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愈发觉得他脸皮厚起来简直堪称恬不知耻。
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崇拜他呢?真是瞎了眼。
现在?看,皮相气度确实是极佳的, 可也就那样了。
毛病一堆。
容凌从后面抱着她,坚实的臂膀紧紧环住,低头就亲了下?她的耳垂, 满意地?看到她脸颊通红的样子:“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钟黎受不了他了, 起身穿衣服:“我还要去公司。”
“我送你去。”他殷勤地?帮她拿衣服,替她将袜子穿上、提起来。
钟黎静静地?看着忙活的他, 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容公子也会伺候人?
替她穿完,他仍半蹲在?那边,仰头:“宝贝,你怎么?这么?美?”
他声?音压得很?低,眼眸明亮而炙热,像是情不自禁。
钟黎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夸得不好意思,抿着唇没吭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笑了,眉宇舒展。
容凌开他那辆车送她到公司。这一带是繁华商业区,高架两旁高楼林立,成荫的绿树稍稍隔绝了白日的喧嚣和吵闹。站在?54楼的写字楼顶办公室朝下?面望去,世贸中?心?的繁忙一览无余。
容凌站在?落地?窗前喝了口咖啡,回头问她:“这地?方这么?吵,能习惯?”
“你要拿你们中?河那种庞然大物比,那当然没得比了。”钟黎的办公桌在?南面靠窗的位置,早上的阳光正好有一半洒在?角落里的桌上,打?出一道金棕色的光痕。
她目不斜视地?整理着资料,并不因为他在?这儿而有什么?不习惯。
容凌看了她会儿也发现了,笑:“做了老板就是不一样,镇定多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钟黎知道他在?调戏自己,懒得理他,把自己需要的资料整理出来打?印了一份,又让董丹丹替她传真过去。
董丹丹进?门时也看到容凌了,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容凌很?大方地?让她看,还对她笑了一下?,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董丹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携着文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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