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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乐美抱紧史蒂夫的腰，脸颊埋在他宽阔的怀抱中看不清神情：“真的吗？可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史蒂夫抚摸她微微颤抖的背部，却沾上了满手的黏腻，张开手掌才发现竟是沾了一手猩红，他心神大乱，定睛一看却看到莎乐美的后心处正流出汩汩的鲜血，将她漆黑的衣裙染成不祥的血黑色。
“天哪，莎乐美！”史蒂夫扶住突然软下身体的莎乐美，却发现莎乐美扑在她怀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莎乐美的脖颈前胸，甚至是他的军装都染得一片血红，她癫狂的样子十分可怖，但史蒂夫心中只剩对莎乐美惨状的惊惧和沉重的悲伤，她哭着质问眼前无比惊骇的史蒂夫：“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不想再死了！我好痛！”
她的声音锐利的如同在尖啸一般，没等史蒂夫说出话，他便觉得怀中一空，她轻盈纤瘦的身躯骤然下坠入虚空，在梦境的底部摔得七零八落，美丽的头颅炸出一朵血花，破碎的嘴角边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她的五官与托尼的莎乐美重叠，身上也变成了她坠亡那一日染了血污的衣裙。
史蒂夫如坠冰窟，满身冷汗的粗喘着从梦中醒来，泪痕从他英俊的面颊上滑过，他坐起身缓了良久，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我不想再死了。”史蒂夫喃喃着重复莎乐美说的话，“是我疯了吗......怎么可能...”
可他的内心深处告诉他，那很有可能是真的。他不仅在七十年前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还很可能在七十年后再次让莎乐美坠向了死亡。
......
“Jar，播放录像。”托尼坐在黑暗的房间里，自虐般让Jar重复播放莎乐美在实验室内被奥创扼住喉咙前的一幕。
“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托尼永远不会成为你说的那种人。”莎乐美紧张的声音从音响里倾泻而出，刺痛了托尼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天哪，我都干些了什么...”托尼低声自言自语，“我曾还想制造奥创保护她，保护世界。”
“Sir，这并不是你的错，奥创的失控是无法预测的...”Jar很人性化的安慰自己失魂落魄的主人，试图让他已经颓废了几周的主人振作起来。
“不...”托尼干涩道，“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托尼将奥创的面甲放在醒目的位置，以此来时刻提醒他铸成的刻骨铭心的大错。奥创控制的工作机器人在那天被史蒂夫的盾牌砸了个稀烂，Jar在被强制休眠前用尽全力切断了奥创与外部的链接，史蒂夫的雷霆一击直接杀死了奥创。
破碎的面甲上眼睛的位置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的一般，时刻森森地注视着托尼。托尼透过那双眼睛，眼前浮现起莎乐美死亡那一天。
他眼睁睁地看着莎乐美在他面前坠落，两人的手曾经靠的无比相近，近到她落地那一刻，大量飞溅的血液甚至直接溅到了托尼的战甲上。
他呆愣地看着莎乐美在他面前四分五裂，全然忘记了自己也在随着她急速坠落，直到战甲察觉到离地高度后自动开启了紧急制动。
在那之前，他曾不满地冲正在努力工作的小辣椒发牢骚，这个眼里只有工作的CEO满脸不耐地听完他的话，冲他语气不善道：“托尼，你这个混蛋！莎乐美染成金发是因为听说你喜欢金发女郎！你最好回去就找她道歉！”
他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的心情来着？他心中的不快和一丝不明不白的醋意彻底散去，将随意搭在办公桌上的腿收回来坐正，喜滋滋地整理自己散乱的领结，骄矜道：“我就说，没人不爱钢铁侠。”
托尼甚至想，等宴会结束就去找莎乐美谈谈，他明知那天的争吵只是他的没安全感和无理取闹引起的，莎乐美根本没做错任何事。
但接着两人再见面时，唯一称得上交流的，只有莎乐美惊惶的微笑，和她向托尼伸出的手。
“她向我伸手，Jar。”托尼对Jar说道，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眼中满是血丝，胡茬蓬乱地淹没他原本有型精致的小胡子，他双手颤抖着，吞下微不可闻的哽咽声“而我没能接住她。”
他的双手曾经接住过无数人，却独独接不住他最想接住的人。
第16章
黑暗骑士与报丧鸟
“丁铃铃铃——”
清晨的闹钟吵醒了浅眠的莎乐美，她四肢酸软的从松软的床上坐起身，摁掉响个不停的闹钟。
“早，爸妈。”她打着呵欠冲床头柜上的相框打招呼，泛黄的老照片里是一对幸福相拥的夫妻。
洗漱完毕，莎乐美将火红的发丝随意束起，看向镜子里明艳妩媚的女人，给自己打了个气：“新的一天，从杀一个人开始！”
只见莎乐美家客厅的墙上挂着由中文写着杀气腾腾的四个大字：一日一杀！
今日的哥谭依旧是一个烟雾缭绕的阴雨天，古老的哥特式尖顶神秘地藏在雨雾间，藏污纳垢的罪恶都市在清晨时分息鼓偃旗，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古老城市。
莎乐美撑着伞从东区的人流与雨幕中穿过，路边橱窗的电视机中放着哥谭的早间新闻，大肚便便的主持人正在大谈特谈近期哥谭出现的自称蝙蝠侠的怪客。
“这是对哥谭政府及警方的不信任、不尊重！”
莎乐美嗤笑了一声，不仅是因为他的话，还有她注意到主持人的肥肚腩几乎要从椅子上流下来了。
但这只是她晨间生活的小小插曲，她继续向街道深处走去，推开一扇厚重古老的木门。
“莎乐美小姐！早上好！”一群小不点嬉闹着围住她，只有一个小脑袋比较害羞，沉默地站在人群外。
“早上好。”她笑着摸了摸站在最前面的小孩的头，接着走向那只沉默的小不点，半蹲着直视他的眼睛奇异的蓝绿色眼睛：“早上好，杰森。”
杰森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还没有变声的小孩声音是雌雄莫辨的稚嫩：“早上好，莎乐美小姐。”
莎乐美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招呼小孩们去吃早饭：“去吧，科林夫人已经做好了早餐。”小孩们欢呼了一声，争先恐后地跑到大厅，只有杰森还是一个人远远地吊在人群后——他才不要挤来挤去呢，反正科林夫人会确保每个人都吃饱饭。
莎乐美经营这个慈善性质的画室已有一年之久，起初她只是看路边几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可怜，动了恻隐之心，给了他们一些衣服和果腹的食物。后来不知怎的，东区一些吃不饱的小孩就会跑到画室门外，扒着窗台可怜兮兮地看正在画画的莎乐美。
后来来的小孩多了，她就索性直接将画室开放给孩子们，他们可以在这里吃到丰盛的早餐和午餐，有兴趣的小孩还可以和莎乐美一起学习绘画。临近下午莎乐美就不得不把画室关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莎乐美会开着后院的小门，以防他们中有人突然流离失所——这在东区时常发生。
杰森是个警惕心很强的小孩，他起初并不相信在东区显得好心过了头的莎乐美，所以就算每日吃不饱穿不暖，饿的面瘦肌黄，他都不愿意像其他小孩一样来莎乐美这里。
直到后来他的母亲一次吸/毒过量引发了癫痫，一度昏倒在地没有了呼吸，走投无路又身无分文的杰森才找到了莎乐美，乞求她救自己的母亲一命。
莎乐美没有如他想象那般趁机提出过分的要求，而是摸了摸杰森营养不良的粗糙黑发，温柔地告诉他不要担心。在莎乐美的帮助下，杰森的妈妈才及时送医捡回了一条命。
从此杰森才总是跑到莎乐美这边，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在这蹭饭，但他在心里自诩是莎乐美小姐的保镖。
杰森对绘画很感兴趣，但他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叽叽喳喳的问问题，而是静静站在人群边缘看莎乐美在画布上挥洒出美丽奇幻的画作，他几乎为之痴迷。
莎乐美看他有天赋，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多教他一点绘画的技巧，他对绘画的惊人天赋在东区就像是在阴郁崎岖的沟壑里开出的花朵，莎乐美经常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夸他，但她十分艰难地忍住了。
一天的美好时光很快结束，莎乐美挥手向依依不舍的小孩们告别，拿起雨伞准备回家干正事。
......
夜晚的哥谭像是野兽终于撕破了伪装，露出锐利的獠牙。哥特式的尖顶刺破浓郁的黑夜，隐入夜间的雾中。蝙蝠侠站在他近期最爱的滴水兽上，巡视这片看起来宁静的城市，但他知道，黑暗与罪恶正在暗处蠢蠢欲动。
远处传来窸窣的动静，他支起耳朵侧耳倾听了半响，听到沉重的□□撞击声。他漆黑的披风在夜空中一闪而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给钱我干活而已！饶了我吧！”男人狼狈地跪倒在一片泥泞中，向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人求饶，蝙蝠侠本来想躲在暗处看看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在黑暗中一扬手，了结了男人的性命。
那一刀直接割开了男人的喉管，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喷溅出来，染红了小巷的墙壁。
蝙蝠侠有些错愕的张大眼，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女人。她浑身穿着漆黑的紧身衣，贴身的材质凸显得她身材丰满火辣，脸上戴着一副鸟状的黑色面具，火红的发丝在黑暗中像是一团熊熊燃绕的火焰。
她收回手中未沾上丝毫鲜血的短刃，轻蔑地伸出一只脚拨过男人残留着惊恐和鲜血的面容，确认死亡以后挪开脚嫌恶地在地上蹭了蹭。
突然，一只被蝙蝠侠扰了清梦的黑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从垃圾堆里钻出来跳到墙头，被调皮的野猫当做跳板的垃圾桶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啦声。
“谁在那！”她呵斥道，蝙蝠侠注意到她的声音十分低哑，显然是经过伪装的。他瞪了瞪不懂事的小野猫，那只野猫用很无辜的眼神瞪了回来。
就在莎乐美要过去一探究竟时，一只毛皮顺滑的黑猫从暗处走出来，慢悠悠地晃着尾巴在墙头踱步，看到杀气腾腾的女人还不怕死地喵了一声。女人看了它一眼，转身离开了。
“便士一，他是谁。”确认莎乐美已经离开的蝙蝠侠走过去，小心地翻过死去男人的脸，询问道。
“他是法尔科内家族的打手，从数十年前就开始为法尔科内家的人杀人，同时也做毒/品买卖。”便士一沉默了一番便给出答复，显然是去查询男人的身份。
“看来哥谭有新客人了。”他低声道，“我猜她是一位复仇者。”
......
刚惊动了蝙蝠侠却一无所知的莎乐美神清气爽的杀完人回了家，开始她的例行清洁：洗制服。
鉴于她的武器是冷兵器，杀人时总是要站的比较近，敌人的血液就会不可避免的沾上她的制服。但不得不说她还挺喜欢手刃敌人的，那会让她一直以来都很愤怒的心情平静很多。
制服一洗，心爱的短刀一保养，睡个好觉起来她还是那个东区小孩们最爱的莎乐美小姐。
第二天一早，莎乐美便施施然拿着伞出了门，近期哥谭阴雨连绵，出门总是得带一把伞。
她照样把小孩们喂得饱饱的，然后开始在宽阔明亮的画室里教他们画画，实在不感兴趣的也可以在一边看看其他的书。
正在他们自得其乐时，莎乐美听到有人轻叩紧闭的画室门。她示意小孩们不要吵闹，便放下画笔去开门。
门后正是哥谭着名的阔佬布鲁斯·韦恩，他看到前来开门的莎乐美，他有些惊讶画室的主人竟是这样年轻的女人，随后他的注意力有一瞬停留在她火红的头发上。
他立刻转移目光，笑着向一脸迷惑的莎乐美打招呼：“您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莎乐美只是愿意对小孩们露出点好脸色，但对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是哥谭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布鲁斯：点点头说道：“然后呢？”
布鲁斯噎了一下，没想到魅力四射的布鲁西宝贝竟会出师不利，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我是慕名前来的，听说这里有一家好心的女主人愿意收留东区的孩子们，我在想也许我也可以出资赞助一下您的画室？”
莎乐美摇摇头，“不需要，你走吧。”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脑袋便从莎乐美的腿边伸了出来。杰森做了个和莎乐美一模一样的动作，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衣着非凡的布鲁斯，抬头问莎乐美：“他谁？”
莎乐美摁住他的脑袋，扬起唇角冲布鲁斯假笑了一下：“没谁，再见，韦恩先生。”
布鲁斯没有拦住莎乐美关门的动作，而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一个人在东区收留一群小孩可不容易，我想您一定非常需要韦恩家族的支持，不然这里早晚会被人打主意。”
莎乐美关门的动作顿了顿，她并非是被布鲁斯的话说服了，毕竟她一个人就能解决那些来找麻烦的臭虫。但布鲁斯这番话让她不禁开始思虑以后，万一以后她有什么不测，这里的小孩就真的无处可归了，还不如早日找个靠山，安排好这些小孩的出路。
毕竟韦恩家族是哥谭出了名的慈善家，虽然莎乐美对哥谭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她不得不承认韦恩家族确确实实是一个十分正派的家族，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伪善，用所谓的慈善来掩盖他们血腥肮脏的家族生意。
于是她侧身给布鲁斯让出一个位置，示意他进门详谈。
第17章
黑暗骑士与报丧鸟
布鲁斯来这里并非是旁的原因，而是他原本就十分想拜访一下这位在东区收留和教育孩子们的画室，只是最近他才有空前来，如果这个画室主人是真的真心帮助孩子们的话，他也并不吝于大力资助她，毕竟东区的好心人实在太少，而这里的孩童们过得也确实很苦。
他留心了莎乐美的火红长发，但并没有过多怀疑，毕竟凯尔特人多红发，哥谭也并不缺头发火红的人。
此时他坐在画室并不昂贵但十分舒适的沙发上，杰森很懂事地给他倒了一杯莎乐美泡的花茶。布鲁斯看了眼人乖话不多的杰森，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布鲁斯钢蓝色的眼中带着真情实感的笑意，他是一个十分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哥谭的阴郁与黑暗仿佛没有沾染他分毫。名贵的黑色条纹西装妥帖地包裹住他健壮高大的身躯，他端正地在坐在沙发上，并不因为莎乐美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而态度轻佻。
莎乐美没有接话，而是直切正题：“我不需要韦恩家族现在资助我，我想要这些小孩未来会得到韦恩家族的照顾。”她郑重地说道：“我也许不会在哥谭久留，而我也不愿孩子们回到以往的生活。”
“当然。”布鲁斯点头同意，“我正是为此而来。”他冲莎乐美伸出自己宽厚温暖的手，表示合作愉快。
莎乐美犹豫了一下便伸出自己的手，两人的手心相贴时，布鲁斯感受到了她虎口和掌心的薄茧，他心中惊讶，却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向面无表情的莎乐美露出微笑。
杰森一直在外守着留意着里面的动静。东区小孩骨子里的警惕让他很不信任这些莫名其妙的有钱人。
两人开门出去时，布鲁斯瞥见站在外面门神一样的杰森，漂亮的蓝绿色眼睛正警惕地盯着布鲁斯，他低笑一声夸赞道：“他是个好孩子，你有一个勇敢的小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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