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朕为夫人寸心如狂——藤鹿山【完结】

时间:2024-04-11 14:36:46  作者:藤鹿山【完结】
  以往是以往,如今这天儿要变了。
  为郎舅时,能折腾看不顺眼的姐夫,可如今当了女婿,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日头尚早,卧床尚未病好的乐蛟就被内侍公公们恭恭敬敬请去禁中。
  乐老夫人颇为忧心忡忡看着禁中抬来接自己儿子的轿子:“这是如何?不年不节的,老小如今也没什么官职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两个媳妇儿安慰乐老夫人,亦是安慰着自己:“驸马往日战战兢兢,最是本分不过的人,能出什么事儿?那可是禁中的内官,若是出了事儿,还能如此抬着轿子伺候着?母亲便放心吧……”
  另一厢被众内官抬进显阳宫的乐蛟,如今可算是如坐针毡。
  他面容煞白,抑制不住般颤着臃肿的身子,险些叫抬着轿子的内官以为这不是去往帝王宫殿之路,而是将他抬去什么断头路。
  内官们只得安慰驸马。
  “驸马爷安心,陛下金口玉言,吩咐奴才们好生引驸马入殿,设宴请驸马呢。”
  可乐蛟听了,却更是惊恐。
  只觉这是一场鸿门之宴。
  否则他如何也想不出,皇帝为何对自己这般看重?
  软轿一路抬到显阳宫正殿门前款款停下。
  驸马在殿外停轿整理衣袍发冠,端正妆容,而后被内官们引着,入了正殿。
  乐蛟一路无声,入了内殿,服身便拜。
  脑海中闪过无数天子勃然大怒,将自己投入昭狱严审的片段。
  更闪过无数自己宁死不屈的片段。
  “臣叩请陛下万安。”
  饶是如何,他都未曾想过,天子这日竟是和容悦色。
  甚至迈下玉阶,亲自扶起自己。
  乐蛟低着头,不敢抬眸直视龙颜。
  只觉当今天子身量高广,无需抬眸便能察觉到令人胆颤的天家威仪。
  察觉到那双幽绿龙眸注视着自己,乐蛟磕磕巴巴道:“陛、陛下…臣、臣惶恐啊……”
  皇帝浑厚的声音,笑道:“来,给爱卿赐座。”
第68章
  乐蛟生平头一回得到皇帝和善相对, 甚至尚大监亲自给其搬来座椅,端来酒水。
  究竟是什么事儿,能叫九五之尊对自己如此……
  他抹了抹发鬓的汗水, 只觉坐如针毡。
  半晌功夫, 君臣相顾无言。
  终于, 乐蛟忍不住反复折磨, 壮着胆子问道:“不知陛下寻臣来, 所为何事?”
  隔了会儿,听上首天子低沉嗓音, 竟是连半点儿循序渐进的话也没有。
  “素闻爱卿之女, 柔嘉之姿。朕欲以后位聘之, 妄卿容允。”
  上首说这话的乃何人?
  九五至尊。
  说句不好听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如今看上了一个女人, 肯放下身段朝那娘子的父亲求娶, 这该是给了驸马多大礼遇。
  若是往常,驸马爷知晓自己要当国丈……不不不, 他可从来没想过, 毕竟二人差着辈分。
  驸马许久找回神志, 此时此刻仍抱着一丝希望问起皇帝:“陛下说的是我哪个女儿?”
  一说完, 瞅着皇帝渐渐凝重的神色,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方才的话吃回去。
  他是有女儿, 还不止一个。
  可除了鸾鸾,一个不过十二岁大, 另一个更小, 只有六岁。
  他问这话,是侮辱谁呢?
  不是她们, 还能是谁?
  总不能,总不能……
  驸马爷一时想明白过来,手中滚茶一抖,撒了自己满袖。
  素来胆小怕事的驸马爷,这回倒是梗着脖子,一辈子所有胆量,今日尽数用上了。
  他出席朝着皇帝重新行叩拜大礼。
  “陛下抬爱微臣,臣长女和离之身,万不敢当以中宫之尊,请陛下另择佳媛以立中宫才是!”
  求婚被拒,皇帝眼中温色并不消减,只是眸光慢慢从乐蛟惨白的面上移去殿外。
  日光明晃晃的耀眼。
  他轻叩了下桌案,命内官送人。
  “此事驸马回府去仔细思量,想好了再回朕。”
  乐蛟不同意便不同意吧,他只是支会乐蛟一声罢了。
  尚宝德送了驸马一路,小半个时辰后,才转身回禀天子。
  “驸马许是一时没接受过来这等身份的转变,过几日接受了便好。”
  皇帝闻言,并未说什么。
  对乐蛟,无需他做什么,只要重要时不出差错便是。
  皇帝并不担忧乐蛟不会同意。
  并未再理会这事儿,反倒是抽空批起折子来。
  他批折子极快,小半个时辰就批完了一叠,只尚宝德见主子爷这般操心,日夜无休,心中总跟着着急。
  想来明日册后旨意一出,朝廷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模样……
  主子爷与夫人二人这一路走来,一路的艰辛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如今眼瞧二人事成,焉能不欢喜?
  尚宝德甚至连太后都记恨上了。暗地里骂着太后成日惦记着皇孙皇孙,却又阻拦陛下迎娶娘子,真当皇子是从地里蹦出来的不成?
  别人不知晓,尚宝德总是知晓的。
  如今后宫唯一一位的妃妾,位分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若非必要留着她,主子爷只怕瞧见她都觉得污了眼睛。
  这般,太后还整日做着沈婕妤给她生皇孙的梦呢!
  可回想起长春宫众人如今的阻拦之举,尚宝德忍不住迟疑道:“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抬眸看他一眼。
  尚宝德心中一紧,不再废话:“娘子二嫁之身,若是为后前朝那些老古板只怕会不赞成。陛下何不妨先挑选吉日接娘子入宫,暂且册封旁的六宫主位,等日后娘子入宫诞下皇子,再行封后。届时如何都是名正言顺,想来朝臣亦是无话可说。”
  这症结主要在于娘子二嫁之身,圣母与圣主至亲母子二人为一女子入宫位分闹的不和。
  纵皇帝往日龙威深重,朝中鲜少有不服的朝臣,奈何不得太后应允的婚事,在臣民心中便要背负一声不孝之名。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目光在尚宝德面容上掠过一眼。
  他平静道:“此事日后莫要再提。”
  他非不知其中弯弯道道。
  更知晓这般迎她入宫,会叫她成为众矢之的。
  可思考良久,终是心中不愿。
  “这段时日,已是委屈了她。”
  纵然乐嫣从来不说,可皇帝知晓。知晓她决心和自己在一起时,心中的屈辱。
  自己以妻待她,二人该结发为夫妻,若连这个最简单的都做不到,若是连娶她都要等之又等,他做这个皇帝还有何意思?
  本来她就不情不愿,若是再以妃妾之礼纳她入宫,那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定是要将他记恨上一辈子。
  ……
  空气清冷,日光流转,照在挂了银霜的梅花枝头。
  乐蛟才一出宫门,竟连腰伤也顾不得,着急忙慌便命人将马车驾往康献王府去。
  王府乃是公主府改建而成,虽为改建,一草一木仍维持着以往模样。
  层楼叠榭,碧瓦朱檐。
  瓦上一片片未曾消融的素雪,风中传来点点春意。
  驸马一路强撑着腰伤,甚至不准旁人搀扶强撑着走进来。
  忆起过往在这府中的岁月,不自觉泪湿眼眶。
  乐嫣亦是才从外边回来不一会儿,便坐在花厅见了父亲。
  见父亲一张惨白的脸,比上回消瘦了一圈的身子,竟叫乐嫣吓了一跳。
  她使婢女上热茶,驸马却令人退下。
  “为父今日有要紧事与你说,姑且叫人都退下。”
  乐嫣虽心头诧异,却见驸马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父女二人再如何闹的不愉,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她知晓父亲不会害自己。
  只怕真是有要紧事。
  乐嫣挥袖叫身侧侍奉的女婢尽数退出去候着。
  “父亲有何话可说?还要背着旁人?”她神情淡然,一双茶色瞳仁定定的与驸马对视着,见驸马看着自己面上恍惚出神的模样,不由一笑。
  乐嫣莲步轻移,顺手走过去为乐蛟斟了一杯茶水。
  在这处花厅,年幼时一家三口便时常在这处喝茶待客,乐嫣不愿破坏了这份回忆。
  乐蛟望着乐嫣。
  他的长女。
  亦是第一个叫他父亲的孩子。
  她少时并未长开,圆圆的脸颊,尚未显落出如今的美貌,少时却能看出几分公主的模样。
  可如今的乐嫣,面上再难寻公主踪迹。
  乐蛟不是不伤心的,亡妻一点念想都没留给自己,她的女儿生的一点都不像她。
  可以父亲的身份,他又十分自豪自己的女儿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
  乐蛟原先不明白,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要背弃当初与他承诺过的话,独自带着年幼的乐嫣远走封地,甚至数年来未曾回京一次。
  后来他猜测到了一些,可原先也只觉公主太过杞人忧天,忧思太重,总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儿忧心忡忡。
  当年的事情,谁还会知晓呢?
  可当今日乐蛟仔细看着女儿,凝望着花窗前迎着天光缓缓朝他走来的乐嫣,才恍惚间明白过来……公主这些年究竟在怕什么――
  少女华发如云,朱唇玉面,眉眼世无双。她立在花窗边,眼中似有星河璀璨,连窗后万千雪景都做了陪衬。
  看着长成的乐嫣,乐蛟才忽地明白过来。
  那男人只怕是容仪俊美独秀,才使公主这些年念念不忘。
  公主啊,一辈子因他担惊受怕,早早抱憾而终,如今乐嫣竟然……
  天子求娶的话叫乐蛟魂飞胆颤,汗湿背脊。
  “今日陛下宣为父入宫,说起你来。竟是…竟是……你说说,你二人究竟是如何?”他凝起眉头,言语中尽是质问。
  皇帝一开口,便是要封后之言。他往日再是愚钝,事到如今也不会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这个女儿是清清白白。
  乐嫣听他这般问话,神情木然的回答:“陛下是如何与您说的?便是如他所说的那般……”
  她不想叫旁人误会自己,尤其是父亲,是以她又加了一句:“我与他是在我与淮阳侯义绝之后。”
  那就是说确有其事……
  甚至婚前厮混一处?、
  驸马听的傻了眼,他如何也不知晓,自己以往那个女儿,一声不响的干了这等出格之事!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等丑事!你怎么不早与父亲说!若非今日皇帝宣为父入宫,你是不是还藏着掖着!”
  驸马极少动怒,乐嫣几乎都没被驸马骂过,如今她听了这般辱骂自己的话,只觉得心头火起。
  委屈,和愤怒。
  她冷笑而起:“我早说?我要何时与你说?你那时在哪儿?你不是都跟你的好儿女好娇妾一起吗!母亲去世这些年你何曾管过我一次?我成婚那两年在卢府过的是如何日子,遭了多少人明里暗里挤兑?你若是但凡寻人去查探便能知晓一二。她们为何如此欺负我?还不是都欺负我无父无母?欺负你是死的?!我那时候孤苦无依,我回京后一度被人逼迫,大相国寺时,我更险些就死了……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哪里?!”
  “如今呢?如今我凭着自己走了出来,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又有颜面来指责我起来?指责我行为不端?指着我做出丑事……”
  乐蛟听着听着,面色难堪,不知是后悔还是羞愧,半晌才嗫嚅起来:“你喜欢谁嫁给谁父亲都不会多加干涉,只与天子万万不可。父亲岂会害你不成?如今趁着旨意没下来,父亲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带你离开。你母亲说的对,就不该叫你回京城来……”
  乐蛟一副心神不宁,灾难临头的可怜模样。
  乐嫣不能理解他,只冷笑着,“我才不走,我凭什么走?”
  “我要当皇后。”
  这世间女子,只怕真没几个不想要当皇后的。
  纵有千种苦,可若能登上后位,她便是自己的倚仗。
  她会有自己的官属、臣子,汤邑,无数的拥趸。
  甚至,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儿女。
  谁都不能再伤害她了。
  起料这句话叫乐蛟拍案而起,他将茶杯狠狠朝地上掼去。
  寂静内室,哐当一声声响,惊骇的乐嫣身子都跟着一颤。
  紧接着,乐嫣尚未反应过来,面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厅中。
  乐嫣人生头一回挨打,亦是乐蛟头一次打她。
  她捂着脸,竟有些回不过来神。
  并不觉得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想来自己细皮嫩肉的脸颊,很快便会红肿起来了吧。
  乐蛟亦是后知后觉,看着自己方才打女儿的手掌。
  “你以为皇后那么好当?和离之身当皇后,有谁能信服你?谁都能做得皇后,哪怕是南应的那两位公主,唯独你不能!”
  乐嫣捂着脸,恼恨道:“那只怕是来不及了,今日册书已经送去了礼部。连圣旨陛下都叫我收着了。”
  “你能叫陛下朝令夕改不成?你能为了我满府违抗皇命不成?既然不能,你如今又说这等话做什么?!”
  父女二人一个悲戚戚,另一个捂着脸冷笑着,这般寂静中,驸马心一横不知想说什么,廊下便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娘子,陛下来了。”
  乐嫣方才还努力蓄着泪水,一听到这声儿,两包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也顾不得旁的,立刻提起裙裾跑了出去。
  她跑的有些快,像是小时候,每回受了点伤摔了一跤,就想要迫不及待的去告状一般。
  乐蛟打了她。
  乐蛟敢打她。
第69章
  乌舄染雪, 踩踏在青砖之上。
  皇帝眸光凝着朝他奔来的身影。
  四周青素一片,长廊甬道绵长,愈发显得她双肩伶仃, 身姿瘦弱, 裙裾翩跹若晚霞。
  素白天光下, 她泪眼凄迷, 抽噎难止, 莹白剔透的半边脸颊上映着一个醒目的巴掌印。
  他觉得她傻气。
  明明幼时还是个喜欢四处告状的性子,如今倒是长成了受气包。
  明明方才闯出来时候想着的状告之话, 见到他朝自己抬手, 乐嫣登时什么都委屈的不会说了。
  他握住她绵软的掌心, 看着那张脸上的巴掌印,抬眸, 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朝着乐蛟看去。
  皇帝声音低沉压着愠怒。
  “谁打的?”
  若说原本驸马还有点骨气, 一听这句不怒自威的叱问, 登时腿肚子就发软。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